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時代變了,毫無疑問魔女也發現了騎士血條的變化。
但一方面在哈珀太太那邊已經有過一次經歷,另一方面騎士的失血程度,對她來說似乎比預料中還要理想,一時并沒有額外發表看法。
至于給付前的東西,無疑正是前面彼岸里已經用過一次的那件。
只要獻祭少許神明血肉,就能化為魔女降臨的錨點。
對于頭頂暗月,兩人的看法明顯一致,即來自于噩夢回廊的概率極大。
因為“彼岸”這個屬性的散播,跟這個世界更容易產生聯系。
前面魔女在噩夢集合體里施加的刺激,更是讓這份聯系顯現出來。
而或許噩夢回廊有幾分危險,做出這個判斷的魔女,明顯依舊傾向于追尋這份“母親”痕跡。
涉及那位“暗月”的事件已經越來越多,不少地方都能看到祂的痕跡。
不理清楚其中原委,對跟祂關系密切的魔女來說,無疑也是一個巨大隱患。
所以并非單純滿足心理訴求,這是一個充分理智支持下的冒險行為。
“開始吧,我先去探探路。”
付前沒有客氣,直接接過骨鏈,無聲無息間極餓感染發動。
回廊里自己的幾位老友,也是頗有如隔三秋之感了。
無需選擇目標,仿佛蓄積已久的勢能頃刻間得到釋放,帶動了眼前畫面飛速流轉,光線迅速變得幽暗——這也太暗了吧?
某一刻,付前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嘖嘖稱奇。
地方沒錯,但地方好像又有點兒不對。
長廊,大門,花紋……一眼望去,付前找到了眾多熟悉的元素,怎么看都是自己已經多次造訪的噩夢回廊。
然而明明構造沒有改變,此刻所有一切,給人感覺卻又全部透著異樣。
其中最直接的,就是全部沐浴在深淵一樣的黑暗里。
能見度差到如同拉閘,唯有幾扇門上滲透出的各色微光照亮。
但即使是這樣,甚至就連上面的花紋也失去了初次見面時的邪異,充滿破敗凋零之氣。
總之一眼望去,有種倒斗發現粽子都餓死了的悲涼。
甚至至交老友說客,黑暗中也是不見一點兒痕跡。
這年頭光景這么不好嗎,連噩夢回廊都運營不下去了?
而且這也也太快了,理論上距離自己上次過來都還沒幾天吧?
總不能是聽聞自己要來,紛紛關門歇業?
對這一幕表示不理解間,付前已經是一步步向前走去,很快找到一扇紅棕色的門。
幾乎是最熟悉的一扇了,后面屬于亞拉基爾閣下。
初次造訪噩夢回廊的時候,就是在這扇門后一路帶說客通關,甚至對其中比較匱乏的想象力元素,還提供過一些參考意見。
總之目前為止,回廊里除了說客,可以說是跟這位閣下打交道最多。
而與之相對的,仇恨值也相當可觀。
結果這樣的一份交情,自己已經在門前站了超過五秒,竟是沒有收到任何招待。
如此讓人寒心一幕,即便早已見慣人情冷暖,付前一時都不禁搖頭。
至于說客兄更不必說,同樣是連根毛都不見。
當然了,自己也并非不通情理之輩。
對于說客兄不在,其實還是可以為其找到一些理由的,比如說前面的歸鄉故事。
自己和魔女一番操作下,成功把那個脆弱卻又堅持了很多年的玩具工坊,裝到了她手中那本書里。
而后者里面更是明確記載了,迷失多年的說客,于懵懂間再次回到了故鄉,并驚訝地發現從未離開。
說客兄已經獲得自由,就此徹底擺脫噩夢的困擾,回歸自身來處?
似乎不能完全否定這種可能,畢竟除了作為著書立說的合伙人,之前關于“彼岸”的猜測里,自己和魔女也都傾向于界限變得模糊了這樣一個判斷。
不排除那本書提供了一個足夠堅實的錨點,幫助說客終于能夠脫身。
但老實說在付前看來,也僅僅是存在這種可能而已。
說客在這邊混了這么久,被那幫囚徒們侵蝕的程度,不說無藥可救感覺也差不多了。
甚至前面之所以能夠得出界限模糊的判斷,都是因為證明了他被作為工具人,幫助囚徒們向魔女那個世界滲透。
這種情況下說客想脫身,怕是只有大赦天下,也就是這里囚徒全跑光了才有可能。
而目前為止,一直監視著那本典籍的魔女,明顯還沒有發現太特別的異樣。
所以如果說客兄沒有脫身,那么他去哪里了呢?
沒有強人所難,付前直接離開了亞拉基爾閣下門外,帶著這個問題繼續前進。
當然不排除可能,說客像上次一樣跑到門后,亞拉基爾的噩夢主題樂園里了。
但君子之交淡如水,說客兄不想見,破門而入反而不美——命蛇閣下好像也是君子之交?
很快付前又停在一扇銀色門前。
相比其它地方,可見度稍高一點的微光里,回應他的依舊是冷漠。
這觀感,甚至在向上次酒吧里見到的那扇靠攏的樣子。
熟悉的紋理,熟悉的顏色,無疑正是命蛇閣下的官邸。
然而原本威嚴邪異的大門,不僅和前面的亞拉基爾一樣,完全沒有打開的意思,甚至此刻黯淡到快要有一種廉價感,一眼望去不勝唏噓。
雖然僅有任務里一面之緣,但命運之蛇閣下應該是完全不介意,在自己身陷回廊拉扯的情況下,幫忙多砸兩塊石頭的。
然而這位竟也是毫無反應——吱呀!
轉折來得是如此之快,付前的感慨還沒結束,竟是有同樣廉價的門軸轉動聲響起,眼前的門已經是被從里面打開。
“好久不見,你是在找我嗎?”
甚至一聲親切招呼同步傳來,只是并非命蛇閣下的聲音。
甲殼,毫毛,長翅……站在里面望出來的,正是自己剛剛還在念叨的老友,疑似歸鄉者說客。
而直接證明確實沒有離開同時,說客甚至看上去少有的熱情。
說話間那張干枯臉上,充盈著有朋自遠方來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