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這雨有問題!”
張學舟對晝夜沒什么概念,他對飲食等生理需求度也很低。
麒麟閣中閱讀和思考不知時間,只有時不時輪換的太史官員們偶爾開口讓張學舟側目。
綿綿的雨水已經下了一整天。
對一些迷信者而言,這是老天都在為太皇太后的喪葬送行,屬于一場大喪之雨。
但對麒麟閣中的部分人而言,這雨不該下如此之久,也不該在這個時候下。
“正常的雨水甘而無雜味,而這雨水夾雜著一絲土腥氣,就像是河海之水一般!”
喜歡夜晚輪班的司馬談在白天被人邀請了出來,也參與了雨水檢測。
他臉色帶著肅穆,不斷判斷著雨水的來源。
“會不會是有水神抽調了涇河和淮河之水在降雨?”
“這種程度的降雨只有擅長司雨的水神才能做到!”
“司雨的水神在給太皇太后喪葬送行嗎?”
“咱們大漢王朝什么時候和司雨水神有關聯了,不說那些控水的惡妖,哪怕后來的龍神也歸屬了仙庭管轄,與我們沒有絲毫牽扯!”
司馬談的判斷并不算新鮮,他檢測出的雨水也被其他人更早檢測了出來,更多是一種驗證。
太史令需要對喪葬儀式的天象負責,眼下的情況顯然已經超出了預算,也引得眾官員來回探討,免得送葬時天氣不符合要求遭遇責罰。
“涇河和淮河纏繞長安城,過往能圍繞在國都周邊的司雨神都是水神中最強者,秦王朝是應龍華胥管控這周邊水域,在華胥死后百年則不曾聽聞有誰接管”司馬談頭疼道:“不知道水神之名,這要如何請神溝通,讓他收了這綿延之雨!”
“只能遠遁陽魄巡查四周,從而找出司雨之處!”
“這雨水覆蓋的區域怕是有數百里,這如何好找?”
“哪來的這種強者,可以做到施法覆蓋如此之遠?”
“雨水持續時間非常長久,看這下雨穩定的架勢,很可能接下來幾天還會持續下去!”
司馬談提及頭疼的問題時,眾史官亦有回應。
天祿麒麟閣不止司馬談可施展天視地聽之術,而是司馬談在這道術上的水準最高。
司馬談都無奈,更無須說其他眾人。
常人的想法是一道術法用出,施法范圍內所有一瞬間可以清晰得知,但天視地聽之術和陽魄巡游區別不大,都是雙目所視即為得。
這是可以悄無聲息安全探查的術,但不是全知全能的術,更是存在范圍距離的限制。
眾人一番探討,張學舟只覺司馬談等人擅長的天視地聽之術還不如尊上的陽魄化身巡游。
“我覺得這種綿綿雨水更像是水神在搜尋什么,而并非他們故意施法引水”司馬談道:“難道他們也覬覦九龍鼎?”
“李道長在九龍鼎那兒,他們想強搶多少得掂量掂量!”
“能如此快潰退九靈元圣,李道長實力說是通天也不為過,遠不是水神所能覬覦的!”
“若他們真去搶奪九龍鼎,那算是撞鐵板了!”
“九龍鼎不需要尋這么多天,這種降雨也搶不走九龍鼎!”
眾人心中沒有確切的答案,司馬談目光放向遠處的涇河和渭河。
如果不牽引這兩條河的河水直接沖擊長安城,沒有水妖可以卷走九龍鼎。
纏綿的雨水不是在祭奠太皇太后,也并非搜尋九龍鼎,而是另有所求。
他坐觀天地,也開始全身心搜尋著這場雨水的源頭,希冀于直接解決問題。
“水神……敖厲的水府就在這邊,他降雨搜尋什么,敖厲又不是輸不起的龍,難道他忽然間想要找回龍珠不成,這降雨怎么搜索寶貝?”
張學舟放下手中的《陰陽大歡經》。
眾多官員探討的聲音對他并不構成秘密,張學舟甚至能猜測到雨水的源頭。
張學舟沒想明白敖厲在找什么,但他與敖厲牽涉了一枚龍珠。
張學舟得手龍珠的時間不算長,當然,他單獨擁有龍珠的時間也沒多久,塞嘴里十來天后再取出龍珠時已經報廢了。
報廢掉龍珠并非他存心搞破壞,畢竟張學舟還指望龍珠潤養妖丹,又或是借助龍珠推動《云中術》更進一步。
他自己都沒從龍珠那兒獲得好處,哪有可能搞什么破壞。
只是這枚龍珠確實已經被他損毀掉,張學舟一時間不免還縮了縮頭,心中多了幾分虛,只覺以后不能隨意動用妖丹所化成的陽魄軀體,免得招惹禍患。
“還是認真記憶這些內容,等過兩天我回現實了,再和安然多多研究一下這些內容,盡可能尋求條件讓安然踏入神通境,再推衍神通境可正常修行的內容!”
仙庭的仙人沒出現在安樂宮搶奪九龍鼎,反而是水神龍王引雨水侵蝕長安城,這種情況有點出乎張學舟預料。
但張學舟沒有過于關注這場綿延不斷的雨水。
他在麒麟閣度過了數天,瞅外面雨水綿延的情況,他大概率沒法趕上給太皇太后下葬送行了。
如果沒有外事紛擾,張學舟會直接回家,而后等待穿梭回現實世界,將腦海中記憶的大量陰陽學派內容轉換成現實文字,繼而與任安然等人鉆研探討相關。
沒有黃道仙的壓迫,張學舟的生活會有大部分時間交予研究,又或等待任一生等人踏入第七序列,從而推動深入秦蒙尋覓靈玉、兇獸等計劃。
至于張學舟針對域外天魔在當下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畢竟他奈何不了對方,只能將危險物與自身隔離,哪怕域外天魔操控了他身體,對方也沒可能到手。
“涇渭兩河之處有水族爭斗不止,雨水傾盆而下,水妖混戰成一團,洪水中飄蕩著妖物尸體,巡查水情的守官應該也被卷入了洪水中,你們快快去未央宮、長信宮、安樂宮稟報!”
等到司馬談大聲連呼宣告原因,張學舟才再次從閱讀中回神過來。
雨水和龍珠沒啥關系,受限于太皇太后大喪的葬禮,長安城朝廷處于半癱瘓狀態,更多是側重于固守,這也導致了諸多事反應遲鈍。
至少在應對不正常雨水降落方面,朝廷當下表現得極為失職,還還是司馬談這種太史令查詢才得來的結果。
“水族爭斗不休引發雨水,再這般下去很可能會引發長安城內澇,東市和西市附近區域地勢低,那兒都有可能會被淹掉,甚至波及內城!”
張學舟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天塌了還有高個兒在前方頂著,沒得頂了才自己上。
他哪曾想到這場雨居然會影響到自己所住區域。
如果雨水止不住,他們所在區域的房子有較大可能被淹,甚至于當下極可能已經受到了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