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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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有難處,使人托了封信給我,讓我轉交給公公,公公你看,我這也是受人之托,你若是不想搭理,直接扔了便是……”
張公公看了看顧德音,又看了看手中的信,想到柳若荷的嬌軟,最后他道,“顧姑娘這是好心,咱家豈有丟棄的份?畢竟跟她也有一段露水姻緣。”
說完,當著顧德音的面,他打開信就看了起來。
自從去勢做了太監,他就再沒能抬起頭來,他知道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惡心的,但柳若荷這封信卻寫得極為情真意切,就連心硬如他也不得不動容。
他情緒復雜地將信又折好,放在一邊。
顧德音看到他這舉動,就知道柳若荷的信搔到了他的癢處。
見此,她識趣地起身,朝張公公行禮道,“公公,信已經帶到,那我就此告辭。”
多的她不問,問多必失。
張公公沒有親自相送,而是吩咐侍候他的小太監送顧德音出去。
顧德音在張公公處見過幾次這個小太監,其實這是個長得唇紅齒白的小太監,為人也機靈,不然也到不了張公公的身邊當差。
“小廖公公進宮多少年了?”
聽到問話,小太監笑道,“都有十來年了。”
顧德音故做驚訝地道,“都有這么些年了,怎么……?啊,公公別往心里去,我沒別的意思。”
看到顧德音忙擺手,小廖公公難看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只見他神色晦暗道,“顧姑娘無須緊張,我這就是條爛命,這輩子也就只能在干爹的手下討生活。”
顧德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用心侍候張公公,卻沒能被提拔到高處,實慘。
小廖公公暗自握緊拳頭,平日里積攢的對張公公這個干爹的怨恨到了遮掩不住的地步。
顧德音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這人的誠府不深,其實是個很好掌控的人。
她忙做關心的樣子道,“小廖公公收收表情,張公公的人看過來了。”
小廖公公這才趕緊收起臉上不甘的表情,感激地看了眼顧德音,送到了門口,他熱情道,“顧姑娘慢走。”
顧德音擺了擺手,坐上了自家馬車回去。
馬車駛離了張公公的府邸,她這才再度翻開小廖公公的資料,這人很小就被賣凈身了,在宮里先是處處被打壓,后來巴上了張公公,處境才好一些。
這人比起張公公身邊的其他人,倒有一點好,他不好色,沒有折磨女人的喜好,估計就是這點沒能得到張公公的喜歡。
至于貪財,這都是太監的通病了。
不能當個正常的男人,就拼命攬財,其實也正常。
這個人倒是有幾分值得利用,她的手輕輕地點在小廖公公的名字上,一再修正心里的計劃。
有了張公公的出手,柳若荷的行動得到了一定的自由,不過在聽到張公公要求她跟徐家劃清界限時,她不帶猶豫地就答應了。
她離開徐家,在張公公的人陪同下,進了大牢里面,見到徐家父子。
徐寧宇看到柳若荷出現,忙一臉驚喜地巴到牢門前,“若荷,你是來看我的嗎?”
柳若荷看都不看他,直接看向公爹徐孝禮。
只見她拿出休書,遞給徐孝禮,“徐家已然是要完了,還請公爹放我一條生路,代世子簽了這份休書。”
徐孝禮滿臉的怒色,大廈將傾,她倒好,只想著保全自身。
“滾,本侯不會簽這份東西的,你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
這個女人名義上是他的兒媳,可他睡也睡過了,四舍五入也算是他的女人,豈可拋下徐家獨自偷生?
他絕不允許。
徐寧宇也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柳若荷,沒想到她是如此貪生怕死的女人,目光看向跟著她的倆太監。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張公公,這個賤人肯定是投向了張公公的懷抱,才能來到這里討要休書。
“柳若荷,你無恥,你居然如此下賤委身給太監,你……”
他不屑于用最惡毒的話來罵柳若荷。
柳若荷的神色一冷,朝徐寧宇喝道,“你閉嘴,沒用的東西。”
她轉頭再度看向徐孝禮,“公爹,你就算不顧我的生死,難道也不顧你孫子諸哥兒的生死嗎?你可知道徐家已經被圈禁了,惟有把我休了,讓我帶走諸哥兒入他人的宗譜,這才能保全他一條性命……”
把自己的貪生怕死包裝成母愛,她說得聲淚俱下。
徐孝禮確實動容了,他可以死,但他的血脈不能斷,諸哥兒若是能通過這方法瞞天過海保住性命,他又為何不同意呢?
想通后,他道,“拿過來吧。”
徐寧宇忙道,“爹,你不能信她,她這人的嘴里沒有一句真話,我不信她會救諸哥兒……”
“徐寧宇,我再如何差勁,我也是一個母親,難道我會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去死嗎?”
柳若荷怒吼道。
她確實動了拋下諸哥兒一人偷生的決心,但如今張公公同意她帶著諸哥兒改嫁過去,她沒有理由拒絕,能保全兒子,自是好的。
徐寧宇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方才不再阻止父親簽這份休書。
柳若荷揣著休書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有了這份休書,徐家就牽連不到她的身上。
趁著夜色,在張公公的操作下,她帶著諸哥兒乘坐一頂小轎準備離開徐府。
徐惠玲看到柳若荷找到門路走了,她忙追上前去,跪在她面前,“大嫂,大嫂,你也救救我吧,我也不想死啊……”
柳若荷輕蔑地看了眼徐惠玲,這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你姓徐,我可救不了你……”
“那他也姓徐,你又為何救了他?”
徐惠玲指著諸哥兒質問,為什么她要這么狠心?救一個是救,救兩個也是救。
柳若荷看她這樣子,開始明白顧德音后來為什么疏遠她了,這種人永遠不會記恩的,對她再好也沒用。
“他是我兒子,你說我為什么要救他?你又是我什么人?”
冷嘲熱諷一句,她高傲地坐進轎子里,沒有興趣再多說一句。
徐惠玲只能不甘心地看著柳若荷脫離了苦海,而她卻還要在其中苦苦掙扎著。
離開了徐家,柳若荷就這樣被抬進了張公公的府邸,因為她的身份敏感,這次納妾并沒有辦喜宴。
柳若荷就這樣成了張公公府里的柳姨娘,而她的兒子從侯府子弟變成了張公公的兒子。
一切做得靜悄悄的,并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惟有顧德音全程知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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