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原本只打算在國內貓著，畢竟剛剛回國不久，陪在老婆孩子旁邊的時間還不長，但是，林老他們既然有這個需求，那秦鋒也只能一起跟著去一趟了。
不過，對于這趟能否達成合作，秦鋒也不清楚。
畢竟，國內已經有了殲十一，所以，如果老毛子要價過高的話，空軍肯定不會采購，而己方這邊給的價格太低的話，老毛子也不會接受，分歧肯定會非常的大。
如果老毛子不給的話，那也不用著急，等到紅色帝國崩塌，蘇霍伊設計局也會經歷很長時間的苦逼生涯，共青城飛機廠要是沒有來自東方的訂單，所有人也得苦哈哈地過日子。
如果買了的話，還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趁機和老毛子提出要一部分發動機當備件的提議了，這樣一來，殲十一戰機的后續生產中，發動機就不會有太大問題了，要知道，測繪仿制三姨夫的進展可不會特別快，現階段，還得依靠特殊渠道弄來的三姨夫。
飛機上，秦鋒的思緒萬千。
“小鋒，你想什么呢？”林老開口。
“想葛玲。”
林老頓時一愣：“葛玲是誰啊？”
難道不應該是趙嬌嗎？
秦鋒笑了笑，看來這個還沒有出現在電視機屏幕上的廣告，邏輯性還是很強的，畢竟，誰都不知道葛玲啊。
“小鋒，你是有壓力吧，放心，咱們這次過去，是去撿漏的，能買就買，不能買就算了。”林老說道。
另一邊的座位上，滑東杰望著外面的天空，無比激動，這可是他第一次上飛機！第一次出國！
沒想到，喝酒也能搭上這種好事，他又想起了上飛機之前林老的囑托：祖國需要你的胃，去了之后，你只管喝，把那些老毛子都喝倒！
當時林老的表情嚴肅，甚至帶著悲壯，仿佛是要讓滑東杰把酒桌當做戰場，哪怕就算是死，也要守住自己的陣地，實際上，根本就用不著啊！對他來說，喝酒就是一種享受，管他是二鍋頭還是茅臺，伏特加還是紅牌，只要是酒，對滑東杰來說就是水！
喝酒嘛，最多就是肚子脹，想上廁所，其他的沒什么。
專機降落到跑道上的時候，下面已經有一群人在等著了。
米高揚設計局的別里雅柯夫，蘇霍伊設計局的西蒙諾夫，官方代表格里申……老毛子方面來了一大批人，說明他們對這次軍售很看重。
畢竟，這不是普通的軍售，除了可以加深雙方之間的合作之外，還可以貼補老毛子的物資供應，紅色帝國發展到現在，已經是搖搖欲墜，貨架上空空如也，如果和東方合作，可以換取一些輕工業品和農產品的話，也是相當不錯的。
雙方一番寒暄，直接前往蘇霍伊設計局。
“各位能看上我們的蘇27戰機，還是很有眼光的。”在蘇霍伊設計局的會議室里，西蒙諾夫開始了介紹：“這是我們在七十年代開始著手研發的現代化殲擊機，它擁有中央流體院給我們提供的最先進的氣動布局……”
蘇27的介紹，就進行了整整兩個小時，可見西蒙諾夫對這次推銷有多么的重視，畢竟，一直以來，蘇霍伊的戰斗機主要都是自用的，畢竟他們的飛機裝備的是國土防空軍。
現在要是敲開了東方的大門，以后或許還會有更多的訂單，他們自然需要高度重視。
“西蒙諾夫先生，我們的雷達天線用上了嗎？”等到西蒙諾夫說完，林老開始提問了，這也是在飛機上的時候，秦鋒提出來的一個重點。
必須要用先進的航電才行，如果老毛子提供的戰機用的還是原本的n001雷達，那蘇27的性能就被限制住了，因為這雷達實在是太笨重了。
“這款雷達目前還在測試之中。”西蒙諾夫說道：“對于它的性能，我們非常滿意，只不過……”
“只不過，你們的后期數據處理系統還有問題，是吧？”秦鋒接過來了話茬。
飛機的性能是一個整體，雷達的性能也是一個整體，不是只更換一個天線，就能讓雷達性能突飛猛進的，雷達天線更加先進，輻射出去的電磁波更多，接收到的信號也會越多，那么，后期處理電路呢？
如果后期處理電路無法處理那么龐大的數據流，雷達性能還是不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時，聽到秦鋒的話，西蒙諾夫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嘛，我們目前正在研發，很快就能攻克技術缺陷的，我們……”
“你們需要先進的芯片。”秦鋒說道：“我們太平洋集團有相關的芯片，如果伱們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提供。”
“對不起，秦總，在雷達這種關鍵部件上，我們不太可能外購，否則到了戰爭時期……”
“那提供給我們的這批戰機，能否由我們來裝配航電？你們只負責機體和發動機還有飛控，能飛過來就行，到了我們這邊，由我們來安裝，我們會把殲十一的航電移植過來，性能肯定會比你們的航電更好用。”
蘇27和殲十一都是雙發重型戰斗機，機頭大小差不多，航電自然能互換。
既然老毛子沒有辦法把雷達搗鼓成熟，那還不如直接到東方裝配呢。
別里雅柯夫當下搖頭：“這不可能，我們要么出口整機，要么不出口，絕對不會允許客戶修改我們的飛機的。”
開什么玩笑！
賣飛機是一次性買賣，但是，賣完飛機之后，上面的導彈等裝備，那就是細水長流了。
用了老毛子的航電，只要老毛子不開放武器接口，那就只能掛載老毛子的導彈，以后東方人還得持續訂購導彈，不斷花錢，如果東方人用了他們自己的航電，那以后還怎么賣導彈？
所以，他們才不會允許東方人換裝航電的。
“秦總，請相信我們紅色帝國的實力，我們會盡快完成這些航電設備的研發的。”西蒙諾夫說道：“我們的技術……”
“你們的技術不行。”秦鋒搖搖頭：“要說整合能力，你們的確很強，但是要說微電子領域，你們落后世界先進水平不少，比如說，你們的后期處理系統里，a/d轉換器的分辨率是多少？轉換速率是多少？我這里有我們龍芯公司研發的專用a/d轉換器的性能數據，您要不要看一看？”
平面縫隙雷達和倒卡雷達只是天線不一樣，作用都是把電磁波輻射出去，這種情況下的肯定是模擬電路，想要讓計算機識別，那絕對需要數字電路，所以，這其中就會涉及到交換問題了，把模擬信號和變成數字信號，需要用a/d轉換。
這個轉換的程度對雷達的性能影響很重要，比如分辨率，也就是說數字信號變化一個最小量時候模擬信號的變化量，也可以理解為雷達的精度。僅僅這一個數據，東方生產的芯片性能就是老毛子的十倍！
轉換速率也是個重要指標，如果模數轉換不夠快，那就意味著雷達無法處理海量的信息，如果轉換速度不能大于采樣速率，那雷達就廢了。
這還僅僅是一個模數轉換芯片，后面還有dsp芯片，專門進行傅里葉變換，想要用脈沖多普勒功能，就得不斷地進行傅里葉變換，這個算不過來，雷達就沒法過濾雜波……
別看蘇27的機頭和雄貓的機頭大小差不多，里面裝的雷達性能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哪怕秦鋒拿著awg9雷達刨片子得到的芯片，來和老毛子的芯片比，那也不是同一個時代的產品。
看著秦鋒遞過來的芯片說明書，西蒙諾夫臉上的表情復雜。
這一瞬間，他有一種恍惚的感覺，東方人到底是甲方還是乙方？這次過來是采購的，還是來推銷的？
“各位來到莫斯科，是來商量蘇27的采購項目的，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后續再談，先把蘇27的項目談妥了。”格里申開口說道：“我們接下來說一下這款飛機的價格問題，如何？”
“飛機的航電系統不一樣，價格會差很多，我們還沒有敲定航電系統，怎么談價格？”
“我們賣過很多飛機，從來沒有一個客戶像你們這樣挑剔！”格里申也不滿意。
他可不是托大，事實就是如此，在紅色帝國時代，老毛子賣東西，什么時候輪到買家挑肥揀瘦了？老毛子賣什么，買家就拿什么，至于是什么配置，最新的還是落后的，老毛子從來都不會說，買家也不會問，買回去一用不就知道了？
這次賣的可是蘇27戰機，原本從來都不會出口的高檔貨，現在賣給東方人，這可是一種優待，東方人呢？居然還挑肥揀瘦？
“唉。”秦鋒嘆了一口氣：“是啊，從賣方市場向買方市場轉變，或者說是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不容易啊！很多人的思維，一時半會兒都是轉變不過來的，我給你們講講咱們國內的132廠的艱難轉型吧！”
我要聽你這個？格里申惱火。
不過，秦鋒才不會在意他的感受，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當初，我們國家決定搞經濟建設，軍工廠要自己找出路，132廠就開始對外推銷殲七戰機，當時雖然已經是白菜價了，但是，客戶依舊給我們提出來了一大堆的要求。”
“比如說，發動機的壽命太短，需要延長一倍，機翼下面掛點太少，要多增加兩個掛點，掛副油箱，彈射座椅要換……提了五十多個要求，任憑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覺得客戶是在刁難，但是，132廠能不改嗎？不改就沒有生意！”
“他們咬著牙，一年之內，把所有的要求都改出來了，客戶滿意了，這才打開了外貿市場，132廠的第一桶金，就是這么賺的，如果沒有當年的改進，會有現在的梟龍項目嗎？市場經濟，就是這么殘酷，不改變，死路一條。”
“就拿剛剛的雷達來說，必須要用現代化的芯片，才能讓雷達獲得足夠強大的性能，還得有足夠高的可靠性，比如機載雷達的平均無故障時間，西方已經廣泛超過了50小時，先進的能達到150小時，咱們蘇27的呢？要是在天上出了故障，那可是要命的。”
會議室里慢慢安靜下來，只有秦鋒一個人的聲音：“當然，這不怪你們，畢竟幾十年來，你們已經習慣了計劃經濟，習慣了高高在上，但是，要是把這種態度帶到市場經濟中來，絕對不行的，客戶任何要求，都是有他們的道理的，畢竟他們貨比三家，挑三揀四是應該的。”
“秦總，你們能提供一些芯片樣品，供我們匹配嗎？我們想要試試看。”西蒙諾夫開口了。
以前時代，老毛子的雷達主要用電子管，平均無故障時間只有幾個小時而已，需要地勤人員反復檢查，后來用了晶體管和集成電路，也才十幾個小時，如果能提升到五十個小時以上，的確有很大的用處。
雖然說戰機一年要飛行幾百個小時，但是機載雷達又不是上去了就打開，除非是預警機，正常的戰機飛行一個架次，雷達可能就打開幾分鐘而已，不過就算是這樣，雷達的平均無故障時間也是越長越好的。
“好啊，當然沒問題，那我們東方采購的戰機，就按照這種機載雷達來預定了。”秦鋒說道。
林老點頭：“沒錯！這種雷達應該會比現有的蘇27機載雷達輕一半的重量，希望這款戰機的自重能降低五百公斤以上，飛機性能更強！”
如果老毛子敷衍了事，只換雷達，然后用配重，那就失去意義了。
蘇27的最大缺陷就是被機載雷達拖累，笨重的n001雷達加上散熱裝置，整體重達一噸，飛機原本完美的設計全部被雷達拖累，如果能換上東方的電子產品，大幅度降低重量，那蘇27就會搖身一變成為蘇35.
軟骨病也就不復存在了，只有買這種戰機才是值得的，否則還不如繼續用殲十一呢。
“好，那我們接下來能談價格了嗎？如果貴方采購24架的話，單價可以保持在五千萬美元左右。”格里申說道。
老毛子缺的就是外匯，有了外匯，就能在國際市場上買糧食和輕工業產品了，所以，他們開出來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價格。
“兩千五百萬美元。”秦鋒開口：“如果價格比這個高了，那就沒有意義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
西蒙諾夫艱難地開口：“秦總，我們是真心希望能把蘇27賣給你們，讓你們獲得世界上最先進的重型戰斗機。”
“我們也是真心希望能采購蘇27，但是，如果價格太貴，那就失去了采購的意義，各位別忘記了，我們還在生產殲十一，這也是全世界最先進的重型戰斗機。”
老毛子瞬間反應過來了。
這個秦總是來搗亂的！
東方在生產雄貓戰機的仿制品，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消息，但是格魯曼都沒說什么，其他人也就不方便指責什么了，東方在已經有了一款重型戰斗機的基礎上，再采購第二款，自然需要更加小心。
而且，據說東方的殲十一和這個秦總有很大的關系，他手下的工廠在幫忙生產一些零件，所以，如果東方空軍選擇了蘇27，肯定會對殲十一造成沖擊，他跟著過來，就是來搗亂的！
砍價直接對半砍，這也太過分了吧？
格里申嘴角的肌肉抽動了兩下，然后說道：“我們當然知道你們在生產殲十一，我們剛剛說的價格也是非常優惠的，你們可以算一下，其他國家采購重型戰斗機花了多少錢。”
當年安息國采購雄貓戰機，20億美元買了80架，平均算下來采購單價大約為2500萬美元，聽起來不是很多，但是，這可是七十年代的價格，如果換算成后世的價格，那就相當于2.34億！f35還不到一億呢！
“為了照顧到我們的朋友，價格可以稍稍降低一些，四千八百萬美元如何？我們這款戰機是相當先進的，雄貓那些戰機比不了。”
“兩千四百萬美元。”秦鋒繼續說道。
老毛子再次傻眼。
這什么意思？
不管己方喊什么價格，對方都喊半價，咱們要是點頭同意了兩千四百萬美元，對方會不會再給打對折？
“就在前不久，最多一個月，狗大戶向麥道公司追加了12架f15戰機的訂單，其中包括9架f15c和3架f15d，合同總額為3.3350億美元。你們可以算算單價是多少。”秦鋒說道：“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各位呢？”
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
狗大戶一向都是土豪作風，從美國那邊買戰機，居然這么便宜？不過他們又打聽不到具體情況，也只能聽秦鋒這樣說。
但是……
“兩千多萬美元一架戰機太便宜了，甚至還不夠我們的生產成本，我們不可能這么便宜賣給貴方的。”西蒙諾夫看向格里申：“格里申同志，要不要再降一些，比如說四千五百萬美元？”
格里申還沒有點頭呢，秦鋒就開口了：“兩千兩百五十萬，要是這個價格，那我們就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