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這簡直是荒唐!”
“子不逆父,徒不弒師,他怎么敢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
昆侖墟中,帝后怒氣沖天。
張學舟和帝君在萬壽亭坐而論法的時間太長久了,而后則是兩人身體同時失去了知覺。
帝后最開始的猜測是帝君想試一試接觸天外天,心中也有預期,從而一直在耐心等待。
等到這兩人近乎同時蘇醒,帝君大聲斥責張學舟,帝后必然會偏向相處上千年的帝君,也會按帝君的話理解,而不是聽信張學舟。
雖說張學舟是帝君的學生,但彼此相處的時間卻不長久,這其中更是摻雜了‘人先生’的因素。
種種原因導致帝后對張學舟的信任度有限。
“是不是鴻鈞發現了我們的算計,而后出手教訓了你?”
見到帝君一直坐在萬壽亭中難于起身,帝后一臉的憤怒。
等到帝君腦袋晃了一下,帝后才迅速開口詢問。
“抓住他”帝君皺眉道:“不要在這兒發脾氣,也不要在這兒問,速速去抓回他!”
“哎!”
帝后應了一聲,又看了看張學舟甩脫后空空蕩蕩的區域。
“他應該是在昆侖附近找了一處便于逃脫的垂青之地,從而逃遁了出去”帝君道:“這種區域一般在有靈氣的水域之地!”
“你是說圣子回妙法宮了?”帝后問道。
“他肯定不會滯留在妙法宮,必然是在外界”帝君道:“你以授印神衣為引祭巫法進行追蹤,務必追查出他的下落!”
“我這就讓人將法壇取來!”
還不等帝后進行追查和判斷,帝君已經將追蹤的一切敘說明白。
帝后快速應下,拿了一塊玉板寫了字,等到點下法印才看向帝君。
“你要親自祭法壇嗎?”帝后問道。
“此事由你負責”帝君道:“我被這逆徒暗算,身體和三魂六魄一時半會難于契合,當下不僅難于運轉金丹,肢體也有幾分麻木,還需要一段時日的調整!”
“這逆徒居然如此放肆!”
帝后不免又憤怒開口唾罵。
她只覺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和帝君想依靠張學舟搭上鴻鈞這條線,很可能被張學舟發現了。
可若要讓帝后拿張學舟做千刀萬剮這種事,她還真做不出來,畢竟張學舟的后臺很硬,或許會給昆侖招來不可抵擋的麻煩。
她出手時只動用了六成力,并沒有一擊就斬殺張學舟,這其中的原因大半也在于此。
只是帝后沒想到張學舟被創傷后還能跑,甚至讓她連影子都抓不著。
一番叫罵后,帝后只見兩個仙娥抬著一尊法壇穿梭而出,后方則是有宓妃和杜姜兩位娘娘匆匆跟隨。
“帝后娘娘如此匆忙催促,不知發生了何事?”宓妃遠遠處便開口問道。
“圣子惹了大禍事,你們以天衣為引,祭壇作法找一找他!”
涉及張學舟的事情是帝君和帝后私下操作,帝后此時也不便多解釋,只是催促兩位娘娘各展所長進行追蹤。
“領命!”
兩位娘娘神色肅穆,直接擺了法壇。
昆侖的天衣都屬于制式天衣,每一件天衣都有獨特的標識。
如果不喜織女坊的標識,修士可以煉化掉標識,又或打上自己的標識。
正常的修士很少會去除標識,一方面是破壞原有的標識容易損壞天衣,另一方面則是標識代表了天庭,有天庭標識的天衣代表著地位,變成普通模樣誰知道穿了上等貨。
授印神衣是帝君的祭祀天衣,規格極為高等,贈送張學舟的時間也不長,張學舟幾乎不可能進行破壞。
只要對授印神衣進行溯源,找出張學舟的難度不高。
當然,若張學舟遺棄了授印神衣,那就是另外一碼事。
帝后正是因為想到相關才連聲催促,示意兩位娘娘不能耽擱時間。
法壇的靈香被點燃,宓妃取了一根人高的長尺,而杜姜娘娘則是口中不斷低念,靈香燃燒的煙霧不斷纏繞到右手食指上。
“圣子朝著東方而行!”
煙霧纏繞到杜姜娘娘食指上,等到溢出指尖,隨后飄向了一個方向,也讓杜姜娘娘迅速判定了方位。
“我量了靈煙的長度,圣子應該是離我們這兒三百二十里左右!”
宓妃執了長尺量取了杜姜娘娘手指上纏繞的靈煙,而后迅速進行了換算。
“需要讓玄女娘娘去帶回圣子嗎?”宓妃問道。
“玄女嘴硬心軟,不適合追圣子,讓老童去追一追他”帝后搖頭道:“老童擅長潛行和偷襲,不露面就能束縛住圣子!”
“老童速度慢了一些”杜姜娘娘道。
“圣子挨了我一掌,渾身上下骨骼錯位裂開,肉身氣血動蕩難止,遁走后跑不了多遠,老童追上去沒問題!”
帝后哼了一聲,宓妃和杜姜娘娘臉上浮現驚愕之色,一時間不知事情為何嚴重成這樣。
兩人不時望向坐在萬壽亭中閉眼不語的帝君,又不時看向帝后。
等到帝后再次寫了一張敕令玉牌,宓妃才忍不住開口詢問大禍事,也尋思著給張學舟求求情。
“他暗算了帝君,算了,本尊與你們解釋不明白”帝后不悅道:“你們只需要知道他違逆了帝君,以后也不會是昆侖的圣子便可以了!”
“可圣子在百年盛會上大放光彩,我們說摘掉圣子頭銜就摘掉,怕是會惹一些非議”宓妃道:“外人一直認為我們昆侖霸道,若我們對自己人都是如此,只怕不利于陛下和帝后娘娘管制三界秩序!”
“你這話也有幾分道理!”
帝后皺了皺眉頭,只覺事情做絕了不行,更不用說打死張學舟這種事。
“圣子對外沒有顯露過真實的容貌”帝君忽地開口道:“只要穿上了授印神衣,誰都可以是圣子,授印神衣下可以是張學舟,也可以是其他人,我們要處置的是張學舟,而并非圣子!”
“這……”
“昆侖的圣子依舊在,只是授印神衣里面的修士要換一換!”
帝君緩緩站起身體,不免又踉蹌走了一步,幾乎難于支撐穩身體。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又指向遠處釀酒坊中探頭的諸妖。
“若江齊穿上授印神衣,我們承認他的地位,他就是圣子”帝君道:“這不影響我們對外的聲譽,也不會影響我們管制三界!”
“原來陛下是這么一個意思!”
帝后尋思了數秒,而后點了點頭。
宓妃和杜姜娘娘則是面面相覷,但兩人很快就不再尋思這種安排。
在杜姜娘娘右手食指上,靈煙瘋狂纏繞了起來,又不斷變化著種種方向。
“這六百里了吧?一千?一千五?”
“還在漲,至少離我們這兒有兩千里,兩千五、三千里!”
“圣子怎么可能瞬間穿過數百上千里?”
“杜姜,你尋蹤定位的術有沒有施展出錯?”
“不可能出錯,這種術都用了千兒八百年了,我想用錯也錯不來,是不是圣子將天衣施了什么法兒在對抗?”
“我查不出斗法對抗的痕跡!”
杜姜娘娘伸出右手,看著那支瘋狂燃燒的靈香,只覺定位的天衣在瘋狂跨越長遠距離。
一支足以追查五千里距離的靈香在短短時間燃燒殆盡,而后第二支又迅猛燃燒。
忽如其來的變化讓兩位娘娘驚詫,帝后不免也開口質詢。
“八千三百里,這要怎么追?老童動用術法追過去只怕是半條命都丟了!”
等到第二支靈香定格停止燃燒。
看著最新計算的距離和方位,帝后深深呼了一口氣。
“圣子修為有限,他哪怕是有什么秘術也不可能繼續遠走,讓柳神和虐鬼動用八景輿追過去看看情況,必要時不需要忌諱使用手段!”
帝后注目靈煙片刻,見到靈煙不再變化,而后取了敕令玉牌進行安排。
但玉牌發令下去不過半個時辰,她只見標記授印神衣的第二株靈香又瘋狂燃燒了起來。
帝后難解情況,帝君的臉色不免也有了變化。
很顯然,在他不曾取代張學舟的那段時間中,他疏漏了一些事情,對方也有了新的底牌。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