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藏在職業之下的新職業,溫言都忍不住瞳孔放大了一點。
想要看穿這一點,首先就得先看穿蛇母之子這個職業,也就是得有大夢蛇母的信息授權,還好,在尋找孩子這件事上,溫言是有全權處理的權利,能完全發揮出蛇母給的力量。
提示獲取有些信息的時候,給出的提示是會改變的。
有了一些授權之后,才能獲取到更深層的信息,這些溫言之前都經歷過。
但需要一連串信息確認,甚至還有魔鬼這種古怪東西的,溫言還是第一次見。
“輪回者。”
“擁有著正常的生老病死,卻可以在死后,重新輪回,重頭再來。
每一次死后,都會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在死亡之地附近重啟人生。
隨著他輪回的次數變多之后,他可以提前做好準備,大致選擇好自己的新人生開啟點,選擇好自己下一世的背景。
可選擇的地點,也從隨機的百里之地,變成了精確到一里范圍內。
他走完了一次又一次的人生,每一次在新人生里蘇醒的時間點,也會逐漸靠前。
他開始領悟到輪回歲月里,可以一直繼承下去的東西是什么。
他開始了尋找和選擇,開始了實驗,漸漸積累了一些可以不被輪回抹去的東西。
例如,蛇母之子的身份,大夢蛇母的力量。”
“在他這一世生命走到盡頭之后,在他轉世之后,重新蘇醒自我之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找到他,無法完成鑒別。
在他死后,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進入到輪回狀態,無法利用諸如招魂之類的能力進行強制召喚。
死亡向來是最簡單的結束手段與擺脫手段。
根據對方的狀態,大致預測,若他死亡,下一次找到他,可能需要三年至十二年。”
“臨時能力。
1:先祖牌位(需長期祭祀經驗)。
2:大夢印記(需至少擁有一絲來自大夢蛇母的力量)。”
“來自身份黑暗xx的額外提示:你剛出生的時候,叔叔還抱過你呢。”
溫言默默裝備上倆臨時能力看了一眼。
先祖牌位:制作先祖牌位的詳細方法步驟,包含從選材到制作,再到運用的全過程,在生靈死亡之前,制作好并綁定的先祖牌位,會在其死后,綁定對方真靈(需每年按時祭祀)。
溫言看了看,琢磨了一下,這個本來應該是正面用法。
那些曾經在本地德高望重,一生樂善好施,有口皆碑的賢者,死后便會被如此祭奠,牌位高坐祠堂,天長日久,便有化作本地地縛小神明的希望。
水神就是這樣,只不過對于水神的限制遠比陸地上的低。
看這情況,溫言覺得,這應該是能打斷輪回者的輪回狀態,強行將對方控制在死了,卻也沒輪回的狀態。
只是需要時常祭拜,若是無人祭拜,效果可能就會消失。
溫言看完介紹,就立刻否定了這種想法。
在南武郡待了這么久,他也見過不少的。
祠堂里那么多牌位,能被每年專門祭拜的先祖,其實真沒那么多。
三代之后,還能被每年祭拜的先祖,基本都滿足一個條件,生前牛逼,能被后人拿來吹。
尤其是那種死了一二百年,還能被每年祭拜的,必定是滿足這個條件,至少也是在本族里,是拔尖牛逼的存在。
溫言之前在德城殯儀館當混子,天天不干活,曬太陽的時候,聽過老張吹牛逼。
他們家祭祖的時候,他能記起來的,三代以外的,也就家族里二百多年前出過一位進士,只有這個是每年單獨祭拜一下,剩下的先祖,都是被“列祖列宗”代表了。
畢竟,那些家長肯定更愿意相信,祭拜進士先祖,能請他老人家保佑自家孩子考上好大學。
所以,眼前這位,恐怕是不太有資格,能讓人一直祭拜下去。
唯一的作用,應該也只是短期卡一卡進度,后面可能就會有別的解決辦法。
而第二個臨時能力,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
就是在對方身上留下一個印記,借用了大夢蛇母的力量之后,這個印記,就會在對方再次出生時,化作他身上的胎記。
好處就是,這個印記可以定制。
弄一篇精忠報國估計有點難,但弄個時下熱門的符號,會很容易。
這個思路就是,這一世弄不到你,下一世,你變成光屁股小孩,還沒蘇醒意識的時候,我就已經站在旁邊看著你了。
找一個身上有明顯胎記的小屁孩,的確不難。
當然,溫言也只是將這個當備用兜底,第一選擇也不是這個。
他的第一選擇,一直是將對方送到大夢蛇母那。
看著對方,溫言腦筋一轉,就想起了蘇木,這位最早的時候是大魔,后來一直在不斷轉生,一點一點積攢,到現在徹底轉生成人。
他們之間,是不是也有什么聯系?
八成是有的,那種轉生,還有蘇木這個戀愛腦要找的人,也在不斷轉生,這都不是他們應該有的力量。
溫言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想要跟對方聊一聊了。
看著老劉將人推進來,溫言露出笑容,站起身迎了上去。
“歡迎歡迎。”
他嘴里念叨著,一只手便搭在了劉的肩膀上,直接給對方加持了點陽氣。
“看你氣色不太好,南方潮氣重,希望你能好受點。”
大侄子面皮動了動,感受著體內的陽氣,竟然還能緩解一下他那不斷流逝的生機,他是頗有些意外。
他舉了舉手,表示感謝。
在不把溫言當敵人的情況下,他對溫言的感官挺好,親自感受了一下,也明白他之前對烈陽的理解,是有些片面了。
這根本不可能只是大家理解之中的單純陽氣而已。
大侄子還沒開口,溫言就又拿出來一顆糖,遞給了大侄子。
“吃了吧,一般人我是舍不得給的,能讓你好受不少,直接吞下去最好。”
大侄子也沒猶豫,他現在是根本不害怕誰要害他。
只是一顆糖直接被他吞下去之后,他的面色便微微一變。
他那流逝的生機,忽然止住了消散的趨勢,他甚至感覺自己的狀態稍稍好了點。
十分鐘之前,他連水杯都已經舉不起來了,現在,他端起茶杯,手都不怎么抖。
溫言和顏悅色,給老劉加了點茶。
“實話說,我最近正在找你呢,外面很多人,很多異類,很多勢力,包括魔鬼,都在找你。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一口氣坑了這么多人。
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大侄子欲言又止,想說他真不是故意坑人,那是意外,那是踏馬的意外。
但想到自身的情況,算了,馬上都要死了,這個號不要了,無所謂了。
要是溫言認為是他故意坑人,那還能賺點印象分。
“所以,你是快不行了,準備臨死之前,交代一些重要事情嗎?”
“我已經熬不過今夜,我只是想來見見你,比我預想的要好很多,我也發現,之前很多理解都是錯的,我已經心滿意足。”
大侄子絕口不提交代的事情。
溫言也懶得跟他拉扯,指了指自己耳垂上已經顯化出來的耳墜。
“你進來也有一會兒了,都沒有發現這個東西嗎?或者,你都不認得了嗎?”
大侄子當然看到了,他剛才也沒在意,只當是溫言的什么癖好。
此刻被溫言專門提醒了一下,他仔細看了看,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便開始浮現了出來。
時間太久了,人生太多了,以至于很多不重要的事情,或者重要的事情里的一些細節,他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溫言面帶微笑,手指輕輕彈了一下耳墜,一絲力量浮現出來,光暈緩緩地擴散開。
一瞬間,大侄子面色大變。
他想不起來這是什么東西,卻感覺到了大夢蛇母的力量。
一種難以言喻的大恐怖涌上心頭,以至于他根本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打開了輪椅的扶手,從里面取出一支注射器,想要扎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他眼前一花,手里的注射器消失不見。
溫言坐在那一動不動,身旁飄著一條絲綢一樣順滑的布帶子,纏繞著注射器,緩緩地將其放在了溫言面前。
“你如今的身體如此孱弱,你怎么敢在我面前這么做的?”
“我不是要對你出手。”大侄子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曾經的鎮定,忽然之間就消失了,哪怕他自忖只要死了,就能換個號重開,此刻也止不住那種驚慌失措。
“我當然知道,你只是想自戕而已。
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你怎么能讓我難做啊。”
聽到溫言這句話,大侄子心中的恐懼感,就如同山崩海嘯般地涌現。
他顫抖著伸出手臂,試圖阻止溫言繼續說下去。
果然,溫言帶著微笑,說出了下一句。
“你的母親,很思念你。”
大侄子聽到這句話,就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骨頭,直接癱在了輪椅上,他想要自戕,此時此刻,都已經無法做到。
他后悔了,后悔來到這里了。
好不容易踐行了一下猶豫就會敗北這句話,卻忘了后半句是果斷就會白給。
他以前,其實一直都是很謹慎。
壞處自然是這樣押寶,根本不可能拿到最大的回報。
好處則是能大概率保證自己一直贏,只是贏多贏少的區別。
他是輪回者,沒必要爭一世之長短,考慮事情,就要考慮到下一世。
之前猶豫要不要押寶溫言,也是這樣。
這次來,內心上說,最大的意義,應該也只是在臨死之前,做點之前根本不敢隨便做的事情。
更大的意義,更像是利用這一世最后時刻,去獲取一點情報。
要是能借助將死之人這個身份,獲取到什么重要情報,那就更好了。
但他是萬萬沒想到,的確有重要情報,卻是他最不想聽到的情報。
因為,成為蛇母之子那一世,是他處心積慮,謀劃了很久才成功的。
他哪敢再次見到大夢蛇母啊。
溫言笑瞇瞇地盯著大侄子。
溫言當然也看出來這點了。
這個大侄子是輪回者,肯定是已經出現很久了。
而大夢蛇母那個故夢,所處的背景年代,可不是太過遙遠。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判斷出來,大侄子成為蛇母之子的時候,絕對絕對不可能是第一世。
再結合提示里的內容,溫言很輕易就能腦補出來一個大致過程。
大侄子不知道怎么,發現了大夢蛇母,有可能那已經不是大侄子第一次見到大夢蛇母,也不是第一次嘗試。
他只需要圈定一個自己的轉生范圍,接下來限定的時間內,那個范圍里只有大夢蛇母一個人懷孕生子,那么,他就一定可以轉生成為蛇母之子。
在大夢蛇母清醒的時候,肯定是干不了這些的。
但針對一下入戲狀態的蛇母,這么做的成功率,肯定還是挺高的。
他甚至只需要在意識蘇醒之后,就悄悄離開,蛇母八成都不知道自己兒子是輪回者。
而他,獲得了一個新職業,蛇母之子。
這個強力職業,甚至可以借助大夢蛇母的力量,掩蓋住輪回者職業。
溫言都要費這么大勁,靠著之前的積累,才能看穿他是輪回者。
那么,除非大侄子自己說,否則的話,其他人基本不太可能知道這點。
溫言走上前,再次給大侄子加持了一次陽氣,讓面色慘白如紙,眼珠子都在微微顫抖的大侄子稍稍冷靜了點。
然后溫言又對著老劉壓了壓手,示意一臉震驚的老劉坐下。
“坐好,沒事,都是故人,我受他母親之托,還以為要找很久呢,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找到我這個大侄子了。”
老劉慢慢坐下,面色變幻,驚疑不定。
他第一反應就是溫言竟然是長生者。
只有這個解釋了,不然的話,溫言怎么會是前老板的叔叔,還跟前老板的母親認識。
說起來,他也不記得前老板有母親,從來也沒聽說過,也沒見前老板在清明寒食的時候祭拜過。
老劉忽然覺得,內心里很多疑惑都能解開了。
比如,溫言這個人就像是忽然從石頭縫里蹦出來似的,以前的事情是一點資料都查不到。
這肯定是烈陽部給安排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