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云曾公開表態營養液是一款好產品，隱性的話也無非是說雪萌食品廠是一家好公司。
而且朱凌云和曹書杰他們認識的很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很熟了。
并且聽說曹書杰的妹妹結婚時，朱凌云還曾親自到場祝賀，越是這種看似不經意的小事，越能表明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加親近。
而這也讓那些對曹書杰有想法的人總能多一些忌憚。
所以在平源縣這種小地方，曹書杰說橫著走，一點問題都沒有。
電話說到最后，夏振江也表明他想和曹書杰見個面，當面聊一聊。
而曹書杰也表達出這個意思，他還給夏振江說再喊上劉福榮一塊，這也算他們之間的私人聚會。
夏振江覺得沒問題，他認為這樣挺好，越是人少，越是熟悉的人越能放開聊天，而不必有什么顧忌。
再說劉福榮曾經是他的老搭檔，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劉福榮能夠在這個時候退居二線，還能上調一級退休待遇，夏振江在其中扮演著不可替代的角色。
上一次縣里找曹書杰借錢的事并沒有傳播開，然而這一次不知道被誰給刻意傳開了。
可即便是如此，大家伙頂多在私下里傳播一下這件事，他們并不敢在明面上討論這個。
畢竟他們心里都有數，也都知道縣里為什么這樣做，說白了還是因為縣里沒錢，不得不如此。
結束了和夏振江的通話，曹書杰和他老婆聊起這件事，程曉琳聽到她老公說縣里邊又找他們家借錢，當時就嘟嘟囔囔的罵起來。
等程曉琳罵完一通，覺得舒服多了，曹書杰才給她講：“那些蠢貨還是和以前一樣花錢，他們就沒想過現在這世道到底有多難，想辦法弄點錢來又到底有多難。”
對于此，曹書杰早已經無力吐槽了。
程曉琳聽她老公說完后，也大致明白怎么回事，正因為如此，程曉琳覺得罵人都浪費唾沫。
只是她覺得不可思議，為什么那些人一點記性都不漲？
“他們還是拿股分來和你換錢？”程曉琳問她老公。
曹書杰點頭：“沒錯，還是準備拿股份和我換。”
“那他們拿哪家公司的股份？難道說是面粉廠和鋼球廠的股份？”程曉琳問她老公，看到她老公點頭時，程曉琳覺得不可思議，她給她老公說：“以前那些變賣資產，把公家東西變成自己的東西的，是不是也這么操作？”
盡管這么問，可程曉琳心里已經有答復了，甚至她覺得可能還沒這么簡單，在里邊大概率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曹書杰就懶得去探究這些事情，他現在只管做好自己的就行。
“你自己看著弄吧，這些事我也幫不了你，但是你也多留個心眼，別讓他們給騙了。”程曉琳叮囑她老公。
她給她老公說：“那些人還是騙子多。”
曹書杰同樣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曹書杰也很警覺。
和劉福榮、夏振江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曹書杰先過去了。
不過曹書杰沒想到劉福榮先他一步到地方，且已經點好菜等著他們。
簡簡單單，但是雞魚全有。
除此之外，4個青菜，還有平源縣特有的醬驢肉和驢板腸。
等夏振江過來后，三個人邊喝酒邊吃菜，聊得很過癮，但是有一個前提，他們一直沒去聊和錢有關的事。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夏振江才嘮嘮叨叨的說起段裕東和邊士學二人的不作為，縱容下邊的人毫無底線的花錢。
曹書杰全當一樂子聽，對于這件事，曹書杰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事實上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情，他只是在經商而已。
運氣好多掙了一些錢，也是運氣好在經商的過程中認識了一些朋友，有個別人還挺聊得來，大家伙臭味相投，或者三觀一致。
在關鍵時刻，這些朋友也能幫上一些忙。
“這次我已經給段裕東和邊士學他們說了，下次再又這種事，可別喊我，也別再找你。”
說到這個，夏振江看著曹書杰：“曹老板，如果有誰找你，你別搭理他。”
“那指定是這樣。”曹書杰笑著說道。
“振江同志，咱們再喝一個。”曹書杰舉起酒杯和夏振江又喝了一個。
其實混到他們這份上，像劉福榮已經對未來沒有多大的盼頭。
甚至說現在直接讓他退休也無所謂。
只是曹書杰覺得夏振江現在恐怕還有一些想法。
他認為夏振江言語之間對段裕東和邊士學二人毫無尊重，甚至打心眼里瞧不上，也未必常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那么夏振江剛才給他說那些話就有些耐人尋味。
曹書杰也是個精明過頭的家伙，他也只當聽個樂子，根本沒往心里去。
哪怕是夏振江后來兩次提到相關的話題，曹書杰也沒給出什么表態。
這玩意由他來表態本身就有問題，曹書杰也不想摻和他們之間那些破事。
在曹書杰看來，公司穩當當的發展下去就行。
他們一家人在老家圖個安穩，其他的反而不重要。
不知不覺中，三個人喝的有點多，臨走的時候，夏振江和劉福榮二人還叮囑曹書杰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著曹書杰上車走后，夏振江和劉福榮站在一塊，夏振江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
“想找曹書杰幫個忙看來很難。”夏振江說道。
可劉福榮說：“夏書記，我覺得這件事不應該這么彎彎繞繞，你還不如直接和曹書杰講。”
可夏振江張張嘴，他覺得難。
依靠曹書杰的關系，把段裕東和邊士學二人中的一個調走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把兩個人同時調走，夏振江覺得最有可能的情況是從其他地方再調兩個人來，彌補這邊人手不足的問題。
這么一來，前邊那兩張位子還是沒有夏振江什么事。
“難搞啊。”夏振江嘆氣。
劉福榮何嘗不知道難搞。
對他來說，一個副處已經到頭了，可夏振江距離去掉一個‘副’字太近了，僅僅一步之遙，這個時候，夏振江胡思亂想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可是夏振江本身的能量不夠，他想著找人幫忙。
趁著縣里的財政有點亂，夏振江想借這個機會找曹書杰幫忙，然而他剛才說出這件事之后，曹書杰壓根沒有接話。
這無疑也是證明曹書杰對這方面并不感冒，甚至說他壓根不想接觸。
但是少了曹書杰的助力，僅僅夏振江自己還是白搭。
他們這一行，自身的實力很重要，但是關鍵時刻有外力推一把，更加重要。
今天看來，是白搭了。
曹書杰回曹家莊的路上，想著今天晚上和夏振江、劉福榮他們二人一塊吃飯的事。
劉福榮和他印象里沒什么兩樣，或許劉福榮真的是已經走到要退休這一步，他也沒有‘斗志’了，完全擺爛的狀態。
可是夏振江的攻擊性很強啊。
而且想把前邊的兩位全給搬走，這怎么可能？
他也不想想就算段裕東和邊士學二人都走了，真能輪得到他嗎？
“還是想的太簡單啊。”曹書杰搖頭，他覺得夏振江現在有點急功近利的意思。
但是這話沒法說，隨夏振江自己吧。
回到家里，程曉琳還問他和二人見面聊的怎么樣，曹書杰并沒有瞞著他老婆，給他老婆說了他的猜測。
程曉琳聽完后，感慨：“這幫人心眼真多。”
“嗯，還是我老婆說得對，他們還是自己玩去吧，別牽扯到咱們就行。”
程曉琳聽到她老公這么說，心里很高興，但是她覺得這種事情很難說。
“那他們要是借錢呢？不借給他們，還是他們再用面粉廠和鋼球廠的股份換？”程曉琳問道。
曹書杰‘嗯’了一聲：“老婆，你記住，這種錢可不能白給，你要是不要東西，他們這一次順利借走錢，下一次他們還會找你借，就是覺得你這里錢袋子口松，好拿錢。”
“等以后他們甚至會一遍遍的找你要，直到把你掏空為止。”曹書杰給他老婆說。
程曉琳若有所思，所以這也是她老公一直堅持要拿股份去換。
這屬于正常的商業往來。
也不知道誰傳播的縣里要找曹書杰商談再一次賣掉面粉廠和鋼球廠股份的消息，傳播的越來越廣，討論這件事情的人也越來越多。
明明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突然間就傳播起來，讓人心里納悶。
曹書杰得知這件事之后，臉上一直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他好像是知道點什么，但是他不說。
還有人過來問他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曹書杰還是不松口。
這么一來，他們也不好去縣里找人問，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但是縣里很多聰明人都開始留心了。
他們想著多關注一下縣里的動靜，既然今天找曹書杰借錢，那么下一次會不會找他們？
關鍵現在全國各地都是差不多的情況，大家都沒有多少財政收入，誰也難。
企業這年頭更難，誰也是低頭往前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