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她接觸不多,但他對強云的性格也甚為了解。和她姐姐沉穩端莊不同,強云活潑好動,任性又不服輸,天王老子也敢斗上一斗。
他后來才知道,上次在萬劍門,司馬鈴兒和強霞聊天,提起了自己。說他雖年少但境界卻不低,還救過鈴兒的命。
而一旁的強云聽了很不服氣,馬上想找他比劃比劃,于是便有了花園內的一場打斗。那時強云還吩咐下人,誰也不準幫忙。
不過,至今小丫頭還認為周揚是個陰險的奸細。
強云到處亂竄,強霞也看不住她,只能叮囑一番,隨她去了。
桌子上的靈果基本沒人去動,強云卻不然,專找名貴的吃,還挑挑撿撿,扒拉來扒拉去,看的喪禮執事和雜役弟子直翻白眼。
周揚忍住笑,盯著她看了會兒,心下一動,便端起桌上的一盤靈果,送到強云面前道:“二小姐請用!”
強云鏡界低,不會認出他來。
“你認識我?”強云盯著周揚,疑感道。
“呵呵,當然,強云小姐芳名遠播,安平城哪有不知道的。我還知道你姐姐和敝宗的鈴兒小姐無話不談,是一對好姐妹。”周揚微笑道。
“你是玄符宗哪個堂的,叫什么?”
“在下周天,玄符宗丹器房弟子。”
“哼!原來是丹器房的,看你油嘴滑舌不務正業的樣子,怪不得幾十歲了還在做雜役。”強云小嘴不饒人,本來就看玄符宗的人不順眼,如今此人又姓周,自然是冷嘲熱諷,話無遮攔。
周揚心中偷笑,這位強二小姐倒也率真,并不怕得罪玄符宗,想必不恥于周元正的行徑,在為司馬鈴兒打抱不平。
“在下長期浸淫丹器之道,因而耽誤了修煉,境界不高,當然只能做雜役了。”周揚一聳肩。
“哼,天生做雜役的命!”強云撇嘴。
“不過我在丹器房也是不得已,司馬老宗主久未回還,周宗主登位,難道我等還要反出宗門不成?”周揚叫屈,低聲道。
“你們玄符宗的事,本小姐沒興趣管。”
“不過我對司馬宗主一片忠心,對鈴兒小姐的遭遇甚是擔憂。我聽說鈴兒小姐在貴門之中,不知可有此事?”周揚終于把話題引到了司馬鈴兒上來。
“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套我的話吧!”強云人小鬼大,并不上當。
“在下對司馬宗主的忠心天地可鑒,如果能幫上鈴兒小姐的忙,在下定當盡力!”周揚起誓發愿。
強云看他態度誠懇,不似作偽,而且此人年紀也不小了,長相又憨厚,象是念舊情的人,便信了幾分。
“鈴兒姐姐在我們萬劍門挺好的,不用擔心,我們會保護她的。”強云信誓旦旦道。
“如此在下便放心了。聽說他的護衛全都被打散了,那鈴兒小姐定然是只身藏于貴門中吧?”周場繼續套話。
“還有普正幾個保護呢,我們萬劍門劃給了鈴兒姐姐一座小島,作為日后光復玄符宗的基地,普正他們平日便在那里。對了,前幾日,有幾個外出的玄符宗弟子也投靠了鈴兒姐姐呢。”強云湊到周揚耳邊,小聲道。
她一旦認為周揚是好人,便把知道的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這到是好消息,不過得經過認真查驗才行,勿要讓圖謀不軌的家伙混進去。”周揚也替鈴兒高興,但還是囑咐道。
“放心吧,那幾人都是司馬宗主的忠實屬下,沒事的。”
“原來如此。多謝小姐相告。我這里有二千靈石,請你轉交給鈴兒小姐。”周揚偷偷取出一個靈石袋送到強云手中。
“你的心意我明白,可她在萬劍門不缺靈石的,不用如此!”強云沒接靈石袋。
“鈴兒小姐雖蒙貴門照顧,但不能事事依靠萬劍門,這只是在下的一點心意,請小姐務必轉交。”
“好吧,你的忠心可嘉,我一定交給她。”強云聽周揚這樣說,便接過靈石袋放進在自己懷里。
“請小姐保密,勿讓第三人知曉。”
“我明白。我也會記住你的,周天。”強云朝周揚嫣然一笑,如風般飄然而去。
“哪是誰?”待強云回來,強霞皺眉問道。
“玄符宗丹器房的。”
“你們說了些什么?”強霞追問。
“姐,你管的也太多了吧!”強云噘著嘴,不滿道。
“現下形勢復雜,我們人在他處,必要十分小心,切勿上了人家的當!”強霞對這個妹妹也零真沒辦法,只能提醒。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分寸的。”
“知道便好。”
周揚身上的靈石已然不到七千塊了,可他知道鈴兒客居在萬劍門,并沒有靈石來源,便又從公中再取出了二千靈石交給強云。
他不能再多拿了,若欠公中太多,回去沒法交待。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五六十名凡人的工錢是要準時付清的,而且收割前后也要大筆靈石。
正午時分,宴會開始。周揚和其他雜役也忙碌起來,除了貴賓接待處的人,還有十幾個方桌也坐滿了賓客。
周揚等人開始忙著上酒上菜。
扈成君命守靈,不便外出,便命其子代表他挨桌敬酒。
酒宴進行的很快,這種場合賓客們也不便久留,簡單吃完便告辭而去。
可凡事總會有特例。有一桌人卻喝起來沒完沒了,許是眾人好久不見,喝的很盡興,不斷要酒。
周揚并不認識桌上的人,他正好負責將酒送到這桌,可當他聽到桌上人講的一句話后,酒壺差著掉在地上。
“趙,趙執事,別總為司馬宗主喊冤叫屈,他修煉魔……魔……”那人明顯醉了。
“你不想活了,住口!”另一人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怕,怕什么,都是自己人。”
“你不知道這事嚴禁外傳嗎?快閉嘴!”
周揚心中涌起驚濤駭浪:“魔什么,難道是魔功!這,這,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成者王侯敗者寇,成功者貶低失敗者,當然怎么說都行。”
他絕不信這是真的,因為他相信司馬鈴兒,誰都有可能騙他,唯獨司馬鈴兒不會。可魔功兩個字卻印在腦子深處,好象扎了根般揮之不去。
桌上的人怕那醉漢再說出什么出格的話,便急勿勿散了,各自離開。
宴會雖然散了,但喪事還未結束,要一直持續七日。所以各執事和雜役弟子并沒有離開,仍各司其職,隨時候命。
周揚卻沒有呆下去的興趣,找了個機會便溜出了花園。在靈獸安置區找到了自己的青狼,和守衛說了句有事,便一路絕塵而去。
但他走到那座小橋時,那里已有玄符宗弟子把守。
之所來時沒有人,乃是因為這些守衛都去了喪禮處幫忙。而此時午宴結束,才又重新回到崗位上。
兩名守衛攔住周揚盤問,他只得說自己奉喪禮總執事之命,外出采買喪禮用度之物,守衛這才放他離去。
周揚長舒了口氣,如果這些守衛要讓出示身份令牌,那便露餡了,一個西城的散修上人家長老喪禮上來干嘛,你在這個資格嗎。
“還是自己這身衣袍起的作用,那老頭倒底什么目的?”雖離了龍潭虎穴,但周揚心中仍擰了一個結,凈臉老頭的身份讓他疑竇叢生。
他懷著滿腹心思出了此片區域,卻并未沿原路返回,而是繼續向北去了。因為他的目的地是玄符宗的山門,他要近距離觀察一下,看一看這個風起云涌的大門派是何等景象。
街道兩邊變成了高低不同,大小各異的居民住宅,有的紅磚藍瓦,大氣富貴,有的小巧玲瓏,不失雅致。一路看來,發現此區域的居民生活不錯,并非境界低微修者的聚集區。
走了約三四里路,前方高高飄揚著一個藍布幡,幡上乃是斗大的“酒”字。
原來是個酒肆,此時已過了正午,灑肆門前并沒有多少人。
周揚也未注意,騎著青狼徑直走過酒肆門前。
而此時也從酒肆中走出一人,那人一身淡青色衣袍,五十余歲的年紀,抬頭看向騎在青狼上的周揚。
周揚查覺到那道目光,便轉頭望了過去,下一刻不禁脫口而出:“叔師!”
那老者一愣,仔細打量周揚,而后不確定道:“好熟悉的氣息,你是……”
周揚也明白過來,自己現在是易容后的身份,但鐘師叔明顯覺到了他的氣息。
見四下無人,他急忙下了青狼,快步走到師叔身旁,小聲道:“師叔,我是周揚。”
“周揚!”鐘鵬飛聞言也是驚叫出聲。
“師叔小聲點,我們先進酒肆再說。”周揚忙提醒道。
鐘鵬飛也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好,我們先找個包間再作祥談。”
進了包間,周揚大禮參拜,但鐘鵬飛卻急切道:“你怎么會在此地,還易了容?這一年多你跑到哪里去了?鐵虎和你在一起嗎?”
周揚也是滿臉的激動,可師叔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了。
“師叔,這一年多我非常想您,鐵虎師兄也非常想您。”
“沒事便好,看來鐵虎真的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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