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晦氣果然有妙處！”
張學舟回到上林苑時的天色已經有點兒天邊發亮，他試了一爐丹。
所有步驟和此前沒區別，但一爐兩百枚的十全大補丸成型了，這由不得他不從心。
雖說十全大補丸的品質沒有達成張學舟理想的要求，但他深信太歲結合大基數煉丹條件下產出極品丹藥的可能性。
哪怕其他人的概率是百分之十，他是百分之一，基數的龐大足以抵消劣勢。
而秦國時代的制式丹爐很好地擁有大基數的條件。
要么產出中低檔次丹藥，要么就是他張某人發家致富，從而撈到九轉合氣術后期所需的丹藥。
張學舟耳朵尖，他沒理會白日到來后對面偏殿主父偃的呼聲，而是不斷進行著重復的操作。
張學舟對主父偃沒啥意見，但他當下相當從心，并不想丹房中混入一個這輩子過得坎坷的中年男人，免得他從心時的認知發生偏移，甚至怪罪到主父偃這個人生不如意者。
爐火重新燃旺，炭火不斷被引燃旺盛。
如果材料備齊全，煉丹確實不需要太多人手。
張學舟掃了一眼諸多備藥的大缸，他就不信自己今天將諸多輔藥用完依舊不出極品十全大補丸。
修行九轉合氣術的低階段時，用什么品質的十全大補丸都沒問題，也沒什么低中高檔次的區分。
但服藥推動的術法越向上，對藥的品質需求越高。
張學舟不想自己通達了更高境界時還要四處找藥材煉制丹藥，又或不得不放棄九轉合氣術，此時就是他備藥的最佳時機。
“再也沒有什么比當下更好的時候！”
作為新帝的近臣，張學舟無疑沾衣帶水享受著種種便利，諸多條件非正常人臣可以通達。
彼此利益一致的條件下，新帝承受著極品氣血造化丹的好處，張學舟也希望自己能擁有所需求的丹藥。
連續七爐丹藥下來，張學舟眉頭微皺。
他運氣不算好，但也不壞。
不算好的原因是沒出極品十全大補丸，不算壞的原因是出了上品十全大補丸。
從最開始到當下連連煉制了十一爐十全大補丸，他失敗六爐，成功五爐，其中一爐產出二十六顆上品十全大補丸。
這些上品十全大補丸的丹藥色澤通透，表面像是反光的琉璃，但不曾見到氣息如煙的情景。
“你們這幫肉靈芝給我爭點氣！”
張學舟有兩顆太歲，他拿刀切割各取了兩份，也投入了最后四爐十全大補丸的配藥中。
照例是洗涮丹爐到干凈，防止殘留藥渣影響新丹藥入鼎。
大箱的木炭被搬入丹房，張學舟正欲燃火溫藥，只聽策馬揚鞭的聲音飛速靠近，這讓他臉色一喜。
“吁！”
勒馬落地飛踏，只是數步之間，張學舟已經看到新帝喜形于色的面孔。
對見識過世間大多數物質誘惑的帝王來說，新帝身上很少有這種失態的表現。
但如同張學舟剛需極品十全大補丸，極品氣血造化丹顯然給了新帝足夠大的驚喜，這甚至不是一枚兩枚，而是整整十一枚。
如果有志登高真我境，這十一枚丹藥就是增添保駕護航的絕配。
這必然大幅度縮短他踏入夢想修為的時間。
對新帝而言，這種收獲確實超出了他心中預算。
他想了很多，想過中性的可能，想過一塌糊涂的失敗，也想過理想的狀態，他甚至妄念過收獲上千枚造化丹，但現實較之他想象中更好。
如果不是身在平陽侯府，又涉及了平陽公主等人，新帝覺得自己昨天就會趕來上林苑。
“哈……”
“來得正好，幫忙燒火！”
新帝剛想打個哈哈，而后發表感激和鼓舞近臣的話。
如果不是平陽公主先開口，張學舟的婆娘又能生個男丁，他甚至有彼此結親的浮念。
但張學舟一番話打斷了他所有想表述的話。
“我生火啊！”
“對，我來攪拌藥！”
新帝疑了一聲，等到張學舟點點頭，只得將一腔話憋了下去，而后開始取炭點火。
“早知就帶去病過來，他一直念念不忘在這兒燒炭火的事！”
“他也行，但現在沒時間喊他了，咱們合作煉幾爐！”
張學舟點點頭，又指了指欲要煉制的四缸泡水藥材。
“我關房門了！”
“哦！”
新帝點點頭，又尋思著自己此前推門差點賠一筆丹藥的事，而后沒了開門叫羽林衛的念頭。
“你這是在煉制什么丹藥？”
妖丹數量有限，任由其他材料再多也沒用，沒有藥引子點化的造化丹發揮不了作用。
新帝還頗為好奇張學舟此時拿大量藥材煉制的丹藥。
“這丹藥是吊命用的”張學舟不假思索道：“這是我從早年從大醫官淳于緹縈那兒學到的十全大補丸，常人服用一顆丹藥足以吊命三天，還能拿來輔助修行醫家術法！”
“這個丹……”
新帝琢磨了一下，一時間不免也大感意外，只覺難得見到張學舟這么菩薩心腸。
吊命的丹藥有用，但又不是特別有用。
至少在新帝的眼中，他找不到合適的服藥對象，也不認為有哪些人值得耗費大藥去保兩三天甚至更短時間的壽命，一些處于病痛中的人強行吊命只是承受更多的痛苦。
而學派界線明顯，想跨行修行一門術法費時費力費資源，還不一定能修行到位，這方面用途更側重于個人所需。
“你準備給誰用這種丹呢？”新帝好奇道。
“我對這種丹藥一直有需求”張學舟道：“您拿了也有一些好處！”
“我有什么好處？”
“比如你送給三軍將士，他們被重創后拿了這種保命的丹藥服下，至少還能吊命等到軍醫來救治！”
“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這個丹藥好！”
張學舟解說了一番，新帝頓時覺得十全大補丸非常棒。
甭管吊一天兩天三天，還是一個時辰，日常生活中沒啥用的丹藥在戰場就是保命神藥。
他只覺這種丹藥完全可以不限量，煉制出來越多越好。
“內吏府那邊完全沒考慮過給戰場將士使用這種保命的丹藥，一味在那兒煉制各種止血藥，不管大兵小將都是用止血藥，真是不當人子……”
對比過后，新帝難止念念叨叨的低罵。
這讓張學舟看了看入藥的紫靈芝，又瞅了瞅備胎大藥黃精。
雖說十全大補丸可以作為戰場保命手段，但這種藥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煉制成，而戰場爭鋒最重要的確實是止血藥，甚至是廉價的止血藥。
戰爭涉及龐大的人數注定需要最廉價的保命手段，而不是這種依靠成長數百上千年的大藥制丹來保命。
張學舟也沒刻意去糾正新帝的思想，他當下更著重兩個修運術者同心協力合作煉丹，這或許能給十全大補丸極品化增添成功概率。
從心之語在嘴里吐出，張學舟還使喚了新帝幫忙拉藥出爐。
剛剛出爐的白色微光映入眼中，張學舟的眼皮不由猛地一跳。
千呼萬喚，屢屢使喚各種手段，他這批次煉丹所求的丹藥終于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