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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夢不見五百年（八）
“你們是對的。”
當姒柏和付清遠忙著畫藍圖的時候，突然聽見蘇生對她們這么說。
“發生什么了？”姒柏立刻明白蘇生遇到情況了，連忙問她。
蘇生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已經解決了。只是我突然想到，之前我除了建造一座樂園什么也沒考慮，想著把人類的另一個分支趕出去就行了，他們過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兩邊井水不犯河水，也挺好。
“但是剛剛我注意到，這似乎并不是我們單單把他們擋在外面就能解決的。他們不是朋友，也不是中立單位，而是……敵人。”
如果按照原計劃，只驅逐不殺死，只可能養虎為患，所以她們需要盡早清除對方。
姒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此后時光荏苒，聚落帶著和外界交易的東西先是搬遷到了別的位置，旁邊挨著一座礦山，她們開始嘗試冶煉金屬。
姒柏趁機提出一個瘋狂的設想：圈一塊地，用堅硬的金屬砌成墻壁，圍出來一個無比堅硬的聚落。
而按照付清遠繪制的圖紙，她們將會圈出很大、很大一塊地，比人們見過的任何一個聚落都大，并圍出一個正五邊形。
最初，大家都以為這只是異想天開。
姒柏并不著急，她們至少有五百年時間，這么大一座卡牌都市本來就沒打算馬上造出來，所以剛開始只是喊上聚落里能干活的所有人，挖取合適的土壤、燒制磚塊，先只圍住居住區。對她們來說，這用不了幾天就能干完，之后就是等濕潤的材料干透。
大家很快發現，圍上這么一圈圍墻之后，很少有野獸能在菜地里橫沖直撞了，一下子變得興致勃勃。姒柏趁熱打鐵，提出擴建計劃，于是磚塊圍墻逐漸往外擴張……
但不管怎么說都和最初設想的模樣差遠了。
她們都沒什么實際建造的經驗，磚塊最多壘出來一面墻該有的樣子，在此之上想增加花樣卻寸步難行。
直到后來有一天，一位才華橫溢的設計師從別的世界穿越過來，笑話才不再是笑話，狂想也不再是狂想。
姞梁博十四歲了，骨槍用起來越發得心應手，最近正嘗試在原有功能的基礎之上加點東西，比如能兼容卡牌能量的通路。
“仙靈紙莎草”已經成功培育出來，雖然和姒柏認知中真正的仙靈紙莎草還有些區別，但起碼已經足夠制作基底卡牌，此前承諾的能量卡終于呈現在眼前。姞梁博知道這是好東西，當她自己力竭的時候，能量卡就是一張絕地反擊的底牌。骨槍能夠承受能量卡蘊含的能量固然很好，但她總覺得骨槍對能量的利用率不太高，便想著能不能人為引導能量流向，從而把能量都用在刀刃上？
從零開始固然麻煩，但她樂在其中，起碼她知道自己每一天都在變強，終有一天將強到無人能敵，這樣一來她們的卡牌都市就沒人敢欺負了。
這幾年里，她親眼見證磚石圍墻越擴越大，設計師參與建造后擴張速度幾何倍數增加，一直擴到她們搬遷之前所在的位置。人類聚落數量越來越多，她們一路擴張、一路吸收新血液，也就不覺得自家地盤太大了。
又是十年過去，姞梁博二十四歲，手里的武器從一根飛天鯨脊骨變成光禿禿的骨槍，再變成如今搭載各種零件的能量杖，功能從簡單的殺人發展到集偵察、維修、戰斗、援助等于一身。
“卡牌都市”漸漸有了一座都市的樣子。
姒柏的每一個想法都在漫長的歲月里逐一變成現實。
磚石墻壁擴張到某種程度后，她們開始親手用金屬材料替換磚石。起初只有一個小角落，很快蔓延到正五邊形的一條邊，再到整個外圍城墻都替換完成。
搭完了金屬城墻，她們又親自鋪設每一種武器和機關，力求將都市武裝到牙齒。這些年里她們沒少遭到攻擊，要不是蘇生培育的仙靈紙莎草有了大進展，做出來的白卡性能提升了一個臺階，因而可以嘗試高殺傷力群攻卡牌，她們的努力都得成為他人衣裳。
基礎設置完成那一天，就連參與建設的她們自己都難以置信，她們居然真的圈了這么大一塊地當作自家地盤！此時她們早忘了當年誰嘲笑過姒柏和付清遠的圖紙，目光都在朝前看、朝遠方看、朝未來看。以后她們可以為這座都市增添多少新奇玩意兒？幾百年后它將變成什么樣子？
都市內部劃分出十三個地塊，每個地塊都是一個區。為了紀念和蘇生相遇的那一天，姒柏將最初遇到蘇生的那個地方命名為仙靈區，中心城區則以姒柏和付清遠兩個人的名字命名，也就是清柏區。除去試驗田，蘇生只要走了仙靈區里的一小塊地，普通地種植農作物、普通地放牧。
農場名字索性也交給兩位老朋友，最終定在了“亭立農場”。據付清遠所說，同樣是紀念故人，正是那位故人的研究讓她們有機會找到付滄釗，雖然實際遇到的是蘇生。
說起兩人始終念念不忘的“付滄釗”，蘇生曾不止一次用她奇特的視野看見過那個少年，知道她善良、溫柔，卻并不過分優柔寡斷。她看見那頭亂糟糟的暗藍色短發，嘗試伸手觸碰。少年似乎也看到了她，主動貼上來給她摸，手感意外的很舒適。
的確是個值得姒柏她們去等待的孩子。
住進卡牌都市的人雖然日漸增多，但比起整座都市的占地面積，依然稱得上相當稀少，所以這座嶄新的都市尚且空蕩蕩。不過，每個人都非常看好它，期待它帶領住在里面的人們走過無數歲月。
自從姒柏專門劃定一片重工業區“烈陽區”之后，都市的金屬冶煉技術飛速發展，城墻所用的金屬材料開始更新換代，而內部各項設施飛快地完善。城市漸漸有了城市該有的樣子——干凈的樓房、醫院、商店、街道、地下管道……
就這樣又過了許多年，眼看著當初不過九歲的姞梁博也要過上三十歲生日。
在這二十年間，最初一代市民不斷老去，一個個都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阿姨，只是身子骨依然硬朗，大家依舊中氣十足地互相交談。
而姞梁博自己也到了放在其它聚落應當談婚論嫁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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