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鬧鬧騰騰，大家都挺開心，哪怕是管家，也的確都可以稍微吃點溫言今日包的肉包子。
那包子里面蘊含的力量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無論是管家還是小僵尸，都可以嘗到真正的包子味道，如同人一樣嘗到一樣的味道。
當然，衛醫師還是有些失算。
灰布的確吃不了，也嘗不到味道，自己又不知道鉆哪去了。
溫言每次出門必帶的就是灰布，奔波良久，灰布也有些頂不住了，回來后就躲了起來，溫言也懶得管它，愛干嘛就干嘛去。
溫言待在家里，聽人勸，晚上也不修行了，肝帝的特效也下了，每天晚上的空閑時間，就去一趟黑暗孤島，例行繼續超度一些亡魂，回來后就老老實實的洗個澡睡覺，好好養精神。
每天晚上吃完飯，出去帶雀貓遛彎，給雀貓減肥的時候，就順手在衛醫師那喝藥安神。
溫言也不知道藥有沒有效果，反正遵醫囑，喝了三天藥，最后一天還給重新改了下藥方。
只是三天，溫言的確感覺好多了，精神的疲憊感也消失不見。
今天再次溜達到醫院，老天師也從最初的像是一張皮，披在骷髏上，變成了現在只是有些枯瘦的狀態。
身體狀態，的確不咋地，可檢查結果也已經顯示，老天師的身體，已經脫離了崩潰的風險。
最初剛送來的那天，各項指標，都跟壽終正寢的瀕死之人差不多，就像是壽數到了，但是身體還能撐，五臟六腑便開始一起燃燒，將最后的生機燃燒掉。
“我僥幸沒死的消息，應該要徹底瞞不住了，可能過幾天就會離開。”
“呃，您要這身體情況，還想去繼續鎮守云海？”
“的確，我這身體情況，暫時不允許，但你小子不是暗戳戳的想我趕緊滾蛋嗎？”
“我沒有，絕對沒有，您老別瞎說。”
溫言斷然否認，嘴炮歸嘴炮，他可沒想老天師現在就去蹲在云海懸崖。
老天師樂了，還不等他再說什么，就聽溫言繼續道。
“您老現在回天師府，那天師府里諸位道長，中青一代扛鼎站起來的機會，可就再也沒有了。
您老還是多給其他人一點壓力，讓他們現在多成長成長吧。
總不至于您老要等到靈氣復蘇的進度再漲漲，讓他們直接去打巔峰賽吧。
我以前可沒想到，天師府的諸位道長，潛力爆發的時候，輪番上陣，竟然能頂得上您老親自坐鎮。
雖然這幾天云海里的東西，無論是數量還是力量，都不如上次您老的在的時候。
還有些東西，還沒解決呢，您老要是公開露面，確定沒死，那些家伙可未必敢動了。”
溫言趕緊勸了幾句，眼巴巴地盼著老天師趕緊滾蛋這種鍋，可絕對不能背。
老天師肯定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可萬一傳出去，別人可不會覺得這是玩笑話。
“恩，你說的有理，遮風避雨太過，讓他們不去第一線正面頂住最大的壓力，以后的確會廢了，那就聽你的，我暫時不回去了，我這身體，大夫也說，還得養幾個月才行。”
老天師連連點頭，頗為認同這些話，然后手里握著的電話，舉了舉，放到耳旁，問了句。
“喂，喂喂，怎么沒聲了？”
“老天師的身體重要，我等扛起重任，忙碌一些，也的確是好事。”電話里傳出聲音。
“恩，那就這樣吧，你們現在做的挺好，我暫時就不回去了。”
“謹遵老天師法旨。”
床尾，坐在凳子上，給老天師削蘋果的溫言，聽到聲音，就有些傻眼了。
那聲音聽著好耳熟，似乎是天師府那位唯一道長。
剛才過來的時候，他當然看到了老天師隨意拿在手里的手機，但他要是沒記錯的話，手機黑屏著，也沒任何聲音。
壞了，不想背攆走老天師這口黑鍋，卻變成了他建議老天師壓榨下天師府里的老道士、中年道士、青年道士……
溫言剛準備說什么，就看到老天師吧嗒一聲，掛斷了電話。
溫言將蘋果削好，切好之后，趕緊跑路。
這老人家自從轉職修真者之后，那是相當的離譜，以前的老天師可不會這么搞。
看到溫言跑路，老天師吃著蘋果，哈哈大笑，一下子就少了點得道高人的氣質，多了點人氣兒。
病房里，一些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力量，也隨著這些歡快笑聲，擴散到樓層的其他地方。
樓層里總是似有似無的痛苦低吟，似乎都消散了許多。
一些病人，受到了影響，心態也都明顯好轉了一些。
剛給病人問診結束的高斯，從一個病房里走了出來，望向遠處的病房，長嘆一聲。
他前幾天可是惦記著，給老天師也治一治，這等強者的痛苦，那必定是相當美味的孤品。
可惜，老天師第一天過來，瀕死狀態下，他都只從老天師身上，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和雖死無悔的決絕。
那是真的一丁點味兒都不讓他嘗嘗。
今天又開心成這樣，都耽誤他正常工作了。
瞧瞧，今天科室里的臨終病人，哼唧聲都比之前少了很多。
還有溫言，不就是多看了他兩眼么。
溫言之前每次出門，見到了角，都會給他送來點，清一色的孤品和絕品。
他難道還是那種，為了個人愛好，會強行剁了朋友角的惡魔？
他是魔鬼好不好，哪有惡魔那么不講究。
哼，別的事情就算了，他豈會看不出來溫言藏起來的角？
雖然那個角，的確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是能真正見到……
高斯念頭閃動，忽然想起來件事，他以前的確沒強剁過朋友的角，好像是因為他沒有朋友。
最后雜念不斷閃過之后，高斯對著跟著他的護士吩咐了聲。
“以后工作時間，別讓溫言這樣的家伙進我們科室，太影響我工作了！他來了之后，今天的工作都起碼少了一半！”
“好的，高主任。”護士面不改色，痛快地應下。
一想到，他日常的活，在溫言來了一趟之后，都讓那老天師給干了。
高斯就覺得不得勁，那可都是他的活。
再讓老天師在這里住下去，豈不是他每天什么都不用干了，老天師笑幾聲就行了？
“那位老……人家，還要多久能出院？”
“啊，這……聽說雖然恢復的遠遠超出預期，但起碼也得一個月……吧？”護士試探性地回了句。
“我看那老人家笑聲洪亮，中氣十足，基本沒大問題了，我記得醫院的規矩是，沒有危險了，需要靜養之后，就催人辦出院，騰床位，是這樣吧？”
“高主任，我們科室跟其他科室不一樣，我們是臨終關懷科。”護士加重了語氣。
臨終關懷部，可不興催病人趕緊給騰床位。
人家其他科室這么干，是表示病人無大礙了，回家養著吧，算是給病人吃定心丸。
他們科室敢這么干，那就等于告訴病人，你馬上要死了。
哪怕能來這的病人，基本都是必死之人，那也不能這么說吧？
高斯聽到這話，立刻一拍手。
“你說得對！
我們這里是臨終關懷科！
那老頭又不是快死的人了，他的情況反而越來越好，再住在這里像話嗎？
別的人都是一天比一天差，就他的情況越來越好，其他病人看到了會怎么想？
快，給他轉科室，送到別的科室。”
半個小時之后，跟著高斯的小護士，來到老天師的病房，滿臉微笑，說給老天師換一個科室，新樓里有vip病房，現在還有空著的，就送老天師去那里，好靜養。
老天師滿頭問號的時候，小護士就將高斯的話學了一遍。
這下老天師也沒話說了。
的確，能進這里，都是快死的人。
而且大半都是癌癥末期，掰著指頭過日子，尤其是最后的日子，那是相當的痛苦。
有些更是得上麻醉泵，用了超出正常標準的麻醉止疼藥，不這么干，有些人可能都疼的無法入睡，生不如死。
他一個狀態越來越好，不出意外，應該是死不了的人，還要繼續住在這里，的確不合適。
“好，那就過幾天吧，正好辦出院了。”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一周。
溫言算是徹底恢復好了，精神頭旺盛。
他在前院收拾東西，準備整理一下，在前院種點花，這邊剛收拾好，就等著后面種花，坐在院子里的樓梯上喝茶，就看到西面有車進來，還下來不少人，在收拾那里的院子。
那是小區最西邊的宅子，溫言有點印象，當時他還挺想買的，去問了老吳，老吳說人家主家說已經賣出去了，買家要自住，溫言也就沒再問過。
今天看情況，這是要收拾收拾，再添點家具，準備開始入住了。
能在這個時候，住進來，還跟他住一排，想來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以前就算了，現在大路口鬧騰過兩次，烈陽部是肯定不會讓普通人現在搬進來。
溫言正準備問問，這什么情況，他這里的鄰居，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可別鬧出來什么問題。
而且，這事也不太對吧，都沒人告訴過他。
溫言剛拿出手機，準備問問的時候，就看到一輛車門打開，有人拿來了輪椅，扶著車里面的人走了下來，坐在輪椅上。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側頭向著溫言這邊看了看，面帶笑容，揮了揮手。
溫言面色一僵，滿臉問號。
這是搞什么？
老天師送到這里？
這是哪個大聰明出的餿主意？
不過，看到了，總不能假裝沒看到吧？
溫言趕緊起身過去。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還是謹慎了一下。
“張老爺子，您就是那個買家啊，我之前也看上了這套，可惜攢夠錢之后，人家已經賣出去了。
不過，您老人家怎么出院了？
不是說還得在醫院養倆月嗎？”
老天師面帶笑容，樂呵呵地道。
“高醫生說，我恢復的不錯，狀態越來越好，再住在臨終關懷科不合適。
這是在人為給其他病人和那些家屬，施加心理上的額外痛苦。
這是極為不道德的行為。
所以，經過檢查之后，我被醫生允許出院了。
但又經不得長途奔波，再換水土。
我就先住在德城，修養半年再說。
至于這宅子，也不是我的。
房主空置的房子，借我住住而已。”
溫言確信這話肯定不是老天師編的。
這似乎也像是高斯能說出來的話。
高斯現在已經看不上人為施加痛苦，增加痛苦的手段。
在臨終關懷科待了半年多，高斯也學會吃細糠了，外部施加，永遠比不上內心根本的那些痛苦折磨。
高斯這王八蛋，不就是藏著角，不讓他看嗎？
他至于把老天師都給送到家門口？
老天師住在這里，那豈不是他干什么，都不可能瞞得過老天師的眼睛？
“張老爺子，這事，我上面的大領導知道嗎？”
“那肯定知道，就是他替我向房主借的房子，房主挺大方，說有人住，算是給照看著房子了，也不要房租，水電氣都給包了，還讓我多用用家電，省的長時間不用壞了。”
“那行吧，您老有什么需要，盡管說，我就住在前面，不是很遠，大聲喊一聲，就能聽到。”
溫言站在一旁，看著跟來的人，手腳麻利地工作，搬家，清掃，清洗，反正今天肯定是能住進去。
老天師坐在輪椅上，看著溫言，忍不住呵呵直笑。
因為溫言就是那個房東。
他之前要出院，但是又不想回天師府，總部長就給他安排在了這里。
也告訴他，很早之前，就覺得溫言身上的功績肯定會越攢越多，而且溫言這家伙，又不會有事沒事了就去換東西。
正好溫言又喜歡買房，當時想要買這里房的人不少，總部長就順勢將這兩排空置的別墅全給買了下來，名字都已經提前掛在了溫言名下。
就等著隔段時間，給溫言塞一個紅本本。
溫言是相當樂意，還覺得這房不好買，價值不菲，拿到手了也高興。
老天師看著溫言伸長脖子往里面看，不禁好笑。
“別看了，推著我，在這里走走吧，我有事跟你說。”
“好嘞。”
溫言推著輪椅，行走在小區的小道上，老天師遙遙看了一眼大路口所在，收回了目光。
“聽說你之前病了，精神頭不好，疲憊難以恢復。
按理說，你肯定不會是身體虛了。
那正好，你之前不是想跟我學元神之法嗎？
我教你。”
“真能學？”溫言瞬間就將什么高斯，什么總部長拋之腦后。
“試試唄，縱然凝練不出元神，也肯定大有裨益，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