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羅布大帝嗎……此方天地,早有其主啊。”
劍閣的本質居然是蘑菇?
這樣的詭異一幕,儼然是激發了天啟臨時話事人對于往日的追憶,一時自言自語,輕嘆故人之名。
但久居超凡二階高位,無疑不會被輕易打擊到。
下一刻付前已經是轉過身去,撿起了讓自己只剩一只手的那柄短劍。
依舊是滿滿的古樸風范,曾經的鋒芒早已內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大巧不工的堅韌——咔!
響聲清脆,付前手指輕彈間,短劍的上半截已經是飛了出去。
“甚至品種都略有不同。”
仿照先前動作,把剩下半截斷劍放到鼻邊嗅了嗅,付前很快再次驚嘆,目光掃過剩下的所有兵器。
“罷了,不妨直接去會一下老友……誰言天啟無前路啊。”
然而并沒有真的把剩下藏品一一折斷,隨手把斷劍丟下,付前再沒有多看一眼,鮮血征伐發動。
一切正常,異維度行走完全沒有問題。
但同樣的,那道聯系也完全沒有隨之削弱。
不奇怪,總不可能比倉庫屏蔽效果更好。
“付教授,閣下今天要進去看看嗎?”
除此之外,等到付前來到外面解除鮮血征伐的時候,很快被守門人捕捉到。
而對方的反應,一如既往地畢恭畢敬,儼然是今天第一次見到散步的付老。
“謝謝,學院那邊還有點兒事情。”
笑容溫和,付前沒有失了天啟的禮數,道謝間已經是飄然遠去。
人是活的,腦筋也是活的,甚至超凡位階也沒問題——就是體味大了點兒。
短暫招呼間,一系列結論已經是得出來,甚至并沒有需要把腦袋摘下來聞一聞。
前面兩次經驗之后,付前已經是漸入佳境,可以輕松從四周分辨出不同的菌子味道。
而最終結論是無一例外。
一草一木,一磚一石,沒有一處不能讓人聯想到其中糾纏的菌絲。
而禮貌問候的守門人,更是讓人仿佛能看到滿頭紛落的孢子。
不奇怪,前面就說過那位“玉魂上人”手段眾多,阿孔斯的時候那么多上位者的力量甚至都因他而重現。
此刻不僅把自己放逐到真實學宮之外,順手拉幾個上位者過來圍觀,也實在是很正常的操作。
稱作心魔,又沒說不能用物理方式消滅。
拉一群上位者出來,把自己圍毆至死或者是揍得逃離,明顯都是可以接受的贏下這一局的方式。
總而言之比安井的召喚術強太多了,甚至整個過程里,自己作為對手似乎都沒有摸到他的機會,永遠只能在一個又一個臨時文件里亂竄。
同時在這些并不真實的所在里受的傷,卻是一點兒折扣都不打地留在身上。
當然了這里還有一個小問題,那就是懷有惡意的上位者們,臨時文件里也會一路尾行嗎?
再次跟幾名路人擦肩而過,久違的天啟院已經赫然在望。
而打量著冬日暖陽下,堪稱四個院系里造型最現代化,也最沒有藝術氣息的建筑,付前甚至能清楚地認出來,羅布教授曾經挑燈做實驗的那個窗戶。
不好說這份特殊的力量真的跟他的菌子劍直接相關,還只是某種形式上的巧合。
同時從這個角度,也并沒有看到什么特別驚悚的畫面。
天氣倒是好得很,依舊跟前面說的要下雪沒有任何關系,某一刻付前伸出手去,仿佛在觸摸太陽撒下的光輝——刺啦!
隨手一扯,那份澄澈的天空居然是被直接撕開一塊,就像是被扯爛的巨幅油畫。
沒問題,真菌大帝還是跟著來了。
就跟阿孔斯的時候,跟了自己一路的哭聲一樣。
面對隨便換個心智脆弱一點兒的,幾乎是會望之發瘋的一幕,付前卻是一秒鐘都沒有耽誤地得出結論。
很明顯不是簡單的腐蝕寄生之類,那不過是一種最表面的表現形式,世界的本質都隨著蘑菇背后力量的降臨在改變。
比如那被撕爛的天空后面,甚至都不是空無一物。
透過小小的缺口“望”出去,付前似乎看到了密密麻麻,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編織在一起的菌絲。
天空并不空,萬物也真的有靈。
無趣的表象下,所有東西皆為一體,甚至似乎能感受到名為命運的概念在菌絲上的閃爍。
這才是世界的真相,而菌絲纏繞的核心,似乎正是自己原本的目的地。
“幾日不見,果然是老友神功大成啊。”
然而付教授卻是灑脫,那一刻滿意地點點頭,甚至并沒有理會撕開的空洞,繼續趕往羅布教授的實驗室所在。
然而就在那一刻,腳下方形的地磚如同受到了驚嚇,竟是骨牌般交錯輪轉。
進而產生的錯位以詭異的方式傳達到踩在上面的腳上,古怪而驚人的巨力下,付前似乎聽到了自己脛骨的吱吱作響。
而就在這一步最終還是落下的同時,旁邊一只路燈發出了讓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頃刻間已經是把自身扭曲成一頭四肢頎長的獵犬,并毫不猶豫地直接撲上來。
還真是萬物有靈。
付前隨手一發空氣子彈迎上,繼續腳步不停。
然而讓人吃驚的是,這半神都要小心應付的攻擊,竟是沒有對獵犬的動作造成任何阻礙,瞬間已經是撲到眼前。
同一時間一道撞擊卻是在付前身上出現,勁道十足。
這就是剛才感受到的命運的力量嗎?將攻擊折射到他人身上?
果然奇妙——但這也是為什么剛才用的是空氣子彈了。
深感有趣,在獵犬的爪牙觸及自己皮膚前,付前開啟了鮮血征伐。
嗤——
然而就在與攻擊者交錯而過的那一刻,一柄碩大的劍如同斬破次元,竟是直接出現在了鮮血領域里——并正面撞上了一團洶涌的觸手。
屬于劍道的上位者,已經等你好久了。
雖然這次回來后劍閣那邊十分太平,但真正的專業人士從不會盲目樂觀。
感慨之間,更多的觸手從付前身上無窮無盡般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