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玉佩風波十二
第二百七十五章玉佩風波十二
唐云見趙讓面色逐漸凝重,立馬擺了擺手,壓低嗓音說道:
“趙兄勿要多想,這枚‘碧水寒’并非為了交換你手中的玉佩,而是我唐云個人的一點心意。”
趙讓一愣。
“唐兄,你這是何意?”
唐云輕輕合上木盒,目光直視趙讓:
“趙兄,你在白鶴山中所受的委屈,我唐云雖然未曾親眼目睹,但也聽聞了不少。我唐家雖非主謀,卻也難逃干系。這枚‘碧水寒’,就算是我唐云對你的一種補償。”
趙讓沉默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唐云此舉,無疑是在向他伸出了橄欖枝,也是在為唐家洗清一部分的罪名。
“唐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趙讓緩緩說道。
“但這件事情,我還需要時間來消化。”
唐云點了點頭,他并沒有因為趙讓的猶豫而感到不悅:
“趙兄,我理解你的顧慮。這枚‘碧水寒’,你就先收下,至于你是否選擇原諒,那是你的事情。”
趙讓深深地看了唐云一眼,這樣的寶物,足以讓任何人心動。
“唐兄,你的這份心意,我趙讓記住了。”
“但這枚‘碧水寒’,我暫時還不能接受。”
唐云微微一笑,似乎對趙讓的回答并不意外:
“趙兄,我尊重你的選擇。這枚‘碧水寒’,我會暫時保管,等你何時想清楚了,再來取走也不遲。”
兩人的對話,雖然平靜,卻暗含深意。
醉仙樓內的其他人,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具體說了什么,但都能感受到氣氛的微妙變化。
“唐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將‘碧水寒’送給外人!”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紛紛看向了此人。
奇怪的是,沒有人看到他是何時走進來的,也沒人看到他是怎么進來的。
這人見眾人驚訝,狠厲的目光掃視四周,繼續說道:
“唐云,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取回這枚‘碧水寒’。你別以為你做的事情無人知曉,你私贈寶物,已經觸犯了家規!”
眾人聞言更是驚訝,沒想到這人竟然敢和唐云這般說話,畢竟先前那位中年人狼狽的樣子還未從眾人的腦海中隱去。
唐云眉頭一皺,他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驚擾到唐縱,更沒想到他會從南地蜀中一路追來皇城。
唐縱乃唐家旁系中的佼佼者,自幼便展現出異于常人的武學天賦。
蜀中唐家,以暗器手法和毒藥聞名江湖,而唐縱更是將這兩樣絕學練得爐火純青。
他不但繼承了唐家暗器的精準與狠辣,更在毒藥研制上獨辟蹊徑,創出了數種令人聞風喪膽的劇毒。
不過唐縱雖為唐家旁系,但其母卻是前朝南地一小國的貴族之女,故而他身上流淌著異族的血脈,使得他在唐家中的地位頗為微妙。
不過唐縱卻未將這些身世糾葛放在心上,他行事向來只憑個人喜好,從不考慮家族利益或江湖規矩。
他曾單槍匹馬毒殺數百流寇,還曾盜走了南地叛逆視為鎮國之寶的翡翠玉蟾。
不過礙于他的背景,在唐家歸還玉蟾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唐縱也成了南地無人敢輕易招惹的狠角。
唐云目光微凝,他深知唐縱的實力與性格,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但他也并非泛泛之輩,面對唐縱的咄咄逼人,他并未顯露出絲毫懼意。
“唐縱,你不在蜀中好好待著,跑到這里來攪什么局?”
唐云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自然知道家規的嚴厲,但他也清楚,唐縱此次前來,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取回‘碧水寒’這么簡單。
“唐縱,我做事自有分寸。這‘碧水寒’雖為寶物,但贈予趙兄,卻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
唐云說著,目光轉向了趙讓,“趙兄曾在白鶴山中受過委屈,我唐家雖非主謀,卻也難逃干系。這‘碧水寒’,便算是我對他的一種補償。”
趙讓聞言,知道唐云此舉不僅是為了向他示好。雖然他暫時還無法接受這份厚重的禮物,但唐云的這份心意,卻已經牢牢記在了心中。
唐縱聽了唐云的解釋,臉色卻并未緩和:
“唐云,你少在這里花言巧語。家規就是家規,不容你隨意踐踏。今日這‘碧水寒’,我是非取回不可!”
言畢,他身形一動,便要向唐云手中的木盒撲去。
唐云早有防備,身形一閃,便躲過了唐縱的撲擊。
手中的木盒輕輕一轉,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唐縱,你休要無理取鬧。這‘碧水寒’既然已經送出,便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就算趙兄不要,他也仍要存放在我這里!”
唐云說著,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與唐縱對峙著。
醉仙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眾人紛紛屏息凝氣,更膽小的,已經開始貼著墻根偷偷溜走,生怕被卷入這場爭斗之中。
無論是唐云還是唐縱,都是唐家的杰出子弟,一身毒功暗器鬼神莫測。
一旦他們動起手來,恐怕整個醉仙樓內不會留下一個活人!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兩位唐兄,且慢動手。這‘碧水寒’雖然珍貴,但也不至于讓兩位兄弟反目成仇吧?”
只見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正是南宮家的長公子,南宮軒。
趙讓和南宮軒有過一面之緣,算不得有什么交情。
唐縱最煩自己做事時被旁人指手畫腳。
當即頭都不回,一枚蛇形毒鏢已從腋下飛出,直刺南宮軒面門。
南宮軒腳步不停,手中長劍脫鞘而出。
“叮”!
毒鏢的中央正好撞在劍鋒上,改變了軌跡,直挺挺的向上飛去,死死的定在了房梁上。
唐縱耳朵微動,便知此次出手無功。
能接住他這一鏢的人已然不多,更不用說還是在全然沒有防備的情況下。
這樣的人值得他轉過身來仔細看看。
“南宮軒?”
相比于其他唐家弟子,唐縱基本在外游歷闖蕩,對江湖中的掌故知道甚多,當然也清楚南宮家的地位以及南宮軒的身份。
“唐縱兄還記得在下,真是榮幸的很!”
兩年前的一個春天,唐縱如孤狼般在江湖上游蕩,尋找著對手。
那日的陽光格外明媚,唐縱早就聽說過南宮軒的名聲,知道他是南宮家的長公子,武功高強,劍法獨步武林。但他并沒有將南宮軒放在眼里,畢竟在他的暗器和毒藥面前,再高強的武功也只是徒勞。
南宮軒如約而至,唐縱看著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他不喜歡南宮軒那種從容不迫的氣質,更不喜歡他那種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眼神。
兩人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動手。
唐縱身形如鬼魅般在山坡上穿梭,手中的暗器如同暴雨般向南宮軒傾瀉而去。
一道劍光卻突然從天而降,直刺他的頭頂。
唐縱大驚失色,身形急速閃避。
雖然躲過了致命的一劍,但衣襟處卻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力道和角度都拿捏的結尾精準。
剛好劃破了他的衣服,卻一點都沒有傷到皮肉。
如今再次面對南宮軒,唐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忌憚南宮軒的實力和智謀,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認輸。
看了一眼周圍的眾人,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退縮。
否則的話,他的面子就丟光了!
唐縱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南宮軒,你少在這里裝腔作勢。我唐縱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然而南宮軒卻輕輕一笑說道:
“唐縱兄何必如此動怒?你若是真的想要那‘碧水寒’不妨與我打個賭如何?”
唐縱一愣沒想到南宮軒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但他轉念一想自己也不吃虧,于是問道:
“你想賭什么?”
南宮軒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從容與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們就賭,誰能得到趙兄相贈那枚象征著迎春夜宴出席資格的玉佩。”
唐縱眉頭一皺,他看向趙讓,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狠厲。
趙讓卻是面色平靜,他淡淡地說道:
“我的玉佩,并非賭注。”
南宮軒聞言輕笑一聲,他搖了搖頭,說道:
“趙兄誤會了,這玉佩并非賭注,而是彩頭。若唐縱兄能贏得這場賭局,那‘碧水寒’我自會替他取來。但若是我僥幸贏了,那唐縱兄便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唐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不甘,他并不知道南宮軒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此刻他已被逼到了這個份上,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好!我答應你!但你要如何證明你能取得那‘碧水寒’?”
南宮軒微微一笑,他并未直接回答唐縱的問題,而是轉身看向了唐云。
“唐云兄,不知你可否賣我南宮家一個面子,將這‘碧水寒’暫存于我處?待賭局結束后,我再將其歸還于你。”
唐云眉頭微皺,他看了一眼南宮軒,又看了一眼趙讓,心中權衡著利弊。
南宮家勢力龐大,與唐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南宮軒更是南宮家的長公子,地位尊貴無比。
若是得罪了他,恐怕會給唐家帶來不小的麻煩。
但若是將‘碧水寒’交出,他又如何向趙讓交代?
畢竟這寶物是他用來向趙讓示好的。
唐云心中猶豫不決,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他看了一眼趙讓,想要征求他的意見。
趙讓此刻也是心中暗自思量著這場突如其來的賭局。
他雖然不知道南宮軒的具體目的,但也能感覺到這其中必然有著某種深意。
想到自己身上的玉佩以及唐家的態度,趙讓心中有了決斷。
他看向唐云,淡淡地說道:
“唐兄的好意我心領了。‘碧水寒’雖然珍貴無比,但對我來說卻并非必需品。既然南宮公子有意以此為彩頭進行賭局,那便請唐兄將其交予他吧。”
唐云聞言一愣,沒想到趙讓會如此爽快地答應下來。
在心中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那只裝有‘碧水寒’的木盒,遞給了南宮軒。
南宮軒接過木盒,對唐云和趙讓各施一禮表示感謝。
然后他轉身看向唐縱說道:
“唐縱兄,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賭局了。”
唐縱此刻已是騎虎難下,他狠狠地瞪了南宮軒一眼說道:
“既然是以我為主,那自然由我先來!”
南宮軒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理當如此。”
唐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與狠辣的光芒,他緊盯著趙讓腰間的玉佩,緩緩開口道:“趙兄,你這枚玉佩,若是愿意割愛,我唐縱愿以雙倍的價格購之。”
趙讓聞言,搖了搖頭了,只說了兩個字:
“不賣”!
唐縱沒想到趙讓會如此堅決地拒絕他。他心中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已經答應了賭注,何況眾目睽睽之下,他總不能強搶吧?
南宮軒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卻是暗自好笑。
他早就看出唐縱對趙讓的玉佩垂涎三尺,但卻沒想到趙讓會如此堅決地拒絕他。
南宮家先前已經得了一枚玉佩,也是趙讓所贈。
當下這般行事,無疑讓南宮軒對趙讓又多了一絲好感。
唐縱突然轉身看向南宮軒,冷聲道:
“南宮軒,既然趙兄不愿割愛,那你我又如何賭這玉佩的歸屬?”
南宮軒微微一笑,道:
“唐縱兄稍安勿躁。既然趙兄不愿出售玉佩,那我們便以其他方式來決定這玉佩的歸屬。不知唐縱兄可敢與我一較高下?”
唐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不屑,道:
“你要如何與我賭斗?”
南宮軒笑了笑,道:
“我們就以各自擅長的武功來賭斗一場。若是我贏了,那趙兄的玉佩便歸我所有;若是你贏了,我便將‘碧水寒’雙手奉上,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呼啦啦全部起身,朝醉仙樓外涌去。
唐縱可是唐家中的佼佼者,一身毒功暗器鬼神莫測。
而南宮軒則是南宮家的長公子,除卻他父親,南宮軒位列南宮十三劍之二!
這兩人若是動起手來,定然會殃及池魚!
唐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與忌憚。
面對南宮軒這樣的高手,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更何況,他此行的目的只是為了取回‘碧水寒’,并不想與南宮家結下梁子。
然而,事到如今,若是不答應南宮軒的賭斗,那豈不是顯得他怕了南宮軒?
這傳出去,他唐縱的顏面何存?
想到這里,唐縱一咬牙,點頭道:
“好!我答應你!”
南宮軒輕松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開始吧。”
說著,他身形一動,便飄然落到了醉仙樓外的空地上。
唐縱也緊隨其后,兩人相對而立,氣勢如虹。
趙讓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卻是暗自警惕。
這場賭斗無論結果如何,都與他脫不了干系。
所以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和冷靜,以便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南宮軒突然拔出手中的長劍,劍尖指向唐縱,冷聲道:
“唐縱兄,請賜教!”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便化作一道劍光向唐縱撲去。
唐縱見狀,也不敢怠慢,身形急速閃避的同時,手中暗器已打出十八枚!
一時間,空地上劍光閃爍、暗器紛飛。
無論是唐縱還是南宮軒,都是江湖上年青一代的頂尖高手。
這場賭斗的結果如何,實在是難以預料。
唐縱突然大喝一聲,雙手一揚,數枚毒鏢向南宮軒疾射而去。
南宮軒見狀,長劍一揮,一道劍芒橫空而出,將毒鏢盡數斬落。
然而,唐縱卻趁機身形一閃,繞到了南宮軒的身后,一掌向他的背心拍去。
南宮軒反應迅速無比,長劍反手一刺,正中唐縱的掌心。
唐縱痛呼一聲,身形急速后退。
南宮軒趁機追擊而上,長劍如龍出海般向唐縱刺去。
唐縱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只能硬抗這一劍。
歲月再度重復了前夕。
唐縱的衣襟被劍鋒劃破了一道口子。
只不過,這次他里面穿了一件軟甲。
自從兩年前,他在南宮劍手中吃了虧后,這件軟甲除了洗澡時,就再未離過身。哪怕他摟著姑娘睡覺時也不例外。
唐縱趁機身形一閃,退出了戰圈。
“南宮軒,你竟敢傷我!”
南宮軒擺擺手,說道:
“唐縱兄言重了。比武切磋,難免會有損傷。何況,你并未受傷,不是嗎?”
唐縱冷哼一聲,道:
“今日之事,我唐縱記下了。來日方長,我們后會有期!”
說著,他轉身便走,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南宮軒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也多了幾分凝重。
唐縱此人睚眥必報,今日之事恐怕不會就此罷休。
這時,趙讓與唐云并肩走了過來,對南宮軒拱手施禮道:
“多謝南宮公子仗義相助。今日之情,趙某銘記在心。”
南宮軒轉過身來,看著趙讓笑道:
“趙兄唐兄客氣了。我南宮家與趙兄雖無深交,但趙兄的為人和武功卻讓我南宮軒十分佩服。更不用說今日還結識了唐家的英杰,更是我南宮軒的榮幸。”
說罷,南宮軒將唐縱暫存在他那的‘碧水寒’還了回去。
趙讓想了想,終究還是開口道:
“南宮公子,這話說出來,可能有些小人之心,但責任在身,我還是得問清楚。”
南宮軒彬彬有禮的回道:
“趙兄但問無妨。”
“南宮家已經有一枚玉佩了,為何還要多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