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是真窮。”
看著面前的一顆下品靈石以及數十顆靈晶，云禾忍不住吐槽。
‘沒有儲物袋的修士大多不會把全部家當帶在身上。’
就像他沒有儲物袋之前，就習慣將值錢的東西放在床板下的暗格中。
“不過這都不重要。”
他這次出手，也不是為了鄒大成身上區區的幾塊靈石。
取出了個仿佛由金絲編織而成的網兜。
網蜂金兜，中品法器。
云禾試著將靈力注入進去。
只是很快，他的靈力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礙一般，立刻就被彈了出來。
眉頭一皺。
“果然，有主之物，并非屬于鄒大成，從靈力印記看，至少也是煉氣中期。”
被烙印了靈力印記的法器是很難被抹除印記的，除非印記的主人死亡，或者有著絕對的實力壓制強行抹除。
除此之外，就只能慢慢磨，不斷蠶食。
“但好在擁有者只是煉氣期，靈識無法外放，感知能力也較弱，慢慢磨就是了，我有的是時間。”
好歹是一件中品法器，也值得他這么做。
“就是......唉，蘊靈丹吃完了，修煉的進度又慢下來了。”
云禾有點懷念嗑藥修煉的日子。
沒了丹藥，妖獸身的修為領先也幾乎抹平，修為增進令人感覺窒息啊。
不過他很快打起精神。
修行，是一個持之以恒至上百年乃至更久的事情，勤修不輟乃是每一名修士的必修課。
很快便進入入定狀態，體內靈力順著金水元經的功法運轉起來。
淼淼湖畔，翩翩垂柳落下絲絳。
波紋蕩漾，粼粼水光映照暖陽。
“啵啵——”
一條泥鰍靜悄悄地自水面探出腦袋，不一會一個大了數倍的黑魚腦袋也隨之而來。
不過它們的動作都十分小心，似是生怕帶來的動靜會影響到什么人一般。
兩條魚悄悄對視，從對方的眼中同時看到了好奇與疑惑。
很快它們又各自挪開視線，朝著不遠處的岸上望去。
只見。
在岸上的一塊大石上，矗立著一只身披金色暖陽的烏龜，緊閉著雙眸，半昂著腦袋，一呼一吸之間，陽光灑落，似有透明光芒點綴，縷縷白霧縈繞，隨呼吸而動。
金烏之下粼粼間，薄霧氤氳巧纖紗。湖岸垂柳巨石上，金龜映面吞精華。
黑魚：老大在干嘛？
泥鰍：啵啵？
黑魚：.....
一魚一泥鰍大眼瞪小眼，才想起來它們之間，語言也不通。
就在這時。
一朵白云遮住了日頭，金色的陽光與晦暗的影子產生了強烈的分割線，處于其中的大龜緩緩睜開了眼睛。
分處陰與陽之間的雙眸之中的精光一閃而逝，平靜的眼底頗有幾分道法真意之感。
泥鰍和黑魚對上那眼睛，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這樣主動吸取天地靈氣，汲取日月之精華，對修煉的裨益也不大，要是有門契合的功法就好了......’
如此這般的念頭，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云禾腦中出現了。
可修士身想要弄到功法都不容易，何談它這只蝸居一偶的烏龜？
‘此刻妖力飽滿，念頭通達。’
云禾沒有理睬水里的泥鰍和黑魚，緩緩抬起爪子。
‘當畫符！’
念頭至此，也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片巴掌大小的魚鱗。
曬干再經過特殊的打磨處理之后，表面變得極為平整。
唰唰唰——
鋒利的爪尖輕描淡寫地在魚鱗上留下了，道道奇特紋路。
每一次的刻痕出現，都伴隨著勻稱的妖力融于其中。
“一氣呵成，妖力酣暢。此符，當成！”
嗡——
魚鱗上的縷縷靈光消散隱匿，最終歸于虛無，云禾露出滿意的笑容。
避塵符，成了。
只不過，是以妖力以及鱗片制成的“妖改版”。
他爪子輕拍，注入少許妖力。
鱗片之上的符紋再次浮現，迸發出微光。
隨著鱗片如同灰燼般散去，云禾身上也在一股奇特力量的輕撫下，褪去了一身的灰塵、泥垢，煥然一新。
從此，做一只愛干凈的精致龜龜——
做完這些，云禾才看向水里的泥鰍跟黑魚。
在它們的注視下，緩緩下了水。
潛到湖底后，可以看到，水下的生態環境有了不小的改變。
在他的吩咐和安排下，泥鰍跟黑魚們齊心協力，總算是將環湖島附近的湖底生態，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云禾就跟個小領主似的，慢悠悠地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水草恢復了，四散的魚群也漸漸回歸，湖底再次迸發出蓬勃的生機。
期間，云禾不斷地嘗試詢問黑魚一些問題。
只是讓他無奈的是，哪怕它能開口說話，哪怕黑魚的靈智相較于別的妖獸而言開啟的程度更高，但他們之間的交流卻依舊像牛頭不對馬嘴似的，答非所問。
這一度讓云禾很苦惱。
‘果然，還是得干脆吃了嗎？’
他抓抓腦袋，暗自思忖。
“汩汩！！”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黑魚猛地一個激靈，看著思量中的云禾，嘴巴張開、閉合、張開.....
‘感覺很靈敏，越是這樣就越覺得應該吃掉啊。’
云禾頓感好笑。
閑暇之余逗一逗這家伙，也算是給枯燥修煉生活平添幾分色彩吧。
黑魚討好似地游在云禾身旁，眼睛里流露著思索。
“汩汩！”
突然的，這家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變得興奮起來，連甩了幾下尾巴后，拱了拱云禾的龜背，示意他跟著。
‘嗯？’
云禾狐疑地看著這家伙。
又來？
這樣的情況也發生了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每次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黑魚總是難以理解他究竟想要什么。
不過這一次.....
環湖島旁的黑魚地盤中。
看著黑魚首領領著云禾與泥鰍進入，活躍在其中的黑魚們紛紛讓出了一條路，默默地注視著他們進入領地，時不時地吐兩個泡泡。
很快的。
云禾看到了一個由水草堆砌的，勉強稱之為“窩”的地方。
就見黑魚在其中一頓翻騰，搗鼓出了不少的東西。
有各式各樣的魚骨頭，大小不一。
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以及少許木片、瓦礫......
看著這一幕的云禾額頭浮現出黑線。
這都藏了什么跟什么啊？
驀的。
云禾眼睛一亮，來到黑魚身旁，爪子輕擺，將一塊形狀不規整散發著些許靈光的石頭掬了起來，抓在手中。
‘靈石？’
并非是修仙界那種經過特殊處理，大小規整的靈石，而是原生的靈石胚子。
就說這家伙藏著點什么吧。
云禾剛想詢問，忽然又看見黑魚翻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其中一塊巴掌大小的乳白色骨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或者說，是在看到這塊骨頭的剎那，云禾整個人都莫名地怔了一下。
幾乎是下意識地拘來骨頭。
說是骨頭，質地卻非常沉重，饒是以云禾現在的力量，都感覺手里沉甸甸的。
白色晶瑩的質地，也更像是一塊美玉，要不是中間有著一道極為明顯的骨質裂紋，說它是玉云禾估計也不會懷疑。
而在接觸到這骨片的剎那，云禾感覺到了體內妖力的異常。
一縷縷妖力順著爪子注入到了其中。
并且，妖力的流速越來越快！
云禾表情一變，就想將那骨頭甩出去，卻發現其仿佛吸附在了爪子上一樣，根本擺脫不了。
就當他心生惶恐時。
嗡——
云禾只覺得思維陡然混沌，一陣恍惚。
眼前緩緩彌漫起霧，霧氣中層巒疊嶂的群玉山巔，蟾宮皖月銀輝遍潵之下，穹頂云靄的與浩瀚莽荒交相輝映之處，一只馱山巨鰲高昂頭顱，片片晶黑如同真鱗雕砌其上。
“昂——”
暮鼓鐘罄一般的長嚎驀然回蕩。
‘馱山.....’
云禾心底兀自浮現出一句話，緊而身體輕顫，在黑魚和泥鰍的注視下，慢慢地飄落在湖底。
陷入了昏迷。
這一幕把泥鰍和黑魚嚇了一跳。
好在云禾只是昏迷了過去，它們對視了一眼后，神情同時一肅。
不一會，一大群黑魚便將這里圍了起來，嚴嚴實實，密密匝匝。
呼——
坐在蒲團上的云禾猛地抬起腦袋，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那馱山巨鰲仰天長嚎的一幕，帶著幾分悲愴，攜著幾許決絕。
‘這是什么？’
過了許久，云禾的腦海中才終于浮現出了這個問題。
‘那塊骨頭.......是這巨鰲的？’
揉了揉太陽穴。
明明只是看了一幅“畫”，卻感覺腦袋里一下子被塞了很多東西，而且還是很多道不明，理還亂的東西。
但是每當他主動回想那一幕時，卻發現那畫面依舊極為清晰，絲毫沒有因為記憶慣性而漸漸淡去的跡象。
擠壓著眉心。
“龜身直接就陷入昏迷了，不過有泥鰍和黑魚群在，應該問題不大。”
總感覺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卻又不得真意，令人有些難受。
“罷了，等妖獸身醒了自然就能調查。”
起身來到窗邊。
東面的山頭，晨霧薄曦。
嗡嗡嗡——
紅紋靈蜂蜂王徐徐飛來，落到了他肩頭。
而在其身后，還跟著一只體型同樣縮小了一圈，腹部分有十道細密紅紋的靈蜂。
看到它，云禾笑了。
“終于成了。”
專注培養的一只雄蜂成功邁入一階初期妖獸層次！
“呼——”
云禾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可以交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