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看懂了提示的話,翻譯一下就是離神經病遠點。
想想也對,那家伙要不是腦子有問題,也不至于搞出這些事情,這次也不會本尊冒險進入這里。
跟一個實力不錯,且爆發力足夠強的武者,離這么近的距離,他是真不怕被秒殺了,總不會是認為武者是需要貼身才能打死人吧?
溫言才剛得到消息,有人用一個兜了很大圈子的方式,來判斷他是不是在現世。
這次他才剛進來,一路速通到這里,那個倒三角眼便出現了,溫言可不認為這是碰巧遇上。
他甚至都想不通,那家伙怎么敢的?怎么敢直接出現在他面前的?
他的確無法理解,直到看到提示都說這種人純神經病,他就釋然了。
何必去理解呢,應對就好了。
就像他其實不是太理解,有些人為什么對他這么大敵意。
他何必去想那么多呢,只需要想著解決掉麻煩就行了。
溫言例行拆了這里的廟,在廟的后方看到了繼續前行的路。
再次跨越迷霧的瞬間,那種方向感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清晰。
他看到了指引出來的第三座山上的路,看到了破門的軌跡,看到了那密密麻麻,復雜到令人頭禿的立體路線,而且這一次,第三座山上,還看到了三種路徑選擇,非常清晰。
這可能就是具象化的阻礙里,有他自己的力量的原因,愈發復雜和困難,但是路徑也愈發清晰。
越過了迷霧,毫無意外的來到了草地上,溫言坐在草地上,欣賞著曾經的天高地闊,天空蔚藍,靜候著大姨出現。
等到沙塵暴在遠處出現,溫言沒等著,先湊了上去,遠遠地喊。
“大姨,上次那個拼圖,我進去收拾一下那里的東西,你不要動手。”
也不知道大姨聽懂了沒有,溫言沒看到那個拼圖出現,就繼續喊。
“這里的力量針對非這里的存在,會有消耗的,你不要消耗你的力量了。
這種小事,我來就行,大姨你留著你的力量。
有朝一日,等小家伙再長大點,我想辦法帶她來看你。
現在這種小事,我來就行。
這是我對我的一種試煉。”
溫言生怕大姨不答應,喊了半晌,才見那被沙塵暴卷著的一個個拼圖翻滾著,之前落入這里的巨樹拼圖,浮現在了沙塵暴表面。
溫言沒急著去那個拼圖,而是頂著大姨身上的龐大壓力,硬扛著身體要跑掉的本能,一步一步靠近大姨。
等到靠近到十幾米的時候,他就實在頂不住了,他的頭發都根根炸立了起來。
對應的天敵稱號,加上烈陽的被動效果,已經足夠他免疫這里的大多數固定傷害了,可是現在這是純粹的力量差距,氣勢差距,威壓差距,差距太大了,免傷拉到最高了,也依然頂不住。
這就是一千多年前的時候,一人對諸國的巔峰力量,超大范圍,已經脫離了極限范疇。
溫言走到這里,就不敢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再沒有惡意,他的身體本能,體內的力量都會開始變得有些不受控制,面前的紅色感嘆號,都快亮瞎他的眼睛了。
他捏起道指,沉心靜氣,遙遙一指,隔空加持了上去,烈陽加持。
他都沒敢用爆裂大日,他怕這么近距離的超級加持,只是瞬間的自然反應,純粹的氣勢,都能將他給震死在這里。
大姨的腳步微微一頓,站在了原地,緩緩扭頭看了溫言一眼,原本略有一絲空洞的眼中,多了一絲復雜的味道。
溫言完成了加持,便趕緊跑路,一頭扎進了那個飄在半空中的拼圖里。
進入拼圖之中,他先等著,讓那些黃皮子先做他們的事情。
一路等到其中一個黃皮子討封成功化作黃仙兒,那頭巨蟒還沒去討封的時候,溫言從天而降,直奔那頭巨蟒。
巨蟒反應速度極快,尾巴一抖,便與溫言來了一個硬碰硬。
激烈的爆鳴聲在半空中響起,咔嚓嚓的骨骼碎裂聲炸響,蛇尾表面的鱗片不斷的碎裂,從皮到骨,全部崩裂開來。
而付出了這些代價之后,卻也讓溫言落在了地上。
溫言手腕一抖,灰布飛出,將剛討封成功還有些稚嫩的黃仙兒束縛著,他伸手在懷中摸了一下,一瞬間,溫言就收到了提示。
“獲得臨時buff:遠征軍。”
“當被判定在非神州疆域作戰時,免疫幻術、心靈、精神等一系列控制,當受到此類攻擊時,可獲得戰意大幅度提升;全元素抗性提高25;意志力獲得大幅度提升。”
“獲得臨時buff:孤軍。”
“當被判定為孤軍狀態時,戰斗意識提升38;有38的概率觸發幸運一擊:致命一擊;耐力上限、恢復速度、生成速度均獲得提升。”
“獲得臨時buff:衛國。”
“當敵人非神州子民時,獲得25無視免疫,25暴擊幾率,25躲閃幾率。”
忽的一聲,溫言身上便燃起了熊熊烈火,眼神堅定的仿佛仿佛要去參加革命,全身的肌肉,都從完全緊繃的狀態,緩緩顫動了起來,進入到一種似松非松,卻仿佛下一刻就要完成反彈,徹底爆發的狀態。
目光望去的時候,腦海中就自然將周圍的一切都囊括到眼底。
哪個是最大威脅,要按照什么順序來解決這些家伙,而那條巨蟒的弱點在哪,如何才能盡可能的一擊斃命。
哪個是最重要的東西,如果巨蟒比較難纏,那么應該從什么角度切入,圍點打援,讓對方主動露出破綻。
周圍的環境哪里適合埋伏,對方的援軍可能什么時候抵達等等,一系列的東西,仿佛都成了本能,飛速在腦海中浮現。
溫言輕吸一口氣,瞬間明白了,總部長借給他的這枚勛章,不是來源于一個人的,而是很多人。
這種神器能借來用用,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他的確沒資格擁有。
巨蟒根本沒有理會已經被控制住的初生黃仙兒,它盤成蛇陣,冷眼看著溫言,在它還沒動的瞬間,溫言便一個后撤步,出現在那顆巨樹旁邊。
溫言伸手一翻,取出長明燈,陽氣加持之下,火焰便忽然暴漲到兩米高。
看到這一幕,巨蟒便再也坐不住了,他不在乎那個黃皮子的死活,但是卻不得不在乎那顆巨樹,不得不在乎被困在樹干里的華服大僵,它還沒完成討封呢。
溫言張口一吹,便見那噴涌而出的火焰沖向了巨樹,巨蟒如同駕馭云霧狂風,呼嘯而來。
隨著巨蟒突進,漫天火焰驟然暴漲,巨蟒張口一吐,面前便有一面水墻浮現,強行頂著噴涌的火焰。
然而下一刻,便見那水墻側面,一個人影閃過,溫言已經出現在巨蟒的七寸處,他整個人仿佛一桿大槍,爆裂無比,直接擊中巨蟒七寸。
當大槍擊中對方致命弱點的剎那,25的無視免疫觸發,25的暴擊幾率觸發,38的幸運一擊幾率觸發。
呼嘯的大槍,盤旋著沖擊而過,勁力透體而入,瞬間打爆了巨蟒的心臟,連同這個位置的骨頭,都一起被爆開的巨大沖擊力,當場震碎。
巨蟒的身軀微微一脹,發出一聲慘叫,下半身在瞬間就軟了下來,失去了控制。
那高高昂起的頭顱,尚未落下,便見溫言已經拔出了純鈞锏,將其化作一顆碩大的烈日,從天而降,砸在對方的頭顱上。
嘭的一聲,地面開裂,巨蟒的頭顱被強行壓進了地面松散的腐殖質里。
溫言站起身,沒再理會巨蟒,這次來就是做個實驗,先試試那巨蟒討封成功之前,是不是也有什么特質。
目前來看,雖然遠比普通的妖厲害,但也就那樣了,肉身還是能被打死的。
溫言來到一邊,拎起剛剛才化作黃仙兒的黃皮子,黃皮子的腦袋化作了雕像,身體卻還是黃皮子的身體。
此刻的黃仙兒,還沒那種猖狂勁,看到溫言干脆利落地解決了巨蟒,被拎起來也是在瑟瑟發抖。
“我……我沒害過人。”
“你鉆空子討封成功了,來試試吧,比如,給我加個祝福?”
黃皮子微微一怔,頓覺毫無生機可言,神州的人,對于黃皮子討封是相當忌諱的,這個年代,因此而死的黃皮子,那都得用車拉。
聽到溫言的話,黃皮子也不敢拒絕,它眼睛一轉,看向溫言,與溫言對視的時候,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漸漸出現了。
溫言身上,好像已經有了一種祝福,而且是一種跟它印象里完全不一樣的祝福,這更像是一種詛咒。
新世界的大門,在它心底打開。
黃皮子看到了巨蟒的下場,就知道它肯定也死定了,如今看到溫言似乎對它不屑一顧,它就開始琢磨了。
它思索了一下,嘗試著開始運用它剛得到的力量,磕磕絆絆地嘟囔著,懷揣著小心思,似乎害怕溫言聽明白,開始了它的第一個祝福。
溫言的確聽的不真切,那氣勢和猖狂的程度,也跟在小廟里見到的神像不能比。
溫言卻還是在它的祝福即將完成的時候,給它加持了一個爆裂大日。
期望之中的第四座山沒出現,這些力量,被加持到了前三座山上,讓第二座山變高了一些,讓每座山之間的聯系變多了一些,僅此而已。
要說好處,也僅僅只是點燃了前面的兩座山,兩座石門,讓前面倆跟第三座的氣機連成一片。
溫言有些遺憾,他以為會有第四座,沒想到,這個剛變成黃仙兒的黃皮子,力量差太多了。
溫言看著被拎在手里的黃皮子,那充滿了仇視,惡意,還帶著點“我要死,但是你也別想好過”的陰損眼神,非常符合刻板印象,它知道死定了,此刻就用命來完成了一次它能做到的最強的詛咒。
溫言冷眼看著,隨手將它的神像頭顱捏碎,將其扔在一邊。
不等他再做什么,便看到這里的環境,從遠處開始了模糊,天空在塌陷,大地在上浮,二者開始合二為一。
溫言轉身就走,飛速沖出了迷霧,這里任何方向離開,都只會去到大姨的故夢,不可能去別的地方了,大姨已經將這個拼圖捕獲。
他從拼圖里出來,就見那片被卷入沙塵暴的拼圖,開始向著內部坍縮,最后不斷的縮小,消失在沙塵暴里。
溫言眉頭微蹙,不太明白這是為什么,按理說,這個巨樹拼圖里的力量層次明顯比小廟那個拼圖更高,怎么消耗了一次,就直接坍縮了?
這明顯是耗盡了里面最核心的支撐,讓這個巨樹故夢連存在下去都做不到了。
他之前其實感覺到,那頭巨蟒應該沒這么容易掛掉,他還等著那家伙開啟二階段呢,沒想到什么都沒有。
思忖再三,溫言只能認為,是那個巨蟒討封之后化作的長袍男,有能力可以將立刻延伸到故夢里的家伙,直接放棄了干涉。
這家伙這么小心嗎?
怕再次干涉,被大姨抓住小辮子,爆金幣嗎?
溫言有些遺憾,但不多,畢竟巨樹故夢里的黃仙兒實在是太弱了,被加持了爆裂大日,它的祝福都無法化出第四座山。
看著周圍的沙塵暴,溫言從包里掏出一個金屬小盒子,放在了沙塵暴里。
“大姨,這是小家伙最愛吃的東西,伱也嘗嘗,我走了,下次再來。”
溫言拎著早就暈過去的人形鑰匙二進宮,在沙塵暴里竄行,飛速的離開。
這一次他要去直接找黃仙兒本尊了,然后后面再繼續慢慢刷副本。
因為他嘗試著修行的時候,能感受到,突破那座石門的時候,石門上的黃皮子雕像,會給予一種不正常的干擾,這八成是因為黃仙兒還活著,才會有這種共鳴和活力。
從冥途出來,溫言便將視頻上傳給黑盒,讓黑盒重點追蹤一下里面的那個倒三角眼的老人。
瞬間,黑盒就給出了一些資料。
“葉二,人稱葉老三,葉三爺。
西元1902年生,1989年病逝,享年87歲,葬于東北老家小牛子屯。
生前為當地富商,創辦了最早一批做跨國貿易的私人公司。
曾經以收購廢舊鋼材的名義,收購過一批北方鄰居淘汰下來的坦克等。
生前是當地商會會長,民間黨派代表,資助過許多人,投資過多家公司。
逝世之前,所掌握的公司,投資過大中小企業共計820家。
涵蓋了地產、礦產、服裝、古董、鋼鐵、跨境貿易等。
是東北地區第一批響應古董行業貨不出神州口號的人之一。
因祖宅鬧鬼事件,跟烈陽部有了聯系。
曾經作為當地民間黨派代表,在限制烈陽部權限,裁撤人員的意見稿上簽字。
在鬼市血案出現之后,追查到葉二所掌握的公司,與鬼市相關。
但是在血案發生之前,他便已經病逝。
此后他生前創辦的企業,飛速被拆解,被人吞并拿下。
他生前曾有兩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已去世,兩兒兩女,兒女盡數因為遺傳疾病病逝,唯有第二任妻子在世。”
溫言拍視頻又不是傻了吧唧的舉著個手機,拍攝設備是固定在胸前的,當然拍到了正臉。
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找到了信息,這家伙在當年就是支持裁撤烈陽部,限制烈陽部的人之一。
那時候,一個可以做跨境貿易,賺外匯,甚至可以將坦克以廢鐵的名義搞到手的人,地位可不低。
而那時候,烈陽部地位也不高,大貓小貓沒幾個的那種。
所以,這家伙,說不定還跟總部長認識。
算算時間,這家伙要是沒死,現在可是已經有一百二十多歲了。
就溫言今天見到的,那家伙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一百二十多歲的人,反而像是個六十多歲的魔怔老頭。
活了這么久,要是沒用什么特殊手段,溫言是不信的。
這么大年紀了,以前還闊過,現在卻還是不理智,說這家伙不是神經病,溫言也是不信的。
“繼續查。”
溫言給黑盒下了指令,還在等呢,他的電話響起,是狐奶奶打來的。
“喂,溫言啊,我剛聽說,你要親自過來是吧?”
“啊,奶奶,你到東北了?”
“恩,你要自己去解決那個黃仙兒是吧?”
“那必須滴啊。”
“好,那你先來吧,這邊應該快找到路子了。”
“好嘞。”
溫言來了精神,立刻準備啟程去東北。
而老林子里,狐奶奶坐在一塊石頭上,將手踹在袖子里,看著面前的一堆黃皮子。
邊緣的位置,一個黃皮子悄悄后退,準備鉆到旁邊的樹下逃生的時候,一道殘影一閃而過,那黃皮子便消失在原地。
遠處的空地上,一個腦殼上多出來倆血淋淋的小洞的黃皮子掉落在那里。
瞬間暴斃。
而空地上,已經有七八個暴斃的黃皮子了。
旁邊的小溪邊,金雕老頭的一只腳,化作了鷹爪,在小溪里清洗,一邊洗還一邊嘟囔。
“狗日的癟犢子,這么冷的天,又讓我沾一爪子臭味,就該一次全殺光拉倒。”
而遠處,二三十米之外的地方,還有一大群黃皮子拱衛在那里,冷眼看著被圍在中間的那些黃皮子。
兩派的斗爭,因為金雕老頭的強勢插手,直接變成了一面倒。
狐奶奶充耳不聞金雕老頭的抱怨,她揣著手,看著剩下的黃皮子。
“你們這次越線太過了,我是想給你們留點香火,把矛盾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我不來,那什么時候開始是你們說的算,什么時候結束就不是你們說了算了。
我再問一次,廟在哪?人在哪?都有誰?
你們可能只剩下十幾分鐘時間了,最好早點說,我還能幫著斡旋一下。
那邊已經非常不耐煩了,你們應該也清楚,今天已經有炮兵在調動了。
再晚,我這張老臉也不管用了。
那邊準備在兩天之內解決這些事情,你們不要以為大不了一死。
死了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三山五岳未動,諸多教派未動,就是在留情面,不想打擊范圍太大。
你們要是想從此以后,清派里的‘黃’除名,那就繼續憋著,最好都別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