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郁笑笑生:、、、、、、、、、
阿瓦城,王宮。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雖然孟云本人是通過政變登基的,但是他不希望有其他人效仿自己。
孟云本人的處境酷似唐德宗。
地方藩鎮林立,詔令僅限于直屬地盤。但,一直沒放棄努力。
繼任國王之后,
他一邊在東印度公司的幫助下擴編軍隊、厲兵秣馬,一邊和各方勢力展開和談。
如今,
南方的孟族,北部的撣邦、木邦,還有阿桂的清軍啃不動阿瓦城,干脆順水推舟接受了來自阿瓦城的冊封。
以上,解決內憂。
此外,
孟云還和東面的暹羅吞武里王朝達成了互不侵犯協定,暫時避免了外患。
外交立大功。
一名眼神陰郁的軍官在前引路,恭敬道:
“上使,請!”
“哼”
使者走進這座充滿異域風情的宮殿。
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也是來找死的。
只見孟云居然親自迎到了院子里。
面帶微笑:
“上使遠道而來,辛苦了。小王略微薄酒歌舞,為上使接風洗塵。”
“哼”
周圍的士兵面露不忿。
堂堂的一國國王親自下堂,確實有點卑躬屈膝了。
酒宴上,使者多次拒絕孟云敬酒。
理由是喝不慣本地的酒水,除非你上點紹興府的花雕酒。
態度十分無禮,在場所有人恨得牙癢癢,就連孟云的臉也越來越陰沉。
使者突然把酒杯一砸:
“孟王,您準備如何處置商隊遇害事件?”
孟云揮揮手,舞女們連忙退下。
“小王獲悉商隊遇襲的消息后十分震驚,立即派精干人員查訪,抓獲歹徒
11人,皆已正法。此外,小王愿賠償遇害商人每人
1000兩撫恤銀,加倍賠償損失的貨物。”
“上使您看?”
使者搖搖頭。
2個字:
“不夠!”
孟云笑笑:
“再翻一倍。”
使者還是搖頭,冷笑。
孟云繼續微笑:
“小王誠意滿滿,再翻一倍,如何?”
使者憤然起身,冷峻環視眾人:
“上國的尊嚴豈是區區阿堵物可以彌補的?”
孟云也按捺不住了,反問道:
“那上使的意思?”
“請您批準帝國駐云南的第
7軍團派兵在遇襲地點附近進行搜捕。”
殿內所有人齊刷刷起身,殺意滔天。
幾名高級軍官甚至當場拔刀在手,頗有一言不合就要砍人的意味。
使者一腳踹翻眼前木案,酒菜滾落一地。
“大膽!”
“爾等敢弒上使否?”
一名黑瘦軍官大步向前,高呼:
“如何不敢?”
“退下。”孟云一聲怒喝。
“貢榜王朝,撮爾小國也,卻在明清兩朝屢次犯邊,戕害土司,占據土地。如今更有公然加害商隊之惡行,其心當誅。”
“本使正式通知你們。明天日落之前,要么同意第
7軍團入境,要么”
“呵呵呵呵。”
使者好似烏鴉般的聲音,響徹大殿。
說完,竟是拂袖而去。
見一軍官攔在門口,沒有給自己讓路之意。
使者爆喝:
“滾開。”
同時一腳踹在其襠部。
軍官猝不及防,狼狽倒地。
望著那囂張的背影。孟云滿臉通紅,手臂哆唆:
“放肆”
使者氣定神閑的在王宮內待了
12個時辰,其間不斷索要美酒、美人、美食。稍有怠慢就對侍者一頓拳打腳踢,把“囂張跋扈”演繹到了極致。
酒酣人醉。
他甚至揪住一名侍者,詢問:
“你們的王后住哪里?”
“不知道。“
“那你們的太后呢?”
“不!知!道!”
侍者憤怒掙脫他的胳膊,噙著淚水去稟告。
只待王命一下,就把這個“類人”的吳使丟進鱷魚池。
而此時,
孟云和東印度公司的一名陸軍少校在密室會談。
“國王陛下,您現在千萬要冷靜。可將此人驅逐出境,千萬不要讓他死在阿瓦城,小不忍則亂大謀”
“巴克少校,你在圣三一學院也曾進修儒學?”
巴克小臉一紅。
耐心的解釋道:
“這是吳廷的策略。如果使者死在阿瓦城,吳廷就有足夠理由出兵滅國。而且,我們公司也不太方便介入。”
孟云沉默。
好熟悉的歷史。
半晌,
他感慨:
“即使小王再次忍讓,驕橫的吳軍也會動手的。”
“沒錯,但那個時候,公司可以給予您最大限度的軍事援助。”
“直接出兵嗎?”
“不,是軍火和訓練方面的援助。”
孟云點點頭,起身離開。
撂下一句:
“今日就開始備戰,我需要大量的火炮、燧發槍、以及內河戰艦。但,我現在沒錢”
“啊那、那就先賒著吧。”巴克少校強顏歡笑。
孟云強壓怒火,派人將使者強行送回北方的八莫,這是阿桂的地盤。
阿桂很無奈,派人護送到云南騰沖。囫圇個的使者一路罵罵咧咧,終究是活著回來了。
這也說明:
吳使,不如漢使遠甚。
太惜命了。
人家不殺你,你可以自己殺自己,在王宮里找個墻撞死,讓孟云有口說不清。
也能青史留名,子孫恩蔭。
漢使一般就不會活著回來,他們總能死的很慘,死的四分五裂。
高麗,漢城。
景福宮。
李祘隆重設宴招待吳廷使者,謙恭有加、禮節周到,對于各種要求無一不允。
“因為當了
1000年藩屬國,所以倒欠
600萬兩黃金”
深得儒家真傳的高麗君臣剛聽到這個數字差點嚇的尿崩,可隨即就找出了應對辦法。
上國拉的賬單,我們認,我們也愿意還。
只不過,賬期有點長——一萬年。
能忽悠一年是一年,能過一年是一年。
高麗人讀儒家經典讀的透徹,他們讀懂了一個“忠”字,和一個“拖”字。
忠——是做事的態度。
拖——是做事的方式。
嘿嘿嘿
600萬兩欠債都接受了,出兵協同進攻貢榜王朝的要求就更加可以接受了,高麗不缺人。
江戶。
德川幕府所在。
外聯署長傅聰跟著一女官依次走過一間間木屋,腳下木地板踩的咔咔作響。
途中,
他詫異的看見一間屋子掛著“吳服間”,大為詫異。傅聰的文化還是差了點,如果換個文人肯定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走了好一會,七拐八拐。
他有些不耐煩,問道:
“還沒到嗎?”
侍女鞠躬解釋道:
“大人,十分抱歉。前面左拐,然后右拐,然后左拐,然后再左拐,然后就到了。”
當傅聰頭都轉暈了,終于到達目的地——御殿。
他猛然間意識到如此設計,大概是為了拒敵。
誰打進這江戶城,誰繞的頭暈。
在扶桑打仗,城被攻破很正常,只相當于總進度的10,后面的路還長著呢。
現任幕府將軍德川家治,出面接待了傅聰,態度不卑不亢,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再次重申了“閉關鎖國一千年不動搖”,這就等于拒絕了自由貿易。
他重申扶桑對宗主國的忠誠,但極力否認那個可怕的賬單。
1000萬兩黃金!
把全體扶桑人榨成油脂,也不夠。
很顯然,德川家治沒讀懂儒家經典。扶桑人就是沒有高麗人靈活
當傅聰臉色冷的要滴水,幾乎發飆之時,德川家治突然同意了出兵要求。
“幕府將派遣
1000名熱血、純粹、年輕的武士,協同上國進攻貢榜王朝。”
傅聰沒有急著離開江戶城,而是四處閑逛。
江戶城商業發達,人口稠密。
這是一座海濱城市。
傅聰騎著高頭大馬,他帶來的
4名護衛騎馬跟隨,一路走街串巷。
沿途,無數小矮人投來敬畏的目光。
當然,也不乏挎著刀的衣裳襤褸、眼神兇狠之徒。
幾十名幕府衛兵和傅聰一行保持幾丈距離默默跟著,既是護衛也是監視。
每當有挎刀的武士靠近,衛兵們就大聲呵斥。
武士們并不憤怒,鞠躬后默默離開。
傅聰猜測,扶桑武士之間是有等級的。
很明顯,那個官職叫“老中”的衛隊長應該是個地位頗高的武士。
游覽、覓食、閑逛。
傅聰會買些糖果點心隨手撒給街道的孩子們。
走遠后,一般能聽到后面此起彼伏的“八嘎”罵聲還有孩子挨揍的哭喊。
江戶城自發尊皇攘夷的武士們對“隨便撿拾夷人糖果的無骨氣之人”施加了合適的懲罰。
打完小孩,打爹媽。
傅聰不以為意,肆意妄為。他走到哪里,哪里烏煙瘴氣。
每晚,
他在油燈下認真繪制“江戶城防圖”。
在吳廷,外務部是一個很特殊的部門。
外務部的文官在出使之前需要參加諸多課程。
衛生署組織的“個人健康課程”。
陸軍部組織的“軍事繪圖課程”。
海軍部組織的“港口水文觀測課程”。
農林水產部組織的“物價與民生課程”。
情報署組織的“煽動分化課程”。
江戶城,因傅聰的存在而雞犬不寧。
酒肆、茶樓、布鋪、湯池、賭坊、風俗業、他一個不拉,都逛一遍。
花的是公帑,辦的是公事。
興致勃勃。
吃一半,丟一半。
玩一個,抱一個。
彰顯了大國使節的氣概。
幕府衛兵生整日里無可戀,提心吊膽。每天跟著跑腿,又沒加餐,人都瘦了一圈。
扶桑人已經
1000年不吃肉了。
光靠飯團子和咸魚,真的頂不住。
而那些又閑又窮的江戶武士們自發的跟著傅聰一行前后跑動主持正義,將見利忘義的百姓們打了一遍又一遍。
后來,
傅聰走到哪里,哪里就瞬間清空。
御殿。
德川家治聽取手下的監視報告。
“傅大人昨日去了湯池,花費
20銀幣。購買點心
30斤,花費
5個銀幣。”
“等等,
30斤點心他是怎么吃的?”
“傅大人只吃了一塊,其他喂狗了。”
“真可惡啊。”
“傅大人昨日還去了賭坊,贏了
3兩銀子,令護衛狠狠毆打了一個賭徒”
“為什么?”
“因為那人將全家人買大米的錢拿去賭了。”
“啊,真可惡啊。”
幕府再三勸說傅聰趕緊走。
但傅聰說他要留下來欣賞明年的櫻花。如果幕府資金不寬裕的話,他可以自費承擔衣食住行。
德川家治恨的牙癢癢。
而傅聰也終于迎來了意外之喜。
扶桑天王派人來了。
薩摩藩的人也來了。
傅聰盡可能隱蔽的借助正常逛街行為,交割紙質情報。無人懷疑,因為他每天都閑逛。
天王是傀儡,暫時沒有利用價值。
薩摩藩主島津想繞開幕府和吳廷做海貿生意。這就等于在德川的鐵壁上撬開了一扇窗。
實際上,
薩摩藩還有一層意思。
試探吳廷對自己控制流球的態度。
暹羅,都城吞武里。
國王鄭信,接到侍衛報告:
“大王,我們的使臣和上國的使臣一起來了。”
“到哪兒了?”
“城外
50里。”
“快,出城迎接,紅毯入宮,凈水潑街,準備最隆重的禮儀。”
頓時,
整個城內都喧囂起來。
上國冊封,這可是大事。
意味著從今往后,多了一層護身符。
鄭信的心腹部將軍卻克里,卻難掩心中之失望。吳使的到來給他的篡位計劃蒙上了一層陰影。
但是,開弓哪有回頭箭。
只怕硬著頭皮也要爭一爭了。
紅毯鋪地,鞭炮齊鳴,佛號高亢。
鄭信虔誠的跪地。
高呼:
“漢家后人、潮汕遺民、暹羅小王,鄭信拜見上使。見上使,猶見上皇。”
使者很滿意的扶起來。
鄭信親自為使者駕馭馬車,全城轟動。
不過,鄭信還是吳皇的野心嚇到了。
冊封暹羅王可以
前提是:自由貿易、邀請駐軍、年年還錢。
“小王日夜思念母國,只恨不能回到潮州,回到我祖先生活的地方。暹羅世代忠于上國,但是這駐軍”
“怎么?不歡迎?”
“小王不敢,只是擔憂天兵不習此地氣候。”
“本使怎么覺得大王,似是心存戒備?”
“上使說笑了,小王乃是潮汕人后裔,對母國的忠誠日月可鑒。”
使者突然收斂笑容,放下酒杯:
“既然如此,大王何不將暹羅捐給母國?以全赤子之心?”
望著如此傲慢的吳使,鄭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泰囧。
王顧左右而言他。
趁著酒宴空隙。
鄭信離席,一把揪住自己派去廣州的心腹。
“你是從哪里迎來的上使?有沒有可能是贗品?”
心腹嚇的渾身冒汗:
“大王,慎言啊,他是廣東巡撫親自送上船的,比純金都真!”
“我說我是潮汕漢人后裔,內心深愛著母國,結果,他竟然讓我把暹羅捐給母國!!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心腹大臣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了。
商議許久,心腹大臣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不妨口頭上先答應。
等天兵和貢榜王朝開戰,看看戰局,再決定后面如何應對。
如果天兵很能打,就順著。
如果天兵不過爾爾,那就繼續扯皮。(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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