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琢磨著這事烈陽部知道不，還真未必知道。
主要是這些年，羅賓那邊的離譜事情有點多，最近頒布的神明法案，對比一下這幾年的事情，其實也不算太離譜，最多是常規離譜的程度。
有亡靈法師鬧騰，弄死了一個小鎮的幾千人，在羅賓那可能真不算什么天大的事情。
“知道是哪個亡靈法師嗎？”
“這就不知道了，現在死靈法師都非常少，而且縱然有亡靈法師，也基本都是自稱死靈法師。”
小蝙蝠又給解釋下，亡靈法師人人喊打，玩弄靈魂，連一些魔鬼都不如他們。
死靈法師不玩弄靈魂，也不招人待見，但好歹沒混到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溫言若有所思，他想到了之前隔空打過交道的那位亡靈法師。
這事弄不好真有可能跟那個亡靈法師有關。
一個有幾千人口的小鎮，被屠戮一空，看起來還是烈性瘟疫造成的，而且這事還能被壓制住，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算是小蝙蝠家族這種土著，也只有幾張照片，別的什么都不太清楚。
那能壓下這事，肯定是很有能量。
而亡靈法師，玩弄靈魂，玩弄尸體，玩弄毒素，這是三大方向。
厲害點的亡靈法師，三個方向都會涉獵，但人的精力有限，專精一般都會只專精一個方向，在一個方向上走很遠。
也正因為精力有限，亡靈法師的結局，要么死了，要么會轉化成亡靈，獲取另類的長生，以此來獲取更多的時間來鉆研。
之前跟他隔空打過交道的亡靈法師，是黃魔麾下，肯定是有能量封鎖消息。
而最重要的，上次亡靈海的事情之后，這個亡靈法師，怕是再也沒法召喚亡靈了。
那留給他的方向，就只剩下玩弄靈魂和玩毒素。
前者若是被發現，會死的很慘，可能他的隊友都得離他遠遠的。
選擇玩弄靈魂路線的亡靈法師，那可是有數不勝數的前科，親友的靈魂，簡直是最容易獲得的素材，這也是亡靈法師基本都是獨狼的原因。
算下來的話，唯一適合走的路線，就只剩下毒素。
溫言的確不清楚羅賓究竟有多少亡靈法師，但他敢確定，專業水平很高，且背后還有很大能量的亡靈法師，絕對不超過一只手之數。
這個職業在末法之前，就已經躺在下水道里。
到了末法開始出現，一切都在走下坡路的時候，跟亡靈法師沾點邊的都會被燒死。
要是放到神州，就約等于是個連邪道都看他很不順眼的邪道，或者是個魔頭都想抽冷子給他個背刺的魔頭。
到了那邊所說的諸神黎明開啟，亡靈法師還能出現，卻沒被打死，那是全靠同行襯托。
全靠其他各種職業者、異類，甚至是各地的掌權者當t，將教會的仇恨拉得死死的。
就靈氣復蘇之后，亡靈法師干的事，去搶熱搜都搶不過別人。
不知道為啥，溫言聽完之后，第一反應就是，亡靈法師要整個大活。
思來想去之后，溫言問小蝙蝠。
“能再弄點更詳細的資料不？”
“這個……”
“千萬不要勉強，別讓你和你的家族引火燒身，我不知道那邊的具體情況是什么，所以才這么問。”
“我得給族長匯報一下。”小蝙蝠沒敢應下，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事件的具體細節和背后牽扯到哪些人，哪些勢力。
“恩，記得別勉強，也別摻和進去，我感覺這事會是個大麻煩。”
跟小蝙蝠聊了聊別的事情，他說起了一些最近的情報。
比如那邊小道消息盛傳，有死亡騎士出現之類的事情。
聊完之后，溫言回到家，就讓黑盒給上面傳了點情報，多警醒點總是沒錯。
這邊剛傳過去消息不到五分鐘，總部長就親自給他打來電話。
“消息是真的？”
“您是指哪條消息？運河？小鎮？還是……”
“小鎮。”
“這個只是一個渠道的消息，我不確定真假，但渠道還是挺靠譜。
他們家在歐羅巴那邊，祖上應該是經歷過六百年前的大災難。
這次給出的判斷，大概率是不會錯的。
其他的消息渠道，還沒來得及確認。”
“你還有別的渠道？”總部長有些意外，能探查到這些事的渠道，必定是有些實力的勢力，一般勢力，怕是連靠近都做不到。
“我還沒來得及去問，或者讓老孟去問問也行。”
“消息大概率是真的。
我們也得到了一條消息，楓葉國有一個掛著醫療研究牌子的機構，出現了事故，造成了外泄，有人傷亡，但所有消息全部被封死。
那個機構里的一個項目負責人，被一個毒蟲給車禍了，當場暴斃。
還有一個外出休假的員工，沖浪的時候沉入海中，死不見尸。”
溫言一聽這話，就把自己的猜測也說了一下，然后道。
“我覺得，很有可能跟我說的那個亡靈法師有關系，我是不覺得有這實力的亡靈法師會很多。
再說了，幾百年前的時候，亡靈法師就在搞細菌，那時候的人不懂，才給記錄成毒素。
現在時代變了，這些家伙，要是再配上專業知識和專業的設備，實力恐怕遠比曾經可怕。
反正有備無患，我這邊準備找個幫手。”
“你想找誰，需要我們幫忙牽線？”
“那倒是不用，就是身份有點敏感。”
“誰？”
“是個亡靈。”
“客觀上說，你家里就有亡靈。”
聽到這話，溫言就懂了，這是給他找的人先定性。
他是覺得，好歹給說一聲。
亡靈海的亡靈，跟神州的阿飄，那可是完全不一樣。
溫言這邊想查的渠道，倒是有好幾個，最簡單最方便的，就是先找個亡靈問問情況。
尤其是之前跟亡靈法師打過交道的亡靈，自然是最合適的目標。
若這個亡靈，本身就是個法師，那可能就更適合了。
溫言掛了電話，又給張啟輝撥去一個電話，好半晌沒人接，溫言也沒在意，等著就是。
過了一個多小時，張啟輝給回過來電話，說是剛才在實驗室。
“進度還可以，主要是要求不高的話，現在材料就能用了，但這樣的作用不大，純樣子貨。”
“找你不是問進度，是想找你定制一個道兵。
外面無所謂，但是骨架得仿真，最好是不是真人骨頭，勝似真人骨頭。
強度什么的，都更強一點最好。
算了，你那有什么材料，我過去試試再說吧。”
溫言帶著一小塊虎骨，又從亡魂戰馬的披掛上搓下來一點帶上，借道前往張啟輝的工廠和實驗室。
實驗室里各種材料都有，各種樣本也都有。
到了地方，溫言伸出一只手，指尖凝聚出一朵幽藍色的火焰，灼燒著張啟輝給的各種材料，實驗材料能不能扛得住靈魂之火，順便再試試與靈魂之火的契合度。
他的火焰跟亡靈的靈魂之火不太一樣，本質上卻還是有極大的相似性，而且他的火焰更加霸道，亡靈的靈魂之火更像是靈魂凝聚，其實沒太大殺傷力。
實驗了不少，能扛住灼燒的材料，的確是有，可是跟靈魂火焰的契合度極低，基本是靠著本身的強度和對應的惰性硬扛，不合適。
合適的的確只有生物材料，尤其是溫言帶來的材料，一般的骨頭都不行，契合度可以，可強度太差。
最后讓張啟輝磨了點骨粉，弄了幾份實驗材料，效果有好有壞。
溫言本來是想當甩手掌柜，卻被張啟輝拉著不讓走，讓溫言幫忙配合實驗，溫言不在，這實驗就沒法做了。他的實驗室里，各種設備都有，堅若鋼鐵的虎骨，都能被磨成粉，混合各種材料，以不同的配比做實驗。
溫言被拉著當了兩天實驗設備，終于給確定了一個配比的版本。
張啟輝看溫言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就趕緊加班加點，先給溫言定制了一具道兵軀殼，讓溫言帶走。
溫言回到家，整個人都有點蔫蔫的，當個實驗設備，著實有點熬人。
倒是張啟輝，一直跟打了雞血似的，見識到溫言釋放的火焰，他都在考慮，要不要給道兵升級，在道兵體內加點能量回路。
溫言是怕了，以借來的力量耗盡為借口，趕緊跑路。
回到家，睡了足足四個小時才醒過來，睡醒的時候，天都黑了。
天色正好，溫言來到了地下蜂巢第二層，拿出準備好的白骨道兵軀殼，伸出一只手，點在白骨道兵的眉心，念頭勾連第六座石門。
一瞬間，骷髏法師留在那里的靈魂之火，便受到了召喚。
亡靈海里，已經將自己的分出去的力量全部收回來的骷髏法師，終于等到了召喚。
而且召喚的來源，是來自于他的靈魂之火。
他果斷響應了召喚，靈魂之火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不見。
這一次走的不是正常的召喚路徑，他來到了石門之上，從石門之上走出。
出來的瞬間，便感受到這里極其龐大的力量，恍如天威一樣的威壓。
驚鴻一瞥之間，他甚至能看到，他所在的地方，只是一個山頭而已。
而其他地方，彌漫著截然不同的力量，但是威壓卻一樣重。
骷髏法師的靈魂之火，被注入到白骨道兵體內，靈魂之火在顱骨內部的空間燃燒，然后所有的力量，都開始滲透到骨骼里，飛速侵染骨骼的每一絲角落。
當靈魂之火完全依附到骨骼之后，頭骨的眼眶里，兩點幽藍色的光點亮起。
骷髏法師身形僵硬，緩緩地爬起來，嘴巴沒張，卻有聲音傳出來。
“老板，您忠誠的骷髏法師，響應了您的召喚，隨時準備戰斗到耗盡最后一點靈魂之火。”
“不用戰斗，我需要你的智慧，法師不需要像野蠻人一樣戰斗，要靠智慧，你生前也是法師，對吧？”
一聽這話，骷髏法師反而覺得被重視了。
最初的時候，不管什么法師，其實都不是什么戰斗職業，戰斗只是保護自身的手段而已。
骷髏法師也一樣，他其實也不喜歡戰斗。
“我的靈魂之火里，現在還有的一些記憶。
最早的時候，是追求自然力量的法師。
后來年紀大一些了，當時流傳不老泉和不死樹的事情。
我又開始研究煉金，最后老了，改成了亡靈巫師。
可惜最終也沒找到不老不死的辦法。
我也不記得進入亡靈海多久之后才蘇醒的。”
“你那時候有研究毒素嗎？”溫言問了個關鍵問題。
“當然有研究，不過研究的結果沒什么用，我對如何高效的殺人，并沒有什么興趣。
不如研究尸體，召喚亡靈，再把自己變成亡靈，逃出歲月的束縛。
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去真正研究魔法的真諦。
我以前被人召喚過，才聽說后來有亡靈法師從研究毒素上，找到了跳出歲月的方法。
可惜獻祭掉的生靈太多，終歸是失敗了。”
溫言拿出一個平板，調出幾張照片，讓博恩看了看。
“能看出來什么嗎？”
博恩仔細看了看，沒急著回答，而是問了句。
“與亡靈法師有關嗎？”
“很大的可能有關。”
“那這個可能是有人想要以毒素的方式創造亡靈，可惜失敗了，這些毒素無法控制，殺人轉化亡靈，轉化出的亡靈，也只是最低級的行尸走肉，毫無潛力，毫無價值。”
“你能研究出來針對這種毒素的東西嗎？”
“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被召喚，我也不知道我的知識，有沒有過時，只是看圖像，我很難確定。”
“那回頭再說，你先適應一下，這一層里，會給你分出來一些地方，當做你研究的地方。”
“好的，老板。”
召喚出來之后，溫言能感覺到他可以隨時反向召喚，可以將博恩送回去。
他沒送其回去，而是先給博恩找到一間房，找人從下層送來了一口陰氣濃郁的石棺，給博恩當床用。
現世的環境，并不適合亡靈生存，尤其是白天，剛來的博恩，其實很不適應。
但他根本不在意這點不適應，被召喚上來，對于亡靈來說，便是暫時的躍遷。
另一邊，小蝙蝠也悄悄向托瑞多家族的族長完成了匯報，托瑞多族長沉吟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會想辦法搞到更多的東西。
作為一族的族長，他對約翰在神州的發展非常贊賞，以前他還會覺得神州的烈陽部，還有三山五岳，實在是太過霸道。
可這兩年，全靠同行襯托之下，他反而覺得烈陽部起碼正常些。
羅賓頒布神明法案之后，大量的異類都在歡呼，托瑞多族長反而覺得害怕，秩序失衡，最先死的就是那些歡呼的炮灰。
他最近已經準備徹底撤走羅賓的產業和人手，不斷撒錢之下，反而讓他們的人緣變好了不少。
這次的照片，就是一個“朋友”給他的。
等了兩天，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他的一個“朋友”，因為他最近太過擔憂，擔心出現了死亡騎士之后，又鬧出來個瘟疫。
所以給他透露了點消息，甚至愿意偷偷在處理那個小鎮里的尸體時，給他留下一點點樣本，來打消他的顧慮。
當然，這只是說法。
實際上，悄悄注意著那里的人不少，這個“朋友”才敢“給”點樣本。
同樣也是如此，托瑞多族長才敢要。
此刻，羅賓最窮的州，一個實驗室里，點子王穿著白大褂，帶著眼鏡，看起來像模像樣。
他面前站著兩個年輕人，頗有些畏懼地低著頭。
“你們兩個蠢貨的腦袋里，到底是不是完整的大腦？
就算是玩游戲的小孩子，都知道開局不能全點致死。
你們兩個腦袋里只有一半大腦的蠢貨，難道都不知道這點嗎？”
點子王氣的面色發青。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召喚亡靈的路算是被堵死了。
就算還有些連意識都沒有的亡靈會給予響應，也可能會有些有意識的蠢蛋愿意被召喚。
但他也不敢召喚了，誰知道會召喚來什么東西。
所以，作為曾經提出神明法案雛形的點子王，欸，這次他就又給提了個建議。
為了防止亡靈海，防止那個大家都不信其死掉的死亡騎士，還有亡靈王者之類的家伙，吃到神明法案的紅利。
所以，神明法案，專門將覆蓋范圍，剔除了亡靈。
黃魔對這個點子，深感認同，其他人也很認同。
但是，他們都只看到了好處。
神明法案沒覆蓋亡靈，亡靈是半點好處都撈不到，也意味著，神明法案對亡靈也是沒有一點限制。
點子王果斷轉換了路線，捏著鼻子選擇了他備選方案里的備選方案。
風險很大，仇恨也很大，但好處是，世界夠亂了，連神明法案引起的波瀾，都遠比他預想的小得多，他才敢重新選擇一個方向。
諸神黃昏之前的亡靈法師們，估計做夢都不敢想，如今的世界，足足有八十多億人口。
之前南洋聯盟死了上百萬人，最后也沒掀起太大的風浪，大清洗都沒有，那還怕什么。
點子王鉆進實驗室里，結合科技的力量、煉金術、亡靈魔法等等，繼續研究，就算失去了原來的路線，他也一樣可以走出新的路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