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恒是不想打架的,不是不喜歡,而是怕得罪了蕭銳。畢竟人的名樹的影,自己有求于人,剛剛接到幾位客人就動手,顯得冒昧。于是他轉頭看向了蕭銳。
蕭銳緩緩起身,笑著說道:“既然這樣,那來兄就指點這小子一下,也讓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不敢,要不等下了船在演武場?”來恒謙虛道。
房二不滿道:“就在船上!不用你相讓。”
說完,拿起兵刃,當先走出船艙。
眾人無奈,哈哈一笑,跟著走了出去。
來恒使的一桿鑌鐵長槍,家傳槍法,乃是合棍法與槍法一體的武藝,一般槍法走靈動路線,偏鑌鐵長槍走重力路線,招招狠辣剛猛,講究勢大力沉,一力破十會。
房二看了看對方的兵刃,再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九環大刀,暗道晦氣,早知道帶著戰錘、或者陌刀出來了。
來恒皺眉道:“來人,換我寶刀來。”
房二倔強道:“不用,用你最擅長的兵刃即可。”
說完,帶著一股怨氣,直接朝著來恒沖了上去。來恒畢竟是長者,對于房二這種年少的魯莽,早就見怪不怪了,微微一笑,沉穩地提槍應對。
李君羨小聲問道:“公子,這位來先生真的能打過遺愛?”
蕭銳呵呵笑道:“不一定,如果是陸地上,遺愛換個兵刃的話,基本上現在已經沒有對手了。可這是戰船上,遺愛的刀法只是一套普通的入門刀法。,所以很難說咯。”
噗……
入門刀法?李君羨心說,那不是您傳的嗎?您可是侯爺,您手里出來的都是絕技,怎么會有入門刀法?
蕭銳尷尬的說道:“遺愛體格不錯,但悟性一般,太精妙的招數他駕馭不了。當初也是想讓他武藝入門,所以傳了他一套入門刀法。”
這話明顯說的委婉了,那不是悟性一般,那是根本就沒有悟性好不好!李君羨捂住了眼睛,回憶了一下,難怪呢,認識這小子許久,他用的都是些大開大合簡單招數,而且不是錘就是刀斧之類,原來是這樣,精妙的他學不會。
“后來看遺愛對錘法情有獨鐘,就傳了他錘法。沒想到這刀法他也沒丟下,既然這樣,那就把這套刀法的進階絕技交給他吧。”蕭銳感慨道。
李君羨差點笑出聲來,“這入門的他就練了好幾年,進階刀法?可有的練了。”
蕭銳點了點頭:“不妨事,遺愛最大的特點就是有耐心。”
“這兩年大家都不愿意跟他過招了,他贏的越來越輕快,難免生出驕橫之心,正好借此機會磨磨他的心性。”
李君羨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專心看比試。
“不對呀,來先生怎么落入了下風?”
蕭銳朗聲喊道:“來兄,指點小輩呢,不出全力能行?若是讓遺愛輕松贏了你,那你還怎么帶隊伍?”
來恒苦笑,“這位小兄弟武藝高強,天生神力,跟他對戰可不容易,能給侯爺做護衛的人物,我可沒有必勝的把握。”
蕭銳拱火道:“看到了嗎遺愛?這位先生一邊比武,一邊還有余力閑聊呢,可是個難得的隱世高手。”
房二憤怒道:“跟我比我還敢分神?看打!”
手上刀法更添三分兇猛,來恒不得不全力應對,剛才礙于情面只是防守,現在得進攻了,要不然一個不慎就會受傷。
兩人你來我往,就在這甲板上激斗起來,轉眼間二百招過去了,竟然還未分出勝負,但雙方額頭都見汗了。
李君羨驚嘆道:“公子,還是您的眼力更勝一籌,這位來先生果真厲害。”
蕭銳笑道:“是啊,高手在民間嘛。當年有四猛四絕十三杰的傳說,前隋大將來護兒就在四猛將排行第二,僅次于我們的西府趙王李元霸。想來家傳武藝是不用說。這位是他的后人,不可小覷。”
李君羨沉思道:“公子,也不能他怎么說,我們就怎么信吧?末將雖然稱不上老將,但也經歷過一段亂世,知道點消息,據說前隋名將來護兒曾勸說大業帝莫要出巡揚州,奈何大業帝不允,于是來護兒隨行護衛,最后江都兵變,來護兒將軍和其三個兒子都戰死江都。所以……此人很可疑。”
蕭銳嗤笑道:“五哥,多心啦。這天底下哪有認錯父母的?再說了,如果是認當朝名人也就罷了,可以猜測是妄圖富貴,但認前朝舊部有什么好處?一個不好就會被扣上前朝余孽的帽子,誰會傻了搶這個?”
李君羨擔憂道:“您不是說他暗中跟隨我們幾天了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萬一對您不利?”
蕭銳擺手笑道:“不妨事,我觀此人眼中純凈,不是歹人。至于跟隨?算是對我們感興趣,想結交一下吧。”
可是……
蕭銳不等李君羨再說,就講起了自己的猜測,“當年來護兒將軍參加過三征高句麗,前兩次是率軍渡海登陸作戰,第三次更是征戰總指揮,所以這戰船上的本身定然不俗。”
“五哥,此處是哪兒?”
李君羨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答道,“襄樊境內。”
蕭銳笑道:“是啊,襄樊,過了襄樊可就是云夢大澤了。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那東漢時興建的岳陽樓就在洞庭湖畔,過幾日我們就可以去見識一下了。”
李君羨咂摸道:“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佳句啊!還有嗎公子?”
“咳咳!沒有了,這不是重點。”蕭銳尷尬的說,這才想起了,這個時代雖然已經有了岳陽樓,但孟浩然還要六十年后才出生呢,這兩句詩還沒現世。
“重點是,襄樊以北就是南陽,來護兒的祖籍。據我所知,來護兒將軍祖籍南陽新野,是東漢開國名將來歙的后人。來護兒在前隋官至上柱國,當時誰都知道大隋壽元已盡,包括大業帝心里也清楚。那么來護兒將軍豈能不有所安排?”
李君羨點了點頭:“照這么說,來護兒將軍的后人出現在這里,也有可能。”
這時那來恒大聲喝道:“什么有可能?事實就是如此!侯爺料事如神,在下佩服!當年家父犧牲之時,在下不過十六歲,因為是庶出,所以從小就在祖籍過活。”
蕭銳哈哈大笑道:“遺愛,你行不行啊,看人家一邊比武,一邊還能聽我們閑聊呢!”
房遺愛強忍不適,大喊道:“行的!蕭大哥,你讓這船別來回晃,晃得我頭暈惡心,要不是這個,我早就砍他十幾刀了。”
噗……十幾刀?看不出來,你小子這么狠辣?來恒無語。
李君羨哈哈大笑道:“遺愛,你該不會是暈船了吧?剛上來的時候,你不是說自己不暈船的嗎?”
“沒!……誰暈船了?我不暈船!”房遺愛倔強的吼道。
下一秒,嘔……
來恒猝不及防,被噴了實實在在的一臉。
我這……
蕭銳:噗……這、這算不算暗箭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