落難情緣805章 杜位說留跡(3)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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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5章 杜位說留跡(3)


更新時間:2024年04月23日  作者:洪門十一少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洪門十一少 | 落難情緣 


王維在所撰的《六祖能禪師碑銘》中述:惠能以“眾生為凈土,雜居止于人;世事是度門,混農商于勞侶。”在這寧靜致遠之地,樵夫出身的惠能為他以后的禪學更貼近生活,更具“平民化”特征積淀下不尋常的思想基礎。

懷集冷坑一帶有幾條盧姓的大村。中國自古以來有“同姓三分親”的傳統思想。按那些傳統俗例,盧姓的村民見惠能是同宗同族,對他視為兄弟一樣,平日更加關心,大家情如手足。

惠能在家鄉新州時是靠上山打柴來瞻養母親,現在也正值年輕力壯,有的是力氣。在上愛嶺與村民上山砍柴他是駕輕就熟;與獵人上山打獵,爬山越嶺是他的看家本領;耕地種田,他又有豐富的經驗。加上惠能干起活來,從不吝惜自己的力氣,只是一個勁兒地埋頭苦干。故此,大家都很喜歡惠能前來幫忙干活。

白天,惠能下山來,幫村民們干活,還經常把自己學到的耕種技術教授給附近的山民;傍晚,他孤身一人,帶著滿身的汗水,攀爬返回山巔的龜咀巖。寒冬炎酷,風雨無阻,從不間斷。

在連綿不斷的群山中,不少山民以狩獵為生,經常在動物活動之地布網裝甲。

在山上,惠能如果見到有獵物落網或被鐵夾夾住,他就會前去解網松夾,放獵物逃生。

每到吃飯時,惠能將放一把蔬萊寄煮在肉鍋里。

有山民問道:“你為什么這樣吃飯的?”

惠能笑著說:“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我只吃肉邊的蔬菜,這對身體更有益處。”

惠能平日常常勸導山民們多種五谷、蔬菜、少殺獵物,多做善事積善德,摒除暴戾野蠻之習氣,多做善事以積陰德。

因此,周圍的山民,對惠能都十分敬重,改掉了暴戾的性格與不少不良的習俗。

惠能以龜咀巖石室為住地,輾轉于懷集、四會的大山之間,跟山民們一道種地、采藥、觀賞山林景色,聆聽深谷流泉,領略大自然的野趣,修悟自己的心性。

平日,惠能繼續自我修禪,領會佛經的真諦,此行此舉,矢志不渝。

惠能靠著非凡的毅力與堅定的信仰,在懷集、四會那一帶的深山密林里,雖是幽遁山林,不食草衣,卻是在韜光養晦,自我修禪。他的禪學思想的創立大大地受惠于容納了這一帶的世情影響,山水靈氣鑒照和文化啟迪。他以矢志不渝之精神,修悟了整整十五個年頭。

無論是三伏炎夏,還是數九嚴冬,惠能或對閑適恬靜的綠水青山,或仰望浩渺迷離的星漢銀河,思路在有形的物與無形的心之間徘徊,苦苦地思索著五祖所傳頓教與西方《金剛經》中“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妙詣與轉承關系。

世間萬物都在變,西方的佛法來大唐中土也該變。恒河之水如何融匯到中土的江河?這是佛門中的大問題。達摩祖師所傳的如來禪,萬變不離其宗,其要旨是“藉教悟宗”,修行開悟的特點。而祖師所傳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法門,強調的是直指心源,應機接物,當下默契,即心是佛,這當是佛法的源頭活水。

惠能在懷集與四會山林這清凈之地十五年的隱遁修悟,開始構思體現中國化、平民化的《壇經》,立志創立禪學“南宗”。“眾妙會心”,使惠能的佛理禪機升華到了一個新高度,他修悟出的心性之學,在貫通大乘佛法基礎上無形中融攝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儒道之學,實現了天竺禪在中國的徹底轉換,形成了一個“適合中國國情”的禪宗思想體系。這為他日后在曹溪大開法門,張揚中國化的佛教--曹溪禪奠定了厚實無比的思想基礎。

后來,懷集縣令蔣航登六祖巖,感慨賦詩,其中有“峭壁懸崖叩上宮,慈悲救世釋儒同,如何十載修真地,一任囂塵歷劫紅。”此詩刻在六祖巖壁上,長140厘米,現仍清晰可見。

古人將惠能在懷城南溪飲水之事與智藥飲曹溪水之事相聯,稱:“南溪與曹溪何分高下,則頓悟之門已可近取。”

古懷陽十六景之一就有“南溪古渡”一景。而上愛嶺被后人稱為“六祖嶺”,嶺上的龜咀巖被后人稱為“六祖巖”。

后來,冷坑的人們知道曾在龜咀巖上避難的竟是禪宗六祖惠能,在深感榮幸之余,在熔爐村東面,也就是惠能經常幫村民干農活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寺院--雙祿寺。

人們在惠能西行時出現紅黃光環的山岡上建起了谷神廟,附近村莊賜名為“佛燈村”。

當地的村民,逢年過節,家家都掛起了“走馬燈”,來紀念這位禪林宗師。盞盞花燈,裝點著夜色下的山莊,蔚為壯觀,成了當地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引起了不少文人雅士的造訪,甚至連縣令大人也專程前往參觀。有一縣令在觀看了花燈夜景后情思噴涌,潑墨揮毫,寫下了一首著名的七言詩《晚游佛燈》:

竹外禪關色界空,青蓮趺坐一燈紅。

在天月色長如水,共照迷人暗宅中。

家家掛佛燈的民間習俗,在懷城附近流傳開來……大量的歷史遺跡,都是對六祖惠能“逢懷則止”的歷史見證。

在六祖惠能的思想影響下,懷會大地,禪風頗盛。

惠能滅度后,他的弟子從國恩寺來到六祖惠能曾蟄居多時的四會燈盞嶺扶盧山下,建起了六祖寺,傳言昔日香火極盛。經千年風吹雨打,舊址如今石柱瓦頂猶存。

扶盧山在上林鋪清塘陶塘龍頭羅湖四鋪界,高千馀丈,上有石池。池沿石以撞擊之,其聲如鼓……昔六祖盧惠能常避難于此。故以扶盧山名下。有六祖庵。惠能“乃于四會避難,逐獵人隊中,一十五載,令扶盧山盧峰寺、六祖庵,皆能遺跡也。

六祖寺在龍頭鋪扶盧山下六祖惠能隱居于此,后人建庵祀之,村民將寺前的那條村易名為“寺前村”。

在四會貞山修建的“六祖寺”規模宏大,環山而抱,狀如坐蓮,四周林木蒼翠。巍峨山門的兩副對聯分別是:

山藏祖跡千年禪宗意

門納善信萬眾護法心

開般若門應是明心見性

入菩提地還需色相皆空

六祖惠能與肇慶也有不解之緣,城西的梅庵便留下了他的足跡。

且說六祖惠能在寶林寺弘法已三十多年了。

一天,他踏著斜陽夕照在寺后走了一遭。

輕風吹來,高大的菩提樹上有幾葉黃葉悠悠地飄落。

六祖惠能彎腰撿起地面的一片黃葉,凝視好久,自我吟哦道:“呵,,!”便決定要啟程返回新州。

曹溪溪口,寶林寺所有和尚都穿戴整齊,到來替師父送行。

六祖惠能身穿金紅色袈裟,拄著錫杖,登上小舟。

神會、法海與智常等另外五位僧人攜著行囊,隨后上船。

六祖惠能深情地眺望著曹溪這使他佛業宏張的寶地,望著岸上擠得滿滿的弟子,吟哦道:“葉落歸根,來時無口。諸佛出現,猶示涅盤,有來必去,理亦常然,我此形骸,歸必有所。”

眾徒弟問:“師之法眼,何人傳授”

六祖惠能答:“有道者得,無心者通。”說完與眾弟子頻頻揮手作別。

輕舟徐徐離岸,從曹溪兩旁的李樹林穿出,直入北江,順流而下。

江水碧綠如緞,兩岸峭壁似削。藍天寥廊,水鳥翱翔。

眼前是美景無限,但六祖惠能眼簾浮現的卻是人生走過的一幕幕:金臺寺聽經,到湖北東禪寺投奔五祖,夜得祖傳圣衣金缽,及后躲藏懷集、四會十五年,直至復出后在韶州寶林寺大開“頓悟”法門,眨眼之間,又三十六年了。這長途跋涉的人生之路,何等的曲折,何等的艱辛!思前想后,六祖惠能止不住情思萬千。

輕舟在江面行了好多天,由北江順水直下珠江,再溯流而上,從羚羊峽口轉入西江時,已是殘陽夕照,歸帆點點。六祖惠能他們所乘的輕舟駛過古城端州,在城西一個碼頭泊定。

天色已晚,江上風大浪大,六祖惠能決定先在城里歇息一晚。

神會向六祖惠能道:“人說這里風景如畫,我們何不趁隙上岸走走,瀏覽一下?”

“好呀。”六祖點點頭,于是他與神會登岸而去。

他們離岸走了不遠,來到了一個小山岡,見周圍樹木蔥籠,歸鳥啾鳴,但山岡上卻是草木不長,在崗頂處孤零零地建有一座小小的庵堂,在暮色中孤清冷寂。

惠能對徒弟神會說:“那是佛門圣地,我們去與住持傾談一下佛理禪機。”

神會:“今晚江中風高浪急,我們索性到那庵堂去求宿吧。”

惠能略思了一下,道:“好,我們就在這小庵里借一宿。”

小庵的住持正在打坐參禪,聽守門小和尚稟報說有外地僧人到來求宿,便速從蒲團站起,快步出至大門口迎接。

他見來者中有一老佛長髯飄皚,氣宇非凡,心中嘀咕:“這是何方高僧呢?”

神會上前來,恭敬地送上了佛家文牒。

住持拆開一看,“喲,來人竟然是禪宗六祖!”馬上跪地叩拜:“不知師祖駕臨,有失遠迎,乞望恕諒。”

住持領眾僧人向六祖惠能叩拜之后,帶著他們走上了小山岡。

這小庵占地不多,只有幾間低矮的青磚瓦房,跟法場宏大的寶林寺相比簡直是天淵之別。

住持將六祖惠能一行人迎進小廳里坐下。

小僧捧著沏好的香茶。

六祖惠能捧起茶杯,置于嘴巴,呷了一口,感到口感甚差,不禁皺起了眉頭,低頭望著杯子,在晃動的松脂燈下,見里面的茶水異常渾濁,有如黃湯一樣。

住持看到惠能這副表情,推知他之所想,直言問道:“師祖,這茶的泥味太重,是嗎?”

六祖惠能點頭:“是呀。如此渾濁之水,怎能用來泡茶呢?”

住持臉上露出無奈之色:“在我們這小庵里,僧人平日煮飯與飲食都是用西江水的。如今西江是洪水期,上游沖刷下來的泥沙太多,我們將挑回來的江水放到水池中靜置很久,即使打過明礬,但那些泥沙亦不能完全沉淀下來。”

“唉,長年累月飲用這么渾濁的江水,可真是苦了你們,”禪宗六祖不解地問,“你們這里山碧水清,鐘靈毓秀,為何不在庵里打井取水呢?”

住持:“我們寺的僧人也曾經在庵里打過井。”

六祖能:“既然打了井,那為什么還要舍近求遠,不飲用井水呢?”

住持嘆了口氣:“井雖然打了,卻沒有泉水涌出。”

六祖惠能:“你帶我去看看。”

“好,”住持帶著六祖、神會等人步出小廳,在門前不遠處,見有一口方井,四周的灌木因缺水而變得枯黃。

此時天色已黑,往下望去,井里只是黑黝黝的一片。

庵里小僧點燃了火把,探到方井里面。

六祖惠能看到:由于泥沙的淤積,此時井底僅有幾尺深,并可見到泥沙泛白,顯然,這口井早已干涸多時。

六祖惠能道:“既然井中無水,你們為何半途而廢,不再深挖下去呢?”

住持解釋道:“這里瀕臨西江,地勢低洼,按城里其他地方挖井的情況來看,僅挖至幾尺,便會有泉水不斷涌出。我們曾經將這口井深挖數丈,但仍然干涸無水。”

六祖惠能:“我佛講的是緣,世間萬物與我佛俱是有緣。水也是靈氣之物,我們若然跟它無緣,縱然深挖百丈,也不會有泉水涌出的。”

神會若有所悟:“啊,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山岡上草木不多了。”

住持一臉的無奈,攤著雙手道:“看來上天注定,我們這庵里的僧人以后都要喝渾濁的西江水了。”

“我看倒也未必,”六祖惠能擺了擺手,說,“常言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們虔誠祈拜,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效的。”

住持點頭:“六祖講得有理。”

六祖惠能先作了齋沐,率眾來到了枯井旁,親自點燃了香燭,

焚香過后,六祖惠能喃喃有道:“若是蒼天有靈,有意紓解我等僧人之困,望杖下涌出甘泉。”言罷,將錫杖高舉,往枯井用力一插。

“嗤”的一聲,雖不是天鼓雷音,卻是有如黃鐘大呂,眾人俱感到耳膜震響。

那錫杖竟有裂石開碑之力,將堵著泉眼的頑石一插而穿。

六祖惠能將錫杖往上一拔,有股清泉即從洞眼中汩汩噴涌而出,引來了圍觀的人齊聲歡呼。

噴涌出來的泉水十分清澈,很快就將那枯井灌得滿滿的。

住持用瓜瓢將井中的水酹了一瓢,湊到嘴巴上,嘗了一口,異常甘美,蕩氣回腸,有如醇酒佳釀,便興奮得連連擊節,稱贊道:“好井水,好井水!”

庵堂的僧人爭先恐后地品嘗井水,覺得如同清泉醇釀,甘美無比,一個個喜不自勝,笑逐顏開。

住持向六祖惠能道:“師祖駕臨,一杖之下,引來甘霖,果真是佛法無邊,這是我們佛門的福氣呀!”

六祖惠能卻滿懷深情地說:“佛家之地,喜得甘泉。這全仗你等平日行善樂施,普度眾生,這可說是善果初綻吧。”

住持興奮得滿面通紅:“師祖今日到來,令我們這小庵增輝。”

六祖能環看四周,說:“這山岡本是土壤肥沃,但由于以前缺水,引致草木不長,太荒蕪了。如今,井里有甘泉涌出,我們在這崗上多種些花草樹木吧。”

“好呀!”住持老臉上笑靨綻開,“但是種什么花木好呢?”

六祖惠能:“歲寒三友,以梅為首。我看這土壤最適合種植梅樹。”

眾僧聽后,皆說這山岡上種植梅樹最好。

翌日,六祖惠能親自動手,帶領著眾僧在庵堂四周種植梅樹,隨后返回新州故里,不久便圓寂于家鄉。

說來奇怪,以井水澆灌的梅樹,猶如灑落甘霖,昂然挺立,生機盎然。

從此,這庵堂被梅花包圍著,每當冬日,梅花迎著朔風,怒放盛開,點點紅艷,蔚為奇觀。

六祖惠能以錫杖引水及“插梅為標記”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在民間廣泛流傳。

人們為紀念六祖惠能曾在城西小山岡種植梅樹,將那小庵擴建,創建了“梅庵”。

梅庵里的那口枯井從此有甘泉涌出,千年不涸,被世人譽為“六祖井”。

梅庵門兩旁的石楹聯:

梅挹泉光浮白上

門排山色送青來

梅庵憑著六祖惠能在此插梅而蜚聲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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