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第七百二十五章 建材王總(醫療版)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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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建材王總(醫療版)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30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朱主任,我就是打電話確認一下,我這邊來了個林蘇教授的親戚,還是林蘇教授親自帶過來找我工作日加個號看門診的。”方子業與血液內科朱軍主任簡要說明情況后,予以總結。

“奧,林教授已經在辦公室里了……”

“好的,那我知道了。”方子業看向病人方向,眼神平靜。

中年男子開始坐立不安,嘴巴開合了幾次,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方子業也不好明著揭破臉皮,畢竟對方也是受害者:“大叔,您真是血液內科林教授的親戚嗎?”

“我剛剛打電話給血液內科的朱軍主任,朱主任說林教授在他們科室里。”

方子業同時給蘭天羅發了條信息過去。

中年這才道:“方醫生,對不起啊,我是…昂…嗯……”

方子業收了手機,摸著下巴道:“她問你要了多少錢啊?”

“八百!”

中年脫口而出,但又馬上搖頭:“不不不,沒要錢,方教授。”

“我是真的想要找到你,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掛了你的號很久,都沒有掛上。”中年的表情誠摯。

方子業聞言,也點了點頭,坦誠道:“謝謝你的認可啊,比較執著于掛我的號,不過你這樣的方式其實是不對的。”

“你真要想辦法的話,你應該去短視頻和網上的平臺找攻略,你一看就沒找到過。”

“在我門診日這天,一般來講,只要是到了診室里加號還愿意等的,基本都可以加得上號。”

“以后啊,如果你真的想要看某個教授的門診,你就在他坐診的那一天去,最好是早點去,然后問一問。”

“你說你這個時間點過來,我今天也不坐門診,我今天的主要任務是負責從門診來科室住院病人的診治工作。”

“你這樣的人來上幾十個,那對這些住院病人來說,是不是就不公平了呢?”

方子業說完,穿上了白大褂,掛上了胸牌,一邊起身,一邊主動地推著中年往辦公室方向而去。

中年道:“方教授,你別,我自己來,我家屬就在樓下,我讓他來推。”

方子業沒有放開輪椅推手,繼續道:“不是的,你來科室里了,正好就是一個很好的示教素材,我讓我門組的學生們給你做一做查體,開個檢查,你做完檢查,再上來找我們看結果。”

“今天不是門診時間,你來都來了,給他們一個查體練手的機會,我這個要求不算過份吧?”

中年愣了愣,眼圈微紅:“真的嗎?方醫生,你愿意給我看病啊?”

“你都找到我辦公室里來了,我還能把你趕出去啊?”

方子業笑了笑:“不過,你要先去檢查,等我這邊忙完之后,才能給你看結果。”

“或許我們組的學生會先給你看結果,給個初步的診斷。”

“不是我的非門診時間,我只是不能圍著你一個人轉。”

“還有就是,那個帶你來的人是醫托,你可以選擇報警,至少也可以讓她把錢還給你。”

“你先打電話叫你的家屬過來吧。”

“胡青元,你來給這個病人做一個查體,開一套初步檢查。”方子業站在門口往里面喊。

胡青元聽完,立刻屁顛顛起身,開始接過方子業手里推著的患者往辦公室內里走去。

方子業然后就往科室外走,在電梯口附近,方子業就看到了向蘭天羅告饒的‘林教授’:“醫生,你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我爸在腫瘤科住院,化療費用很高,所以我才……”

蘭天羅面色峻冷:“你如果只是單純的醫托,沒有打著我們醫院教授的幌子騙人,我可以不管你。”

“但現在,你必須要等安全辦的人上來,你才能走。不然我就一直跟著你,當一個人形定位都無所謂。”

“而且,安全辦那邊已經報警了,電梯、科室門口都是有監控的,你跑不掉。”

“偽裝特殊職業工作者的身份在公共場合進行‘違法’行為,你選擇了做這個,就得承受其后果。”

女孩眼睛紅了:“醫生,你別這樣,我是真的沒辦法,我需要錢,我需要快錢,我也只是兼職的。”

“我只找到了這個工作,我才沒做多久,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就只能出去賣了,我不想那樣……”

“我爸他真的需要錢。”

方子業這會兒走了近來:“需要錢有需要錢的辦法,現在網絡募捐、大病醫保等都挺方便的。”

“而且,為人子人女,可不興拿父母的健康作賭咒。”

“方教授,我爸真的在腫瘤科住院,就在協和醫院的腫瘤科,你可以去確定的。”女孩道。

她的年紀并不算大,雖然‘長相’老成,其實是皮膚的膚質不夠好。她雖然看起來假裝落落大方,但有些獨屬于副教授的自信和氣質,是假裝不出來的。

而且,身為醫學副教授、副主任醫師的談吐,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假裝的。

“至于你說的網絡捐款,現在的人都不愿意捐獻了,我爸他化療要錢,吃藥要錢,打針也要錢,還要用進口的藥……”

“我做陪診掙的存款都花完了,最近我爸還需要花更多的錢,我也是看到了群里面有兩萬塊的開單獎勵,這才過來試一試。”

“我做了陪診很久,所以才知道…知道一些套路,我以為。”

“我錯了,方教授,您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女孩拱了拱手,滿臉著急,雙眼通紅。

方子業思忖了一下,這種扮本院熟人帶人過來看診的套路,一般人還真不敢想。

女孩應該是之前扮過,而且也未必有幾個人會像方子業這么‘錙銖必較’,有些教授,認識的人太多,怕自己認不全人,聽到了類似的話就直接給看了。

反而方子業年紀小,認識的人不多,而且平時接到類似的電話也挺多,這才多問了幾句。

“那你把錢給人家退回去。”方子業對著病房里指了指。

“你爸就在醫院里住院,人家也是來看病的,你還來掙這個錢?”

女孩的表情掙扎了幾次,糾結閃爍,點了點頭:“好,我退,方教授,我退,我賠!”

她其實也不太懂,假裝副教授的身份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但她也有點怕自己真的被抓了進去。

蘭天羅依舊一路跟著女孩,直到她真的把錢掃給了那位未知姓名的大叔,并且大叔也認可了金額后,這才作罷跟隨。

“師兄,那就這樣了?”蘭天羅問。

“嗯,等會兒安全辦的人來了我過去給他們解釋吧!其實報警了,更多的也是說和。”

“那個女孩與中年的交易就這么些,雖然后面可能還有其他的什么‘特殊單子’,但這個東西,也不好太過詳細地盤查下去。”

“我們多注意一下就行。”方子業回道。

如果對方不是做得太過分,方子業只會拆在自己身上搭的橋,并不會直接把盤口拆了。

人有人道,鼠有鼠道。

這些東西雖然有點黑,但實際上,他們也的確會方便一些患者,至少讓他們擁有及時看診的機會。

只是方子業不喜歡自己成為他人掙錢的工具而已。

而且,愿意花這個錢的,大多家境都還比較寬裕。

“行吧。”

“我看她說的話,倒也不是假的。不過貌似之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蘭天羅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面色糾結。

“我師父他們打拼出來的任何一件小勛章,如果都需要時時刻刻掛在口邊,那這個科室肯定開始走下坡路了。”

“天羅,我們開始慢慢長大了,這些東西就要我們自己去想辦法闖了。”方子業說完,抬了抬手腕,看了時間。

“走,去交班吧。”方子業收斂了話題,也收歸了自己的話題。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方子業早就知道,當你看到別人的風光時,也要考慮別人所在位置面臨的壓力和要解決的問題。

可看歸看,經歷是經歷。

醫院層面和衛生健康委員會系統都沒辦法徹底清除的“醫托”、“二道醫療資源販子”,方子業怎么可能突然就處理掉?

交班非常冗長,畢竟新住院了三十多個患者,即便是把每個患者的基本信息和診斷信息讀一遍,就需要漫長的時間。

護理團隊與值班醫生的交接班完成時,已經是來到了早上的八點半。

方子業與黃曉薇并排而坐,各自分管一邊。

黃曉薇在值班醫生說完話后,先開口了:“我們病區目前是新開,任務比較多,工作量繁重,大家都辛苦了。”

“特別是我們護理部的兩位男同志,昨天一天下來,累得腰酸背痛,你們的辛苦,我都看在了眼里。”

“包括管床醫生,昨天基本上都沒有在十二點之前回去休息的。”

“不過我們也完成了挑戰,一天時間,收治住院了三十多個擇期患者,而且完成了他們的抽血、心電圖,各項檢查預約,談話、簽字,醫保登記等各種事務。”

“但這只是開始,我們是外科,所以我們后續會面臨更加艱巨的任務,那就是等醫生團隊完成了手術后的護理工作,這是一塊更硬的骨頭。”

“我們也要咬牙啃過去,千萬不能懈怠了。”

“有可能,你們到床旁的時間不及時,就導致術后的愈合不好,你們偷懶懈怠的時間,患者就發生了心梗等等。”

“所以,我們護理部,這個月會一直加班,我,還有我們所有主管護師,都會陪著你們一起加班。”

“我先在這里表個態啊,如果這個月期間,包括周末在內,除了極為特殊的情況請假之外,哪一天有在晚上的八點之前回家,下個月我就自己去護理部主動匯報請辭護士長的工作。”

“原則上,我們護理部的白班工作多久,我就會在科室里工作多久,這句話也可以接受各位教授的監督!”黃曉薇表態非常明確。

可以看到,黃曉薇說完話后,雖然護理團隊那邊一陣陣唉聲嘆氣,倒也沒有什么嘀咕聲。

黃曉薇都明言了,加班她一直都在,如果哪一天早退還沒有特殊事情,她請辭這份工作。

這就不是畫餅和逼著別人辦事,自己卻在偷懶。

方子業把話茬接了過來:“謝謝護士長和護理部同志的表態,雖然勞逸結合才是對的。”

“但是畢竟目前我們科室,我們院區都面臨比較特殊的發展時期!”

“所以事情和任務都會比較瑣碎,特別是護理部的工作,更加繁重。”

“但這些任務都是我們份內的事情,我們要做的事情,目前暫時沒有超過護理、醫務工作人員的常規任務,只是在數量堆積了。”

“所以咬咬牙,堅持就可以完成,不需要多費很多很多的腦子。”

“加班期間,大家都要好好吃飯,記得準時吃飯。”

“如果有來不及叫外賣的,科室可以組隊、組團找醫院的食堂,或者找一個定向的餐館訂餐。”

“然后就是休息請假的問題。”

“勞逸結合肯定是最優選,如果身體實在是有不舒服的,還是要第一時間請假、調休,不能過于熬著,畢竟每個人的體質不同……”

“工作是工作,工作很重要,我們的職責比較特殊。”

“但健康是健康,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讓患者更加健康,同樣,我也希望我的所有同事,都不是在支付健康的基礎上參與工作。”

“雖然這會存在一定的矛盾點,但我和護士長,也會在近期與護理部、人事科、住培辦建議,給我們科室多增添一些人手過來,爭取可以一定程度地減輕各位的負擔。”

方子業說到這里,問道:“護士長,我們科室目前的床護比準確來講是多少來著?”

床護比是床位與護士人數比。

“預期床護比是1:0.30!也就是10個護士,對應三十張床位。”

“但目前住院人數是三十六人,而且我還有沈心瑤兩人,目前都沒有分管床位,相當于八個人要負責三十六張床位。”

“床護比低于0.25,接近0.2了!”黃曉薇道。

“護士長,那你擬一份申請吧,我估計目前其他病區的住院人數沒那么多,看看護理部能不能再給我們分配幾個兄弟姐妹過來。”

“我們一起簽字。”方子業說。

以前的方子業哪里需要管科室里有多少護士?科室里的床護比怎么樣?

但現在,方子業必須要考慮,如果在他的任期,有護士在值班的時候猝死了,或許方子業不會有直接的麻煩,但終究是會對未來有影響的。

方子業并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的,方主任,我下午三點前讓您簽字。”黃曉薇是被當成護士長培養了很久的,執行力、表達力非常強。

方子業接著看向管床醫生隊伍,方子業不僅對自己組里面的人有一個大概了解,還看向了曾多勤組:“曾教授,你們組,目前許工明和李漢堯兩個人都在親自管床是吧?”

曾多勤點了點頭:“我就只是帶過來了我的學生,輪到骨科的住培都不愿意過來新院區。”

“如果只是讓謝周周、黃農華、戴竺生三個管床,得亂了套。”

曾多勤但也馬上道:“方主任,我們組還好,主要是王宗凱組,目前除了一個肖錦強外,就只剩下主治了。”

“管床醫生的人數太少太少。”

“以我們科室即將接診的病種難度,就算是張文來和朱全林兩個人上陣,肯定管不過來。”

新病區開設,醫院層面,只考慮到了分配來的上級醫生,至于管床醫生這些下級,都是看自己的學生數量多少了。

曾多勤是教授,有博士和碩士。方子業則是有兩個博士一個碩士,也算是人數不少的隊伍了。

可王宗凱也不是特殊的副教授,更不是教授。目前就肖錦強這一顆碩士獨苗。

“田垚,你這個月先跟著王宗凱老師吧,等會兒你把你的床位交接一下,先過去參與管床。”

“下個月我看情況,能不能多要來幾個管床醫生。”

“科室里管床醫生太少了,正常的工作都沒辦法開展。”方子業給王宗凱勻過去了一個人。

這可不是方子業考慮不周,而是田垚是自己的學生,方子業不可能直接把人給過去。

一怕傷自己學生的心,二也要根據科室里的實際情況排定。

“好!”田垚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聲音倒是爽朗,不知道心里有沒有小受傷,可方子業目前也管不了那么多。

“今天是周五,也是本周的最后一個工作日。”

“我們的手術日目前且定安排為三三四,也就是從下周開始,我們組一三五,曾教授組,一二三四,王教授組,二四五。”

“大家按照這個手術日程安排,嚴格地安排手術,并且給本組內的患者做好交接。”

“如果手術日當天,本組沒有安排手術的話,我們相互通個氣。”方子業再次安排道。

這些事情,雖然他和曾多勤等人商量過,可也要明著說出來,讓下級醫生們都清楚自己組的手術日。

曾多勤道:“我今天和下周一的主要任務就是穿刺診斷,王宗凱,你今天肯定安排不了擇期手術。”

“下周一的手術日你排著手術接臺吧,我們今天應該可以搞完十六七個。”

穿刺活檢術,是骨病科的基本專科術式,曾多勤、許工明以及李漢堯都可以常規操作。

如果連穿刺活檢都做不了,也不可能混得到骨病科的主治。

三個人輪換做,穿刺術的時間也不長,一天穿刺個十六七臺不是問題。

王宗凱肯定不期望能占用方子業的手術日,聞言馬上道:“那就謝謝曾老師了,我會給組里面的病人說清楚,我們是接臺手術。”

“而且在接臺之前,還要消毒一段時間。”

腫瘤穿刺術后,需要一定的消毒時間,避免手術室感染。

腫瘤感染可不是玩笑。

曾多勤趕緊笑著解釋:“穿刺沒關系的呢,咱們都是骨科醫生,病人可以怕,我們可不能自己嚇自己的。”

曾多勤說完,意識到方子業可能還有話說,便又道:“方主任,你繼續,我不再開口打擾了。”

方子業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又才道:“接下來的一點,非常關鍵。”

“我們新病區沒有創傷中心,所以骨科所有的急診,都必須我們親力親為。”

“雖然病區目前設了住院總,可天羅畢竟是在讀的學生,所以我們二線班和三線班,是最直接的責任人。”

“目前,我們科室的三線班是我、曾教授、王宗凱教授輪換,三天一輪。”

“二線班則是李諾、許工明、李漢堯、張文鄰、朱全林五人輪換,所以我希望,幾位老哥要把急診手術這一塊給撐起來。”

“我們科室的住院總和跟班住院總,原則上,只負責急診患者的接診工作!”

方子業這話,其實在丟責任。

但主治不是混子,不可能什么責任都不扛。

方子業的話音一落,手外科的張文鄰和朱全林二人倒是沒覺得什么,骨病科的許工明和李漢堯二人則仿佛突發了股區濕疹,開始坐立不安。

差不多過了七八秒,年紀更大的許工明說:“方主任,我們骨病科之前,一直都沒有接診過急診患者…我們也沒有做過多少急診清創。”

這就是專科細分后的后遺癥了。

中南醫院的創傷外科和手外科兩個亞專科夠頂,所以其他專科的人壓根不需要在急診版塊花費心思。

“接診常見創傷急診患者,是每個骨科醫生的基本功,原則上與屬于哪個專科無關。”

“倒數十幾年,我們骨科的住院總是輪班機制,所有的住院總都需要輪流值班負責急診。”

“我們新病區就這么幾個人,這件事也是提前商定好的,如果許醫生和李醫生兩人覺得為難的話,可以給鄧主任提意見,申請換回本院區!”

“但這個月,既然來了,就得做好本職工作。”

“責無旁貸。”方子業沒有給兩人任何退路。

大家都是成年人,新院區要接診急診患者的任務不是現在才說明,身為骨科的醫生,而且已經走到了主治,早就知道骨科會面臨急診。

這時候已經來了,想退縮肯定不可能!

該商量的商量,該定死的規矩得定。

“我們管床醫生,也分有病房的普通值班和急診手術班,因為我們科室設立有住院總,因此,就算是暫時沒有醫師資格證書,也可以常規進行普通值班。”

“但是,沒有證書的人,你們在值班的過程中,一定不要舍不得流量費和電話費,多打電話咨詢、請教。”

“如果誰真的交不起話費,提前告訴我,我給你交!”

方子業說完,直接落定到個人:“馮俊峰,你負責統計一下,把我們科室所有人的電話號碼、名字以及分管的床位,都進行整理。”

“然后打印出來,貼在醫生辦公室、醫生休息室、住院總辦公室!”

“所以,以后,誰要是再說找不到上級電話。那你可以好好地重修一下小學語文了!”

“好的,師父。”馮俊峰點頭應下。

這件事他其實早就做完了,只是現在方子業才發號施令,他今天才打印出來并張貼。

當然,方子業也不是真的在甩臉子,秉持的是先緊后松原則:“原則上的事情,必須要遵守底線。”

“原則之外的事情,大家都可以商量著來,我以后很多時間都會在病房、手術室、門診。”

“偶爾也會去我們科室的特設練功房,所以?”

“我不怕你們提問題,包括曾教授,王教授,都不會介意你們提出問題。”

“反而你們要主動,別那么好面子!”

“學習嘛,又不是讓你們跪著,更不是讓你們卑躬屈膝,拉下臉請教別人不丟人……”

就這般,方子業結束了人生中作為病區主任的第二次交班。

交班完后,方子業第一次感覺到科室里的下級醫生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惶恐不安。

方子業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科室里的主治大哥,在結束交班后,與自己對視時出現眼神閃躲。

方子業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其實,現在的自己,已經開始走了老一輩的路子,那就是開始“以權壓人”,也開始思考‘你不干有的是人干’這條思路!

人生處處是課堂,人生時時有閉環。

方子業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帶病區不是帶一個單純的小組,大棒子和棗子都必須給,也不可能再如之前小打小鬧的小作坊態。

至于能不能做到讓人又敬又愛,方子業也不敢保證。

病區初建,方子業必須要下狠功夫來樹立起規矩,然后看有沒有機會將這些生硬的規矩融入成日常。

交完班后,蘭天羅與李諾等人一字拉開。

李諾這時候,才把話題歸到了組里面的患者身上:“子業,你從門診收進來的病人,都是些啥啊?”

“把這么些病人收進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蘭天羅也挺疑惑:“師兄,八個病人里,就只有兩個患者是常規的功能障礙,另外三個,極大可能是考慮神經退行性病變。”

“一個下肢多發感染的,還有兩個單下肢骨缺損的……”

“這真的是我們組可以吃得下的病種么?”

蘭天羅到過恩市,但沒到過療養院的臨床區。

做一行專一行,蘭天羅如果是朝三暮四,身在科研區,心在臨床的人,他走不到現在這一步。

做事情得專心,所以他不知道方子業在恩市療養院臨床區診療的具體病種。

方子業背著手,淡定地道:“我選的這些病人,其實是在給你們做興趣定位!”

“急診的毀損傷保肢術我就不提了,你們都知道,這已經是我們醫院的常規。”

“功能障礙的功能重建術,功能重建術后翻修術,在科室里也看了不少了。”

“不過,這些病種的入門門檻都有點高!所以你們的參與感不足。”

“但骨缺損與重癥感染不一樣,你們都可以慢慢地滲透進來。”

方子業說完后,胡青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插了一句嘴:“師父,我們收的這些病人,處理起來很難么?”

胡青元只是跟著方子業實習過,那時候方子業才任住院總。

所以胡青元只是初步了解中南醫院創傷外科常見的病種架構,對于創傷外科整體的病種架構框架其實不夠詳盡。

也沒有深入地了解過治療難度。

胡青元問的是馮俊峰,馮俊峰在科室里待了好多年,自是了解得多一些的:“這么說吧,就那個感染的病人,丟出去整個漢市就沒有幾個人敢收。”

“同濟醫院的段宏教授或許敢收著試一試。”

胡青元與馮俊峰的對話是私下里的,并沒有打擾到蘭天羅,蘭天羅同時咬了咬下嘴唇,語氣為難:“師兄,你之前不是說,我們科室目前不追新么,要沉定基本功么?”

方子業回道:“那是在本院院區。不是我們這里!”

“不給你和諾爺上一點壓力,你們怎么會更有積極性?”

“這個感染,其實就是骨腫瘤化療的簡化版,處理起來簡單得很。”

“至于骨缺損嘛,就是重建術的加強版,天羅你再有半年,絕對可以試一試,諾爺搞個一兩年應該也可以自行主刀。”

“神經退行性病變的功能重建術,難度會更高一點,卻也沒有脫離功能重建術的框架。”

“你們不會以為我是在瞎J8亂收病人吧?”

方子業雖然是主任,可與蘭天羅太熟了,所以說話也是沒遮攔,沒太多主任的樣子。

蘭天羅和李諾二人對望了一眼,各自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欲望和渴望。

一個人的技術怎么練的?一定是一個技能一個技能堆積的,一個病種一個病種地慢慢深入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特別是醫療技術,你主刀敢跨越自己的能力去超綱,病人就敢死給你看或者廢給你看。

學習素材,是必備的資源之一。

方子業說他能處理,就代表有信心,多學這種陌生病種的學習,會讓自己的能力更加趨近于六邊形。

而現在他們認為的“六邊形”,其實就是別人眼里的超級專科戰士,走在了時代的最前沿。

那兩人能不火熱?

方子業看到李諾和蘭天羅二人不再說話后,又道:“馮俊峰,你的切開術水平也有一些了,在這幾個病種之中。”

“用切開術暴露血管、暴露神經,是你可以做的,不是超綱的東西,所以你要努力啊,爭取早點到手術臺上來。”

“胡青元,你呢,就好好地想一下,什么時候可以幫我們做肌腱縫合,搞一搞肌腱轉位、肌腱移植術這樣的大手術中的二級小操作。”

“林方忠你也是一樣的,你和胡青元同屆,也可以朝著這些方向努力。”

“并且,依托于蘭天羅是住院總,你們可以接觸更多創傷外科的基本操作,比如說清創縫合,止血等等。”

“平臺給你們了,平臺的臺階也給你們堆積好了,這是一個非常游戲化的打怪升級過程。”

“未來十年,你們只要有進步,就可以馬上能在臨床中得到能力印證。就看你升級得快不快了,你升級越快,在臨床的體感就只會越爽。”方子業對每個人都有比較詳盡的培養規劃!

這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因為方子業身上的5級6級技能一大堆。

說句不好聽的,別人可能怕胡青元他們作切開術的時候,不小心切到神經血管。

可在方子業看來,就算是切到了,也就那么回事,不過就是搞一個小的神經縫合或者神經再植的事情。

所以,方子業可以把這些人分開來看,把每個人當成一個小單位和小單元,進行獨立養成。

而且方子業的視野也夠高,非常全面地看得清楚每個人所處的層次。

差距越大,視野就越好。

胡青元道:“師父,那我的基礎實驗怎么辦?本院區的實驗室那么遠,我們都做了那么多。”

方子業嘴角開始輕顫,一邊帶隊走,一邊拍了拍胡青元肩膀:“青元啊,師父再教你一個道理啊。”

“你是學生,我是老師,所以你不要反向給你師父添什么壓力,你考慮得到的事情,你師父我也考慮得到。”

“放心吧,實驗室會有的,不過不是我們醫院的就是了。”

胡青元聰明是聰明,可畢竟經歷還是小了,他也只是著急自己的課題,所以就有點著急了。

蘭天羅也拍了拍胡青元的肩膀,給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胡青元則被“嚇壞”了。

他再怎么成熟,也不過是個小碩士,在創傷外科的臨床道路上,才開始穿上鞋子,都還沒開始走。

查房的過程,是比較慢的。

因為李諾等人不是療養院里的房志寬教授等人,所以,方子業不僅要當主任、主刀,還要當爹,當老師,一點一點地把每個患者的診斷、檢查結果掰碎了喂給他們。

讓他們先學著怎么對這些病人下診斷……

整個查房期間,方子業就做這個事情了。

習慣了被房志寬教授等成熟醫生跟著的節奏,方子業有好幾個時刻,都開始嫌棄蘭天羅和李諾等人身上的三瓜兩棗能力。

不過也沒有表現出來,所有的成熟醫生,都是從小醫生成長起來的。

自己能兜底就行了!

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把八個病人看完,這在創傷外科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查房速度了。

方子業看著有點懷疑人生的李諾和蘭天羅二人,才道:“這些東西的信息量的確有些大,你們需要慢慢花費時間去消化。”

“但創傷外科的框架很大,這些病種不是你們之前熟悉的舒適區,所以習慣起來會有點痛苦。”

“但熬過去了,你們的水平,就肯定與其他人不一樣。”

“這樣痛苦的過程,誰都會經歷!”

蘭天羅還在惆悵,但很快被會診電話給打斷了思維,接了電話之后,匆匆離開。

馮俊峰、胡青元、林方忠三人,則是趁機趕緊回去打理患者的醫囑。

該補檢查的補檢查,該送周一手術的要送周一的手術,還要做術前準備、備血,和病人談話簽字等等。

“諾爺,等會兒的談話簽字,都要去安全辦,今天安排的三天手術,都要過去,如果病人自己拒絕的話,就讓他們在安全辦的見證之下,辦理出院手續。”

“一定要說清楚,他們的手術,可以做,他們也可以選擇去其他地方做,我們充分尊重他們的選擇權!”方子業道。

“功能重建的,也要去嗎?”李諾沒有懷疑方子業,只是想問得更清楚一些。

“也去一下,備個案也好。”

“功能重建術也不算是小手術了,我們病區才剛開起來,不能太大意了。”方子業點了點頭。

“好,那我再去看看他們開醫囑。”

“胡青元畢竟才剛進科室里。”

“方教授你去看你的門診吧……”李諾趕緊開始找事情做,同時拍了一記馬屁。

李諾所說的門診,就是早上來的那個病人,他已經檢查回來了,就在辦公室門口等著方子業給他復診。

方子業把病人夫婦二人引進了主任辦公室,一邊看著他的電子病歷,嘴角一邊莞爾起來。

胡青元啊胡青元,看起來玩世不恭,天天打游戲,但這“超標準學院派”的做事風格,方子業是真的越看越喜歡。

超級標準的,教科書式的病歷記錄結構,病歷書寫的形式,與教科書上沒有任何區別。

這個小子,是真的把看過的書都背下來了,這算是超憶癥么?

可胡青元好像又沒有什么自閉癥。

“方醫生…我,我這個情況,還好吧?”雖說不怕醫生笑嘻嘻,可方子業這種笑容,也讓夫妻二人有點擔心。

方子業的臉色聞言立刻一板,再次掃了一眼他的核磁檢查后道:“你的情況很復雜!”

“你家境不錯,應該也去過不少醫院看過,雖然你瞞著我說沒去過。”

“當然,我們不糾結這個。”

“你說一下你自己的想法和訴求吧……”方子業把問題拋給對方。

中年男子一聽這話,臉色瞬間開始輕變。

趕緊解釋道:“方教授,我是去過很多醫院,但我也是失望了太多次,有好幾次,我說了我的就診歷史,就差點被人趕出來。”

“我怕方教授你也把我趕走,所以…我才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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