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第六百八十六章 逆轉往事的代價!(求訂閱)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都市>>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最新章節列表 >> 第六百八十六章 逆轉往事的代價!(求訂閱)

第六百八十六章 逆轉往事的代價!(求訂閱)


更新時間:2025年02月21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韓元曉抹了抹自己的麻白頭發,右側翹起一綹頑固呆毛。

韓元曉已被歲月揉皺的牛皮紙袋,鼻翼兩側的法令紋深如刀刻,一直延伸到嘴角下垂的末端。

定制款藏青西裝肩線依舊挺括,愛馬仕皮帶扎進松垮褲腰時總要往里多戳兩個孔,眼白泛黃混濁,瞳孔像是蒙了層磨砂玻璃。

方子業道:“韓老師,您該說則說,哪里有時間合適不合適的道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辦公室了再說吧。”方子業自行用指紋打開了主任辦公室的密碼門鎖。

袁威宏任創傷外科行政主任后,就換了密碼指紋鎖,方子業是第三個刻錄指紋的人。

韓元曉隨方子業進辦公室后,便伸手道:“子業,你不用給我泡茶,我說完就走,我壓根沒坐不住。”

方子業放下抽屜里的茶葉,轉身拿起一次性的杯子給韓元曉倒了一杯水,而后伸手示意韓元曉坐主任椅子。

那曾經是韓元曉的主場地,方子業則是搬了一只紅色的橡膠腿毛凳:“韓老師,目前到底是什么情況呀?”

“按照道理,您能自證清白,這件事就該落下帷幕了啊?”

“難道是我給您的數據有些問題?”

“錦環也沒給我說啊?”

韓元曉又不追溯別人的抄襲,總不能讓韓元曉憋屈致死吧?

韓元曉接過水杯后放下,搖頭如撥:“子業你給的數據沒有問題。”

“我之前論文的實驗于現在科研技術而言,非常簡單,只用了六天,結果就出來了。”

“基礎數據成圖與我發表的文章幾乎一致,加權差值在正常容差范圍內,這些數據我也已經提交給了我們醫院和漢市大學的科研誠信處。”

“內部已經給了反饋,足以證實沒有抄襲。”

“但?”

“這件事畢竟是涉及到了一些故友,想要單純的自證清白也沒有那么容易。”

“再加上。”

“不知道怎么的,學校和醫院私下里走漏了消息,說我的那兩位朋友可能涉及學術造假,這話還傳到了家屬的耳朵里。”

“現在?他們找上門來了,又給出了其他的證據……”

方子業聞言,腦子略有些宕機,眼皮狠狠地眨動了幾下后,問道:“韓教授,這東西,您還留下了實質性的證據?”

韓元曉文章的數據來源是否真實,方子業無從得知。

但做學術的人都知道,你發表文章的時候,特別是早些年,只需要提供最終的結果,無需直接附錄原始數據。

因此,就給了方子業一定的操作空間。

實驗的結果只是為了論證結論,因此可以通過修改一定的實驗條件參數,即可對結果的圖像進行微調修正。

但想要修改和修正實驗條件參數,需要非常深厚且非常基礎的基礎實驗功底,才能夠在不改變原有實驗方向的情況下進行微調。

也就是方子業這樣的人,才有機會這么搞一搞。

可如果,韓元曉在當年就留下來實質性的,被‘投喂’數據的證據的話,那么方子業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韓元曉繼續搖頭:“并不是說我抄襲!或者留下了什么證據。”

“而是說我攀誣構陷烈士,扣上了這一頂帽子,我現在之所以‘翻供’,就是想死無對證。”

“對方一口咬定我就是抄襲,只是我知道原始的實驗參數而已,其實實驗都不是我做的。”

“我也是百口莫辯啊!”

“畢竟這件事,還要綜合考慮社會影響力,他們的家屬,還找來了記者……”

“他們也私下里找我聊過。”

“她父親大概知道一些我們的事情,所以希望我們可以放過她們,畢竟人都死了。”

“年輕的時候,誰都犯過錯誤。”

“現在校領導和院領導也是這個意思。”

方子業總算是聽懂了,這就是想要和稀泥啊。

相當于就是,黃泥巴掉進了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現在,沒有人會去重復那一篇文章的實驗,就怕最后數據不對口,在文章發表了二十年,人都死了十六七年,還要翻供釘上‘學術不端’的帽子。

“韓教授,那你的意思呢?”方子業問。

韓元曉的眼神很無辜:“我當然是希望我能自證清白,我本來就是清白的。”

“如果這篇論文不是我的碩士畢業論文,它能影響我多少?”

“可是?”

韓元曉覺得自己非常冤枉,這么多年前,他從來沒有意識到的雷,正好就炸到了多年后的自己。

而且還是他‘風頭當盛’時。

其實,如果韓元曉抄襲的對象如果不是有特殊身份的話,都還好說一些,事情也不會鬧到現在這么大。

在如今的局面下,雖然韓元曉自證了清白,但很難完全摘掉自己的帽子。

因為總有一些東西說不清楚,比如說你知道詳細的數據參數,但你當年沒做,就是別人給你的呢?

你現在只是后知后覺地重復了,其實還是抄襲,也是另外一種學術不端。

方子業深吸了一口氣,并未特別著急:“韓教授,這很明顯是有人要借勢落井下石!死揪著這件事不打算放了。”

所謂的學術斗爭就是這樣,你只要自己不干凈,你就別想好過。

其實,韓元曉自己也并不算特別“干凈”!

如果沒有人追究則罷,糊弄過去了,但一旦被人刺出來,就會影響韓元曉的一輩子。

德行于專業技能其實沒卵用,但好敗不好立。

韓元曉略猶豫了一陣,后道:“子業,其實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說,萬一我在這件事上走了極端。”

“之后一段時間我們中南醫院骨科的名聲都會受到牽連,但我為了自證清白,我就沒得選。”

“所以我必須要選擇如此做!”

方子業點頭:“韓老師,為了自己的前途考慮,做事稍微極端一些肯定無可厚非。”

“您是想要申請對那兩位老師的實驗進行重復吧?直接掀開一切遮羞布。”

方子業知道韓元曉想要做什么。

既然自己的實驗是可以重復的,那么對方的實驗肯定沒辦法重復。

你不是要鬧嗎?那就往大了鬧唄,反正只要最后官方認可自己,醫院和科室短期內的名聲如何,暫時就不能管了。

因為這種事情一旦上了新聞,即便是你后續有了結局反轉,可不知情的吃瓜群眾很多時候都不看結局和后續的。

蓋棺定論就決定是你們中南醫院的人品不行。

“子業,我知道我這么選擇很自私,但我沒辦法。”

“我只能破罐子破摔,背水一戰。”

“活人總不能憋屈死吧?”韓元曉低下了頭。

他現在,其實就是一個lo色r!

從最大局出發,現在的中南醫院發展勢頭正盛,你一個韓元曉對中南醫院的骨科助益不多,放棄了也就放棄了。

從骨科層面出發,是不會讓你背負骨科的名聲去搏你的前程的。

只是,從自己人的角度而言,也沒有人好意思讓韓元曉在已經自證清白的情況下直接背黑鍋!

如果韓元曉都已經自證清白了,你還把韓元曉推出去送死,那么人心也就散了。

這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韓元曉自己自退一步,愿意為了中南醫院骨科的名聲考慮,放棄辯駁,坦然、安逸地接受一切制裁。

然后醫院、學校、相應的機構,酌情對韓元曉進行一定的彌補。

方子業則繼續不緊不慢問道:“韓老師,這次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搞你,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你知道到底是誰么?”

韓元曉聞言一愣:“這不重要吧?”

這是自己身上的騷氣,是一場死局,如果不想鬧翻的話,就算是知道是誰,你也拿對方沒有辦法。

畢竟是你自己不干凈。

方子業搖頭:“韓老師,這很重要的。”

“我不擅長拼來拼去的動刀子這些,但其實你和老教授們,包括我的老師他們,肯定很擅長。”

“現在我們掌握的前提條件就是,你的實驗也是對的,那位老師的實驗也是對的。”

“只是陰差陽錯的,在極為不可能的巧合中,巧合的結果反饋重合了。”

“是有人想要故意挑起爭端,甚至不惜玷污英雄的聲名,都要挑起爭端。”方子業淡淡地回道。

“這怎么可能?”韓元曉本能地回答。

自己的實驗結果是對的,他們的也是對的。

我們三個,TM的做出來的實驗,就正好這么巧合?

千萬分之一的幾率都被我們撞上了?

“論文中,不會涉及到詳細的實驗參數,我們就可以自行設計實驗參數。”

“韓老師,我說是對的,那肯定就是對的。”

“剩下的,就是您和老教授們做事的時間了。”

“您說了?”方子業的聲音非常自信,氣質依舊很穩。

韓元曉整個人石化,價值兩萬的腕表秒針咔噠走著,表盤倒影里,他的眼神本比冷藏柜的速食水餃還要死氣沉沉。

可突然間,表盤中散發出銳利的光芒,仿佛可以斬盡一切。

右眼皮神經性抽搐,每隔二十秒便跳起亡命探戈,連帶嘴角肌肉不自主抽動:

“真,真的?”韓元曉的聲音顫動,壓根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事實。

“對,這就是一個事實。”

方子業道:“韓老師,事情就要有一個青紅皂白,不然的話,漢市大學和中南醫院的教授就可以憑空污蔑的話,那以后是不是任憑一個人就可以給中南醫院潑臟水?”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韓元曉此刻的眼神通紅,一瞬間恨不得掐死方子業,情緒也徹底失控。

看方子業這表情動作和狀態,其實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韓老師,人未到絕望之前,是不知道絕望到底是什么感覺的。”

“我若是早些說了,您也未必愿意糾結到底!可能就這么對付過去了。”

“而我需要的是穩定,是沒有人再敢對我們動手動腳,我懶得招呼!”

“我們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就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方子業的聲音也變得擲地有聲。

解決辦法,方子業早就做好了準備。

兩篇論文的結果呈現,異路同像。

他們支撐的論點不同,只是表現的手法類似,這很正常嘛。

比如說,你要證明X>6.Y大于9.

有一個中間數20<z<x<y,那么一個論據就直接證明了兩種不同的論點了。

韓元曉的喉結在咕嚕咕嚕地上下聳動,雙目通紅更甚:“方子業,你是怎么做到的?”

得到了方子業的肯定之后,韓元曉才消散了本能迸發的憤怒,才想象到方子業能夠做到這一步,可謂是大海撈針的幾率。

這里面,方子業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精力和心血。

現在的韓元曉,則是為方子業的付出而感動。

方子業與韓元曉非親非故,算起來兩人還有些不對付,以前的韓元曉在主任位置時,還為方子業下過絆子。

可在這樣的前提下,方子業依舊幫忙了,而且是以完成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奇跡的情況下幫了忙。

方子業的付出,完全就是大炮打蚊子——浪費精力。

方子業在推演不同條件下,不同試驗通路時,竟然可以得到近乎完全重合的結果,其中誤差,完全符合現代實驗學的標準!

相當于,方子業硬生生地重推了兩個試驗,通過修改細節與方向,將其結果處于完全重合狀態。

結果就是,兩個人都沒有錯!

若是方子業用這些時間去推算另外一個課題的話,那肯定是一個不亞于毀損傷保肢術的課題。

可方子業就為了他韓元曉,付出了這么多。

方子業不知道韓元曉的想法,回道:“韓老師,現在再問怎么做到的,并沒有意義。”

“我們遇到了問題就要去解決問題。”

“而且,我們不僅要解決問題,同時還要解決提出這種無關問題的人,這才是主要的。”

“即便他只是一個表層的嘍啰,我們也要做好殺雞儆猴。”

“因為我們都是中南醫院的人,所以我能幫韓老師您的情況下,肯定會盡力相幫。”

“對外我們是一家人,可能在日常生活中,會起一些小沖突,但大概率情況下,家人是很難反目成仇的。”

韓元曉聽完,開始上下打量方子業。

方子業依舊眉目清秀,生著一副讓男人都嫉妒的好臉龐,但方子業的眼神比以前堅毅了非常多。

眼白清明卻褪去了不諳世事的清純,內里仿佛藏了許多秘密。

特別是方子業的氣質,與他的長相格外不符合,他不僅僅是外表的成熟,而是從內到外,散發的氣息,一舉一動,都證明著方子業的成熟,達到了另外一種高度。

方子業特別清楚自己的定位,特別知道自己的位置,特別明晰自己要做什么,想做什么,甚至要提前做些什么。

這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大人該有的樣子了。

而且,方子業這個大人身體內還潛藏著近乎于核彈爆發的能量,這樣的方子業,就更加讓人覺得可怕。

不過所幸,方子業似乎是‘自己人’!

只要自己不另居二心,對方子業等人進行攀誣陷害的情況下,方子業就是‘自己人’!

韓元曉笑了起來:“子業,或許,我們真的老了。”

“也或許,你比我,比鄧勇兩個,都更加懂怎么當領導,懂得怎么御人。”

韓元曉也當過主任,也掌權過,也知道在這樣的位置需要拉人。

但是,方子業拉人的手段,真不是他能比的。

一是能力差距,二是能給別人的東西的差距。

總有人不理解古代為何會有死士,但其實,真正理解這個社會的結構之后,真正的懂得社會和生活的艱辛后。

士為知己者死這一句話就不是古老的傳言。

只要你給的足夠多,就會有人心甘情愿地為你賣命,這樣的拉攏手段,比你畫大餅要實在無數倍!

韓元曉一直都覺得方子業還小,只是一個手持利劍的小孩,可這一次,韓元曉意識到,方子業已經長大了。

而且是方方面面的長大,他的眼界,他的手段,他對自己的認知,他做事的底層邏輯和對做事邏輯的托舉,都非常非常之成熟了。

“韓老師,那可未必!”

“您也不必太著急,或者說,我們根本不必太著急。”

“遇到了事情就去解決事情,而且不僅要解決事情。”

“我個人覺得,英雄應該在殿堂,而不是被握在手里,任何人想要以他們作為手里的工具,都是對他們的玷污。”

“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崇敬英雄。”

“這可能是刻在我們華國人骨子里的基因吧!”方子業說得十分率性。

以前的方子業沒有太多的體會,但在療養院工作的時間,方子業見識過許多。

藏在身體里的彈片,執行任務后的后遺癥和痛苦,為了救人半身不遂的大哥們,堅守邊緣地區,導致全身多發肌肉萎縮來療養的叔叔們……

不用談這些人到底有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火,他們愿意為普通人而付出,愿意為素不相識的人而付出,就是英雄。

方子業聽到章老的第一時間,就本能地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晚年可以過得更加開心一點,因為這就是方子業唯一能做的。

“我去見李教授他們,我要把這些事情說給他們聽。”

“我先走了。”韓元曉站了起來,而后匆匆離開。

方子業親自給他打的水他都沒有喝,就這么直接跑了出去。

“韓教授。”在門口時,韓元曉遇到了袁威宏,袁威宏還和韓元曉打了一句招呼。

“袁威宏,我現在有要緊的事情,我們下次聊。”他的腳步飛速,幾乎是往外沖出去的。

仿佛是一只剛從五行山下解開封印的猴子。

“師父,我沒吃早餐!”袁威宏入門后,方子業一邊賣乖,一邊開始燒水取茶。

袁威宏則神秘兮兮地打開了柜子的一門,而后取出來一套茶具盤,往方子業身前一推。

“自己找!”袁威宏就地負胸而坐。

天然木紋如古畫皴法,紫檀色年輪紋間雜閃電狀橙黃裂隙,壺鈕雕作靈芝形,菌褶密布手工刻痕,每道深淺誤差不超0.03毫米。

茶壺底座鐫刻袁威宏纂體大字。

不過方子業很快看向了茶杯倒扣的杯底,將刻著方子業纂體字號的其中杯盞翻起。內壁冰裂紋如開片網絡。

其余的茶盞杯底,分別刻有蘭天羅、揭翰、袁威宏幾人名字。

一壺四盞,并沒有多余。

“師父,您就不怕正陽吃醋啊?”方子業笑問道。

袁威宏拍敲了一下方子業的頭:“一個人一生的精力是有限的,兒徒帶不了幾個。”

“再說了,全天下那么多研究生導師都可以三分熱度,就是對前幾個和最后一個學生更好!”

“到我這里就不行了?”

“就沒這樣的道理!”

袁威宏緊接著捧起自己的茶葉罐,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取出茶餅:“你現在也是做老師的人了,你能保證你以后對所有的學生都一視同仁?”

“我倒是看著的啊,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方子業聞言一笑:“師父,做師父太累,我打算從一開始就躺平。”

“你看我帶的學生,直接往療養院一丟,把課題一甩,全靠個人資質和造化!”

袁威宏想了下,覺得也是。

既羨慕也不羨慕:“老師身上的這點好處,你是一點都沒學到,倒是有一點點臭毛病,聽人說被你學了個全?”

“聽說你現在有個外號叫方小葉。”

袁威宏外號,北海一葉。

方子業外號方小葉,就是師徒浪蕩江湖二人組了。

“師父,咱們醫院到底是誰這么多嘴啊?怎么總是喜歡給人取外號呢?”

“我飄嗎?”方子業非常實誠地道。

“我要是飄起來,說這話的人想要見我一面還未必有資格。”方子業傲嬌起來。

袁威宏緊接著又是一記敲擊:“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現在你總要乖乖地給我解釋解釋,這個假期都去干嘛了吧?”

“一個假期,你師父我左等右等上等下等,為你買的酒都快過期了,你一個電話不打,一個信息不回!”

袁威宏站起,目光開始逼視方子業。

在袁威宏看來,鄧勇怎么對方子業,那是鄧勇的事情。

鄧勇怎么為方子業組局,那是鄧勇的事。

鄧勇怎么對方子業好,那是鄧勇的事。

在袁威宏看來,方子業就是他第一個學生,他初次認識方子業的時候,方子業可靦腆了,他曾經不止一次在方子業的身上,擺過架子,覺得自己應該要有一副老師的樣子,端起自己的‘風度’!

他是把方子業如同天線寶寶一樣帶大的,所以,單獨為方子業組局慶祝,必然會有他家里的那一份。

“師父,這個,真不太方便說。”

“我整個假期都去救人了,差點沒把我累死!”方子業沒明說,只是開始揉手腕。

“你救人還救了一整個假期?你誆誰呢?”袁威宏沒好氣。

搶救一個假期,人早就沒了好吧。

“嗯!”方子業送字如雕刻,精準但深沉。

袁威宏瞬間就被干沉默了。

“那應該是不好說,我就不問你了!”

“來,試試這個茶……”

“杜英山教授送的,讓我專門給你嘗。”

袁威宏一句話,直接把方子業的腦門子干宕機了。

愕然地看向袁威宏。

不是,袁大哥,你這個主任都還沒上多久,你就開始走腐敗路線了?

杜英山教授送來的‘后門禮’,你都拿得這么直接啊?

“回,是回禮。”袁威宏趕緊補充著,與此同時,他用手搓著自己右顳區特意留長往左搭遮蓋地中海的‘秀發’。

方子業的眼神依舊攢動,杜英山送東西來,無非就是為了微型循環儀與骨腫瘤化療的臨床試驗試點的事情。

適當的人情往來袁威宏若自覺把控得住也不是不行,方子業:“師父,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我還得給杜教授送一份禮過去。”

“我有個親戚被安排在了他那里,手術安排在明天的第一臺。”

“誰啊?”袁威宏追問。

“一位叔叔,脊柱區骨肉瘤的,本來是打算在湘雅三醫院做手術的,被我勸過來了。”方子業并未忘記劉高波的事情。

只是十月份臨床試驗的審批才正式落地,假期期間,陳宋的病情還格外不穩定。

劉高波是腫瘤,拖一兩天根本無傷大雅,而如果方子業在六號和七號就為做手術趕回,那么之前在恩市的努力就可能付諸東流。

“那你就自己看情況吧,最好是等事情落定之后再去走動。該送什么,你也要自己來定。”

袁威宏說到這里,放下自己的右手,用右手的食指在桌面上敲擊了七八下:

“子業,你現在已經是從醫學的基底層熬出來了,從現在開始,你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困境,還可能有一些人情往來。”

“這些師父都不好給你一些非常懇切的建議。”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知其樂。

醫學一道,如果可以熬出來,人脈關系網的搭建是可以很廣的。

只要你的醫療技術過關,你的人脈網是可以跳躍性地外擴的。

一般而言,在住院醫師、主治醫師和副主任醫師階段,你的人脈網都很難跳過本院,但到了主任醫師和教授階段,你的人脈網的上限就再難定,因人而異。

方子業如今雖然只是副主任醫師和副教授,卻也已經到了中南醫院明面上可以獨當一面的‘資格圈’!

而以方子業的個人能力,這人脈網必定會突破常規副主任醫師的人脈往來網。

“師父,我才開始坐門診,我先不去想這些!”方子業知道袁威宏的意思。

上個月,方子業在坐門診的時候,就有人給他塞東西,只是方子業肯定不會拿啊。

包括上個月方子業在臨床中查房、做手術的過程中,也有很多人希望加到方子業的電話號碼或者微信,不過方子業也一律沒給。

“你現在不去想這些自然可以,但你不能一直都不想這些。”

“只要是人類活動,就不可能完全孤立起來。”

袁威宏先提明了一點,緊接著又道:“不過你去過療養院,如果以后也還打算在療養院里工作的話,倒是也不用理會這些。”

所謂的人情往來,歸根結底就是給自己多尋幾條退路,一定程度上提升自己的容錯率以及辦事效率。

如果方子業還有其他路子可以走的話,在日常工作中,選擇無欲則剛的路子,倒也沒有人可以影響到方子業。

只要不想著‘晉升’的體制內小嘍啰就是‘真大哥’!

這個話題,方子業目前都還沒有決定好,也就專注于泡茶,并不去深入地談論。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其實也相對簡單了。

也就是喝茶、吃早餐、交班,查房,做手術。

早交班上,袁威宏略有些緊張地坐在了主任的位置上,在值班護士和值班醫生交接完日常交接班后,侃侃而談道:

“我們科室,目前最常規的手術類別有四類,一是復雜骨盆骨折,二是骨不連的治療,三是毀損傷急診手術后的功能重建,四是常見的功能重建術。”

“這四類手術,雖然在我們科室內是常規手術,但它于全省而言、全國而言,依舊不是‘最常規’、‘人人都會’的手術。”

“所以,我們一定要打起精神來,不得輕視任何一個細節。”

“一定要保質保量地,根據各個組的不同情況,妥善安排每一天的手術行程,不斷地完善手術中的細節,并且可以適當地形成各組的習慣與手術中的節奏……”

“任何一個醫院的日常手術,科內相對常規手術。而且任何一個醫院里的不同角色,在面對日常工作時,其壓力都肯定各自不同!”

“比如說我們的帶組主任,與學習手術的主治,還有跟班的博士,初來科室的碩士,你們對手術的了解程度,認知程度以及基本功的積累,都是不同的。”

“所以,你們也要找準自己的定位。”

“該磨手術的磨手術,有心想要改良手術的就想辦法去對各個細節進行優化改良,該通讀手術整體框架的主治就得靜下心來,對手術流程的框架進行拆解。”

“想要積累基本功的博士,一定要結合科室內的常規手術,在練功房,在日常工作中,在跟著住院總做急診手術時,打磨自己的基本功。”

“至于我們科室的專業型碩士,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先積累基本的醫學理論,構建基本的外科學操作,爭取早一日可以在手術臺上,演化成哪怕一個縫合的小角色,這就是你們的任務。”

“我們所有的上級都是這么過來的。”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說完,袁威宏看向宮家和教授,眉眼稍媚:“宮教授,您要不要說幾句?”

宮家和聞言,點了點頭道:“我來了才幾天。”

“不過我聽說,我們科室的技能訓練室,有一些錘煉基本功的小操作技法挺有意思的,希望哪天袁主任可以組織幾個博士,將這些小操作技法整合起來,開一場小課,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宮家和是非常專業的創傷外科醫生,也是一個頂級外科醫生,因此觀察入微。

即便才來科室里,也是了解到中南醫院的一些碩士,在比較先進的手術開展氛圍下,基本功比較好。

而且,偶爾只是聽到一些碩士和博士聊天過程,他就意識到了方子業在練功房里傳授的‘秘訣’不一般。

這種敏銳的捕捉力,也正好與他頂級教授的身份相當。

聽到這里,袁威宏瞬間就把目光轉向熊錦環與李源培二人:“李源培,熊錦環,你們兩個是博士里的大師兄了!”

“這堂課,就由你們負責講解和制作PPT,下周一就要看到結果。”

“宮教授可等著哦。”

“好的,袁老師。”李源培和熊錦環二人環站于人群兩角,紛紛點頭。

雖然教學改良是方子業搞出來的,但它們最直系的受益人卻并非方子業自己,而是熊錦環等緊要提升基本功水平的學生。

所以這個任務,自然不能直接就交給方子業浪費時間與精力。

開始查房后,方子業就變得規規矩矩起來,老老實實地跟在了袁威宏的身后,只是偶爾發言。

這個期間,不管是認識方子業的病人家屬打招呼還是不認識的,方子業都盡量掩蓋自己的存在感。

否則的話,自己的氣勢太盛,會讓身為病區行政主任的袁威宏非常沒面子。

當然,查房的時候,方子業給了袁威宏很大的面子,在手術的過程中,袁威宏也是非常老實地在手術的每一個細節,都給足了方子業的存在感。

卸下了老師包袱的他,也是秉持著不懂就問的原則,任何地方,只要是不太通透,或者是做得不夠好,他就讓方子業演示。

把虛心求學四個字,也是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些手術,放在很多地級市醫院,就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即便是放在同濟醫院、協和醫院這樣的頂級醫院,段宏教授等人完成起來也會覺得棘手與困難。

但在中南醫院里,其實就是完成得好不好的區別。

這就是占據了先機、自己開發,處于相對最專業層次的優勢所在了。

下午三點,今日組內安排的兩臺手術就操作完畢。

手術結束后,李源培等博士和碩士就各自為營的該去練功房的去練功房,該去實驗室的去實驗室。

“威哥,子業,今天有空嗎?”方子業與袁威宏二人才出手術室,秦葛羅大哥非常客氣且討好的聲音就傳了來。

“我約了諾爺一起,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小酌一杯?”

秦葛羅身側,去了脊柱外科鍍金幾年的李諾再次回歸。

現在的李諾,已經在自己‘老泰山’的運作下,提升為尊貴的‘副主任醫師’,比秦葛羅大哥都先晉級職稱。

而之所以會升職回歸,主要還是看創傷外科的發展前景遠勝脊柱外科,所以自當回到本專業領域內。

李諾用自己的屁股頂了頂袁威宏,語氣騷氣:“威哥,給一個撿肥皂的機會嘛。”

“昨天的聚餐是昨天的,我們這些老哥的心意是我們自己的嘛。”

“羅哥,諾爺。”方子業問兩人好,把目光看向袁威宏。

袁威宏聽到這話,也只能收起內心的不開心,道:“那您選地方吧。”

秦葛羅和李諾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師徒二人的今日對酌只能再延期了。

一場升職宴請,都會因為參局人不同,分個五六七八次。

方子業這次的‘榮譽’,估計沒十幾次慶祝不完。

主要還是方子業太不當人,那么好的一個假期不安排出來。

“那可就這么說好了啊!”

“謝謝威哥,謝謝方教授給我們一個開舔的機會。”

“哧溜。”李諾沒羞沒臊地吸了一下嘴巴,發出刺耳的聲音,賤成了方子業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面。

只不過,方子業才開車到去吃飯的半路時,電話響了起來。

車流量比較大,方子業不方便接電話,袁威宏就俯身將方子業的手機接通,而且還開了免提鍵。

“劉教授。”袁威宏先道。

“袁威宏,你們也不在手術間,子業的電話為什么會在你這里?你們在一起干嘛?”劉煌龍狐疑的聲音傳來。

“子業去洗澡了。”袁威宏臉不紅,氣不喘。

袁威宏只比劉煌龍小一歲,他們是同一個年代的,他們之間騷起來,也不比聶明賢和吳軒奇兩個差了風騷。

有句話說得好,你所看到的正人君子,都是因為你不是讓他們發騷的那個人。

男人至死是騷年,與年齡無關。

“臥槽”

“你們他么的玩得真花,我是打算讓子業幫我看一個病例的!”

“來吧,楊文征,你來和他說。”劉煌龍的聲音再次傳回。

袁威宏愣了兩秒后火了:“劉煌龍你有病啊?下班了還打電話。”

“有沒有一點時間意識?”

當著一個人發騷叫情緒,當著一群人發騷那是傻.屌。


上一章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