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董仲舒離開長安城已經有五年之久。
對普通人而言，五年的時間只是歲月催人老，但對朝廷官員們來說，五年時間足以讓一切物是人非。
一切屬于董仲舒的人脈、關聯都已經被破壞。
與張學舟等人并無區別，如果沒有大量儒生入朝廷為官，董仲舒可以說是毫無根基可言。
“董夫子要修行運術，他肯定不會留在長安城，陛下一心期待怕是要落空，說來陛下怎么就這么指望董夫子，好像非他不可？”
張學舟在皇宮中逗留了較長時間，也第一次留宿在皇宮中。
雖說張學舟無須睡眠，但他很滿意住宿條件。
這算是他第一次留宿于皇宮中，對他修運術有一定裨益。
張學舟給予新帝的回答很簡單，那便是考試。
讓赤色聯盟國萬千學子心懷恐懼的成人考，在一考定下九成人終身時，也在殘酷的選拔中讓精英人才不斷挑選了出來。
如果挑選可培養的年輕精英，這肯定不會在溯東市成人學校挑選，而是會在升騰、滄瀾、名都三大學府中挑選。
帝王考核越嚴苛，就越能堵住朋黨的弊端。
看似新帝問了張學舟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但張學舟最終又將問題歸還到了新帝身上。
張學舟在琢磨新帝想選拔董仲舒的原因，新帝當下則是大概率在絞盡腦汁尋思考題。
“難道陛下知曉了董夫子修行運術，也清楚修運術者合則兩利，又或董夫子能解決運術弊端？”
運術修士容易產生沖突，譬如新帝和太皇太后、皇太后都有不同程度的矛盾。
每個人都想氣運臨身，如果不能像韓焉、張學舟這般順著新帝，這其中的磕磕碰碰少不了。
張學舟一時間也沒尋思明白新帝為何如此看重董仲舒的原因，甚至有幾分孤注一擲的意味。
“到時候再看一看情況，運術修士中還有個淮南王，這可是個麻煩人！”
張學舟難于思考清楚，他也不再瞎猜測。
趁著皇宮有運術修行‘地’的條件，等到了夜深人靜諸多人陷入睡眠，張學舟不免來來回回牽引。
近半個時辰后，張學舟只見一縷氣運金光牽引而出，在滋養著他運體時，張學舟眼前已經浮現出自身的龍魚形態。
“龍珠？”
張學舟本想趁著住宿皇宮的機會多多采集氣運，爭取早日尋得機緣大運，但他較為意外發現龍魚的口中多了一枚珠子。
這與他此前的龍魚形態有了明顯的不同。
“難道龍珠是運器？此前我嘴里也含過龍珠，怎么就沒塞到運體中？”
鼓動了嘴巴，張學舟只見缺乏了實體的龍珠如同一團光芒一樣被吐出。
來來回回辨識后，張學舟確定了光芒的成分。
這確實是那顆化成石的龍珠。
如同靈玉化凡一樣，被抽離了精華部分，龍珠也淪落成了普通凡石。
張學舟一時沒想明白龍珠怎么就塞到運體中。
“難道是因為我此前嘴里塞龍珠是在江都，而這一次是在長安城，但我那宅子離皇宮距離較遠，想推動運術的難度比較高，莫非是域外天魔利用了龍珠，他……似乎是不朽！”
張學舟沒能猜測出新帝為何拿董仲舒舉例，表現出董仲舒必須舉薦成功的意圖，但張學舟猜出了嘴里龍珠的真實。
他似乎獲得了一枚不朽寶石。
張學舟曾接替域外天魔與莊周垂釣，他連續垂釣了七枚寶石。
雖說張學舟沒有抓握成功過任何一枚不朽寶石，但張學舟記得這種寶石的感覺。
如果褪去外在，不朽的寶石或許就像這枚龍珠。
“運術的不朽？”
荒一輩子的心愿就想獲得不朽，從而高舉神座，但張學舟還真沒弄明白如何利用不朽。
他來來回回吞吐，覺得自己仿若成了一頭吞吐妖丹的魚妖，但他又沒感覺出龍魚運體的變強。
“這東西有什么用？”
他吞吐著龍珠一躍而上朝著四方掃視時，張學舟只見黑龍殘骸、九瓣花殘骸、半人半龍的嬴扶蘇運術殘骸映入眼中。
相較于無法開口發聲的羅重黑龍形態，又或是難于操控的九瓣花形態，張學舟顯然有些驚喜于嬴扶蘇的形態。
浮光一閃，魚身褪去，豎立的四肢形態頓時生成。
黑色的龍尾在身后搖晃，布滿細密咒紋的鱗甲與幽藍的星光交相輝映。
上半截身軀是俊逸如玉的男子，而下半截身則是細膩的黑色龍鱗之軀，張學舟選擇變化時已經換成了嬴扶蘇的形態。
“嬴扶蘇那柄劍呢？”
張學舟相當滿意嬴扶蘇這種類似人形的運術狀態，但他揮了揮袖檢查后，心中也多了幾分糟糕。
他擁有了嬴扶蘇的形態，但張學舟手中沒有太阿劍。
有劍和沒劍的嬴扶蘇顯然是兩碼事，張學舟獲得了人身狀態的運體，也有幾分揮灑自如，還能開口說話，但他難于重復嬴扶蘇的殺伐。
在正常的運戰中，若能擊潰對手，自身的運體就會獲得成長壯大。
張學舟擊潰嬴扶蘇只獲得了對方的殘骸，并沒有讓運體變得多厲害，這讓他覺得自己龍魚狀態的這種收集能力似乎并不算佳。
“又是一個抗揍的靶子！”
如果說嬴扶蘇的運術形態有什么優勢，對方的形態似乎極為堅固。
這種堅固不同于九瓣花不懼外在直接的殺伐，而是能削減火焰、水浪等形態的沖擊。
如同嬴扶蘇的俑身一樣，大多數術法形態的打擊并不會對嬴扶蘇發揮作用，只有銳利到極點的打擊才能擊破這具運體。
如果太皇太后的火鳥運體遭遇嬴扶蘇，這幾乎就是一邊倒的斬殺。
張學舟沒摸索出嬴扶蘇運體的打擊威能，但將嬴扶蘇運體的抗衡力則是摸了個通透。
“畢竟是秦皇陛下的兒子，哪怕束縛了雙手也不差！”
張學舟對欠缺太阿劍的嬴扶蘇運體有些小失望，但他也滿意這種運體形態下的能力。
這幾乎相當于一個擁有諸多種規避之術的自己，可以和九瓣花形態形成互補。
“說來這龍珠……”
龍珠并沒有因為變化形態而消失，張學舟測試完嬴扶蘇運體的能力后一口吐出龍珠，他正欲嘗試在不同類型的運術形態下的龍珠是否存在作用，只見龍珠浮現出一層淡淡的微光。
微光之中，有威嚴的聲音遠遠而來，模糊的帝王身影開始浮現。
“扶蘇，你可查證清楚青州鼎？”
“嗯？”
張學舟心中一駭，幾乎差點嚇到亡魂大冒。
他哪能知曉吞吐龍珠會引來秦皇注目。
如果處理不妥，他就有較大概率會迎來老子吊打假兒子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