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指了指二三十歲的向瑞,又指了指向現在才十來歲的自己,面無表情說,“你覺得這個稱呼合適嗎?”
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好像跟向瑞同齡了。
大姐本沒錯,但是跟著姓連在一起叫確實不大合適吧。
還不如直接就叫大姐兩個字呢。
“那我應該……”
“把中間那個字去掉就行。”沈珺想了想,補了句,“實在不行,叫我名字都好。”
她其實還是喜歡直接叫名字。
“好的,沈姐。”
沈珺聽著這稱呼,頭一次慶幸自己姓氏還不錯。
“沈女郎還真是神勇非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接下向大哥這一拳的。”
也有些人覺得沈姐有點別扭,想了想,硬擠出“沈女郎”三個字的。
“好說好說,是你們向大哥讓著我。”
沈珺謙虛了句,“而且我們剛才再打下去,或許也不一定誰輸誰贏的。”
“也是。”有人點了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再打下去,向大哥的耐力不錯,說不定還真能翻盤,最后取得勝利的。
“不過,沈女郎還是真的厲害啊,我們就肯定打不過你的。”
這些人對于向瑞的實力比較信服,但對自己實力有自知之明,真心實意的吹捧著沈珺。
“沈女郎要不也跟著我們一起吧。待我們這兒,跟我們那幾乎是除非遇上軍隊的,不然打遍天下無敵手的。”
“就是。我們向哥加上你,誰瞧見我們不得恭恭敬敬的!”
這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在起哄還是真心實意這么想的。
沈珺順著他們的話道,“我去了,你們向大哥說不定位置都要讓給我了。”
她說這話的語氣明顯就是開玩笑的。
有人也就跟著沈珺的話開玩笑,“向大哥聽見了沒,人家這都快惦記上你的位置了,你能忍?趕緊起來再過幾招。”
“對對對,再過幾招。”
幾個人看熱鬧心情好,就一起起哄著,還想再來。
沈珺笑了笑沒說話。
向瑞卻分不清是不是在開玩笑,他好像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那也是可以的。”
大家只當他是在開玩笑,向大哥一向為人就是這樣。
只要你不在正事上面犯錯,私底下他都是很好說話,甚至在別人看來是有些好欺負的。
所以這幾個人才敢這么起哄開玩笑。
一群人說說笑笑,直到夜色逐漸全黑,這才散開。
“珺兒。”
沈珺回到安婉他們歇息的地方,只有安婉一個人坐在那邊,薛閑和李炎難得站在遠處,只是緊緊注意著自己。
除了這兩人,站在那兒的,更加難得的是還看到了乾三思。
瞧見沈珺的視線看了過來,薛閑竟然還朝著沈珺擠眉弄眼的,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意思。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肯定是在看好戲的姿態。
所以是發生什么事情。
沈珺有點遲疑,但腳上的動作還是沒停,走到了安婉的身邊。
“母親,怎么了?”
這些日子來,安婉的雙腿從一開始的不適應,但是每天晚上都有按照沈珺教的方法按摩拿捏著。
度過了最開始的不舒服,現在安婉稱不上腳步如飛,起碼一天走下來還是沒問題的。
最主要的是這些日子,安婉之前的大病好得差不多了,沒有病痛拖累,整個人精神奕奕的。
氣色都比以前要紅潤不少。
誰瞧了不說一句稀奇呢,在這種條件下,竟然比以往當書香門第的夫人還要舒坦不成?
“珺兒,你過來,我有些話想要問你。”
安婉拉著沈珺走到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珺兒,這幾日你經常在隊伍前后走動的,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處理嗎?”
沈珺這些日子并沒有安安分分的就跟著他們三個走在一起。
如果是以前,安婉肯定要多加阻止,畢竟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么能做這種“拋頭露面”“游手好閑”的事情來,實在是太失禮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大家只想活著,也顧不上講究禮儀舉止。
況且這里也沒熟人認識她們的,倒也沒有這么需要拘束著。
所以這些日子安婉對于沈珺的事情從不過問的,孩子大了,總是要有自己的小心思,小主意的。
她們做父母的,只需要盯著不要在大是大非跟前犯錯就行,那些小事情管得太緊,也只會徒增煩惱,還惹人嫌棄的。
“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打算,娘親我也不會多過問。”
安婉拉著沈珺的手,輕聲問道,“但你老實告訴娘,你是不是最近有喜歡的人了?”
“啊?啥?”
沈珺震驚的看向安婉,“您說啥來著?”
“沒有嗎?”安婉安撫道,“你放心,有的話直說,娘親不會嘲笑你的,況且按照年紀來說,如果不是因為荒年,你也差不多該定親了。”
十三四歲訂下親事,差不多準備個兩三年,十六七歲正好就是成婚的年紀。
“娘,您這是從誰嘴里都聽到了些什么啊。”
沈珺無奈道,“現在都這啥時候了,誰還會想這些的。”
況且十三四歲不是正吸取知識,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年紀嘛。
還想著談戀愛,前途要不要了?
安婉愣了下,“難道不是嗎?”
對上沈珺這坦然的眼神,安婉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想錯了。
“但,我聽那誰說的來著,你最近好像經常往跟我們同路的隔壁隊伍里跑,難道不是在那兒有什么認識的人嗎?”
安婉就聽人這么一說,仔細一想,覺得好像還是挺有道理的。
所以沈珺一回來,安婉就帶著人來這里想要跟沈珺聊聊。
如果真的有什么苗頭,自己也好把把關。
萬一這人要是不行,或者是敢騙到自己女兒頭上,安婉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跟對方算賬的。
沒成想竟然不是這么一回事嗎?
比起外人,安婉肯定是更傾向于女兒的話,且對方提起這件事,神色平靜從容不帶半分羞澀。
看這樣子,安婉就已經信了八九成了。
“母親,是誰跟你說的這事情?”沈珺皺眉,腦海里突然間想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