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問長生第78章 真巫祝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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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真巫祝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16日  作者:觀虛  分類: 玄幻 | 古典仙俠 | 觀虛 | 陣問長生 


他只是跪在地上,磕了個頭的功夫。

這個手提金劍,宛如“金童”一般的小孩,就已經斬掉了宏偉巨大,雄壯威嚴,恐怖無比的蠻神大人的頭顱。

極度離譜的畫面,粉碎了鐵術骨的理智。

鐵術骨傻子一般笑了笑,心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是幻覺……”

“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虛幻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中了幻術,我中了某些邪術,我產生了臆想,我還在做夢,我跳了取悅蠻神大人的舞,我的癲狂還沒消退……”

鐵術骨一瞬間,有了理所當然的感覺。

然后下一瞬,他就見到金童手中的金劍一絞,金光如羅網,直接將蠻神大人巨大的殘軀,絞成了碎屑,而后紅光升騰,圣紋顯現,火焰焚煉,將偌大的蠻神,烤成了一縷半銀半青色的念力。

那金童張開血盆小口,“嗷嗚”一聲,將所有銀青色念力,全吞進了肚中。

這更加扭曲理智的一幕,讓鐵術骨更加釋然了。

“果然,我就說,我是在做噩夢……”

蠻神被一個小孩,一劍斬殺,本就是天方夜譚的事。

如今蠻神大人,不僅被殺了,還被一個小孩一口吞了,這更是荒誕至極,說出去只有弱智才會信的事。

鐵術骨自認為不是弱智,他是不會信的。

根據他三百多年,豐富的修道經驗判斷,他現在的的確確,應該是在做夢,是在臆想,是中了某些“邪癥”,陷入了某種幻想。

而夢與現實是相反的。

估計是現實中,蠻神大人太可怕了,造成的恐懼太深了,所以在他的夢里,蠻神大人才會被一個小孩,一劍斬了。

這是修士內心的自我調解。

經常陷入癲狂,產生癔癥的鐵術骨,對此頗有研究。

恰在此時,那斬了蠻神,手持金劍的金童,回頭看了鐵術骨一眼。

一股陌生但純粹的神明威壓傳來,鐵術骨渾身一顫,當即熟練地跪在地上,以頭搶地,不敢出一點聲。

哪怕鐵術骨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是在犯病,是在臆想,一切都是幻覺。

但骨子里對“神”的敬畏和恐懼,卻十分真誠。

墨畫泛著金光的眸子,看著鐵術骨,心頭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想著,如何處置這個術骨部的金丹頭目。

不過想了想,這不過是個金丹小頭目罷了,不必過多理會。

鐵術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過了一段時間后,夢境開始破裂,神念幻境扭曲,墨畫手持金劍的金童身影開始模糊。

鐵術骨也覺得一陣頭昏腦漲,腦袋似乎被擰成了麻花。

待神識中的痛苦消散,再睜開眼時,鐵術骨發現,自己仍在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白骨蠻神石像猙獰莊嚴。

但也僅此而已,如今的神像,已成“死物”,那股陰森邪異,不可直視的氣勢已經悄然無蹤了。

鐵術骨心頭咯噔一跳。

“蠻神大人離開了?還是說,蠻神大人從未降臨,適才的血霧全是自己的幻覺?”

“總不可能……”

鐵術骨連忙按捺下心頭大不敬的想法,繼而猛然一驚,轉頭看向墨畫。

墨畫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臉云淡風輕。

鐵術骨端詳著墨畫的面容,越看越心驚。

太像了!

這個惡毒的小白臉,與自己臆想中,那個手持金劍,一劍斬去蠻神頭顱的金童,實在是太像了。

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只不過是放大了而已。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鐵術骨心中驚惶,實在是理解不了。

墨畫也沒多說什么,身為巫祝,是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的。

話癆是做不了巫祝大人的。

如今蠻神殺了,也“吃”了,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

整體過程,比墨畫想得要順利很多,當然主要是因為,蠻神“墮落”的程度,遠沒有達到墨畫的期待,只墮落了一半,還無法稱之為完整的“邪神”。

因此墨畫幾乎一劍就抹殺了,省了很多事。

即便如此,這也幾乎是,墨畫離開乾學州界后,遇到的最大的一只“邪祟”了。

這已經是極強的對手,和極難得的“大餐”了。

待會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煉化之后,神識還能更進一步。

墨畫心中有些迫不及待,但眼下還有一些善后的事要做。

“救人……”

墨畫的目光,越過蠻神像,看向后面的一個山洞。

山洞內,有不少活人的氣息。

墨畫走近山洞,便見到了一排排生銹的鐵牢,鐵牢之中,關押著的,是一張張凄苦絕望的面容。

這便是丹雀部,被擄掠來的小部落族人。

不只是丹雀部,還有一些其他中小部落的俘虜,全都關在了一起,用作“活口糧”。

這些活人,一用來災荒時充饑,二用來獻祭蠻神。

他們吃的食物,也全都是糟糠一樣,豬狗不吃的東西,純粹是為了讓他們保持活著。

甚至一些帶毒的草木和樹皮,術骨部也喂給他們吃,完全沒將他們當做人。

這就是蠻奴的待遇。

這些活人“蠻奴”,看到墨畫,并沒有高興,反而是一臉的驚恐。

他們將墨畫,當成了術骨部的人。

而每次術骨部的人來,都是抓人去吃的,他們是索命的牛頭,是吃人的夜叉。

盡管墨畫看著俊秀面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保不準他也是一個吃“人”的惡鬼。

一眾蠻奴人心惶惶。

墨畫心中輕嘆。

這世上有些人,活著是真的難。

墨畫一臉溫和道:

“你們不必害怕,我是侍奉神明的巫祝,如今是奉神主之命,和丹雀部少主丹朱所托,前來拯救你們,脫離苦海的。”

墨畫面容如玉,神情莊嚴,俊美不似凡人,語氣清冽之中,也有著一股鎮靜人心的力量。

再加上,他提到了“巫祝”,還有丹雀部仁名遠揚的“丹朱少主”。

一眾蠻奴面面相覷之后,絕望的神情中,不由浮出了一絲希冀。

便有幾個丹雀部的族人,向墨畫叩拜道:

“多謝巫祝大人,多謝丹朱少主。”

有人帶頭,其他人心中的疑慮,便也漸漸消去,越來越多丹雀部的族人,向墨畫叩謝。

甚至一些,不屬于丹雀部的部落蠻修,也跟著向墨畫拜求道:

“謝謝巫祝大人,多謝丹朱少主,求巫祝大人,救我等性命。”

墨畫不喜歡別人跪他。

這種“跪拜禮”,本就不是什么好的禮節。

但現在他要裝巫祝,也實在是沒辦法,只能硬生生受了這些蠻修的跪禮。

在眾人跪拜中,墨畫伸出白皙的手指,點了一下牢門。

“圣紋”仿佛受他號令,在他指尖生成,凝練于鐵牢之上,直接將那些堅不可破的鐵門給破開了。

此行此舉,在這些淪為“蠻奴”的部落蠻修看來,恍若神跡。

所有蠻奴噗通一聲,全都跪下了。

此前心存懷疑的人,此時也確信無疑,心懷大慈悲,指尖生圣紋,墨畫便是救他們性命,讓他們脫離苦海的“巫祝大人”。

眾人口呼“巫祝大人”,向墨畫叩首。

墨畫就這樣,在充滿絕望和銹跡的鐵牢間走過,只輕輕點了點手指,一間間牢獄,便應聲大開,帶給了這些痛苦的蠻修,以生的希望。

越來越多得救的蠻修,口中奉著墨畫的尊名。

墨畫心里有些別扭,但裝作一副坦然的模樣。

終于,不到半個時辰,整個石殿地牢內關押的俘虜,就全被墨畫救出來了。

墨畫算了下,大約有五百多蠻奴。

其中一半多,是丹雀部的人。

剩下零零散散的,都是周邊小部落的蠻修。

這些都是術骨部囤積的“口糧”。

而除了這些口糧外,這石殿里,還藏了一些其他東西。

在地牢更深處,有一些庫房。

這些庫房里,藏著一些真正的“食物”,是一些菽粟,谷物,肉干等等。

術骨部里,還有正經食物?

墨畫心中有一點違和,但沒來得及細想,注意力便被另一批庫房里的東西吸引了。

這些東西,是一些蠻甲。以及鑄造蠻甲所需的,妖骨,皮革,鐵石等等。

數量還不少。

“畢方部攻打術骨部,為的莫非就是……這一大批蠻甲的庫藏?”

墨畫心頭有些詫異,還有一些垂涎。

他早就想,大批量“量產”蠻甲,投入蠻兵的打造,嘗試看看效果了。

只不過蠻荒這個地方,精通煉器的長老少,煉器材料更是稀有。

某種意義上,這都是“軍備”材料,基本上都被大部落壟斷,想弄到高質量,大批量,適宜鑄造“蠻甲”的妖獸骨骼和皮毛,十分困難。

眼前這塊“肥肉”,怎么著都得吃下來。

當然,這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得再從長計議。

當務之急,還是先將人救出去。

墨畫回過頭,看著一張張對自己懷著憧憬和希冀的臟兮兮的臉龐,緩緩道:

“神主會給你們賜福,救你們性命。你們現在,都隨我離開。”

眾人紛紛熱誠道:

“是,巫祝大人。”

墨畫便領著一群人,往石殿的大門走去。

走著走著,便走到了巨大猙獰的白骨蠻神像前。

這群蠻奴無不神情驚恐,畏縮發抖。

他們恐懼“吃”人的術骨部,也恐懼于術骨部供奉的蠻神像。

而此時蠻神像前,還跪著一個臉上涂著白骨面妝,穿著術骨部族衣裝的鐵術骨。

“術骨部金丹?!”

被俘虜的蠻修嚇了一跳。

跪在蠻神像前,嘴里叨咕著什么的鐵術骨也嚇了一跳。

他是被墨畫嚇得。

自從見了金童一劍斬蠻神的畫面,跟金童的容貌相似的墨畫,便讓鐵術骨心中懼怕。

哪怕鐵術骨,心中篤定,那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可對墨畫,他還是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墨畫看了眼鐵術骨。

之前雖然離得遠,但墨畫神識敏銳,耳聰目明,還是大概聽到了,鐵術骨跪在蠻神像前,嘴里叨咕的話。

譬如什么“先祖保佑”,“消災免難”之類的。

這些話,倒也沒什么問題。

墨畫沒往心里去,而是對鐵術骨道:“你隨我一起出去。”

此話一出,鐵術骨還沒說什么,被俘虜的蠻修們,則紛紛神情驚恐:

“巫祝大人,此人是術骨部的金丹……”

墨畫便道:“此人,是術骨部的‘內奸’,是他通風保信,引我來救你們的。”

鐵術骨一臉震驚。

這小白臉巫祝在胡說什么鬼話?!

自己才不是內奸!

自己是鐵骨錚錚的術骨部“忠臣”,只是出于對蠻神大人的信仰,迫于嚴峻的形勢,和敵人的惡毒,這才不得不委曲求全,替這個小白臉巫祝帶路。

自己不是內奸!

不是!

可一眾俘虜蠻修,卻用一種看“自己人”的目光,看著鐵術骨,甚至還有人面帶感激。

這讓鐵術骨十分難受。

“走吧。”墨畫淡淡道。

鐵術骨沒辦法,他害怕再遭到墨畫的“毒手”,因此只能再拄著殘缺的拐杖,一瘸一拐,跟在墨畫身后。

石殿之外。

已經等候了一個多時辰的丹朱等人,無不神情凝重,憂心如焚。

他們可以斷定,這石殿內,必然有什么邪異的東西。

而巫先生已經進去那么久了,卻還一點聲息沒有。

畢方部的畢桀,臉上也掛著輕蔑,冷笑道:

“不自量力的小鬼……我畢方部的兩個金丹,都折在了里面,你一個區區筑基,以為頂一個‘巫祝’的名頭,就真的萬邪不侵了?傻子一樣……”

可他話音未落,石殿內便傳來腳步聲。

畢方臉色一變,便見自黑暗之中,隱隱約約,走出了一道人影。

這人并不高大,但氣質莊嚴,在背后邪異的黑暗氣氛襯托下,甚至顯得有些神圣偉岸。

面容白凈如玉,目光澄澈,氣質超然。

他自金丹殞命的邪異禁地之中走出,面色不改一分,氣度無絲毫慌亂,便連衣角,也不曾皺過一點。

經大劫而道心不破。

歷萬邪而一塵不染。

而在他身后,是一大群被救下的俘虜。

這群蠻修俘虜,隨著墨畫離開了石殿,抬起頭便見到了久違的陽光,知道自己得救了,無不喜極而泣。

他們紛紛,向墨畫跪下,口中狂熱高呼:

“謝神主大人賜福!”

“謝巫祝大人救命!”

“神主大人,永垂不朽。巫祝大人,既壽永昌!”

蠻奴虔誠的信奉聲,震耳欲聾。

而墨畫就孤身一身,平淡隨和,站在人群中間。

他的背后是黑暗。

面前是陽光。

璀璨的光芒,灑在他的臉上,照得他面容如玉,恍若神人。

這一幕,攝人心魄。

丹雀部的丹朱眾人,也為之失神。

那一刻,他們心底中,“巫祝”的形象,與墨畫的身形,高度重迭。

在此前,他們心中的巫祝,各有不同。

但此時此刻,他們恍然間覺得,侍奉神明的“巫祝大人”,就該是墨畫這個樣子。

不少蠻兵心旌動搖,仿佛覺得此時的墨畫,便如同神明在世間的“代行者”。

一些丹雀部的蠻兵,受到這種神圣氣氛的影響,開始情不自禁,向墨畫半跪,虔誠禱告。

便是“敵對”的畢方部,也有蠻兵受到感染,下意識膝蓋一軟,便想向眼前這位莊嚴神圣的“巫祝大人”跪下。

畢桀恨極,眼睛如刀子一般回頭望去。

原本跪到一半的畢方部蠻兵,又硬生生止住,站直了身子。

這種神圣肅穆的氛圍,持續了很長一段的時間。

最終,是畢桀忍不住了,他按捺下心中的震驚與不解,直視墨畫,問道:

“到底怎么回事?石殿里,究竟發生了什么?我畢方部的卓長老,還有那二十名精銳呢?”

墨畫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悲憫,緩緩道:

“石殿之內,潛藏著一尊背叛了神明之道的異端邪物,這邪物可蠱惑人心,畢方部的眾人,全都死了。”

畢桀臉色難看至極。

二十多精銳蠻兵,他雖然心疼,但也不是耗不起。

可兩位忠心耿耿的金丹長老,這可是極其寶貴的“人力”。

如此一眨眼全都折了,即便是畢桀,也不可能不心痛。

畢桀惡狠狠地看著墨畫,“那你呢?你為何沒死在里面?”

墨畫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他的無禮,而是目光堅定道:

“我說過了,身為巫祝,當傳播神主的恩澤,以拔除邪物,蕩平惡墮為己任,以匡扶蒼生,拯救蠻荒為初心。”

“如今我的虔誠,得到了神主的回應。”

“神主賜我無上神力,已然將悖離神明之道的強大邪物,徹底斬殺!”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震動,一片嘩然。

這等神妙玄虛之言,他們無法親眼見證,因此不好斷定。

可畢方部的兩位金丹,不到半個時辰,慘死在石殿內是事實。

墨畫一個筑基,能從石殿內安然無恙走出,還救出了被囚禁的一眾部落族人,同樣也是事實。

事實如此,說有神主賜福,有“神力”加身,可能也并非虛言。

眾人看向墨畫的目光,敬重之余,已然帶了一絲對于“神道強者”,“巫祝高人”的敬畏。

既然是高人,定然不能以“筑基”論之。

畢桀生性狂傲,在心中大罵墨畫巧言善辯,故弄玄乎,裝模作樣。

可這件事,他也根本弄不明白虛實。

畢桀想了想,索性不管了,而是直接看向丹朱,冷冷道:

“既然這位……巫祝,已經救出了丹雀部的族人,那你們丹雀部,是不是可以撤兵了?我們有言在先,你們丹雀部救人,但這術骨部的庫藏,卻是我們畢方部的。”

丹朱本想答應,可抬頭看了眼墨畫,卻見墨畫,不動聲色地對他搖了搖頭。

蠻將赤鋒也輕輕攥住了丹朱的手臂。

丹朱單純,可赤鋒交戰多年,經驗老道,不可能被畢桀糊弄。

戰場之上,口頭約定,都是假的。

帶兵作戰,只講利益。

畢方部如此在意,這個術骨部石殿庫藏,里面定然有貓膩。

若是之前,丹雀部劣勢,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罷了。

可現在,畢方部死了兩個金丹。

而丹雀部實力卻完好無損,甚至還多了墨畫這一位手段神秘,且不知道到底強大在哪里的“巫祝大人”。

兩相對比,丹雀部明顯占據上風。

哪怕是結仇,也要跟畢方部爭一下,便是硬吃,也要將術骨部的庫藏給吃下來。

這庫藏里,指不定藏著什么好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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