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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多謝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13日  作者:觀虛  分類: 玄幻 | 古典仙俠 | 觀虛 | 陣問長生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神情震動,說不出話來。

他們沒想到,堂堂蒼狼宗筑基境的段長老,幾乎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被眼前這個白凈純美,人畜無害的少年,以一枚火球貫穿了胸膛,瞬間給殺了。

何等可怕的修為!

何等恐怖的火球!

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一直不曾出手的蒼狼宗孫長老,目光忌憚地看著墨畫,沉聲問道:

「閣下,到底是何來歷?」

墨畫道:「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好心的修士罷了。」

孫長老目光一冷,暗罵墨畫狡猾,但畏懼于墨畫的火球,不敢造次。

甚至連段長老的死,也不敢怪罪在墨畫頭上。

他怕一怪罪,這少年修士心生歲意,又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孫長老只拱手道:「這件事,原本也只是一場誤會,現在恩怨已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散了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

墨畫卻搖頭,「你心里是不是想先穩住我,讓我大意,然后你回稟蒼狼宗,

找更多修士來殺我?」

孫長老心中咯瞪一跳,臉上強裝鎮定:

「此事與我無關,我怎么會與閣下為難——

但他說話時,掌心卻暗扣了一個狼爪鏢,見墨畫目露思索,有些出神,便手腕一抖,巧施暗勁,將這催淬了毒的狼爪鏢,射向墨畫心脈。

「公子,小心!」

駱鏢頭知道蒼狼宗的一些陰暗的殺招,因此孫長老一出手,便開口提醒了。

可等他開口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鏢劃出一道紫黑色光芒,已經飛到了墨畫胸口。

「中了?!」

孫長老神情一喜,可下一瞬,臉色又是一白。

他見那少年,身形如水,輕輕一蕩,便將他這陰毒的暗器,給躲了過去。

再定晴看時,便見那少年一臉冷漠,白皙的手指,點著自己,淡然道:

「你想殺我?」

孫長老只覺亡魂大冒,忙不迭道:「誤會,老夫一時失手,閣下勿怪———

他在說「失手」的時候,已然轉身逃去。

可沒跑多遠,便覺余光中有猩紅火光亮起,而后右腿灼痛,身法失衡,直接摔倒在地。

孫長老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右腿,已然被火球炸沒了。

傷口處焦黑,還有一絲煞氣,令他心底發寒。

這個火球,實在太快了,也太強了—·

眼見筑基境的段長老死了,實力高深的孫長老,也只一枚火球就被放倒,其余幾個蒼狼宗的弟子,渾身發抖,同樣撒腿就跑。

墨畫看了眼駱鏢頭。

駱鏢頭一愣,而后瞬間明白過來,急聲喊道: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走脫!」

說完他率先出手,抓起地上的大環刀,砍出刀氣,只一刀便放倒了一個蒼狼宗弟子。

其余鏢頭和鏢師,也忍著傷,對其他蒼狼宗弟子下手。

他們修為差了點,本不是蒼狼宗弟子的對手,但暫時拖一下,是沒問題的。

拖這一會功夫,駱鏢頭和英娘,則趕了上來,大環刀和軟劍飛舞,將其余五個煉氣巔峰的蒼狼宗弟子,盡數放倒。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下死手。

蒼狼宗不是他們一個小鏢局能得罪的。

幾個蒼狼宗弟子,被捆住丟在地上。

右腿被火球轟成焦炭的孫長老,也被駱鏢頭押著。

局面上,的確是安全了。

但駱鏢頭的心,卻提了起來,憑他在蒼狼城,多年跌爬滾打的經驗,知道接下來,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這些人殺不得,殺了便是與蒼狼宗結下了死仇了。

這些人也放不得,一旦放掉,便是「縱虎歸山」,他們照樣要倒大霉。

無論是殺,是放,都不是辦法。

駱鏢頭左右為難,心憂如焚,不由看向墨畫,低聲問道:「公子,您看這—.」

墨畫沉吟片刻,嘆道:「我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駱鏢頭緩緩頜首。

墨畫繼而道:「把他們都殺了吧。」

駱鏢頭愣住了,問:「您不是說,您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么?」

墨畫道:「是不濫殺‘無辜」,這些人又不無辜——”」

駱鏢頭一愜,點了點頭。

蒼狼宗在附近是一霸,行事極為霸道,門中弟子的壞事基本上沒少做,的確算不上「無辜」。

墨畫并指凝出火球,可下一瞬,他又熄掉了法術,放下手指,轉頭看向駱鏢頭,緩緩道:

「我這個人,有一點「心軟」,不太忍心殺人—”」

他有點害怕煞氣反噬。

駱鏢頭卻瞬間領會了墨畫的意思。

墨公子的意思,是讓自己這些人「有難同當」。

他親手殺了蒼狼宗的段長老,算是徹底得罪了蒼狼宗。

既然如此,那自己這些人,也必須要沾上蒼狼宗弟子的血,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殺人者,人人都要有份。

駱鏢頭心底發涼。

不過想到,段長老雖是死在這位墨公子手里,但這事端的根源,還是在自己鏢局還有女兒身上。

算起來,是這位墨公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幫了駱家鏢局。

現在,這位墨公子殺了段長老,得罪了蒼狠宗。

自己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陷墨公子于不利的地位?

更何況,蒼狼宗的人,本就死不足惜!

駱鏢頭一咬牙,目中含著怒火,提著大環刀,向孫長老走去。

孫長老大驚。

此前他是蒼狼宗長老,地位很高,對駱鏢頭這個獨自打拼的「野生」筑基不屑一顧,也從沒個好臉色。

但此時,駱鏢頭提著大刀,向他走來。孫長老便知道怕了,忙道:

「駱總鏢頭,有話好說。你殺了我,便徹底得罪了蒼狼宗,你想好了。」

見駱鏢頭一臉殺氣,孫長老右手暗扣狼毒鏢,便想偷襲,卻被墨畫一記火球,又廢了右臂。

駱鏢頭已經走近孫長老,大刀高舉,在孫長老駭然的目光中,砍掉了他的頭顱。

孫長老就此斃命。

駱鏢頭轉身對鏢局的弟子道:

「你們過來,一人捅一刀。」

鏢局的弟子們面露遲疑,但念及蒼狼宗的跋扈,以及適才所受的屈辱,紛紛拔刀,沖著孫長老便砍。

之后一眾鏢師,又將其他幾個蒼狼宗弟子砍死了。

至此,蒼狼宗這兩個長老,加數個煉氣巔峰弟子,徹底「團滅」了。

尸體橫在地上,血跡浸在泥里。

駱鏢頭看著這一切,神情悵然,既含著飽受欺壓而奮起反抗的快意,又有殺人之后的心驚和畏懼,更有對將來的迷茫和恐懼。

駱鏢頭嘆了口氣,對墨畫拱手道:

「公子,我們只能送您到這了,蒼狼城我們回不去了,自此浪跡天涯,后會有期。」

墨畫有些驚訝,「你們不回蒼狼城了?」

駱鏢頭神情復雜。

這位墨公子,看著單純,但偏偏行事果決狠辣。

雖然行事果決狠辣,但說起話來,又透著一股清澈的—單純———

「我們殺了蒼狼宗的人,回城就是自投羅網,死無葬身之地。」駱鏢頭道。

這件事即便報給道廷司,也是他們的罪責。

更何況,道廷司本就管不了蒼狼宗墨畫點頭,又問,「那你在蒼狼宗的家業呢?」

駱鏢頭心痛,但又無可奈何,「丟了吧,人在,家業就在,換個地方,再慢慢打拼吧·

墨畫點頭,這位駱鏢頭,倒的確是個明白人,品行也不錯。

墨畫便道:「沒事,你們回城吧。家業丟了,也怪可惜的,真要白手起家,

談何容易。」

駱鏢頭頗有些幽怨地看著墨畫,又重復了一遍:

「我們殺了蒼狼宗的人—」

墨畫擺手,「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更何況——”」

墨畫一臉篤定,「沒人知道是我們殺的,那我們就是沒殺!」

駱鏢頭震驚了。

這位小兄弟,是怎么把這種離譜的邏輯,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的?!

不過,駱鏢頭細細想了下,覺得這個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

「可是」英娘遲疑,「我們留了這么多線索——」

「無妨,」墨畫自信道,「‘毀尸滅跡」就好了———”

這種事,他很熟。

墨畫丟了幾個火球,簡單將所有尸體,都「火化」了一遍。

然后,布下陣法,將周遭的泥土,全都化作流沙,掩埋了血跡和焦痕。

并將整片小山坡,全部融掉了,人為造成「滑坡」,推到了懸崖下。

就這樣,一切都隨風沙散去。

罪證因果也理葬于山底。

駱鏢頭一眾修土,無不膛目結舌,人都給看傻了。

他們也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人,是這樣用火球術和陣法的——·

火球尸,陣法埋戶。

駱鏢頭以一種「敬畏」且「畏懼」的目光,看著墨畫,小聲問道:

「公子,冒昧問一句,您之前是———.做什么的——」

為什么毀尸滅跡的事,做得這么熟練啊?

墨畫張口便道:「也沒什么,我有一位姓‘顧」的叔叔,在道廷司任職,我的這些手段,都是跟他學的。」

「道廷司—」

駱鏢頭恍然。

這是家學淵源,有正經傳承在的。

而不是因為殺人成性,這才有了這種愛好和習慣的。

駱鏢頭松了口氣。

墨畫道:「你們隨我一同進城,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只要你們不透露風聲,蒼狼宗也查不到你們頭上。」

駱鏢頭心下稍定,但還是有些顧慮。

他總覺得,前腳剛殺了蒼狼宗的長老和弟子,后腳就大搖大擺進城,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墨畫看出了駱鏢頭的心思,對他道:

「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最危險的行為,往往也意味著最安全,只要心思夠細,膽子夠大,就沒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不知為何,駱鏢頭總覺得,無論什么離譜的話,只要從墨畫嘴里說出來,總顯得特別有道理。

他忍不住點了點頭。

「而且,」墨畫又安慰他道,「我跟你說了,我在蒼狼宗有熟人,是他們盛情邀請我加入蒼狼宗的。」

「這個熟人,地位很高,關系很硬。」

「你們跟我進城,對蒼狼宗而言,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他們懷疑不到你們頭上。」

駱鏢頭這才放心,點頭道:「好。」

但他們也沒繼續從西北門走,以免惹人懷疑。

而是在山間,又繞了一個圈,借山風洗去了身上的血氣和戾氣,平復了心情,這才假裝沒事人一樣,一行人自北門,進了蒼狼城。

到了城門口,還是有蒼狼宗的弟子在排查。

車隊被人攔住。

駱鏢頭正有些不安,墨畫卻已然換了一副嘴臉,昂著頭,一臉倔傲,隨手將一枚令牌,丟給了一個蒼狼宗弟子。

那弟子還有些著惱,可一見了令牌,當即臉色大變,對墨畫恭敬拱手道:

「不知是掌門的貴客,還望恕罪。」

此言一出,人群嘩然,駱鏢頭也頭皮一震。

掌門的貴客?

這位墨公子的「熟人」,竟是蒼狼宗的掌門。

是蒼狼宗的掌門,親自邀請這位墨公子,來蒼狼宗任職?

這位墨公子,竟有這么大的來頭?

可是—

駱鏢頭神情一時,十分復雜。

過了一會,一個蒼狼宗長老親自過來,對墨畫拱手道:

「這位公子,請您移步后面的大廳用茶,待會掌門,會親自來接您。」

掌門親自來接?!

駱鏢頭神情駭然。

墨畫則一臉無所謂,一副見慣了大場面的樣子,只略帶倔傲地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駱鏢頭幾人: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們也不可怠慢。」

蒼狼宗長老拱手:「是。」而后伸了伸手,「請。」

墨畫和駱鏢頭一行人,便隨他進了城,并被安排在大廳喝茶。

蒼狼宗長老只例行說了幾句寒暄的話,便退下了,沒打擾墨畫。

見大廳空曠而安靜,沒有其他人,駱鏢頭幾次欲開口說話,但忌憚什么,又都硬生生止住了。

墨畫神識略一掃,便轉過頭,對駱鏢頭道:

「四周沒其他人,隔墻亦無耳,有什么話,駱鏢頭不妨直說。」

駱鏢頭遲疑片刻,緩緩道:「墨公子,您—?認識蒼狼宗掌門?」

墨畫點頭,「是他們掌門,請我過來的。」

駱鏢頭神色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墨畫便道:「駱鏢頭不必擔心,我跟他們掌門認識,死了兩個長老,只要你我不說,也沒人會怪罪到我們頭上。」

「不是,」駱鏢頭低聲道,「您知道,蒼狼宗的掌門,姓什么么?」

墨畫一。

駱鏢頭苦笑,「蒼狼宗掌門,姓段。那個剛才的————段長老—————是他親侄子。」

墨畫神情當即有些精彩。

「你不早說——」

「您早也沒問,我也不知道這里面的關系———」駱鏢頭神情苦澀。

墨畫無奈地嘆了口氣。

蒼狼宗掌門,請自己來蒼狼宗做事。

結果自己剛到城門口,就宰了他親侄子?

墨畫沉思片刻,臉色又平靜了下來,淡然道:

「無妨,反正人不是我們殺的,死的是誰,都沒什么關系——

駱鏢頭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文悄悄抬頭,警了墨畫一眼。

這位墨公子,殺了蒼狼宗金丹掌門的親侄子后,便大搖大擺進城,還被蒼狼宗奉為座上賓,等會還要跟掌門見面。

駱鏢頭心中震驚,且佩服到了極致。

最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終氣度從容,神情都不帶變的,臉上也真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每逢大事有靜氣。

年紀輕輕的,就這么有從容不迫的氣度,必是成大事之人。

駱鏢頭心中驚嘆。

他不知道的是,墨畫已經摸索出了「道心種魔」的法門,既可以玩弄別人的心,也可以玩弄自己的心。

若要騙過別人,先要騙過自己。

只要他認為自己沒有殺人,那他就真的會當自己沒有殺人。

因果雖然在,但至少從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墨畫十分淡定,但駱鏢頭不行。

他會忍不住心虛,還有,一想到他等會要見的,是三品蒼狼宗,那個如惡虎貪狼一般,令人聞之色變的金丹境段掌門,就覺得兩腿顫栗,后背冷汗直流。

墨畫便道:「你輕松點,別緊張,這都是小場面。

駱鏢頭神色緊張,「墨公子,待會,我說什么好?」

墨畫簡單道:「你待會不必多說,只說是你一路護送我來蒼狼城的就行。」

駱鏢頭不放心,「這樣真的行么?」

墨畫點頭,「放心吧,他不但不會懷疑你,說不定還要謝謝你呢。」

駱鏢頭苦笑不已。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時辰,就在駱鏢頭如坐針氈之時,大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身披狼皮大擎,修為渾厚,神色威武陰沉,眼眸開闔間如鷹顧狼視的男子,大踏步走進了大廳。

整個大廳的氣氛,都壓抑了起來。

墨畫起身,行禮道:「掌門,好久不見。」

蒼狼宗掌門露出威嚴但不失寬和的笑容,「墨兄弟,有失遠迎。」

墨畫也笑道:「冒昧打擾,還望掌門,不要見怪。」

蒼狼宗掌門搖頭,「墨兄弟能親自前來,段某求之不得,通仙城那地方太小,似墨兄弟這等人中龍鳳,怎可偏居一隅,浪費了大好才能?」

墨畫拱手,「掌門過獎了。」

兩人談笑風生,令在場所有人,包括不少蒼狼宗的修土,心中都有些震驚。

畢竟掌門向來狠厲,幾乎從不露笑容。

能讓他如此以禮相待的,放眼整個蒼狼城,也是屈指可數。

蒼狼宗掌門又與墨畫敘了一會舊,便落座在上首,鋒利的目光警了一眼駱鏢頭。

駱鏢頭渾身一震。

金丹的威壓,不是他這個筑基初期的修士,所能承受的。

更不必說,他剛剛在城外,才殺了蒼狼宗的一個長老和六個弟子。

蒼狼宗掌門淡然道:「這位是·——駱家鏢局的總鏢頭?」

駱鏢頭連忙起身,躬身行禮道:「是。」

蒼狼宗掌門目光一凝,有些疑惑,問他:「駱鏢頭,為何會與墨公子在一起?」

「墨公子他——不認路,機緣巧合之下,在小界集州界碰到駱某,便與鏢局的車隊,一同回了蒼狼城。」

駱鏢頭心中志芯,但還是按墨畫教的說了。

蒼狼宗掌門掃視了駱鏢頭一眼,見他于自己的威勢,神色不安,倒也覺得正常。沉吟片刻后,微微頜首,贊許道:

「如此——.——便多謝駱鏢頭了。」

被—感謝了—

駱鏢頭神情一呆,一時也不知該做出什么反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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