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他最早拜師學藝的地方,張學舟無疑熟悉曳咥河圣地的一切。
短暫的溝通與道別后,送窮鬼前往邪羅斯川圣地傳達法旨,也信誓旦旦會回曳咥河圣地接送需要養傷的張學舟。
單人駕馭飛行的金色聚寶盆在空中一閃,而后已經在斜陽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有點好奇,你怎么能膽大到這種程度,居然敢潛入昆侖偷竊不死藥?”
道君的陽魄法身浮現,而后披上了一身青色的長袍。
他身體斜斜地靠在一根懸掛猛獸牙飾的木樁上,又看著拱手行禮的張學舟。
張學舟的身體和面孔非常陌生又不協調,但道君識別人并非依靠外貌。
而且他目光頗有興趣不斷掃視著張學舟背后的行囊。
送窮鬼老眼昏花沒注意到張學舟行囊中的授印神衣,但道君以往見過帝君穿戴過這套祭祀的天衣。
他有些驚詫于法旨上的內容,更是驚詫張學舟居然敢伴隨著宣旨緝拿自己的送窮鬼同路而行。
這種在眼皮底下做事的風格太過于大膽,道君難于想象這個被逐出曳咥河圣地的棄徒心理素質硬到了這種程度。
“那都是栽贓陷害,我沒去過昆侖內庫,更沒見過不死藥!”
張學舟悶悶回了一句。
道君開口問一句話,張學舟就清楚道君發現的是他烏金的身份,而不是發現了他曾經身為昆侖圣子的身份。
道君這種察覺太過于敏銳,張學舟如今有幾分后知后覺,只覺沒有依仗昆侖圣子身份前來討要《云中術》不算壞事。
真披上授印神衣打時間差前來索取,張學舟有幾分難于預料后果。
“那他為何要廣發法旨”道君笑道:“就為了為難你這么一個小修士?哦,天地二橋氣息外放,不錯不錯,看來你在昆侖沒少偷吃,也算是修行有成了!”
“這個事情說起來牽涉較為長久了”張學舟道:“不知您信不信弘苦尊者和雷尊者曾經探查了昆侖,然后將我當成試探古陣法的測試品?”
“我信”道君笑道:“他們的品性做這種事情不足為奇!”
“只要您信了這件事,后面就好說了”張學舟道:“那是我第一次去昆侖,在昆侖吃了一些醉桃和地靈果,也熟悉了昆侖墟!”
“看來還有第二次?”道君問道。
“我第二次是和西方教的濕公佛子聯手進入昆侖搜尋天材地寶”張學舟點頭道:“我們這一次入了桃園,也在桃園吃桃吃醉了!”
“難道還有第三次?”道君奇道:“你可真是喜歡逮著一家薅,你在昆侖找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而后又聽到了什么,值得昊天廣傳法旨來搜尋你?”
“事情確實是發生在第三次”張學舟道:“昆侖的防衛松懈,也不忌諱修士探尋搜查一些小機緣,我這次偷吃了一些天材地寶,但沒吃到不死藥,這只是因為我們在探查時看到了一樁奇事!”
“哦?”
“我前往昆侖墟,看到帝君坐在萬壽亭中,然后注意到有一團陰影進入了帝君身體中,帝君嘴里念著什么‘虛空不破,吾當永存,信吾者,得永生’,他在短短片刻后仿若變了一個人,我感覺他很可能是被什么詭異控制了身體,然后我被發現了,可帝君身體似乎不能動彈,我找了路順利逃離了出來!”
“什么?”
等到張學舟用極為怪異的語言念誦,道君斜著支撐的軀體頓時站得筆直,臉上也沒了輕松看戲的笑意。
“你再說一遍他念的語言?”
“虛空不破,吾當永存,信吾者,得永生!”
道君眉頭緊皺,又盯緊了張學舟的面孔,仔細聽著張學舟嘴里吐出的每一個字。
“我感覺你所說的話并非源于昊天”道君一字一頓警告道:“你最好真誠一些,不要在我眼前展示你的小聰明!”
“如果您不信我的話,您可以親自前去查證”張學舟道。
“年輕人,你這是在引戰,你想讓我和昊天起沖突,這種話說出口的風險很高!”
“他還說一些內容還涉及天外天,又說超脫進入大世界只要有手就行此類的話!”
與道君交談不算一件讓人舒坦的事,張學舟已經盡可能在講述時維持著九分真,但道君能清楚分辨內容的真假。
哪怕這些話是域外天魔曾經說過的內容,但那確實不是張學舟撞見時所說,也被道君進行了虛假判定。
如果沒有‘烏金’的身份,道君很可能已經給了張學舟一些小教訓。
這讓張學舟迅速拉扯了一些話。
他注目著道君,道君同樣觀看自己。
“你這些話倒是很真,不再是撒謊之言,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道君皺眉道。
“如果我說是從那團陰影那兒聽來的,你肯定不信,但我確實是從他那兒知曉的”張學舟道。
“有點意思”道君拍了拍掌才贊道:“我現在確信你的膽子很大,也能做出一些不符合修為的事,哦?”
道君拍掌夸贊,但他目光凝神直接鎖定了張學舟。
甭管張學舟所說是真是假,丟到曳咥河圣地關著不會錯,至于其他事情則是可以慢慢驗證。
等到他手指碰觸張學舟,道君不免連連皺眉。
常人的法力體內循環運轉生生不息,張學舟體內的法力呆滯成了一塊,幾乎堵塞封閉到難于動彈。
道君見過吃天材地寶的,但吃到張學舟這種程度的絕對算少見,這算是吃廢了。
法力運轉不暢,什么術都使喚不了,這幾乎與廢人沒區別。
“弘苦尊者,你下山過來一趟!”
如果張學舟膽大機靈又擅長各種躲避的遁術,道君覺得自己需要找個好地方將張學舟鎖住。
但張學舟廢成當下這模樣,丟出去跑都跑不了二里地遠,關在哪兒就沒了什么區別。
道君甚至可以讓人給張學舟安排一個住處。
“你算舊地重游,身體也有諸多不便,先去弘苦那兒住一段時間!”
道君本想將張學舟關押起來,但在探查清楚身體狀況后,他將囚禁改成了軟禁,甚至還給張學舟安排了曾經的老師弘苦負責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