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成長要靠自我毀滅，雖然否定并重塑是一個相當困難的過程。
所以付前正在考慮，是不是該找少女艾米麗收費。
過程極其簡潔，但付前相信這短暫的交流間，她原本牢不可摧的世界觀，根基已經發生了動搖。
即使只有不到一半的概率，艾米麗依舊不愿意第一發扳機扣下去。
有些東西，終究還是比自以為是的感受更重要。
咔！
說出那句話后再沒有吭聲，而車門竟是被直接打開，艾米麗走下車去，沒有多看丹尼斯一眼。
而同一時間付前也是收回了槍，沒有再刻意做出威脅姿態。
出來混要講究，尤其艾米麗的操作第一時間就看上去很有趣。
她居然并非要跑黑車上帶自己去找，相反直接走了反方向，一步步爬下了這條路邊溝的更深處。
鑰匙居然是被丟在了這里？
眼見艾米麗在下面尋尋覓覓，對付前來說，倒是不難想象中間曲折又有趣的過程——
鬧別扭的兩人一起行走于地下，然后“什么都不懂”的丹尼斯脫下外套給艾米麗，后者發脾氣直接丟地上……
雖然在丟下之前，那把幫助兩人來到這地方的鑰匙，卻還是被她偷偷留下，甚至丹尼斯都沒有發覺……
然后她不讓他跟著她，然后他走投無路下去到更深處，遭遇了伊文——兩個世界都是。
而離開的艾米麗，最終來到了兩人損壞的交通工具里，并在沒有等來人后的某一刻，憤而把鑰匙再次丟掉……這會兒又再次撿起來。
當然了，這是現實世界的發展，并且中間可能有被省略的細節。
至于對應的里世界，兩個人的境遇明顯就要各自凄慘一點兒，然后細節上應該也略有差別。
比如艾米麗未必有成功回到這里，以及鑰匙被丟在了別的地方。
“喏。”
當事人明顯記得還是清楚的，不超過一分鐘就去而復返。
而一眼望去，艾米麗遞過來的顯然是把很有年月的物品。
倒并沒有生銹，但磨損的痕跡是如此明顯，以至于別說看不到白色，所有地方都是污不溜秋。
“謝謝。”
付前伸手接過，不忘禮貌。
當前任務已更新，直面并處決銀色門后的命運之蛇
幾乎是瞬間，悅耳提示就隨之響起。
而這還不是唯一的變化，已經是蔓延整只胳膊的痛苦，那一刻也是悄然消散。
這很合理。
血肉或許苦弱，但機械棄獄之王已經解放了他真正的力量。
還真的是它，白鑰匙就是“白色汽車的鑰匙”。
這就是所謂的大俗就是大雅嗎？
重回機械棄獄之王體質的付前，打量著手里居功甚偉的物品。
依舊平平無奇，部分齒紋已經快磨不見，眼光雷達視角，也看不出什么特別的地方——確實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它只是被定義成了“鑰匙”而已。
解開現實世界對自己超凡禁絕的鑰匙。
說直白點兒，就是此次任務里的博弈規則具現化。
在付前看來，想要有本事把自己壓制在普通人狀態，進而在現實或者里世界造成威脅，那么幾乎一定要有一個方式能解除。
否則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降維打擊，純實力碾壓了。
倉庫給出的第一個任務指引，就是找到這個解除方法。
而如果沒猜錯的話，跟倉庫耦合出這份博弈規則的，就是接下來自己要去見的這位“命運之蛇”了。
不得不說很霸道的名字，少說也是上位者級別的氣勢。
再結合上直面和處決這兩個詞，感覺就分外美妙了。
“可以了嗎？”
這邊在指點江山，那邊兩名年輕人的壓力卻是很大。
眼見付前真就對著一只破鑰匙細細端詳，艾米麗終于是有些憋不住了。
“可以，上車吧。”
付前語氣依舊溫和，沖著身后示意一下。
“……還是要把我們抓起來？”
這次竟是車上的丹尼斯也跟著下來，聽到這里忍不住出聲。
跟來的路上相比，雖然依舊蒼白，但臉上神采已經不能用好轉來形容，應該叫如獲新生。
不奇怪，再愚鈍的人，對于艾米麗剛才的舉動，也能多少感受到一二。
丹尼斯之前那個樣子，不過是自覺被拋棄，迭加殺人后的應激反應而已。
“你們也可以在這里待著。”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眼前警員竟是展現出了驚人的執法柔性。
面帶微笑，付前甚至沒有理會兩人的反應，已經走向了車那邊。
“我跟你走。”
而幾乎是剛上車，后面車門就也被打開。
一向干脆的艾米麗，果然快速做出了決定。
再正常不過。
或許經此一役，有些東西彼此心里有了印證，不代表這會兒就能淡定地單獨坐到一起。
想想就能知道，那種情況下的尷尬指數。
艾米麗的行動力果然還是強出太多。
咔！
雖然丹尼斯悄悄跟上，打開車門也上車的時候，并沒有收獲她的阻止。
甚至兩個人還都坐到了后排。
少有的有了做司機的感覺呢。
并沒有無聊到用后視鏡觀察兩位年輕人的樣子，付前明顯更關注自身感受，同時悠閑得如送人去度蜜月。
這樣的姿態似乎也有著特別的感染力，一方面身后兩人的呼吸逐漸平和，另一方面待到深入城鎮時，他們甚至是額外想起來一些東西。
“那個店是開著嗎？”
某一刻艾米麗主動開口，沖著外面某處示意。
“開著，并且不止一個人遺憾你們沒有造訪。”
說話間付前已經直接減速，拐進了早上停的同一個位置。
沒錯，正是哈克老爺子的御用早餐店。
在這樣一個地方，只賣早餐很明顯是會餓死的，所以這會兒依舊處于營業狀態。
而一起跟著下車的兩名年輕人，很難想象他們今天有吃了什么東西，第一站來這里明顯合適。
唯一的問題是，自己在這邊的形象不是很好。
“哈克在找他們，可以記到他賬上。”
雖然看到外邊動靜的珍，第一時間就拉下臉來，付前還是推門而入，一直走到表情有些古怪的瑪姬面前，介紹了一下兩名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