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理論奇才陛下
軍事理論奇才陛下
軍事理論奇才——陛下
被一時的勝利喜悅沖昏了頭腦的王知縣,率領臨時糾集的幾百號烏合之眾以及尚且能跑動的殘兵200余人。
追著潰兵尾巴,展開追殺。
一路上,
輕松弄死了幾百號負傷滯后的桂軍。
又追了會,
他被春天的冷風一吹,瞬間恢復了理智。自己可是文官,怎么可以這么沖動?
又望著前面煙塵滾滾。
“吁、吁。”
“窮寇勿追,防止狗急跳墻。”
“回廉州府,人人有賞。”
眾人如蒙大赦,連忙牽著知縣老爺的毛驢打道回府。
一路吹捧,自是不在話下。
知縣老爺說了:
今日隨他出城的百姓都算義士,每人賞20兩,見血的兩倍,死了的三倍。
由府城富戶均攤
事后清點損失,
2000士兵出戰,陣亡1100余人,受傷500多。
軍官陣亡比例比士兵還高,少尉以下幾乎被一掃空。
王知縣黯然,下令關閉城門。
好生收治傷兵。
3日后,廣東援兵趕到,群情振奮。
5日后,苗有林下令向北推進,駐兵沙河鎮,擺出了隨時進攻博白的姿態。
桂東震驚。
團練大臣陸廷升趕到梧州。
“堂兄,何至于此?”
躺在病榻上的陸廷武,雙目無神,喃喃自語:
“25000人的隊伍,幾乎折損了一半。大人,議和吧,不要再打下去了。”
“我們難道就這么將諾大的廣西拱手相讓?”
“你應該親自去看看吳軍火力,漫天炮子,又快又狠,火器威力非血勇可擋。若再打下去,只怕廣西人的血要流干。”
陸廷升沉默,一言不發。
屋內眾首領沉默,唉聲嘆氣。
突然,
病榻上的陸廷武眼神古怪,徑直問道:
“陸大人,我們到底在為誰打仗?為清廷,為鄉梓,還是為你?”
這話過于犀利。
陸廷升的白臉一下子漲紅了。
攥緊拳頭,悲戚說道:
“本官也是為廣西父老多爭取一些好處。”
“本省土地貧瘠,桑蠶不興,讀書不旺,開礦不利,且漢土雜居,若不將賦稅留在本地,甭管到了哪朝哪代,我們、我們”
白健仁有些懵。
似乎,這二位長輩說的都有道理。
他總覺得再來一場類似的以命搏命,戰場勝算至少有7成。少年心性,充滿熱血。
談話不歡而散。
當晚,
陸廷升默默召見了各府常備軍軍官談話,將這些人的描述結合起來,拼湊出了當日之戰的完整過程。
之后,支出了賞賜撫恤銀共計33萬兩。
廉州一戰,
吳軍的大炮威力給所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臼炮。
白健仁這么形容:
“吳軍臼炮殺人好比割麥子,我軍殺人好比砍甘蔗。”
“我們是一棵一棵的砍,他們是一把一把的割。”
陸廷升依舊不甘心,他不想放過這個效仿云南沐氏、播州楊氏搞割據的好機會,。
恰好,
斥候傳來了最新消息。
吳軍進攻湘西不利,常德一線正在集結重兵。
好似久旱逢甘霖。
他喜出望外,喊來了心腹。
“你,帶著本官的親筆書信去北邊和吳軍談。我可以替他們剿殺桂西的各路土司,還可以出兵2萬配合吳軍進剿湘西。條件是將南寧、太平、廉州3府賜予我,封我為鎮南節度使。我陸氏愿質子,世代為國守邊陲,擋住安南人進犯。”
陸廷升頗具眼光
廉州府簡直就是踏馬的先天走私圣地,南方優質出海口。
心腹猶豫了一下,大膽問道:
“大人,若吳廷反問,手下敗將,要你何益?小的該如何回答。”
陸廷升略一思索,答道:
“山區打仗,不同于平地。”
“他們所依仗的大炮沒有多大意義,身處密林,火槍陣也沒法施展。燧發槍和弓箭的差距也不是那么大。想必經過了湘西之戰,他們已經意識到了山區作戰的恐怖。”
“封我為鎮南節度使。以后,仗,桂軍打。血,桂軍流。”
另有一層隱藏的威脅之意沒有明說。
如果不接受自己的橄欖枝。
廣西,也可以是第二個湘西。
心腹拱手:
“遵命。”
常德府,
陸軍大臣林淮生不屑的對范京派來的人說道:
“廣西之請,絕無可能。”
“告訴老范,可以談著,拖延時間。等本官拿下湘西,大軍掉頭鎮壓廣西。”
“是。”
實際上,范京也知道絕無可能。
如果他敢答應陸廷升搞什么鎮南節度使,不止是仕途完了,只怕性命都保不住。
目前來看,
陛下念舊情,對于舊人比較仁慈。
但經常讀歷史的人都知道,皇帝算計功臣是常態,不算計功臣是罕見。
范京絕對不可能給自己埋下這么大一顆地雷。
所以,
他坐鎮衡陽主持談判,一邊和廣西談,一邊和貴州談。
而湘西,沒得談。
長沙一戰,
他們被兀思買的輕騎兵軍團追殺了500里,千不存一。
家家縞素
湘西人素來彪悍桀驁,舊恨疊加新勝,倒是擰成了一股繩。
曾滌沒怎么修碉樓。
他更崇尚機動靈活,所以搞起了襲擊隊。
襲擊隊不超百人,由土生土長的湘西漢子組成,背著弓箭火槍在樹林里穿梭伺機偷襲。
的確給進山吳軍造成了很大困擾。
沅江沿岸,人喊馬嘶。
薄薄的霧氣當中
黑壓壓的吳軍水陸并進,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突然,
哨聲響起。
正在行軍的步兵立刻架起大抬槍。
吹哨子的瞭望兵指了一下方向,抬槍接二連三的轟鳴聲在山谷里回蕩。
密林埋伏的襲擊隊一人猝不及防,胳膊中了霰彈。
吳軍見山上并無異樣,遂繼續行軍。
兩名老兵竊竊私語。
“太慢了。”
“沒辦法,一天挨了八次襲擊,我恨不得頭頂長個眼睛。”
話音未落,
一顆至少300斤的山石從坡上滾落,摧枯拉朽般將途經之路的樹木撞斷,動靜驚人。
底下的步兵們撒丫子就跑。
最終,
一名躲閃稍慢的士兵和兩名纖夫被砸到,河灘血紅。
反應過來的眾人舉槍對著被籠罩在霧中的山頂射擊,鉛彈打的噼里啪啦,但只見樹葉飄落
之前,
吳軍還會派遣小分隊登山清剿。
但每次都是損失大于收獲,中箭矢的,掉陷坑的,踩獸夾的,以及無功而返的。
有勁使不出。
傍晚宿營更是可怕。
黝黑的密林中好似藏著怪物,不時傳出滲人的動靜。
襲擊隊半夜敲鑼,唱歌,放火,滾石頭。
囂張無比。
吳軍睡不好,第二天就萎靡不振。
不過,
襲擊隊也不太敢下山了,因為吳軍數量實在是多。
就算一時偷襲小股吳軍得手,前后吳軍趕到夾擊,自己也跑不掉。
沅陵,成了吳軍的第一個物資據點。
駐扎重兵,配備火炮。
艱難跋涉進入城中的士兵們終于松了一口氣,今晚可以安心睡覺了。
一名軍官大聲吼道:
“沅陵百姓聽好了,全體排隊登船,出山。”
“出山為良民,入山為暴民。”
“天兵絕不濫殺無辜,但也絕不放過一個抵抗分子。”
果然,
有人開始煽動。
“你們這些丘八憑什么要我們走?老子死也不走,這里是我家。”
槍聲響起
煽動者連同身邊的幾個倒霉鬼,一起中彈了。
吳軍的兇狠讓城中4000多百姓產生了恐懼。
反抗,真的會全家死絕。
于是,
眾人乖乖排隊登船。
船隊溯流而上很艱難,要靠人力拉纖。
順水而下,船速飛快
雞賊的吳軍吳軍絕不和這些百姓同乘一艘船,害怕被襲擊。
由百姓們自己撐篙自己駕船,真出了事自己負責。
每10艘船漂出去,后面就跟上1艘滿載士兵的船。
不出所料,
當天就發生了2起故意擱淺事件。
望著那些爭先恐后跑向山林的百姓,押運船上的所有抬槍毫不客氣的對著人群開火。
槍口火焰迸現,岸上血霧漫天。
《論反山地游擊戰》,節選。
“游擊一方若堅守城鎮,只會留給強勢圍剿方殲滅己方有生力量的機會。”
“以城鎮、樞紐為點,河流或者官道為線,部署優勢兵力,加強火力,逐步限制游擊武裝空間。”
“游擊區域內的百姓,是游擊武裝潛在的兵源、耳目、物資供應者。他們往往和游擊武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故而,必須集體遷徙。”
以上思路傳達到中尉一級,軍官們都以為是陸軍大臣林淮生思慮周全。
鮮有人知,
作者——陛下。
全篇洋洋灑灑1萬字。
送到常德時,林淮生和一眾參謀看完,驚為天人。
前線將士紛紛贊嘆陛下是500年一出的軍事奇才,把游擊戰的背景、策略、人心分析的鞭辟入里。
只恨通信手段過于原始,不能每時每刻聆聽圣訓。
吳軍好似貪吃蛇,沿著沅江繼續前進。
沅陵之后,是瀘溪。
瀘溪之后,是辰溪。
用大炮轟開城門,殲滅了守軍。
然后,將所有百姓裝船遷下山。
沅陵縣駐2000兵力,一半新兵一半老兵。
瀘溪被燒了,只能在附近臨時修筑簡易營壘,駐兵2500。
辰溪,駐扎2000兵力。
以上三處各布置了輕重火炮30門,加強火力。
沅陵和辰溪兩城內還囤積了大批糧草、彈藥。
吳軍就像一頭笨熊,行動遲緩但堅決。
而湘西武裝好似獵豹,行動靈活,神出鬼沒,四處出爪。
從辰溪縣出發,沿著辰水溯流而上,可以抵達麻陽。
兩地距離大約在百里。
5個步兵營,2個輜重營,按照既定計劃拖著50門大炮默默行軍。
這一路是湘西地區罕見的河谷平原。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武陵山和雪峰山兩大山脈之間,有那么一條狹窄的河谷平原丘陵,屬于難得的適合人類居住區。
不過,
如今村村空,鎮鎮空。
吳軍堅決遷移百姓的消息傳開之后,百姓們都帶上糧食衣裳跑了。
進山!
只要進了山,就能躲避絕大部分兵災。
“不好,又起霧了。”
“全體都有,戒備,上刺刀。”
上尉抽出佩劍,眼前的霧氣逐漸厚重,可視范圍不超過十幾丈。
士兵們神情緊張。
各連之間,望不見彼此軍旗。
上尉低聲嘀咕:
“他們來了。”
好似巫師預言,后面響起了槍聲夾雜著慘叫聲。
上尉側耳傾聽,臉色逐漸凝重。
槍聲凌亂,沒有節奏,說明己方處于不利。
“你帶一個排去增援。”
“是。”
上尉調動的是一個老兵組成的精銳步兵排,攜行1門4磅榴彈炮。
4磅榴彈炮重量很輕,只相當于2磅加農炮的重量,兩名炮手就能輕松推行。
這次攜帶的50門火炮當中,有35門是類似的輕型火炮。
霧氣遮眼。
老兵們稍稍散開,平端燧發槍。
突然,
霧氣里沖出1名手持短矛的藍衣漢子。
嗖,擲出短矛。
一名吳軍慘叫倒地,不過這名藍衣漢子也沒能跑掉,當即挨了3顆子彈。
準尉大聲吆喝:
“前進,前進。”
佩劍卻指向一側的草叢,朝著炮長使了個眼色——你懂的。
這片灌木草叢高2尺半,籠罩在霧氣當中。
4磅榴彈炮輕松調轉方向,
火焰刺破霧氣。
草叢中響起慘叫聲。
好似火焰噴入蟑螂窩,十幾名受驚的藍衣漢子舉著短矛短刀竄了出來。
見其沒有遠程兵器,準尉大吼:
“穩住,別急,放近了再打。”
老兵們不慌不忙,半蹲,瞄準。
待敵人近在咫尺才扣下扳機。
威力巨大的鉛彈將兇悍的敵人一一擊翻,然后,再挨個補刺刀。
不過,準尉卻不敢大意。
因為他聽不見前方廝殺的動靜了,這說明己方遇襲部分很可能全軍覆沒了。
出發前,
所有士兵都得到了嚴令。
一旦遇襲,所有人不許亂跑,需就近和友軍擺出空心方陣或者靠河半圓陣就地防御。
中尉以上軍官才有資格調動兵力支援遇襲友軍。
若無令,任何人不許擅自調兵。
防止出現類似多米諾骨牌的潰敗現象。
半刻鐘后,
準尉帶著援兵趕到受襲區域。
身穿紅黑軍服的友軍尸體和藍衣服的土司兵尸體堆疊,遍地殘肢斷臂,場面血腥。
從尸體分布看,
這個排遇襲時沒能保持陣型。
觀察尸體傷口,由短矛、苗刀、弓箭、火繩槍各種兵器造成的。
襲擊者丟下了10具尸體。
現在,無影無蹤。
不過,準尉還是下令對著幾十丈外的灌木叢轟了好一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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