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點四
節點六
14書屋！
昭昭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對于李承意，她是有意要避的，但瞧著李承意的態度卻是琢磨不透。
“嫂嫂身子不適，還是莫要打擾的為好。”
李承意勾唇一笑，走近她幾步：“小嫂來都來了，不若帶我逛逛這侯府？”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
昭昭略有些不適，腳步微微后退一步，神情很淡與他示意。
——這樣的事兒，將軍……
“昭昭，原本我是想帶承意逛逛這侯府的，可我這身子卻是不爭氣，此番尋你前來，就是為了這事兒。”里屋的沈清婉咳了幾聲，又道：“你怎樣都算這侯府中的半個主子，也在這侯府待了三年，就你帶著承意去轉轉吧。”
聽到這番話，昭昭輕蹙了下眉，就聽李承意已然先笑道：“還是嫂嫂想的貼心……”
他說著，將目光落在昭昭身上，笑意更甚了些：“今日便看到小嫂了。”
昭昭聽他喚的小嫂，總覺得帶著些戲謔感覺。
是與他喚沈清婉的那聲嫂嫂完全不同。
話都說成這樣，昭昭人也到了這正院兒，若是再尋借口推脫，那反而是避嫌避過頭了。
沈清婉在里屋沒聽到她再尋借口，心中一喜，忍著情緒說：“昭昭，那梅園在這冬日自是好看，你便帶著承意去梅園轉轉吧。”
昭昭沒多余表情，倒是李承意來了興趣：“那就聽嫂嫂的，去梅園。”
“去吧去吧，你們二人能聊的來。”
沈清婉將兩人一同送走，臉上的笑愈發明顯，坐起身全然沒了那副病氣，甚至有了幾分扭曲：“不就看上了這個啞巴，最好趕緊將這啞巴帶走。”
她是真的想不通，就這一個啞巴，怎就那么招人喜呢！
小雪漫漫，落在梅樹上，飄落了滿枝花朵，紅白相襯的格外漂亮。
昭昭不愛梅花，只管將人帶到這里，便晶晶站在了一旁，仿佛一切再與她無關。
李承意嘴角上揚，賞了會兒景，便將目光毫不掩飾落在了她身上：“昭昭與我當真是生份了。”
他們兩人之間本就不熟。
昭昭抬眸望他，面色寡淡，不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兩人明明不熟，卻在他嘴里一說出來，她倒像是什么背信棄義之人一般。
“你這是什么表情？”李承意輕挑著眉：“我是豺狼還是虎豹，值得你這樣避著？”
妾身與將軍本就不怎么相識，將軍為何總是表現的與妾身很熟的樣子？
昭昭和他用手勢比劃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還是明月又在旁譯了遍：“將軍，側夫人想問您……”
“我能看懂。”
李承意打斷她的話，笑容淡淡道：“不是你曾經說過，我們二人是好友？”
那不過是客套話。
昭昭平靜和他言訴完，那話本就是她說說而已，只要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是客套話。
偏偏只有他當了真。
“所以，我們是好友的話，你是誆騙我的？”李承意作勢便失落低下了頭：“我在邊境這幾年，常常念著你我二人的關系，才……”
話說到一半，再次抬起頭時，眼眶竟有了幾分紅意：“才得以一次次堅持下來的，現在昭昭的意思是，你從前的那些話都是誆騙我的？”
昭昭被他這突然傷心的一幕弄的微微錯愕，指尖微動了動，瞧著他眼里盛淚的模樣，腦海里忽然想起她從前未出閣時養的一條小狗。
小狗每次受了委屈，都是耷拉著耳朵，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過來討她安慰。
昭昭抿了抿唇，看著他，猶豫了片刻，用手比劃著說——
也不是誆騙你，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我二人從未有過聯系，自然會有些生疏。
“我給你寫的……”
李承意話說到一半，也明白了什么，面不改色道：“這三年是未有過聯系，可這次我回來，便會長久在汴京城待著，我們兩人的關系慢慢修復也不是不可。”
昭昭覺得兩人的關系沒什么好修復的，他又不缺她這一個好友。
在這整個汴京城里，誰不知李承意人緣兒是極好的，女人緣兒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想著，就將視線落在不遠處正在偷瞧李承意的小婢女身上。
那婢女被她抓包偷懶倒是沒多大怕意，但在李承意看過來時，卻是立馬慌了神。
在這侯府中，她早已習慣了這樣子，李今安厭惡她，自然帶著整個侯府的下人都不將她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她收回視線時，明晃晃就瞧見了李今安那張陰沉到極致的臉。
他身穿黑色狐裘站在不遠處，一雙黑眸里滿是冷意。
像是匆匆趕來的。
昭昭心里驀地一落，覺得他要來尋茬。
李今安在瞧見她那躲避的目光后，劍眉頓時擰起，邁步帶風走了過去。
“你在這兒做什么？”
聽著他的質問，昭昭眼睫微顫了下，剛想和他比什么。
李承意已經先一步開口：“我對這侯府不怎么熟悉，便讓昭……”
他說這句話，對上了李今安不悅的神色，眉梢微動，順勢改了口：“便讓小嫂帶我來轉轉。”
“自想轉轉，這偌大的侯府承意莫非還挑不出個人選？”
李今安睨向垂目的昭昭，聲音輕嘲：“讓她一個不能說話的人陪著，能有什么意思？”
對于自己不能開口說話的這件事，昭昭聽別人說著沒多少感覺，可每每從他口中聽到這話，心就是不受控的悶疼。
“兄長，不能說話又如何？”李承意沉聲反駁他的話：“一個有沒有意思又怎能憑這事判定，這侯府中人是多，但在弟弟看來，倒沒個稱心的，只有小嫂才能入我眼。”
他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各異。
昭昭抬眸望他，眉心卻是不受控的一跳。
她真不知這李承意是心直口快還是什么都不懂。
他那話說的很容易惹人非議。
“只有她能入你眼？”李今安眸色不動，冷眼看了昭昭片刻，嘴角蕩起一抹弧度。
他收回視線，看向李承意，語氣雖淡，但嘲意卻不減：“那你的眼光可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