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兄弟,是附近一片區域中,較為有名的劫修。
老大雷一,老二雷二,兩人一身修為都臻至煉氣后期。
而且兩人是孿生兄弟,心念相通,還會合擊之法,就算是練氣大圓滿的修士遇到他們,也只能暫避鋒芒。
可以說,筑基不出,雷氏兄弟橫行無忌。
這兩人的名號,云禾也是了解一二的。
沒想到衛慶飛一個練氣六層的中期修士,居然能和雷氏兄弟扯上關系。
看到兩人離開,云禾沉著臉小心跟了上去。
他倒是想看看,他們準備怎么給自己“驚喜”。
追趕的同時,腦中思緒也十分活躍。
‘衛慶飛難道不怕王家找麻煩?’
但轉念一想。
王家在黑市也有參股,必然與黑市中人,或是劫修有聯系,還真不一定會管衛慶飛與雷氏兄弟接觸的事。
甚至,雷氏兄弟能在河澗坊市活躍,都極有可能是王家默許的。
‘所以,該管的應該是長青宗。’
長青宗是方圓千里范圍內最大的宗門,王家也只是代長青宗掌管河澗坊市。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王家這一修仙家族,算是長青宗的附庸。
而雷氏兄弟的通緝令,就是長青宗發布的。
‘看來這長青宗和王家.......有點貓膩啊。’
不過這就不是他能觸及到的事情了。
很快,默默跟著兩人來到了他平日的放蜂地。
就見他們熟稔地將那些被網蜂金兜所束縛的黑環胡蜂全都放了出來,看這架勢,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今晚有所不同的時。
隨著兩人將這十只黑環胡蜂放出,草叢中又響起了“嗡嗡”聲,更多的黑環胡蜂飛了出來。
粗略觀去。
不下三十只!
躲在暗處的云禾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如果說,十只黑環胡蜂能讓一名靈蜂農日子過得不舒坦,需要損耗大量的靈蜂才能得以的解決或是逃生。
那么三十只黑環胡蜂,就足以讓一名普通的靈蜂農因此而喪命!
而且,還是以極為慘烈的,在黑環胡蜂圍攻下而死的狀態。
是足以震懾大部分靈蜂農,令他們產生畏懼的死法。
‘看來這衛慶飛是見不得我好,準備徹底弄死我了。’
云禾壓下心中怒氣與殺意。
三十只黑環胡蜂,對普通的靈蜂農而言自然是災難。
但對現在的他來說,不過就是給紅紋靈蜂送點心。
‘為了能順利地收取‘公費’便整出這么多手段,倒是難為他了。’
‘也罷。且讓你看看我繼續活得舒坦,又當如何。’
想到這里,云禾起身準備離開。
不離開,難不成還殺進坊市去?
“嘿,我倒要看看明日那位云道友,要如何應對這些黑環胡蜂。”
收起網蜂金兜的散修自得的笑容中帶著幾分殘忍。
他是滅蜂隊的一員,他的靈石收益與滅蜂隊的“公費”收繳息息相關,云禾日子過得舒坦,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這‘網蜂金兜’確實好用,不虧為中品法器,可惜被下了禁制,暫借我們只能發揮出部分威能。”
他有些愛不釋手地摸了摸腰間的網兜,惋惜的同時還有一抹貪婪掩藏在眼底深處。
聽到這里。
藏在叢中剛準備離開的云禾停下了動作。
一階中品法器?
他的心思活絡起來。
“走吧。”
另一名散修顯然不想耽擱,催促了聲。
“知道了,知道了。”
旋即,兩人也不再久留,朝著棚戶區的方向離去。
少頃。
一道黑影尾隨而去。
“李道友,在下就不邀請你了。”
鄒大成雙手作揖笑道。
只不過他的笑容中,多了些只有男人才的深意。
李平輕坦了口氣,抿了抿嘴唇,稍稍猶豫后還是語重心長道:
“鄒兄,紅粉骷髏啊......”
卻見鄒大成無所謂地擺擺手,轉身便迫不及待地朝著坊市的方向跑去。
“唉。”
李平顯然也早就深知鄒大成的為人,知道勸說過動,剛才也只是象征性地說一句罷了。
兩人分開。
‘這樣一來,人證也算有了。’
云禾看向李平離開的方向。
沒在放蜂地動手,是因為擔心死了人聯想到自己。
即是防范衛慶飛懷疑他,也是當初那施姓修士的死便是在不遠處,容易引起聯想。
但現在。
這種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棚戶區與坊市并不相連,中間還隔著一片不小的山林。
鄒大成行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嘴里哼著不知名的調調,顯得心情很不錯。
自從加入滅蜂隊后,他除了每日放蜂能賺取靈石,更是每月都能從滅蜂隊領取到不少的月俸。
有了錢,心思自然便多了。
并非所有修士都道心堅定一心向往長生的。
像鄒大成這樣,有點靈根但資質低下修為極難寸進,才是修仙界絕大多數修士的常態。
所以,男人嘛,手里有閑錢,不外乎做那么幾件事。
一想到“紅纓樓”那些個媚人的紅館兒,他腳下的步子又不由地快了幾分。
只是忽然的。
鄒大成似是察覺到了什么,身形猛地一頓。
剛準備開口。
嗡——
伴隨著些許金屬蜂鳴的劍鋒,便停留在了他的脖頸處。
泛著寒芒的劍刃都還未觸碰到他,脖子上的汗毛就立了起來。
“誰......”
鄒大成面色大駭,豆大的汗珠瞬間就從額頭滾落。
磕磕絆絆地說道:
“我、你、這、這位道友,在、在下鄒大成,不知、不知有哪里得罪了道友,在下、在下、在下.......是你?!”
話沒說完,看到了眼前出現之人的模樣,一時間竟然噎住了。
“云、云道友?!”
練氣中期?!
怎么可能?
感受到云禾身上那練氣中期的修為,以及脖頸處法器的銳利,鄒大成是又驚又懼。
同為靈蜂農,為何云禾能突破煉氣四層,而他卻卡在煉氣三層有數年之久?
明明是一個被針對的人,卻過得比自己好得多,這讓鄒大成難以接受。
“我問,你答。”云禾面無表情地說道。
“云、云道友,跟我沒關系啊!都是、都是那衛慶飛讓我們做的,我沒有、沒有想要針對.....”
“啪!!”
一聲脆響。
云禾一巴掌重重落下,打得鄒大成腦袋嗡嗡作響,嘴角溢出鮮血,很快臉上就腫起一大片。
“我問,你答。”
“是是是!”
看著面無表情,眼生森寒的云禾,心里徹底被恐懼所占的鄒大成不敢再多言。
“衛慶飛想做什么?”
“衛......衛慶飛說他本不想那么快解決你,但、但最近缺靈石,需要你被黑環胡蜂殺死,好更順利地收取這個月的‘公費’。”
云禾蹙起眉頭。
“我不是問你這個。”
“不是這個?”鄒大成一怔,訕訕道:“那云道友想知道什么?只要是在下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
“衛慶飛要買上品法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跟誰買?”
鄒大成滿臉訝異地看向云禾。
這他怎么知道的?
但當他與云禾的眼眸對視時,頓時反應過來,連忙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但肯定在最近,否則他不會那么急切。賣家極有可能是雷氏兩兄弟的雷二,有著煉氣后期修為。至于在什么地方.......這個我真不知道。”
鄒大成都快哭出來了,但云禾并未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不過想想也是,衛慶飛怎么可能把這么重要的消息告訴鄒大成這樣的人。
他抿了抿嘴唇,再次開口問道:
“衛慶飛修的是什么功法......算了,衛慶飛的功法是什么屬性,法器又是什么,平時有何愛好......”
一下子問了許許多多的問題。
好在鄒大成現在十分老實,基本上云禾問什么他就答什么,也絕對不敢藏私。
‘時間差不多了。’
“......衛慶飛這廝,端的不為人子,呸!!平時道貌岸然,實則心思忒花,我知道他在紅纓樓有個姘頭,叫什么名字來著,我想想......云道友你別急,我想想,定能想起來!”
鄒大成仿佛碎碎念一般地說著話。
這里畢竟在坊市管轄的安全區內,而這條路雖說晚上走的人少,但指不定有人和他有一樣的愛好恰巧路過呢?
屆時,說不定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只要繼續拖延時間,拖延時間.....
但就在鄒大成悄悄抬頭時,恰巧對上了云禾的視線,心里猛地一驚,連忙道:
“我、我、我想起來......”
唰——
聲音剛剛大了幾分,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喉嚨一熱。
云禾甩了甩金煞劍上所沾染的鮮血,看著鄒大成倒下的尸體,心里異常平靜。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好像漸漸地習慣殺人了。
‘身懷利器而殺心自起.......大抵是這種感覺吧’
嗡嗡嗡——
一只只紅紋靈蜂自林中飛出。
其實鄒大成的拖延是多余的。
他早就將紅紋靈蜂們遍布在周圍,一旦有人靠近,他會第一時間知道。
就如當初那位施姓修士所言。
在坊市安全區內并非不可殺人,只要不被人知道便可。
蹲下身,在鄒大成的尸體上摸索了一陣,取走所有有價值的東西后,輕輕揮了揮手。
一時間,紅紋靈蜂們便密密麻麻地趴到了他身上。
看著手里靈光內斂的金色網兜,云禾才稍稍有了點開心的情緒。
“中品法器,這就是殺人奪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