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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總預備隊,全上!


更新時間:2024年11月22日  作者:憂郁笑笑生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廉州府,屬廣東。

但其東、北、西、三面卻幾乎被廣西包圍,頗有飛地之感。

南面是大海。

地形以沿海平原為主。

大約就是幾百年后的北海、欽州一帶。

廣西團練大臣,陸廷升仔細斟酌后選定此地。

拿下廉州府,既能彰顯軍力,又不至于讓吳廷惱羞成怒。

如此“敵對程度”,不多不少,正正好。

正治就是這么的微妙。

為了達成目標,他下了血本。

各州縣抽調的精銳常備軍5000,郁林州民團20000,大炮35門,沿著南流江行軍。

沿途,車轔轔馬蕭蕭。

舟船連綿十幾里。

白健仁回首望之,只覺心神激蕩。

本以為娶了恩公家的千金,就已是人生巔峰。可轉眼發現和領兵打仗相比,女人微不足道。

統帥千軍萬馬,建功于千里之外。

大丈夫當如是!

進入廉州境內,桂軍先鋒加快了速度,作為大軍前驅,偵查、示警。

氣溫逐漸上升,所有人都換上了熟悉的草鞋。

“大哥,有吳軍哨騎。”

“甭管,繼續行軍。”

吳軍2騎在遠處默默窺視,然后將情報傳回府城。

駐扎在廉州府的是第5軍團的兩個滿編步兵營加強三個炮兵連。

總兵力接近2000人。

另有巡警、民兵數百。

最高指揮官是一名上尉。

面對氣勢洶洶殺來的桂軍,上尉一面派人求援,一面備戰。

守城還是野戰?

廉州文武產生了分歧,合浦知縣認為堅守城池即可,我軍火器充足,廣西佬來再多也不虛。

上尉覺得栽面,堅持出城野戰,要給遠道而來的廣西佬一點震撼。

廉州府治所在,叫合浦縣。

而一直以來吳廷忙著安排各地的知縣,基本做到了縣級滿編,卻極少安排知府。

再往上,省里也多空缺。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吳廷內部沒有設置專門的類似“吏部”的選官衙署。

文官的錄取、升遷毫無章程制度。

有人曾經試探詢問過,但都被陛下一推二五六,似乎在刻意回避此事。

總之,

這里面大有文章。

廉州城外,艷陽高照。

桂軍先鋒開到,望著城墻議論紛紛。

攻城,必定傷亡不小。

提前打造海量攻城器械是必須的。

當日下午,主力趕到。

雖然身著各色衣裳,兵器五花八門,但士氣高昂。

如果,

大清綠營兵都能有這種士氣的話,清吳戰爭恐怕就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世上有蘋果、干果、無花果,就是沒有如果。

“上尉,本官勸你冷靜。螞蟻多了咬死大象”

“王大人勿憂,贏了軍功給你分潤。輸了,一切責任我自負。”

“好吧,多加小心。”

年方弱冠的王知縣是東山文官學校的畢業生,家境殷實,原先只不過是江西浮梁縣一童生罷了,奉命跟隨大軍南下。

百里侯正做的有滋有味。

不出意外的話,他未來的仕途還很長遠。

他是真不想冒險,能夠穩贏的局干嘛要冒險?

不過,

上尉是武官,考慮問題不一樣。

據守城池在援兵的配合下擊退敵兵圍攻,和野戰當中獨自擊潰敵兵,能是一回事嗎?

風險?

喝酒也有風險。

當兵的,就不知風險為何物。

當然,彈藥是帶足了。

出城之前,士兵們帶足了彈藥,每人100發定裝彈足夠支持一場高強度的戰斗。

最大的底氣還是那10門嶄新的臼炮。

吊橋緩慢放下,城門打開。

桂軍愣住了,隨即爆發出狂熱的歡呼。

白健仁激動的指著吳軍:

“他們竟然要出城野戰?”

陸廷武表情凝重:

“他們這是打心眼里沒瞧得上咱們。”

兩邊都在忙著列陣。

桂軍放棄了剛開始搭建的營壘,一邊列陣,一邊猛啃干糧,準備決戰。

吳軍不緊不慢,擺出了炮兵在中間,步兵在兩翼的陣型。

小半個時辰后,

吳軍率先移動,但推進速度極其緩慢。

因為要照顧火炮,炮手們后面推,兩側推,沉重的炮車和彈藥車壓了出深深的車轍印。

桂軍反而表現出了極大的克制,原地不動。

許多廣西士兵面露不滿,小聲詢問軍官:

“我們為什么不動?”

“不能沖,一沖陣型就亂。”

這是吸取了之前打仗的經驗,前進1里,步兵陣型就亂的像海浪。

火繩槍也好,超長槍也好。

離開了陣型啥也不是。

25000人列出了40余個方陣,正面戰寬達4里,就這么眼睜睜地望著吳軍慢悠悠靠近。

許多人心里窩著火,覺得窩囊。

突然,

吳軍停住了腳步,炮兵開始忙碌。

同時多輛馬車繞到陣前,尾廂打開,開始橫向傾倒鐵蒺藜。

桂軍:???

陸廷武憤怒大吼:

“江東鼠輩,不是決戰嗎?”

4輛馬車按照相同方向灑了一圈,然后催馬揚鞭回廉州城了。

被細麻繩串起來的鐵蒺藜,銹跡斑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上尉抽出佩劍,

大吼一聲:

“6磅長炮,轟擊敵炮。”

桂軍至少將20門火炮,擺在了陣地最前面。

炮手們握著火把等待命令。

然而,

等來的是對面的實心彈。

普遍裝備了炮瞄象限儀和射表后,吳軍火炮精準度很高,第一輪就有3發實心彈命中。

一名臨時培訓起來的桂軍炮手驚恐的望著一顆鐵球落地后,彈跳而來。

速度似乎很慢,卻躲不掉。

一聲巨響

炮車傾覆,炮筒滾落。

“還擊,還擊。”

隨著軍令下達,桂軍的劈山炮開始還擊。

燃起的白煙瞬間,籠罩陣地

然而,炮擊效果很差。

“夠不著,夠不著啊。”

炮手們驚慌失措的吼叫,讓所有人心寒了半截。

原本以為距離2里。

現在看來,應該不止。

說話間,

第2輪炮彈到了,又是多門火炮被砸翻,周圍炮手傷亡慘重。

陸廷武的額頭布滿汗珠,扭頭問好女婿:

“怎么辦?”

“拼了。”

白健仁頭也不回,走到陣前。

刷,抽出佩刀。

嗓子破音:

“火繩槍手,上。”

幾十息后,

最精銳的2000火繩槍手擺出了7個方陣開始向前推進。

白健仁望著空缺多處的軍陣,

又吼道:

“郁林州民團,跟著火繩槍上。別給我們廣西人丟臉。”

激將法很有效,

博白民團方陣首先爆粗口:

“丟雷老母啊,梧州仔。”

從空中俯瞰,

會發現吳軍軍陣很緊湊,尤其是兩翼步兵,幾乎人挨著人。

中間的炮陣,不斷騰起白煙。

炮兵中尉手握黃銅炮瞄象限儀,冷靜的發布指令。

旁邊的2名士官,大聲將數據指令發布到炮長。

現場的吳軍火炮只有三種:

6磅長炮,3磅輕炮,以及新裝備的野戰臼炮。

上尉站在一輛空彈藥車上,舉著千里鏡,

嘀咕道:

“廣西人發了狂。”

“散兵出列,自由射擊。”

40余名散兵肩扛線膛槍走出陣型。當然,他們沒忘記用余光關注一下地上的鐵蒺藜。

正如上尉所料,散兵對于一支缺乏正規訓練的軍隊打擊效果很好。

散兵的遠距離槍擊,讓桂軍不少火繩槍手忍不住提前開火。

望著對面白煙繚繞。

上尉露出了滿足的微笑,有一種成年人欺負小孩的快樂。

觀察炮擊效果,更興奮。

正面沖鋒的桂軍方陣密集,實心彈的殺傷效果堪比教科書。

上尉透過千里鏡看的真切,那叫一個人仰馬翻,殘肢斷臂漫天飛。

遂笑道:

“我敢打賭,最多1刻鐘,敵人必定潰敗。”

站在旁邊的2名參謀不住地點頭。

大炮轟,散兵誘,排槍輪擊。

這么一套看似簡單的戰術,背后凝聚了無數人的心血。這大約就是陛下所描述的“大工業帝國”的美妙愿景吧。

桂軍依舊在前進。

尸橫遍野,然而沖鋒速度卻加快了。

沒有陣型,全是兇悍。

上尉猛然放下千里鏡,表情古怪,扭頭朝著參謀:

“你們倆立即回廉州。關閉城門,拉好吊橋。”

“這是軍令。”

“遵命。”

倆名參謀雖然心中存疑,但一秒鐘都沒有耽擱。

陸軍部明文規定:

戰時,

參謀、軍法官等一切文職軍官,必須無條件聽從主官命令,違令者,軍法從事。

跑步回城的倆名參謀只聽得身后槍聲綿密。

知是己方兩翼步兵開始接敵了。

槍口抬高10度

50丈,第一輪槍響。

郁林州民團齊刷刷倒下一茬。

40丈,又是一輪。

30丈,再挨一輪。

20丈之內時,士兵們甚至看到了對面敵人中彈騰起的血霧。

上尉也不由得掏出了手槍,握在左手。

他詫異地發現廣西佬好像集體嗑藥了,瘋了。

臼炮發威。

鐵皮橢圓柱彈體被狂暴的火藥氣體推出膛,隨即被驟變的壓力擠碎。

內部包裹的200顆小霰彈好似花灑噴水,綻放后再落下。

慘不忍睹。

落點周圍三丈之內,好似天降鐵雨。

中彈的人捂著傷口,倒地痛苦掙扎,直到血流干。

上尉依舊站在彈藥車上,臉色嚇人。

饒是見過慘烈戰爭的他,也被桂軍這種玩命的打法給嚇到了。

“上刺刀。”

軍官的吼聲此起彼伏。

提前上刺刀,會影響裝填速度。

所以,

步兵營一直等到敵人繞開正面的鐵蒺藜,進入20丈內,才臨時上好刺刀。

兩軍短兵相接。

金鐵碰撞,慘叫連連。

郁林人瘋了,以命搏命的打法。

炮手很慌

因為正面有一伙人不顧鐵蒺藜沖過來。

鐵蒺藜輕松扎破草鞋,扎穿腳板,但依舊有不少幸運兒沖過來了。

一門匆匆完成裝填的3磅輕炮,成了吳軍炮陣最后的依仗。

貼臉反擊。

炮口一股白煙之后,血霧漫天。

眼前散落了一地紅白組織,好似屠宰場。

來不及慶幸,吳軍發現兩翼出現了桂軍的超長槍方陣。

白健仁身穿清軍制式棉甲,手握超長槍。

高呼:

“長槍放平,沖擊敵陣。”

緊隨其后的士兵有樣學樣,握住矛尾靠近重心處,發起沖鋒。

雖然陣型早已散亂,但超長槍對刺刀,優勢在桂。

一陣亂戳

吳軍步兵方陣瞬間零落,毫無抵抗之力。

要知道,那可是13尺的超長槍啊。

槍刃攢刺,短兵不可敵。

上尉看麻了。

抬手一槍,擊斃了一個沖進炮兵陣地手持短刀開無雙的黑瘦漢子。

大吼:

“快,裝填大炮,轟他們。”

如今最后的依仗就是火炮,貼臉轟人。

陸廷武渾身發抖

他這才知道,年輕時候走南闖北的那點血腥不算什么。

戰場廝殺,數萬人以命搏命,每一息都是幾十條人命消失。

己方傷亡多少?

至少有4000吧,或許還不止。

內心的煎熬,讓他再也按捺不住。

刷,抽出佩刀:

“賢婿,老夫來也。”

“弟兄們,跟著本官沖啊,殺吳賊,殺光他們。”

一呼百應。

廣西佬的血性,被激發出來了。

于是,桂軍殿后的預備隊,800人方陣也沖向了前方戰團。

變相陡生。

4里外的廉州府城,城門大開。

大幾百號人亂糟糟地沖了出來。

文弱的王知縣騎著一匹驢,手里舉著旗幟。

他的身后有巡警,有民壯,還有城中臨時拼湊起來的地痞、家丁、護院、屠夫。

反而那2名參謀更像正規軍。

騎馬握劍,發號施令。

就在剛才,

王知縣和2名參謀,站在城墻上目睹了戰局的急轉直下。

親眼目睹了桂軍是怎么用人海戰術和兇悍的意志掩護,超長槍方陣突入,意外擊潰了我軍方陣。

電光火石之間,

他們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糾集所有城防武裝沖出城支援友軍。

廉州,不要了!

1刻鐘后,

騎馬參謀在前方呼喊攔人。

“列陣,列陣。”

以巡警為骨架,民壯和義民為血肉,勉強排出2列火槍陣,半刻鐘后,出現在戰場側翼,射殺桂軍超長槍方陣。

2輪齊射之后,

本就在強弩之末的超長槍方陣繃不住了,扔掉長槍潰逃。

這其實驗證了一個樸素的軍事常識:

一寸長,一寸強。

超長槍比刺刀長,但是燧發槍(打出的子彈)又比超長槍長。

總之,只要你的手里兵器比敵人長,你就能贏。

所以,

幾百年后,人類弄出了能打10000里的終極超長距離攻擊武器。

贏得了喘息機會的吳軍殘兵抓緊時間收攏殘兵,炮兵們推著3磅輕炮,向周圍敵人聚攏處展開炮擊。

實心彈貼臉

如此一番拉扯,終于穩住了陣腳。

多處受傷的上尉倚著炮車,臉色慘白,軍服被鮮血染透。

他舉起手臂:

“王大人,窮寇勿追。”

然而,騎在毛驢上的王知縣全然忘了之前倆人的立場,

扯著嗓子,

吼道:

“窮你嗎個嗶。聽本官的,全體都有,追殺廣西仔。升官發財娶老婆,就在今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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