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神父話中的消息明顯過于爆炸,女爵下意識的出聲反駁。
“為什么不可能?”
神父哼了一聲。
“我覺醒的時間遠比你久,你憑什么認為我對這里的了解會不如你?”
“我非常確定,鎮上的覺醒者中,出現這種情況的遠不止我一個,只是程度高低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你要審查所有人,想沒想過會是什么下場?”
“而且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去過舊城,然而還是出現了異變。”
“這種難以預料的污染,你認為換個地方就能逃得過?”
神父的話讓女爵一時陷入沉默。
“而且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自從發生異變后,我覺醒帶來的負面效果沒有了。”
“負面效果真的沒有了?”
這下連女爵都是眼睛一亮。
“沒錯,從在身上發現這東西開始,我就發現情緒失控的情況在慢慢減弱。”
“反而是為了不惹人懷疑,還要假裝被情緒左右成了一件苦差事。”
“從某個角度講,這種沒有負面效果,甚至可以稱之為賜福的東西,真的需要稱之為污染嗎?”
神父回頭又看了看付前。
“之所以跟你們說這些,是希望跟你們達成共識。”
“如果我們意見能達成一致,你們愿意把這件事保密,那么完全沒必要互相殺戮。”
“不用裝得這么宅心仁厚,主要是我今天來了,你沒把握把我們兩個一起殺掉吧?”
付前瞥他一眼。
“所以在你的原計劃里,是準備干掉她就去找我的?殺了我們之后你準備怎么對外交代?”
“簡單,你被力量迷惑,為了晉升偷盜并損毀圣物,被女爵發現后殺害了她,幸虧我及時趕到。”
神父毫不猶豫的回答,看上去思考已久。
“倒是個不錯的故事,也沒什么邏輯上的破綻。”
付前聽得連連點頭,又看向女爵。
“你意下如何?”
“抱歉,我不能同意。”
此時女爵沉默良久,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你說這東西堪比賜福,但長久以來失色詛咒逐漸增多,再沒有新的人覺醒,真的不是它在影響嗎?”
“不能排除,但那種事情你為什么要管它?”
神父聲音溫和柔緩。
“他們跟我們不一樣,不能進入序列的人,本來就是不受七光庇佑的。”
“抱歉,但我看來是一樣的……”
女爵搖搖頭,眼神變得決絕。
“所以我不同意你的建議。”
“可笑的固執,那你呢?”
神父轉頭看著付前。
“作為一個年輕人,希望你的頭腦沒那么僵化。”
“你以為我傻嗎?只要她不同意,我的意見已經沒有意義了。”
付前瞥他一眼。
“你之所以愿意談一談,是因為沒把握把我們兩個一起收拾掉,今天她要是死在這里,你沒有任何理由放我這個隱患在外面。”
“問我剛才的問題,無非就是想我不插手讓你干掉她,我看起來那么蠢嗎?”
“你倒是不笨。”
付前一邊說,神父一邊臉色數變,最后卻是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你更應該好好勸勸她不是嗎?”
“我勸了啊,可惜這位不同意。”
付前看著女爵。
“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我心意已決。”
女爵語氣毫無轉圜余地。
“勸你也不要有什么幻想,他的話沒有任何信用可言。”
“我們合力對付他,還能有一線生機。”
“如果你不想這樣,那就我來拖住他,你馬上逃走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他不一定能留下你。”
“你能有這覺悟真是太好了!”
讓女爵意想不到的是,付前沒有再試圖勸說,反而是連連稱是,接著轉身對著神父。
“看來是沒得談,那就只能各憑本事了。”
各憑本事……
神父警惕的看著付前。
下一刻,女爵一聲慘叫,被黑蛇抓住斷腿整個人扯飛過來,擋在了兩人中間。
對于付前剛才的殺招,這位明顯還是有些忌憚的。
“你看。”
付前對著女爵。
“我就知道這位會拿你當擋箭牌,這就是為什么我說很高興你有剛才的覺悟。”
輕巧的躲過了另一條偷襲的黑蛇,付前臉上笑容不減。
“那我就送你們一起上路了?”
不過雖然嘴上這么說,付前看著被黑蛇纏繞的女爵,卻是遲遲沒有釋放吐息。
“殺了他,別管我!”
女爵有些急了。
神父見狀卻是哈哈大笑。
“他比你聰明多了,知道一旦誤傷了你,他一個人絕對逃不掉。”
轉頭對著付前。
“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再談一談的,其實我有個新主意。”
“哦,什么新主意?”
付前聞言上前兩步。
“你現在直接離開,并永遠不再回來,我承諾絕不追殺你。”
神父盯著付前,依舊不忘把女爵擋在一側。
“這倒也是個思路……”
“呵呵,你能有這種成熟的考量實在是太好——”
神父話只說了一半,就看到灰白色的龍頭出現在面前,并以比剛才快了一倍的速度吐出一道無形的吐息,渾然不顧擋在前面的女爵。
距離實在太近,避無可避之下,只能控制黑色流體擋在身前。
然而錐形的吐息卻是無窮無盡,不斷地轟擊在流體表面,讓后者迅速變得不穩定。
下一刻,人之膿轟然炸開。
“你,真的敢……”
神父看著不遠處的女爵,作為盾牌的她同樣無法幸免,被吐息結結實實的轟中。
這會兒她也是一臉懵逼,半邊身子在迅速的干枯腐敗。
“既然……為什么剛才不出手?”
神父看起來思維都打結了,人之膿的毀滅讓他幾乎失去了半邊身體,已經是奄奄一息。
“這東西前搖有點長,剛才動手大概率打不中你。”
付前這話是真心的,從之前的試探里就能看出來,這位身手靈活得很,有防備的情況下,想命中并不容易。
想讓神父乖乖的站著任噴,最好是讓他相信自己足夠安全,比如說有人質在手里。
“難得這位以身做餌,不好好利用一下可惜了。”
“而且我跟她確認過了,她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