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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迫不及待的越過林菱進屋,看到屋內的老母親還睜著眼睛還有呼吸,才松口氣,轉身出來時帶上了門。
“夫人,謝謝。”
四個字,他說得異常沉重,眼含熱淚。
劉氏一直照顧婆母,自然知道婆母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還能繼續撐下去,讓她對林菱更加敬佩,心里也生出一個想法來。
“應該的,吃飯吧,好累。”林菱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故作輕松的語調安撫著:“放心吧,還能撐幾日,對了,是離得多遠啊,怎么還沒到?”
坐著馬車來,半個月能走幾千里地了吧?
老馬嘆息:“遠呢,一個北一個南,且她老人家身子骨也不大好,若不是前段時間終于有了消息,怕是……”
兩個老人都只當對方死了。
話雖沒說完,卻能感覺到其中遺憾。
林菱沒有在繼續問,看著桌上的蘿卜燉豬蹄,炒豬肝,舔了舔干巴是嘴唇,給小四夾一塊四四方方的瘦肉后,她問:“你們怎么沒有孩子啊?”
老馬吃飯的動作一僵,旋即很快笑著道:“我的問題,就這樣挺好的。”
“是我。”
劉氏捏緊了筷子,感動得熱淚盈眶:“一直都是我的問題,是他為了不讓我被人戳脊梁骨,才謊稱自己的毛病,顧夫人,我知你醫術精湛,不知道能不能替我看看。”
她早想問了。
林菱點點頭,看人把手伸過來之后給她探脈。
“小時候著了涼,時間久了堵塞,能治,但需要針灸配合藥一起治療,效果甚微。”
換句話來說,不一定能懷上。
但只是一點希望,劉氏也想嘗試:“我想治。”
“那我明日抓藥讓馬師傅帶回來。”林菱答應十分爽快,繼續干飯。
小小的人兒在旁邊,眼神一直黏在娘的身上,樂呵呵的笑著。
“大恩不言謝。”老馬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見林菱如此盡心盡力,便保證道:“夫人放心,盼瑞在程府里有我呢,他力氣大又吃得苦,很得程掌柜賞識,現在雖然還是在照顧馬兒,但我保證不會長久下去。”
“那我就以茶代酒,謝過師傅。”
“客氣了,我該謝謝你才是,敬你。”
二人一來一往。
吃完飯,老馬師傅就送二人回家。
在馬車上,小四盯著娘的眼神亮晶晶的。
“怎么了?一直盯著我看。”林菱揉揉孩子的腦袋,把人抱到膝蓋上坐著。
小四眼里都是光:“娘,你治病救人的時候,身上都是光芒,好刺眼。”
“哈?”
林菱腦海里自動腦補自己散發著光是樣子,像什么,菩薩?
罪過罪過,她可比不上!
“我覺得娘好厲害,以后雪兒也會這么厲害嗎?”小四之前只覺得她有天賦,她應該學一技之長,又或者說她是為了討娘開心的,想要掙錢等等,什么原因都有一些,卻不是真心的想要治病救人。
但現在,她也想被人用崇拜尊敬的目光看著。
“以后雪兒會你娘還厲害。”
不知不覺的林菱,在孩子心里埋下了種子。
一路到家,老馬師傅贈了小四一個木盒子,說是糖果。
小四搖了搖,確實是糖果,就開開心心的收下。
林菱也沒多想,目送著馬車離開后,轉身進屋。
“娘,是銀子。”小四走在后面,喊了一聲,她把木盒拆開,看到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林菱接過,估算至少有五兩了!
太多,就是診金也太多了,林菱把銀子收進木盒里,看到小四一副失望是模樣,笑著道:“明日娘給你買。”
“嗯吶。”小四立馬喜笑顏開,沖進堂屋跟老三說:“三哥,咱們明日有糖果吃了!”
老三哦了一聲,興致不大,他又不是孩子了,還愛吃糖。
賭坊被封,張大人勒令所有地方不得再開設賭坊,抓到一個,就是二十大板。
十板子都能把彪哥打半死,何況他這小體格?
林菱只是看一眼他,就坐到李五娘身邊,看兒媳婦身體緊繃,拿余光看自己,她用手推了推臉,都笑麻了。
“秀坊在找繡娘,你繡得如何?”
娘要自己去?
李五娘乖乖的回:“我去拿來給娘看看。”
她放下碗筷就往房間跑去,翻找了片刻,只找到了剛成親時給夫君繡的荷包,指腹摩擦著一針一線繡好的鴛鴦,想到她挑燈連夜繡的模樣,露出一抹苦笑。
里頭是摘的九里香,現在早就淡得沒有味道了。
似她的一腔孤勇,也早被磋磨殆盡。
林菱拿到手上時,點點頭:“還不錯,去到秀坊應該還會有人教的,二十文一天,你去嗎?”
“去。”
能掙銀子,總比整日待在院子里好,李五娘就擔心自己沒用處,最后又被賣。
“那行,明日跟我一起去。”林菱起身,沒看到老二屋里有光,問道:“老二沒回來?”
老三接話:“二哥說他留下來幫忙找證據,幾日不會回來了,娘,你們都出去了,也給我找個事情干唄?”
他可不想被娘盯上,成為家里最閑,最容易挨罵的那個人。
本以為娘會夸他懂事的。
林菱只是說:“等你二哥回來,好好教你讀書寫字,等到下個月我跟你大哥發了工錢,你就跟你二哥一起去學堂。”
“嗯,我肯定好好學!”
老三答應飛快。
林菱點點頭,就帶著小四回房間了。
小四自己在那背,遇到忘記的,林菱及時給她提醒,補充,以更巧妙簡單的法子讓她記住。
老三聽著屋里的聲音,再看著堂屋里開始練習的嫂子,不在家的大哥和二哥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因為他跟胡奧的事,娘生氣了嗎?
肯定是生氣了,不然怎么會不搭理自己呢?
他得想辦法讓娘開心。
想到什么,他出了院子。
次日。
李五娘做好了早飯,除了老三不見影子,她們吃完就去到門口。
沒有等太久,老馬就駕著馬車來了:“早啊。”
“下次別這樣了,分得那么清楚,以后我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林菱把木盒子塞回去。
老馬哎了一聲,不得不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