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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賣藝與唱戲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14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正文卷

正文卷

不過段宏教授的心思重心并不在此處,因此沒有回吳軒奇的話。

人工智能義肢的‘主要展示單位’是同濟醫院,因此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就這么說吧,不管是圈子里混的骨科人,還是圈子邊緣的藥企、器械商,一般都不會選擇得罪同濟醫院。

方子業站在主持位上,也算是表層搭上了大船,一路平穩無事地下車,接受掌聲。

創新展會可以展示不成熟、未上市的高端器械,所以別人也不會輕易打聽具體怎么做到的,只會看看目前的器械能發展到什么地步。

如果再感興趣的,可能會往自己的醫院引進,而負責談這一塊的,則是有專人負責了。

那‘公司’的銷售和業務員此刻穩坐釣魚臺,完全沒有其他‘公司’那么熱情,滿臉幾乎都寫著你愛買不買四字……

背靠大樹好乘涼,陳廣白將自己的主體轉出去后,現在就只剩下數錢就完事兒,基本上不用擔心公司虧損的問題。

段宏、方子業等人只需要提供關鍵且核心的技術,收拾展臺以及管理展示品的事情,也不用幾人擔心。

方子業在結束了自己的“講解”后,便跟著段宏教授一行人暫離會場中心,把講臺讓給了其他的器械公司。

“方子業,等會兒晚上,你想好要說些什么了么?”段宏教授聲音低沉地說道。

此刻,本看起來平靜儒雅的他,滿臉也都寫滿了心思。

段宏作為同濟醫院創傷外科的行政主任,作為鄂省創傷外科的領頭人,在全國的創傷外科,都有舉足輕重的一席之地!

論及真正的專業實力,院士大佬們也未必比得過段宏,畢竟段宏才五十歲上一點點,正當年。院士們則是體力、精力不比巔峰。

但他們掌握的資源,接觸的人脈,以及擁有的腕力,曾經對科研界做過的貢獻,都必須予以敬重。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享受規則帶來的福利,大多數情況下,你必須尊重規則。

否則等你到這個位置時,你怎么對你前輩的,那么就很可能有晚輩們怎么對你。

“段老師,說實話,并沒有深入想過。”

方子業搖頭:“晚上的預約是臨時定下的,我本來是打算私下里邀請華西醫院的張岳教授單純喝一頓小酒!”

“張老師和唐老師突然相邀,我又沒辦法拒絕!”

“時間倉促,根本談不上任何準備。”

雖然方子業的工作重心不在于去舔院士們,而是實實在在的工作,但真的要坐一起吃飯了,你也不能完全不當一回事。

方子業現在是副教授,副主任醫師,而且是中南醫院的副主任醫師,下到了地級市醫院去時,別人的人情世故與接待往來,都是比較謹慎的。

段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倒也是,臨時約的,時間倉促。”

“吳軒奇,你平時不是點子多嗎?你有什么想法?”段宏看向自己的機靈鬼學生。

吳軒奇聽完,馬上無賴一般地蹲在了地上,顯得弱小、無助、又可憐。

幽幽道:“師父,您別問我,這么高的段位我接觸不到,更不會有什么點子。”

“我日常用的點子說出來我怕師父你把我的筋給抽了。”

如果是讓吳軒奇安排怎么接待鄧勇或者是張岳教授之類的,他咬咬牙,墊墊腳尖,還能找到合適的話題。

可如果是比段宏教授和張岳教授段位更高的,那就有點為難了,比如說接待張穎教授之類的。

身在同濟醫院,吳軒奇深知教授與教授的差距。

身為段宏教授的學生,吳軒奇應該更加立體的理解,“國手級”與‘國手級’之間的差距也蠻大。

數據層面統計,全國創傷外科的國手級也不過十一二位,除去年紀大了的,過了正鼎之年的,就那么七八位。

這七八個人就涵蓋了整個華國創傷外科的戰力天花板。

但鉆進了天花板層面后,其實才會發現,天花板與天花板之間的差距會比普通人與段宏之間的差距更讓人絕望。

就好比方子業,方子業現在也被認定為創傷外科的第十三/第十四位國手級。

但方子業也不屬于正當年的“國手級”,方子業的未來還挺長。

段宏固然年紀大、資歷更老,但段宏現在從來不敢說自己可以在專業、科研上穩壓方子業一頭,只是方子業依舊對段宏畢恭畢敬,這是對于段宏教授的尊重。

“這種大事,還是您和鄧教授,和方子業,和齊巧文教授,和安陸明教授商量。”

“或者是去找李峰主任他們商定吧。”吳軒奇的聲音很弱。

“站起來!”段宏破了表層的防御,踹了吳軒奇一腳。

吳軒奇應聲而起,滿臉為難:“師父,真不是我想逃避,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這幾位大佬喜歡什么?”

“我甚至都融入不了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我還能帶他們去找十七八。”

吳軒奇的不靠譜發言直接被鐘文淵副教授給捂住了。生生的把姑娘或者姊妹這些字給壓了下去。

段宏看向方子業:“一些細節性的組局事務,不用我們幫忙吧?”

沒有比較好的辦法,那段宏就索性先把基礎搞好。

段宏教授不是沒有接待過院士們,張興澤教授,唐福培教授,其實都有造訪過同濟醫院,段宏教授與他們照面過很多次。

但以前有固定收束的話題和任務,是命題作文。

包括這一次,段宏其實也有邀約,但日程不是今天。

今天的張興澤和唐福培兩人,本來應該是去見老朋友的,是他們兩個臨時更改了行程。

段宏自然不可能把后面要聊的內容提前搬過來。

也就是說,今天的飯局,肯定不是單純的吃飯局,而是談事局。

“那不用,我師父從中午就開始安排了。”方子業點頭。

中南醫院如果連安排個飯局都安排不明白,那就別想著干事兒了。

“那就等會兒隨機應變吧。”

“鐘文淵,你去打電話給陶城教授,讓他晚上也過來吧,齊泊亭教授和我師父薛宇輝教授就別喊了。”段宏想了一下,還是不打算邀太多的人。

方子業細思了一下,低聲道:“段老師,我打算把我的老師袁威宏也叫上,您看合適不?”

“那就叫上吧。我覺得,你可以把你們組的那個小蘭也叫上,他涉獵面比較廣,說不定可以在途中找到另類話題,撐一撐場子也好。”

“省人醫廖航空教授組下有一個主治,也挺有趣的,我讓廖教授把他也帶上。”

吳軒奇認識:“張文尚,我們創傷外科的搞笑擔當!”

段宏教授算準著時間,當來到四點五十分時,就拿出了手機分別給唐福培教授和張興澤教授二人發了信息,問清楚對方的參席人數與時間。

“子業,你去一下創傷外科分會場,唐福培教授在那邊,我去脊柱分會場,張興澤教授在那邊作大會主持。”

“鄧勇已經把位置發過來了,等會兒我們問清楚兩位教授要不要一起過去,大概五點二十分,我們在酒店樓下見。”段宏安排道。

“好!”方子業點頭。

吳軒奇以及鐘文淵教授二人,此刻都投來羨慕的眼神。

這一次,張興澤教授和唐福培教授的單獨相約,獨屬于創傷外科,段宏甚至不需要去給所謂的李峰主任匯報情況,這只是創傷外科內部的聚會,和其他專科沒關系。

也和鄂省醫學會骨科分會沒關系。

四點五十八分,方子業把蘭天羅叫來了創傷外科分會場門口,蘭天羅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問:“師兄,我剛剛照了鏡子,是不是還是有點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方子業看了看,繼續整理了一下蘭天羅的領帶結:“天羅,你還是太年輕了!”

“這是硬傷,就這樣吧。”

方子業這么算了一下蘭天羅的年紀,忽然又意識到:“對了,天羅,你今年才二十五歲,那個童話比你才大了三歲,那她今年也才二十八?”

“協和醫院藥學系的主治?”

方子業之前只注意金磚師姐了,沒意識到對方的年紀比自己小這么些。

而且童話看起來比較成熟,說她二十五歲到三十歲,都有人信。

蘭天羅點頭:“八年制啊,博士畢業后當年就可以考主治,過了規培就能聘任。”

“十八歲差五個月本科一年級,二十五歲多一點點博士畢業,沒問題啊?”

這么算起來,童話應該是2月份的生日,在她八年制博士畢業的時候,才二十五歲多一點。

那時候的方子業,才碩士二年級。

“好吧,那我是真的老了。”方子業笑道。

算起來,童話與洛聽竹同齡,履歷也相似。只是洛聽竹選擇了節奏更慢的進博士后流動站。

“我們先等一會兒,和唐福培教授說話的那幾位,你應該認識啊?”方子業指了指唐福培方向。

“我只認識鄭海東教授。”

“那個耳垂比較寬大的是林轅教授,魔都六院創傷外科的主任,魔都六院創傷外科有三個病區,亞專科都有行政大主任。”

“平時非常自信。”

“看起來仙風道骨,身材高瘦的那位是孫江坤教授,與鄭海東、林轅教授一樣,都是創傷外科的分病區主任。”

“并不是看起來這么和藹啊,非常強勢的,之前聽鄭海東教授說,他發飆起來,林轅教授和老教授的面子都不給。”

“只認理,不認對方站著的是誰。”方子業也開始給蘭天羅介紹創傷外科業界內的人物。

蘭天羅慢慢點頭,將其余兩人都記下后,低聲問道:“師兄,我們創傷外科,國內真正被認定為國手級的大師到底有哪些啊?”

“你應該知道小道消息吧?”

“嗯,類比國手級待遇的人不少,可真正有國手級實力的,并不多。”

“除去已經晉升為院士的唐福培教授、張興澤教授,裘正華老教授外,還有同濟醫院已經臨近退休的薛宇輝老教授。”

“這算是相對老一輩的人物。”

“當前,京都人民醫院的張穎教授,同濟醫院的段宏教師,華西醫院的張岳教授,魔都六院的鄭海東教授,我們醫院的宮家和教授,積水潭醫院的黃燁教授和顧焦明教授,陸軍軍醫大的周錦鴻教授,是被公認擁有絕對國手級能力的大師。”

“其余人,都是類比國手級待遇,代表他們非常有可能突破,隨時都有可能進入到這一步來。”方子業當然聽過小道消息。

“那華山醫院和中山醫院?”蘭天羅的語氣略遲疑。

“華山醫院的手外科會相對好一些,國手級實力比較出眾,創傷外科相對而言,最近沒有頂級高手。”

“突破這個實力境界,需要一定的緣分。并不是綜合底蘊不行。”

“其他醫院,比如說軍總醫院,京都大學三醫院,浙大附二等,其實都有各自的特色專科?但國手級?”

國手級技能真不是大白菜,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人手一份的。

“津市大學附屬津市醫院的創傷外科綜合實力也非常強,綜合排名可以進前六,還有中南大學湘雅醫院,齊魯醫院等,創傷外科的綜合實力都非常非常強。”

“所以,也不是擁有了‘國手級’人物,就能夠立刻原地起飛的,只是說,起飛的可能性會比其他醫院相對更高。”

蘭天羅笑著補充,語氣篤定:“還有漢市大學附屬中南醫院的方子業教授。”

方子業微笑起來:“我們聊的是一個話題么?”

“你提我干嘛?”

“為什么不能提啊?本來就是。”

“算起來,除去老前輩們、故去的老教授們,你應該是國內公認的第九位實實在在擁有國手級水平操作能力的創傷外科教授。”

蘭天羅對數字非常敏感。

方子業點頭:“但也不能單純這么算,比如說津市醫院、男方醫科大學附屬男方醫院、安市交大附屬紅會醫院,也都沒有國手級的教授,但綜合實力依舊很強,比同濟醫院的底蘊還要牛一點。”

蘭天羅懂了方子業的意思:“是啊,一個醫院的綜合實力底蘊,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可以頂起來的,甚至一輩人都頂不起來。”

“反而非常可能在一輩人身上衰敗下去,只要你發展得不夠快,就會被別人甩開。”

“但終究,有個高手和沒有高手坐鎮,底氣也不一樣。”

方子業道:“總體來說,如果一個醫院里可以有兩個大高手坐鎮,提升的速度就慢不了,也降低不下去。”

“我兩位師父都沒戲了。”

“科室里的其他人都夠嗆……”

方子業拍了拍蘭天羅的肩膀。

“揭翰師兄有機會么?”涉及到圈固一個人的上限時,話題是比較沉重的。

方子業繼續搖頭:“他有機會在另外的層面另有突破。”

“你也只是有機會,論潛力,也只是比吳軒奇、龍源還有宋毅高那么一點點……”

方子業比了比自己的拇指:“就這么一點點。”

蘭天羅有些失落,可馬上想到:“那如果有師兄你幫忙呢?”

方子業則把比劃的拇指更加延長。

接著道:“個人的能力、聲譽,并不會完全被單位的綜合水平和聲譽固化。”

“單位能托舉起來的,只是一般平均水平。”

“我們也不用……”

“唐教授他們聊完了,我們過去吧。”方子業的目光時刻盯著唐福培教授,見到對方與鄭海東教授等人結束聊天后,就趕緊停止了對話。

蘭天羅則趕緊快步跟上——

兩人接到了唐福培教授后,唐福培非常干脆地把自己身邊的兩個人給打發走了。

方子業見狀,馬上道:“天羅,你過去引一下那兩位老師。”

唐福培也沒有其他意見,跟著自己的兩個教授,只是不方便摻和進他今天要進的飯局,倒也不是完全不夠被接待的規格。

“方教授,精氣神很好啊?”唐福培摸了摸方子業的肩膀,捏了捏方子業的三角肌,很滿意方子業的肌肉和體格。

方子業知道唐福培有軍醫經歷,所以喜歡個子壯的,便陪笑道:“一直都有鍛煉,所以身體還算好。”

“還有唐老師你們的抬愛,精氣神自然好了。”

“唐老師,您和張教授約過嗎?我們要一起過去,還是我單獨帶您過去呢?”方子業趕緊問。

“坐不下吧,你帶我過去就行了。”唐福培也不希望方子業太過于吸睛。

樹大招風,過剛易折。

一路走過,與唐福培打招呼的人不少,也有與方子業熟悉的人會順帶叫一聲方教授。

不過方子業在全國年會露面比較少,之前的學術報告,則是有一定的參與門檻,并非所有人都見過方子業,因此也有不認識的人。

唐福培如果予以引薦,方子業就規規矩矩、懂事地打個招呼,再加個微信,如果沒有說話,那么方子業就假裝是唐福培教授的小助理了。

到了停車場,唐福培上車后覺得有些好笑:“小方你剛剛拍馬屁拍馬腿上了啊?”

“湘雅醫院的王華教授你不認識啊?虧得你們還有好友。”

方子業啟動了車,表情略覺窘迫:“唐老師,讓您見笑了,上幾次加好友交換電話的老師們太多。”

“我會給王華教授打電話道歉的。”

方子業也尷了尬啊,他本來是本著多交朋友的目的交換聯系方式的,可沒想到,這位王華教授已經加了好友,是方子業把對方給忘記了。

全國有份量的教授實在太多了,方子業哪怕這么久,也不可能完全熟悉。

這群體可比一個醫院所有的教授正高加起來都還要多。

“道歉也不至于,不過以后可以多多溝通一下!避免再發生這樣的尷尬。”

“而且,相對別人而言,認識你一個新人,只需要記住你一個,你則需要記住很多人。”唐福培教授的體態端正。

方子業點頭說好。

而后方子業就驅車帶著唐福培教授來到了國際中心附近的一家別院內包廂中。

里面,段宏教授,張岳教授、陶城教授、齊巧文教授等人都到了。

張興澤教授也站起了身,上前來與唐福培教授對握:“唐教授,晚上好。請上座。”

“張教授好。先來后到,不必太講究了。”

“論起來,張教授可是我的前輩了。”唐福培客氣地笑了笑后,開始與其他人打招呼!

張興澤比唐福培大了十歲,只是早唐福培六年當選院士,資歷的確挺老了,目前已經有七十歲。

“各位教授都坐吧,今天是個普通純飯局。也不必特別拘謹了。”張興澤也沒有繼續端著,而是吩咐大家就坐。

方子業進門后的第一時間就與袁威宏一起走向了開酒臺。

這里面這么多人,蘭天羅的資歷最小,省人民醫院的張文尚其次,方子業和袁威宏的副教授職稱也不夠看。

一群小輩只能先陪侍。

方子業幾人正在給勻酒器里分酒,唐福培教授正好把話題引到了方子業身上,便問:“誒,小方呢?去哪里了?”

“上廁所去了嗎?”

唐福培道:“我和小方來的路上,他把湘雅醫院的王華教授給忘了,要加王華教授的電話。被拒了。”

張興澤瞇了瞇眼睛:“這不對啊?應該不至于啊。”

“王華教授說一年前就加了小方,兩人的電話和微信都有,那肯定不愿意加了啊。”唐福培說。

方子業被袁威宏從倒酒位置推了出來,而后走到了末座上,與唐福培等人遙遙相對。

“唐老師、張老師,各位老師。”方子業客氣地微微躬身。

張興澤和張岳都姓張,他也只能一并帶過。

“哦,對了,小方,今天找你是先有一點事情要說。”張興澤教授道。

方子業立刻豎起耳朵恭聽。

鄧勇則是輕輕地掃了方子業一眼,依舊緊張無比,不敢插話,也不敢如同張興澤二人那般隨意,格外拘謹。

“我們創傷外科近幾年發展得不錯,所以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給我們創傷外科列出了一些獨屬的操作系。”

“這些操作系,都納入了醫保體系,也算是為我們專科內的患者和同事都掙到了一些福利了。”

“我們創傷外科對外出口,銷售過程中產生的一些稅收,會有一部分涌入到我們專科內的專項研發資金。”

“因此啊,以后方教授你們在申報科研經費的時候,可以稍微大膽一點。”

“這個話可不能往外面說的。”張興澤先警告了一番。

科研經費偏向,說起來總歸是不夠公平公正的,但交易過程中的稅收,可能有一部分返流向創傷外科的專項經費,這就是一筆非常高額的經費了。

而且還是分配之后的額外經費。

唐福培聞言也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是在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內部開會的時候,他們專門提出來的。

倒也不是秘密,可唐福培與張興澤等人在私下里交流中,也會多考慮一些這種問題:“醫學的本質是為患者服務的。”

“但患者終究還是分了地域性和國籍,有了國別,就有政策性的不同,也就有了貿易差。”

“目前,我們國內省級之間的醫療成本差異化并不大,可在國際間的醫療成本差異依舊很大,基本上都有本國和系統內的保護。”

“所以專利、高精尖的產品研發,是未來必須要加大投入的。”

“我們創傷外科,是整個骨科的基礎,也是外科系統里相對比較大的分屬支,所以我們也必須要面臨一些挑戰。”

“要作好面臨競爭的準備,最好是可以占得一些先機。”

“當前,醫療系統里面的熱門方向,主要有三大方向,一個是新診斷器械,一個就是AI大數據,還有就是個體化與人工智能的結合。”

“再細化的話,就有3D打印假體,假體材料構造等諸多分支了。”

“同濟醫院的段宏教授在這方面帶隊帶得非常不錯啊?”唐福培把目光轉移向段宏。

同濟醫院帶隊研發的人工智能義肢,目前雖然未形成產業化,但它的存在,對骨科業界的沖擊,是不容忽視的。

而且,目前華國同濟醫院帶隊研發的人工智能義肢,在全世界的技術層面,都屬于領銜級,可以說是比國外的人工智能義肢,要略智能一些。

這將會是一個非常熱門的醫療科技爆點。

段宏聞言,憨厚如故,點了點頭:“謝謝唐教授的勉勵,我們醫院在薛宇輝老教授的帶領下,再加上省內諸多教授的支扶下,也做了一點邊緣化的東西。”

“這個課題,協和醫院的齊巧文教授,省人民醫院的安陸明教授和中南醫院的鄧勇教授,也是核心成員。”

“我們醫院,主要就是占了一點提名優勢。”

段宏并未直接說這個課題就是方子業一個人做的,這樣說太過于妄自菲薄,卻也沒有說自己獨占魁首。

縱觀任何一種新興的醫療產出,都不是一個小團隊,一個人可以托舉起來的,必然是需要一個超級團隊,乃至一個地區,一國之力的托舉,才能讓其領航于全世界。

小課題可以競爭,但大方向一旦出來,就不能太過于自私,這點大局觀都沒有的話,段宏早就被人翻下去了。

“漢市自古多雄杰,也一直都是我們醫學界不可忽略的高端戰力,同濟與協和醫院,在全國也是大名鼎鼎。”

“能夠看到諸位教授這么齊心協力地合作,也讓我們羨慕不已。”張興澤感慨道。

倒不是他所在的醫院不夠強,而是冀省沒有這么多有實力的醫院可與他們一起托舉。

話題到了這里,其實已經算是引入正路了。

唐福培就很直接地問道:“方教授,你以你自己的角度來看,你對創傷外科的未來發展,有哪些看法?”

“拋開與醫保、制度有關的其他因素。”

創傷外科固然隸屬于骨科,是骨科的亞專科,但創傷外科也有自己的專業主骨架方向。

方子業沒有提前準備,所以打算隨機應變,也就是照實說:“唐老師,張老師,還有各位老師。”

“就從我們創傷外科而言,主要的框架就這么些。”

“論結構,一個與骨折相關,一個與軟組織損傷有關。”

“論方向,一個與保肢相關,一個與重建相關。”

“論性質,一個與參與人體的材料有關,一個與輔助人體診斷的器械功能有關。”

“其余還有一些方向,我自己也沒有思考過,也就不班門弄斧地將其提出來了。”

方子業這話一出,張岳以及段宏等人暗自心驚。

這方子業的總結和凝練不凡,必然是有過更高層面的見識,他是從哪里知道這些的?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將眼界提升至這一步的?

方子業的思維層次,竟然再次攀升,超越了所謂的學科帶頭人層級,而是來到了業界最前端的框架層。

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考慮的事情。

鄧勇與袁威宏二人一坐一站,聽著方子業侃侃而談,卻有十分嚴謹的分類體系,也是臉色沉肅,他們在考慮,自己的思維到底跟不跟得上方子業的思維層級。

“你繼續說。”張興澤和唐福培兩人都很愿意方子業可以出口有落點。

“骨折相關,一個是固定器械,一個是填充器械,其實都與材料息息相關。”

“材料是根本,而后就是個體化、智能設計等假體類型的獲取。”

“比如說,當前比較熱門的3D打印假體,比如說個體化3D打印假體,其實都是假體的形態設計。”

“至于材料的研發,除了要考慮材料的本類,還要考慮它與力學結構,與傳統鋼板流線之間的類比性,優越性,如何將新型耗材結合進傳統耗材。”

“當下,比較熱門的方向有這么些,一個是陶瓷和非陶瓷,一個是惰性金屬,以及新興的cc材料。”

“如何將這些材料,靈活地應用和架構于骨折的治療體系中,只能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同濟醫院的段教授、薛教授等人,還有國內的很多教授在這方面都比我更有經驗,我更不敢夜郎自大。”

“不過,在3D打印假體設計的更細節方面還是有可進一步研發的地方,這也是一條非常漫長的拉鋸戰。”

方子業說完,就暫時停下,等著其他人的消化。

不然方子業說出來就沒有意義。

如果唐福培和張興澤是在考自己的見識和認知,那么自己說得太快,更失去了考教的意義。

方子業所說的每一個內容,都與自己息息相關,自然可以言談有物,有現實中的承載物,并非夸夸其談。

這些東西,在業界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只是張興澤等人并不清楚段宏團隊的研究進度,只是知道同濟醫院在做這樣的事情。

“小方你繼續。”唐福培道。

“在重建與保肢層面,保肢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避免截肢,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沒有固定的方向!”

“毀損傷保肢術只是其中的一個小類,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保肢術需要研發,比如說大體積骨腫瘤,比如說缺血性壞死,比如說糖尿病的終末期等等多種。”

“至于重建,則分為解剖重建與功能重建,骨缺損、粉碎性骨折的治療,也可以歸類到解剖重建中!”

“功能重建術,神經功能重建術,肌腱損傷、軟組織缺損的修補術,都是重建大類。”

“我們醫院目前在做的,功能重建術,只是其中的局部,其實還有很多可以研發的方向。”

“比如說重癥燒傷后的功能重建,比如說電灼傷、極度冰凍傷、毒素傷等,更比如,自體免疫性所致的功能障礙,比如說神經無固定原因的退變。”

“這些重建,則更需要結合基礎科研,一步一步地前進。則就更加千絲萬縷了。”

“各位老師,我也就不再多贅述了。”

方子業再次休息了半分鐘,等到覺得大部分人都消化得差不多了之后,才繼續道:“論及參與人體的材料,就是這么幾個方向。”

“同種異體移植物,異種滅活移植物方向,比如說人工骨、人工血管、人工神經等。”

“這些材料與治療相關。目前我們國家沒有與這些相關的基礎研究,不過好像同濟醫院的心血管外科,有一定的涉獵,但目前依舊達不到世界領先水平。”

“最后,就是輔助人體的器械了。”

“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一個是輔助診斷,一個是輔助治療,還有就是輔助預后的。”

“剖析根本,我們目前做不出來輔助診斷的器械,只能先模仿,比如說國產的核磁、CT、X線機器等。”

“比如說神經肌電圖、心電圖等,目前都沒有比較標準化的國產器械。”

“輔助治療的器械,目前除了一些體內的耗材之外,也沒有太多原創性的器械。”

“我們創傷外科和手外科參照ECMO研發的微型循環儀,勉強算是一個小分類,但想要再創新很難。”

“我們團隊目前在做的,就是將這種器械的使用層面進一步擴大,短期內,并不會再有新的產出,先使得物盡其用。”

“輔助預后的器械,目前國內相應的研究產出也很少,比如說功能訓練儀,比如說步行輔助器等,都依賴于從國外進口。”

“這些醫療成本,都是比較高昂的。”

“因此,即便是從我們創傷外科的綜合層面來看,我們能處于相對前沿水平的自主研發占比,目前尚且不到百分之零點一。”

“而要解決這個局面,說簡單也簡單,要么就去模仿,模仿到超級高仿,將國際器械國產化。”

“要么就是去查漏補缺,在診斷、治療,術后輔助的空白領域與世共爭,現在空白領域占一個山頭,比如說人工智能義肢。”

“要么就是對原有的器械進行改良。”

方子業說到這里,非常肯定地道:“我們人類終究是善于利用工具的生物,所以,我們華國人,也不能總是依賴于無限激發自己的潛能,單純依靠雙手去提升治療水平的。”

“這對于我們這些從業者來說,其實太過于殘忍了。”

方子業把視角轉化到醫者這里。

最開始的視野是患者的,醫療花費大。

中間的視野是科研學者的,目前的局面比較嚴峻,如果不思進取,直接躺平則罷,如果要往前走,可以選擇的方向非常多。

最后回歸到臨床醫生。

目前所有臨床醫生主要追求的目標就是不斷地錘煉自己的操作技術,不斷提升自己的操作水平。

可實際上,如果可以研發出,讓人可以脫離最基本操作水平的一些器械,輔助臨床治療,便可以一定程度上解放勞動力。

讓更多的人,可以以普通的水平就可以參與一些前沿的病種治療,比如說斷肢栽植術。

方子業的話,好像沒有一句話有用,但又好像沒有一句廢話。

這讓唐福培教授和張興澤教授二人非常滿意。

張興澤道:“思維不錯,總結性也很強,眼界也有一些。”

“但視野歸視野,總結歸總結,想要落實,還是要基于我們目前的研發現實,將想法一步一步地落地。”

“這才是百舸爭流的主場地。”

“所謂的貿易差,我們不用去管政策性的問題,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能夠彌補這種差距。”

“如果可以讓我們國家,多一些高精尖的出口產品,也能夠一定程度幫我們擺脫‘基礎產品代工廠’,‘假冒偽劣產品傾銷產地’的名聲了。”

“所以,還是要具體地落實一些東西。”

鄧勇教授聽到這,插了一句嘴:“張教授,要不要先上菜?等會兒我們邊吃邊聊?”

這個場景,他能做的就是問這個。

“鄧教授,段教授,你們是地主,聽你們的啊?”

“你們要是不給飯菜吃,我們就聊完之后自己解決。”張興澤還挺調皮的,摸了摸自己襯衣下的肚皮。

到了張興澤、唐福培這個層級,所謂的名利,所謂的爭取,所謂的職稱,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都已經登頂,他們所放眼的,就只是局勢,也是自己隨便說些話,就可能影響到很多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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