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宮。
貼身宮女給賢妃又上了一層脂粉,遮住她蒼白的臉色。
“天氣嚴寒,娘娘出去若是凍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不如奴婢去鳳儀宮稟報,就說娘娘染了風寒,今日就不去了。”她是真心疼娘娘,這胎就跟要人命一般,自從有了這個孩子賢妃娘娘的臉色便肉眼可見的憔悴下來。
賢妃‘哐當’一聲將簪子摔在地上,“你懂什么!”天氣再冷,能有她的心冷嗎?
宮女跪在地上,臉色慌張,“娘娘恕罪,是奴婢不會說話。”
賢妃將眼睛合上,身手撫上肚子,這一番動作下來她只覺的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疼。
她強壓住痛意,“起來吧,給本宮多涂點胭脂,讓臉色顯的紅潤些。”
宮女戰戰兢兢站起來繼續為她上妝,手上越發小心翼翼,娘娘這半個多月以來是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鳳儀宮。
皇后看著賢妃那精致的妝容覺的有點不對勁,距離麗嬪她們出手過了已有半月之久。
但賢妃的胎照樣安好,昭華宮更是越發縝密,以至于妃嬪們三番四次出手都沒能得逞,她本以為沒機會了,今日猛的一看卻讓她暗自心驚。
榮妃對這個孩子有多期待她如何不清楚,剛查出有孕時更是直接閉宮不出,可以說只要是一切對孩子不好的她都不碰,如今竟上著妝?
她本能的覺的不對,以后不能讓賢妃再來她這里了。
皇后剛想開口,卻被麗嬪搶了先,她看著賢妃的小腹若有所思,“以前賢妃娘娘可是最守時的,如今這有了身孕竟也不將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連請安都敢來遲。”
榮妃也是不想放過她,她幾次出手都沒得逞,心里憋屈但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在口頭上占占便宜。
“可不是嘛,聽說賢妃最近脾氣頗大,變著法的折騰太監宮女,到是配不上這個封號。”
不知怎么的她只覺的心中有一團火,越說越來勁,偏賢妃也不如往常那般不和人計較,隨著爭吵兩人甚至動了手,沒人注意到,一開始挑事的麗嬪已經離了她們老遠。
“啊!”
隨著一聲驚呼,賢妃摔了出去,清秋眼睛一亮立刻上去想將人穩住,但似乎是因為力氣太小,沒將人拉住不說甚至還被賢妃給扯到了地上。
“肚子,本宮肚子好痛……”
皇后一驚,趕緊吩咐人去叫太醫,剛想叫人將賢妃扶進側殿,沈常在那邊又出了狀況。
“疼,好疼啊……”
只見她身下有一團血跡,眾人大驚,沈常在竟也有了?
這還不到一個月吧?眾人面面相覷。
皇后大驚失色,這可是在鳳儀宮,陡然失了兩個孩子,這讓她怎么向皇上交代?
“快,快將賢妃和沈常在扶進側殿。”
隨著眾人去往偏殿,榮妃終于冷靜下來,看著地上那兩團血跡臉上一片驚恐,大庭廣眾之下她竟推了賢妃,導致兩個孩子流產,她癱倒在地,完了……
“高太醫,賢妃和沈常在的胎可能保住?”皇后神色略顯焦急,她是放任麗嬪她們對賢妃出手,但能不能生下來對她影響也不算太大,如今胎是沒了,卻平白惹了一身騷。
高太醫冷汗直流,他直接‘彭’的一聲跪在地上,“這…老臣沒用,這賢妃娘娘和沈常在的胎已然保不住了啊。”
麗嬪看了一眼清秋,她記的沈常在侍寢還未有一個月吧,她眼睛一瞇,“賢妃娘娘和沈常在也別太傷心,孩子以后總還會有的,特別是沈常在不到一月就有了身孕可見是個多子多福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敢說話,這明晃晃質疑皇嗣的話誰敢接?
清秋繼續裝著睡迷不醒,反正會有人替她澄清。
太醫擦了擦冷汗,麗嬪膽子也太大了,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回麗嬪娘娘,沈常在的月份小,按日子來算還未滿月,娘娘的話也確實有幾分道理。”坐床喜可不是多子多福嘛。
皇后看著躺在床上昏睡的人,若不是這次意外她倒是沒想到沈常在竟然有孕了,只是……為何偏偏在鳳儀宮沒了,她看了眼麗嬪,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皇上駕到。”
皇帝收到消息就趕了過來,兩個孩子都沒了,讓他心里憋著一股怒氣。
“到底怎么回事?”
眾人聽著他帶著怒意的聲音不敢吭聲。
皇后暼了眼后面渾身顫抖的榮妃,知道她怕是要失寵了,這樣也好,自從她生了大皇子心是越發大了。
她將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不摻雜一點個人情緒,此事萬萬不可與自己扯上關系。
“荒唐!”兩個妃位跟潑婦一樣大打出手,她們引以為傲的禮儀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在此時賢妃醒了,她慌張出聲,“本宮的孩子如何了?
皇后嘆息一聲,“妹妹還年輕,孩子以后還會有的。”
賢妃瞬間淚流滿面,那孩子在她腹中近三月,即便后來知道保不住,但前面對它的期待不是假的,如今沒了她如何能不傷心。
她痛哭出聲,她不知道她為什么哭,是為自己這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人生,還是為這個她親手拋棄的孩子,明明只要自己不動手,它還能在腹中呆上半月。
孩子,你不要怨娘,是榮妃害你的,若不是她害的你無法降生,娘也不會這樣算計她。
“皇上,是榮妃推我的,若不是她先對我出手,我也不會……皇上,你要為我們的孩子做主啊!”
皇帝看著她賢妃哭的撕心裂肺,嘆了口氣,他知道懷孕后她脾氣大了些,但太醫也說過,孕婦性子有些變化很正常,就連他自己都沒想過會鬧成這樣。
罷了,賢妃剛失了孩子,何必在遷怒于她,雖是這樣想,但他知道他到底對她有了不滿,賢妃不顧皇嗣與人大打出手,甚至連累沈常在小產,他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他看向渾身哆嗦著的榮妃,眼神冰冷,就是她害了自己兩個兒子?
榮妃被他的眼神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她想起自己當時的異常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怕是被人給算計了!
“臣妾是被人下藥了,害賢妃的不是我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