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的術法怎么可能如此之雜!”
張學舟覺得自己的修行非常雜,尤其是現實世界中的他涉及了精神強化、境界術、基因序列,而這方世界的他有精神強化、境界術、妖術。
修行多種多樣意味著手段多,但這種修行齊頭并進登高很難。
如果某種手段跟不上境界不斷向上,落后的手段無疑只能選擇放棄。
一些修士重境界不重術就是這種原因,如果早知不斷練習的術法會因為境界提升而變得無用,他們無疑不愿意在這方面浪費時間。
與此相反的門門通門門精就成了一樁難事。
而在皇宮大殿頂上,皇太后的手段確實多種多樣。
劍、扇、袖、點化貔貅猛獸助陣,飛縱驚鴻,能與武者近距離暴襲始終保持距離。
皇太后手中諸多術法和武術幾乎是信手捏來,屢屢格擋了新帝殺招。
能被張學舟稱之為殺招,新帝的劍術確實已經超出了切磋的范疇,也帶上了殺氣,術差一籌便會置人于死地。
“東方大人,你快想想辦法讓陛下別打了!”
張學舟注目著大殿頂上激斗的兩人,韓安國的急呼聲傳了過來。
“韓大人境界高,又皆具拉架最佳的鐵甲術,只有您才拉得開!”
張學舟碰到這種事情很頭大,他哪能前去拉架。
眼見韓安國前來慫恿,他隨后就懟了過去讓韓安國自己玩。
換成其他時候,張學舟待韓安國客客氣氣,并不會得罪朝廷高官,但他當下躲都來不及,哪能瞎摻和進去。
“就是就是,韓大人拉架是最合適了”田蚡叫道。
“韓大人當年是梁王麾下五雄,如今是朝廷三公,見識較之我們多,武能上馬作戰,文能安國,想必是能控制場面”程不識呼道。
“韓大人名安國,你是安國之才,這取名之初就注定了你能安穩大漢”李廣胡謅道:“還請韓大人速速出手!”
眾人來回推讓,或力不從心,或不敢插入,一環推一環不斷推讓下去,直到韓安國推不動,又被張學舟推回來,眾人不免也迅速伴隨催促韓安國。
“韓大夫速速上前,若母后有什么閃失,你們這些人一個都不好過”平陽公主大呼道。
“外面都說你們實力如何如何厲害,真要你們出手幫忙時怎么就一個個說自己不行了”隆慮公主急道。
“娘,你能不能施法助力陛下!”
“我護身的兩個金甲衛士都被打碎了!”
皇后請求竇太主出手時,竇太主也是一臉土色。
竇太主并非沒有出過手拉架,她皇親國戚中的輩分已經極高,拉架也不會有什么后患,但她祭出的金甲衛士一尊被皇太后所斬,另一個被新帝劍術擊潰。
稀缺的符箓被毀不算什么,真正讓竇太主難受的是她的護身法居然被如此輕易擊潰。
不僅僅是新帝有殺伐極重的劍術,擁有了縱劍術破敵,皇太后更是能在抵擋縱劍術的同時點碎她的金甲衛士。
這意味著皇太后要么近年實力和手段提升兇猛,要么意味著皇太后和竇太主在安樂宮爭權時并沒有出全力,從而就將她臉扇了。
“竇嬰,你可有什么手段?”
竇太主看向同樣被拉扯而來的竇嬰。
竇嬰是太皇太后堂兄的兒子,竇太主和竇嬰年齡相近。
竇嬰擔任過景帝一朝的大將軍,也在新帝剛上任時擔當過丞相,因為站隊出錯不討喜,既沒能被太皇太后承認,又不曾得新帝信任,下重注的儒家當時還被直接剔除出局,這些年都不曾重用,只剩下魏其侯的侯爵之位。
對方的府邸離皇宮很近,又有曾經身為丞相時所獲的給事中加官不曾剝奪,也被司馬談邀請入了皇宮。
此時的竇嬰臉色通紅,又不斷凝望大殿頂上不斷交鋒的新帝和皇太后,似乎有插入其中架勢,竇太主不免也迅速追問。
“我就一個散戶侯爵,一沒本事二沒法寶,哪有什么手段!”
竇嬰目光不經意掃了田蚡一眼。
田蚡接替了許昌的丞相職位后,數件丞相重器也落到了田蚡身上。
但田蚡只有飛縱能拿得出手,其他手段讓竇嬰難于吐槽。
如果有丞相重器,竇嬰還能強行沖入大殿拉開這兩方,如今不僅僅是他沒能耐,有寶貝的田蚡也發揮不出什么作用。
這種分配的失衡讓竇嬰無可奈何,也只能連連搖頭。
“我觀你似乎有什么方法的樣子”竇太主不死心繼續問道。
“太主看錯了,我這點微末之技拿不出手,陛下劍術驚人,皇太后術法繁復,我強行出手的下場就是死!”
竇嬰毫不猶豫進行了拒絕,示意誰讓他去拉架誰就是讓他死,竇太主才沒繼續往竇嬰身上拉扯。
但竇太主也沒其他特別的拉架方式,拉架和打架是兩碼事,她同樣需要做到兩方平衡。
諸多人不吱聲,只有韓安國不得不硬著頭皮搭了一條云梯往大殿頂上爬。
看著對方身為真我境修士卻爬云梯磨蹭時間,一些人不時看看這邊,一時又不斷往韓安國身上看,恨不得對方長四條腿爬快一些。
“一層鐵甲附我身!”
“二層鐵甲附我身!”
好不容易等到韓安國爬上了大殿頂,眾人以為韓安國要開始拉扯時,只見對方在大殿頂上慢悠悠施法,速度慢到讓眾人幾乎想撿起石頭來砸人。
“東方大人,你不上去拉扯拉扯?”
韓安國五層鐵甲附身時,新帝和皇太后開始在大殿上奔襲跳躍,也再次引發了眾多人不得不跟隨的奔行。
張學舟夾雜在人群中亂奔亂跑,只見魏其侯竇嬰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湊了過來。
“魏其侯說笑了”張學舟連連搖頭道:“我只是一個不入級的官員,哪有什么拉扯的資格!”
“東方大人倒是活得通透!”
竇嬰低語了一聲,只覺張學舟的情況和他相近。
唯一不同的是竇嬰當下不擔任朝廷官員,而張學舟還在朝廷任職。
如果新帝輸了,張學舟不僅會因為新帝的敗退失勢,還必然會被新帝責備為何不幫忙。
若新帝贏了,張學舟出現在現場而沒有出手,這意味著張學舟不可靠,新帝同樣會冷落對方,從而換一批人在身邊,畢竟竇嬰就是這么被冷落下來的。
不論張學舟有沒有能力,又是否上前幫忙,對方在這一戰后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竇嬰看著在人群中隨波逐流的張學舟,只覺對方沒明白這種事情的后果。
但他嘴巴依舊夸贊了一句,示意張學舟懂官場明哲保身的道理。
“通透么?”
張學舟低語了一聲。
他當然清楚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題,只要來這兒的大臣不管怎么選的下場都不會好,不論怎么選擇都會讓新帝和皇太后在將來產生意見。
但不斷觀測新帝和皇太后持續長久的爭斗,張學舟終于看出了新的問題。
如同玄女對他喂招,皇太后當下似乎同樣給新帝喂招,試圖將新帝推動到唯我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