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覺得自己的辟谷丹是個好東西，辟谷的時間最少是十五天以上。
但霍去病服用后沒多久就陷入了干渴，甚至干渴到有些過分，就差沒渴死了。
而肚子灌滿水的金萬兩服用后又是一種模樣。
看著金萬兩渾身不斷冒出青色的妖力氣息，肚子鼓鼓脹脹就沒消退過，張學舟有點擔心對方腹肚忽然爆炸。
其他不說，張學舟通過兩者服藥測試后至少知道自己辟谷丹要搭水喝。
搭配的水不能太少，太少會像霍去病那樣較快陷入干渴，甚至導致肌膚都有幾分皺皺巴巴。
但肚子里的水也不能太多，多了就可能像金萬兩這樣身體鼓鼓脹脹。
如果沒有身體伸縮自如的能力，或許一個不慎落到他服用萬法蓮差點撐死的情況也很正常。
“這簡直是災難現場！”
兩個服辟谷丹的沒眼看，而張學舟看向秘地高空時也覺得度時如年。
離他回歸現實世界的時間不算長久，天邊不僅沒出現什么白光，秘地內外陣法因為被鑿穿陷入了內外交鋒碰撞。
在正常的秘地陣法設置中，內部陣法和外部陣法各有互補，彼此也很難發生沖突。
但耐不住四門兜底陣的本意就是在破壞秘地，也就發生了與秘地內部陣法的交互碰撞。
下方區域冒出的地下水已經如同一個池塘一般大小，而且水位還在不斷上漲，幾乎每時每刻都能看到水位在升高。
“這滿秘地的大藥有可能要成泡水藥了！”
內外陣法的交困，重重迭迭不斷摩擦，張學舟沒看到插手的機會，一時半會也沒敢在這種時候搶救大藥，免得自己成為陣法碰撞中的變量。
他不希望四門兜底陣引導的地下水淹掉這片秘地，張學舟也沒想著秘地內部的幻陣爆發，從而讓自己陷入可能的失控中。
如果有什么神仙老爺幫忙，張學舟覺得可以不斷削減四門兜底陣，在盡可能平衡的前提下縮減碰撞，而后恢復到秘地內外平靜就是再好不過。
他這種想法注定是空念了。
這片秘地在終南山深山中，不說平日罕有人至此地，就算巡查的羽林衛注意到異常，趕來的時間也會非常晚。
而羽林衛們顯然不可能通曉陣法，大概率來了也是白來。
張學舟站在宮殿廢墟中央沒有動，只是將目光不時掃視天空中不斷轟鳴的火燒云，又看向山底下方不斷上升的混濁水面。
幻陣很強大，但不能致幻就失去了最大的作用。
這也是秘地中火燒云景象轟天動地，卻又被四門兜底陣涌出的水流不斷侵蝕的原因。
秘地中陣法的作用顯然是如同拳頭打中空氣一般，盡管已經綻放了最大的威能，但沒有絲毫作用。
“我還要喝水！”
大約是灌下的水帶來了作用，霍去病嘶啞的嗓子好了很多，人也在迷迷糊糊清醒了過來，又朝著張學舟索要喝水。
“喝水管飽！”
張學舟點點頭應下。
他此前說這種話多少有點吹牛皮，但當下說這種話沒半點虛假。
他掃了一眼套在右手中指上的信物弽，又將金萬兩一腳踢遠了一些，避免過于靠近霍去病，而后才如滑雪一般從宮殿區域蕩了下去。
翻涌而上的地下水混入了枯枝敗葉和土壤，看上去依舊混濁，但正常飲用不成問題。
張學舟多取了幾瓶水，而后才蕩了回去。
“這地方是怎么了？”
身體中干涸與火辣辣的感覺依舊存在，不論霍去病喝了幾瓶水都無濟于事。
霍去病連續灌了數瓶水后，皺巴巴的肌膚舒展了不少，也撐起身體站了起來。
他看向山下匯聚如池塘一般的水源，只覺對東方高人的印象又加深了。
要么沒一滴水，要么搗鼓了喝不完的水，霍去病覺得張學舟不管做什么事都過了頭，他一輩子都不用喝這么多。
很顯然，張學舟大概率也不想搞成這樣子，而是極可能碰觸發生了什么意外。
霍去病問了一聲，又因為轟鳴的雷聲看向天空。
只是剎那間，他眼前一晃，又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顆仰望天空等待喝水的禾苗。
“別對著高空看，這片宮殿安全區域也會被幻覺所影響！”
直到張學舟拍了一巴掌，霍去病一顆腦袋低垂下來，他才感覺自己變成禾苗的異象消退了下去。
“這種地方就不該是小孩子來玩的地方……那個大肚子是哪來的？”
新帝提及張學舟喜歡玩命突破極限，霍去病初聽時還以為新帝說著玩，等到自己長見識的時候差點被張學舟玩死，霍去病才有幾分小后悔。
他目光一掃，只見數米外還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大肚子男人左搖右晃，看上去有幾分渾渾噩噩。
這顯然是這方秘地的新人，而且看上去極為落魄。
“地下鉆出來的”張學舟道：“你與他保持一些距離，免得他嫌口味淡，控制不住理智下吃了你！”
“難道他是妖？”霍去病驚道：“我們要打死他嗎？”
“我指望你還不如指望他幫忙，我打死他到時怎么出去”張學舟吐槽道。
“我力氣增長起來很快，可以拖著你走！”
霍去病揚了揚胳膊，只覺以往浮現的肌肉在此刻有些硬邦邦，身體氣力似乎在躺著的這段時間暴漲。
如果張學舟躺在地上，霍去病覺得自己拖著張學舟走沒任何問題。
他晃了晃腦袋，爭取讓自己視野所見正常一些，但他看什么都像一幅畫的感覺依舊存在，甚至張學舟和金萬兩在他視野中依舊身體扁平。
沒同伴的張學舟對霍去病予以重望，抓了個化形妖后的張學舟顯然很快就拋棄了小伙伴。
見到張學舟沒有回應，霍去病不免有幾分垂頭喪氣。
“多謝義父恩賜丹藥，我如今是五品大妖了！”
等到金萬兩歡天喜地的聲音響起，霍去病才注意到金萬兩身上層層不斷冒出的青色妖氣。
“妖氣？”
霍去病認知中并不缺乏這個詞，但他是第一次看到妖氣。
對不曾入境者來說，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沒有掌握氣血力量又或法力，眼睛都辨別不出這種氣息。
他瞪大著眼睛，只覺身體在恍惚中又變成了一株禾苗。
這一次的他沒有仰望天空陷入幻覺，身體也沒有因為干渴而神智錯亂，這種身化禾苗的異象切切實實與他身體相關。
霍去病凝望時，只覺禾苗的葉片多了幾分凌厲。
不斷生長時已經如利劍一般指向了空中，完全脫離了地里種植的那些禾苗模樣。
“我入境了？”
一個連霍去病自身都無法相信的念頭冒出。
在孔安國教導的《仲尼亓官說》中，男子身體發育完全需要十歲左右。
當時的霍去病求速成又求靈茶，孔安國也只能耐心解釋。
身體不曾長成，體內竅穴衍生數量極少，竅穴空間有限，難有可能入境。
正常而言，十二三歲長成身體，如果能在十四五歲入境，這就是天才的起點。
“難道我身體五歲就發育長全了？”
入境是一件好事，但五歲長全了身體就是一件壞事。
如果按孔安國的理論，這意味著身體在后續生長乏力，他的體型已經提前進入了形態固定的階段。
霍去病一時間不免還有幾分驚駭，覺得自己這輩子搞不好會長成孔忠那種又矮又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