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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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安:、、、、、、、、、
第406章
異鄉少年游(四)
這一頁檔案被墨水污染了好幾處,其中包括學生姓名,不論劍士怎么努力觀察都只能看出來“皓月”二字。這兩個字她不算陌生,有個非常古老的家族便以“皓月”為族姓,只是她沒想過這個家族居然可以追溯到十三萬年前的遠古文明。
但更令人震驚的,是學生基本信息旁邊的照片。
黑發,紅瞳,薄唇。兩道濃密的劍眉斜飛入鬢,為這張秀美的少年面龐添了許些銳氣。
下方備注欄寫著:“此學生慣用冷兵器,尤其是一雙天外隕鐵鑄成的重劍,不擅長使用現代器械,請注意日常訓練方面加以指引。”
這是她自己。
別無可能。
哪怕皓月家族多為黑發紅瞳,也沒有第二個人擁有和照片上學生相同的氣質。
“原來我一直是皓月家族的人?”劍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為了確保自己沒看錯,特意用手指著每一行字,細細閱讀,“異能名為光,乃是少有的非情緒類異能。皓月家族……資料看不清了,但是可以確定,這個家族長于培育……培育什么?”
污損的地方實在太多,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劍士總感覺墨水仍在紙張上擴散。
不過至少她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大致年齡,還知道了自己姓什么。
翻到下一頁。
上一頁的墨水洇透了紙張,連下一頁的姓名也被擋住,甚至比上一頁擋住的還多,不止后面的名字看不見,就連姓氏也看不見了。
這個女孩的異能名為咒,同樣是罕見的非情緒類異能。
前面的資料里,學生的異能多為喜、怒、哀、樂之類,都和人的情緒有關,并且都只有一個字。根據檔案的批注大概可知,當時公認最強大的異能應該是志,光從名字來看,指的應該是意志。
例外也存在,比如一班出現的超罕見異能殤。之所以說殤超級罕見,是因為持有此異能的人全都活不過二十歲,倒也符合“殤”這個字的含義。
……還是說,正因為持有異能殤的人都活不過二十歲,這個字才有了“少年早死”的含義?
對劍士來說,這些都已經無從考證。
污損紙張的墨水的確在擴散,尤其在她翻到自己后面一頁的女孩,剛來得及看那女孩的照片一眼,墨水便完全遮蓋住了那張似曾相識的面龐。
劍士知道自己該放下了。視野異常意味著世界正向她發出警告,阻止她繼續接觸“不該觸碰的存在”。
窗外天色漸晚,的確要回去了。
她將資料冊放回原位,利落地從窗臺跳了出去。
返回醫院的路上,她看見了幾家店鋪,其中一家是服裝店,門口的模特身上正套著一件白襯衫。
白襯衫……?
前行的腳步生生止住。
難怪總覺得好像忘了點什么,原來付滄釗那件衣服還在自己手上!
她從空間戒指取出衣物,左看看右看看,試圖尋找看上去像浣衣房的店鋪。
空城外邊,沒有修為的女人們常常在家務之余接一些替人洗衣服的活,時間一長,大家開始聚在一起浣衣、聊天,慢慢發展成專屬于女人的浣衣房。因為沒有男人打擾,很長一段時間里,地表女人最得體的工作便是在浣衣房替人打理衣物。
而這些女人,似乎因為不再被男人所困,開始把目光投向星空。
星空是機甲師的領域,凡人本不該染指分毫,但世間哪有不透風的墻?望得久了,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天上的事情。
她們聽說,星空的機甲師多數是女人,因為男人更容易被星空之上的詛咒污染意識;還聽說那里的女孩出生后不會被丟掉,長大了能和男孩一起進入學堂……
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啊。
劍士倒是不太理會,她自己便是女子,以女子之身在此世行走十三萬年。可為什么她所過之處,女人們都不愿意低下頭多看她兩眼?明明她也在地表啊!
她很快找到了一家“洗衣店”。看起來應該和浣衣房差不多,不過里面材料比浣衣房齊全,應該是為不同材質的衣服準備的。
經過一番仔細辨認,劍士總算找到了用于消除血漬的藥劑。為確保這瓶藥劑還能用,她特意用自己的血液測試了一下,效果還不錯,這才將藥劑涂抹在白襯衫的血漬上,打了一盆溫水泡在里面。
藥劑生效需要幾分鐘,她趁機去了一趟路上見到的裁縫鋪,隨手抓了兩片摸起來手感不錯的白色布料擺在縫紉機旁邊,用靈力打了標記防止遺忘。
印象里那件白襯衫在付滄釗身上已經不太合身了,但這家伙顯然不打算換新的,她打算趁機修改一下。
回到洗衣店時,血漬剛好已經清除干凈。她雙手抓著襯衫肩膀處抖了兩下,光元素自動蒸發水分,眨眼間被水分浸潤的襯衫就變成了剛曬一天的樣子,暖烘烘、香噴噴。
離開之前,她將店內所有物品歸位,才跑去裁縫店。自動縫紉機比手縫方便多了,以前沒有這東西,她學縫紉學了好久,才勉強掌握了皮毛,也就縫一縫破口的水平。
這座空城里不止有自動縫紉機,還有一臺機器,上面會顯示服裝設計預覽。
劍士試著擺弄了兩下,這臺設計機——姑且叫它設計機吧——給的新手指引非常貼心,她很快摸清了大致的使用方法。輸入需求后沒過多久,設計機就給出了一份改造方案。她看不懂設計思路,反正看著還挺有個性,照著方案去做就行了。
于是當付滄釗再一次看見劍士的時候,對方手里的確拿著洗好縫好的白襯衫,但明顯變了樣子,比如尺寸。
她試穿了一下,覺得挺舒服,便往前走了兩步,給了劍士一個擁抱。
“誒?”劍士被她這一抱搞得有點懵。
“謝謝你。”少年的聲音充滿喜悅,如歌謠般牽動心緒。
劍士茫然道:“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還有,你怎么突然下床了?”
付滄釗依然抱著劍士不撒手。如果劍士和尋常人家一起生活過,一定會知道前者現在的樣子叫做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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