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的修為境界較為不可思議。
而這份修為居然是皇太后指點修行而成,這更讓人感覺難于相信。
沒有哪位名師可以擔保修士必然通達神通境。
如果連神通境都不能保證,更無需說唯我境和真我境。
但田蚡偏偏成功了。
這種案例甚至還包括了通達神通境的義妁。
這種事情不僅僅是張學舟感覺驚嘆,新帝的心中無疑帶著幾分悔意,哪怕與唯我境只是臨門一腳,他也有幾分患得患失感。
“我隨濕公佛子而行時,曾經聽過一些大修士講解唯我境,相較于神通境衍化走出自己的路,唯我境是堅定路線的后三境中期,只有較為極端堅定自我,沿著自己的修行方向狂奔,才有可能戳破這層境界!”
“哦?”
張學舟和新帝溝通并非一直講故事講到盡頭,而是會根據所講述的內容延伸,從而進行探討。
講述三界勢力變換中,他和新帝也探討了修行。
新帝指引張學舟以后與長信宮的皇太后親近,張學舟則是建議心神動搖的新帝堅持信念。
張學舟沒搞清楚田蚡修為登頂的事,也沒法去研究,但他可以找義妁了解情況,而后再去拜會皇太后,從而可以嘗試搞清楚其中的奧妙。
張學舟的修行經驗并不源于自身,而是源于帝君和帝后相關探討,他自身情況做不得數,但帝君漫長生命中見過的修士和指導過的修士很多,所得的經驗具備普遍性和適應性。
如果放在現實世界的古代社會,帝王把控的是權力,修為力量的高低并不會占多大幅度的影響,但這是妖、仙、神、人的世界,帝王確確實實需要硬實力才能撐起底氣。
長信宮的皇太后通過田蚡等人展示,從而形成了一種另類意義上的強大支撐,也讓朝廷的凝聚再次匯聚,從而獲得了話語權。
只有強大才會讓人心匯聚,新帝的藏匿有利于保護自身安全,但無法對外展現強大也造成了部分弊端。
張學舟很明白新帝這種患得患失,這是既要安全,從而利用自己的弱勢判別清楚群臣與危險分子,又想把控朝廷權力。
但諸多事哪能萬全,別說新帝是這樣,張學舟也沒躲過,這甚至包括帝君、玉帝、帝后、鎮元、燃燈、如來等頂級大修士,也包括死去的太皇太后等人。
張學舟所見了諸多人,沒有誰可以做到完美無瑕。
也正是因為人生中有種種缺憾,他們才能不斷克服種種缺憾不斷向前。
張學舟覺得眾人這樣才是真實的,至于田蚡這樣的異類則是沒轍。
總之,田蚡是極少數,世上大多數都是他們這樣的人。
“我少有接觸西方的學派,你繼續往下說一說!”
“你還伴隨濕公佛子去了昆侖和仙庭?”
“我真是羨慕你!”
不斷的講解,新帝只覺宛如聽一個故事,故事內容仿若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副畫卷,畫卷上形形色色的人、神、妖、仙不斷呈現。
張學舟說了很多事,新帝有很多耳熟能詳,又有很多與他所知存在不同。
在新帝所知的內容中,西昆侖是遙遠悠久又漸漸消失的古勢力,西方教則是盤踞西牛賀州的頂級大學派,仙庭則是隱匿于暗中的毒蛇,而涉及曳咥河圣地等勢力則是深不可測的大型學派。
這其中有部分與張學舟所介紹沒有區別,又有部分與張學舟所講述相悖。
“如果是昆侖天庭重新掌控朝廷外的修士勢力,那母后遣送唐蒙開辟夜郎、僰、邛、筰、厓、駹等西夷地區的戰略完全錯了!”
在當今朝廷的戰略中,朝廷與兇國等大型國度勢力維持對抗穩定,又使用通商、攻伐等方式不斷蠶食古天庭曾經掌控的西夷地區和諸國,將過往時代失去掌控的區域不斷收回,這其中還不乏鉗制江都國、淮南國,讓這兩個靠近南邊區域的諸侯國不斷輸送戰略物資,又殺雞儆猴南越國和閩越等國。
如果張學舟所說為真,這是貼著昆侖天庭的臉開大招,也讓昆侖眾神狠狠體會了什么是人走茶涼。
這份戰略開啟的時間并不算長,新帝狠狠吸了一口氣。
他不怕張學舟說的是假話,他就怕張學舟所說是真實。
哪怕這種可能性只有十之一二,引發的后果會很嚴重。
張學舟這張嘴說的話顯然對其他人做不得數,新帝也沒法驗證,不可能拿去說服皇太后,更沒能力終止皇太后的軍事戰略。
“你說朕如何調和才能避免將來可能的沖突嚴重化”新帝問道。
“陛下,我不懂軍事!”
張學舟實話實說,也只講自己所見所聞,至于新帝如何安排與調整,那便是新帝的事情。
“你能說會道,肯定能和唐蒙相處,從而緩和戰爭的節奏”新帝嘆息道:“可惜你修行弊端太嚴重了,身體也不便!”
“陛下身邊能人諸多,應該都有做事的本領了”張學舟道。
“衛青尋求管控北軍分身乏術,韓焉欠缺作戰經驗又安排了要事,桑弘羊跑去邊關和兇國人做商貿去了,公孫敖資歷不足,公孫賀有太仆之位不得擅離,枚皋只有文采欠缺實力,吾丘壽王醉心于棋術不懂人際關系,莊助被母后困在會稽,主父偃性子太耿直難于和唐蒙相處,徐樂和嚴安……”
新帝口中喃喃。
眾多近臣中,也就張學舟日子過得瀟灑,其他人都安排了事情。
哪怕伶人李舍人也被安排在長安城收集儒家學派信息,幾乎沒有閑人可言。
至于一些名望之士和官員并非新帝想安排就安排,這些人別說跑去巴蜀和唐蒙唱反調,只怕是過去了立馬和唐蒙弟恭兄謙和氣成一片,難于完成新帝交托的任務。
“您這邊就沒漏的人了?”
新帝口中念念,又不時注目張學舟,似乎想策動張學舟前往巴蜀。
張學舟以往就罷了,他往哪兒跑都行,何況巴蜀地區還有熟悉的文翁郡守,可他當下還指望后院竇太主家的照妖鏡護身,哪能跑到巴蜀這種地方去。
見到新帝有幾分驅役自己干活的小念頭,張學舟不免也追問了一聲。
反復詢問和提醒后,新帝才記起長安城還有一個癱著躺著不干活的司馬相如。
甭管司馬相如的眼睛看不清楚還是看得清楚,對方都必須起來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