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個人無敵個人無力!(求訂閱!)
第六百三十章個人無敵個人無力!(求訂閱!)
六月末的恩市,熱浪滾滾。
悶熱的空氣仿佛凝固,壓得人喘不過氣。
凌晨時分,蟬鳴聒噪、不知疲倦的合唱,刺耳地鉆入耳膜。
夜色如墨,籠罩著整個院落。
盆栽植物,在微弱的燈光下,靜默地站立,枝葉低垂,仿佛也承受著這無邊的悶熱。
石子路蜿蜒,如同一條沉睡的巨蟒,鵝卵石在夜色中,泛著冰冷的光澤,光滑而圓潤。
這里是療養之地,不是急診戰場。這里的設計,不是為了爭分奪秒的搶救,而是為了讓人放松身心,慢慢休憩。
120救護車,無法直達外科診區。
甚至推車也不能直達外科辦公區。
轉運病人,還需要人力抬送。
“韓志良,這邊。”
“蘭天羅,你過去那里。”
“洛聽竹,你在那邊……”
韓志良是手外科的熟手。蘭天羅是自己的師弟,洛聽竹是自己的女朋友,都是方子業第一梯隊好指揮的人。
四個人各行其位,其他教授在做清創處理的依舊!
方子業,此刻心中稍安。
隨著抬著的推車與病人逐漸靠近,方子業開始快速退讓開。
“這邊來!”方子業戴好手套,動作迅速而有力。
他的手套是無菌的,有淡淡的滑石粉味道散發在空中。
“有序擺好,辛苦大家!”
方子業對轉運人員說完,他的視線,轉向蘭天羅。“天羅,你跟著韓醫生,去看第三個!”
“嚴化南教授,你去負責看第二個。”
“我就負責第一個。”
周福勇教授和胡宏慶教授二人還在忙碌,不能打擾他們……
但新來的三個重癥病人,必須分頭搶救。
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猶豫。
方子業直接來到了第一個患者前,
忍住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跟車的老師是哪位?”方子業一邊問,一邊開始視診。
病人身上,貼著醒目的標簽。
沒有綠色,沒有黃色,沒有黑色。只有刺眼的紅色,像鮮血般觸目驚心。
這是急救分級的標志。
紅色,代表危重。
綠色,病情輕微,無需立即處理。黃色,病情中等,需要盡快救治。黑色,患者已逝,放棄搶救。
紅色的標簽,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
方子業的雙眼放棄了紅色的標簽后,如一臺精密的儀器掃視患者周身,眉頭緊鎖,眼神如柱。
護理團隊已就位,配合著方子業的動作。
心電監護儀滴滴作響,吸氧面罩覆蓋患者口鼻,為他提供著最基礎的生命支持。
這是最基礎的生命支持,在急診搶救中,至關重要。
醫院區域,必須做好。
無需醫囑就可以直接操作。
“跟車的老師是哪位?”方子業以為沒人聽到,便重復再問。
120有跟車醫生,他們也是專業的。他們經歷過各種急救現場,擁有豐富的經驗。
他們應該最了解這個病人情況,直接詢問,可以節省時間。
在急診搶救中,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跟車的醫生,又回去了。”轉運保安回答。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方子業的眼睛。
方子業的目光瞬間凝結。
“回去了?”他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
“對!”保安點頭。
“什么也沒說?”方子業再追問。
“對!”保安繼續重復。
我去你MLGB!方子業心里破口大罵。
眉頭緊鎖,整張臉都難看了起來。
120跟車醫生的專業性極強。
他們絕對不敢有絲毫懈怠。
病人未送到,未交接,原則上,不能擅自離開。
這是職業操守,也是對生命的負責。
除非?
除非情況非常異常!非常特殊。
現場情況,遠超預期。
120醫生,必須如同流水線工人,讓他們必須忙于轉運。
一車只能轉一人……
所以就只能輪軸轉。
120的跟車醫生可不敢做此決定。
“真的什么也沒說!”保安再次重復。
他認識方子業,知道方子業的技術好,但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看我?
要是跟車醫生說了什么,我敢不給你說?
方子業年紀不大,此刻表情嚴肅,眼神清冷,不怒自威……
“方組長,先看病人吧。”嚴化南教授打破沉默。
方子業是剛來的,所以覺得驚訝,但他們已經經歷過好幾撥了。
早已經習慣了。
“我這個是下腹部損傷的患者。”
“胡教授,我們換一下吧,我過來處理燒傷!”嚴化南教授回頭給胡宏慶教授建議,聲音急促,似帶著命令。
嚴化南教授是創傷外科的,目前療養院內沒有胃腸外科,只能是肝膽外科的人兼任普外科的救治!
“來了!”胡宏慶趕緊退出燒傷患者的處理,他小跑過來,擦了擦額頭,眉宇間帶著疲憊。
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就上手了。
沒有人再回應方子業,仿佛他這個“組長”不存在。
在急診搶救中,病人的生命高于一切。
此刻,只有病人最重要。
親爹來了,也得靠邊站,除非瀕危,除非病重。
蟬鳴依舊聒噪。
悶熱的空氣,讓人感到窒息。
洛聽竹走近,的表情平靜,但眼神中帶著一絲慌張:“血壓低,血氧飽和度不高!”
她的聲音冷靜,快速地將病人的生命體征匯報給方子業。
“右上肢,右下肢,還有左側大腿創傷……”
“清創包!開腹!”不‘專業’的方子業死掉了。
方子業趕緊開口打斷
“表面創傷不重要。右上腹部被砸過。”
方子業的雙手探在了患者的腹部,快速游走:“鈍性損傷!肝臟破裂!”
“不排除脾臟和胰腺破裂!”
胡宏慶教授聽到這話,身體一顫。他與嚴化南教授錯開身形間,臉色變得蒼白。
他知道肝臟破裂的危險性——
“方教授,那我們換一個?”胡宏慶遲疑問道。
方子業剛剛的發愣,讓他也有些心虛,不過讓方子業擔任組長是李永軍教授的命令。
“不用!”方子業拒絕,目光銳利,語氣果斷。
“胡教授,你先處理那個。我先開腹!”
“好!”胡宏慶沒有糾結的時間。
一位護士走近,他的隔離衣,沾染著血跡,
“方教授,清創包來了,剛送來的。”他的聲音有些急促,她快速地將清創包遞給方子業。
“都是新的。”
方子業聞言,喉結滾動,他咽了口唾沫。
對方的強調新的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們之前用過舊的。
療養院,臨時變急診中心。
這是無奈之舉,資源匱乏。
最基礎的搶救物資都不夠。
但此刻,不是糾結的時候!
方子業目光如鷹,他掃視病人全身,尋找可能的出血點。
護士撕開清創包!
方子業迅速拿起兩把止血鉗。他的動作快如閃電,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直接夾住患者的股動脈近端和股淺動脈,控制出血。
“洛醫生,你忙你的!”方子業語氣冷漠,他沒有多余的解釋,他知道洛聽竹需要專心做好她的工作。
他不想浪費時間,他必須盡快開始手術。
即便她是洛聽竹。
“開放氣道,輔助靜脈通道!”
“我不需要你幫忙!”
“準備氣管插管!”方子業果斷地發了幾條命令,讓洛聽竹有事可做。
方子業知道自己耽擱了患者的時間,現在他要搶回來。
洛聽竹本想幫忙,但方子業的話,讓她回轉過身。
“要不要去甲腎持續泵入?”一位護士低聲建議。
“不用!”洛聽竹果斷拒絕,她的聲音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維持休克血壓,可以減少出血。”
過高的血壓會加重出血。
“準備膠體補液,準備糖鹽水!”洛聽竹說。
“可是?”護士仍有疑慮。
“沒有可是!”洛聽竹再次拒絕。
護士立刻執行,她知道洛聽竹是執業醫師,也是執業麻醉醫師。
她的醫囑,護理部必須執行。在醫療體系中,醫囑高于她的可是。
有的麻醉醫生,不敢將血壓控制在休克線以下,他們害怕出現意外。
洛聽竹敢,她也必須敢。
此刻,無需炫技,無需藏拙,盡力而為。
方子業這邊,動作不停,他用絡合碘紗布,快速涂抹患者腹部,而后扔掉。
他知道消毒的重要性,他知道要避免感染。
但他只有這樣搶時間!
他劃開腹部皮膚,動作干凈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蛙狀腹,清晰可見,這是腹腔內大量出血的典型表現。
腹部破開后,血液開始外溢。
方子業身邊的“器械護士”還沒反應過來,方子業,已經打開腹壁。
“我負壓吸引器,還沒接好!”護士緊張地說。
他的聲音顫抖且有些自責,他本能覺得自己拖了后腿。
這里不是手術室,器械不足。
器械不足。
但他必須盡快找到。
他要去找才找得到!
“拉鉤!”方子業命令道,他的聲音平靜,沒有理會護士的慌亂。
實際上,并不是護士不夠快,而是已經全力發作的方子業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
“我要把肝臟動脈,臨時斷掉血供!”
“先不用負壓吸引器也要手術。”方子業的目光,緊盯著肝臟,那里是出血的源頭。
半層鈍挫傷,格外刺眼,這是肝臟破裂的典型表現。
男護愣住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他在軍區醫院工作過,見過不少大場面。
目前沒有震驚到難以置信的他在看到接下來的一幕后,讓他頭皮發麻——
方子業左手,伸入血泊中,他仿佛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在血腥的戰場中尋找著獵物。
他如同探囊取物!
他打開腹膜腔!
他掀開腸管。
油脂暴露!
他直接將止血鉗,塞入腹腔,控制出血。
“咕嚕咕嚕!”即便他在軍區醫院待過,一時間也分不出來方子業是在殺人還是救人!
三下五除二,方子業,連塞三把止血鉗,他的速度之快,令人難以置信!
但他的手法之精準,無人賞析。別人看不到方子業在做什么。
方子業還要第四把,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給!”宋德強空出一只手,遞出止血鉗。
另一只手,必須拉鉤,保持手術視野。
“謝謝!”方子業接過止血鉗,他精準地塞入腹腔,他沒有浪費一絲時間。
操作完!
他接過宋德強的拉鉤,吩咐:
“你去連接負壓吸引器。如果出血停止!立刻轉手術室!”
“止血完了?”
方子業說話時,洛聽竹的氣管插管,還差最后一步,她必須完成最后的固定。
她強忍震驚,沒有偏頭!
但方子業的話卻探進了她的耳朵,她無法閃躲。
這是他男朋友,未來的老公,但無意中的‘勝負欲’,還是在她心里起了漣漪。
方子業沒回答,洛聽竹也沒有追問答案。
不能分心,必須做好自己的工作!
不要管他,不要管他!
洛聽竹強忍住內心的揪扯:繼續插管!
只是還是會偷偷地瞥兩眼方子業,方子業真的已經停下了操作,他只在等結果了。
方子業的操作很快,比自己插管還要快,那么,方子業他比自己強很多……
“靜脈通道建立完畢!”一個護士報告道。
“輸液嗎?”另一個護士詢問洛聽竹,她必須得到明確的指令。
“輸!”洛聽竹快速回復。
同時警醒,一切無雜!
方子業看著洛聽竹操作!
方子業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穩!
他知道洛聽竹已經盡力了,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有注意到洛聽竹的緊張,他更沒有嘲笑的意思,他知道每個人都在成長,必須成長!
否則還不如回家睡覺得了,免得添亂。
洛聽竹,也必須成長。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急診搶救中掉鏈子!
洛聽竹如果能力不行,也得回去!
一分鐘后,負壓吸引器,終于連接好,護士們的動作很快,他們盡力不耽誤任何一秒鐘。
宋德強再次靠近,他將吸引器探入腹腔。
血液,正在快速下降!
止血有效!
這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但如何止血的?
止血鉗在腹膜后方,腹部未完全打開。
宋德強還是不知道其中的根本原理。
“送手術室!”方子業命令。
“交代肝膽外科醫生,趕緊處理!”
“辛苦您了,哥!”方子業語氣緩和,他知道洛聽竹付出了很多,也知道這位兄弟也出力不少。
“我還沒插管完!”洛聽竹還在固定氣管插管,她忙回復。
方子業給患者腹部塞入無菌棉墊。
他松開拉鉤。
毫不猶豫地道:“那就插管完再送!”
“不差這么一時半會兒。”
必須等到病人的生命體征穩定下來才能轉運。
沒能救下命的操作都是無效操作,做得再漂亮也無濟于事。
“告訴里面的人一聲,脾破裂,肝臟破裂,右腎動脈破裂!及時處理!”他必須將病人的所有情況,告知手術室醫生。
“聽到了…”宋德強點頭。
方子業卻已經轉頭走開!
仿佛只認說,不認你聽不聽!
他來到蘭天羅,韓志良的病人處。
他要去支援他們,時間緊迫,不能有任何耽誤。
之所以選擇支援韓志良和蘭天羅,是因為胡宏慶是正高教授,應急能力更強!
短期內應該不需要方子業幫忙。
方子業必須將精力,放在最需要他的人身上。
急診外科搶救小組是第一道防線,他們必須確保病人能夠進入手術室,得到進一步的治療。
先救命!這是首要目標。
“骨盆內血腫!”蘭天羅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的聲音顫抖、甚至恐懼。
方子業當住院總時,蘭天羅做過骨盆內血腫手術,那時,蘭天羅覺得不難,只要穩扎穩打就可以有很好的結果。
但當他真正面對時,他才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今天他作為自由人,與韓志良一起面對活動性血腫,他才意識到,教科書上的那句話多么殘酷。
他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骨盆內血腫,存在較高的死亡率。”
這是用生命,換來的統計結果。冰冷的陳述,如同鐵錘,狠狠地敲擊著蘭天羅的心臟。
“不著急!”方子業語氣平靜地安撫。
“處理原則依舊奏效!”
“覆膜后血腫,和單純的骨盆內血腫,我們可以先處理前面,以動脈為主。”方子業稍作教學,他希望通過這次機會,讓蘭天羅有所成長。
韓志良不敢說話!
心里卻在亂。
不著急?
怎么可能不急?
不急?還能叫急診嗎?
他的內心充滿了疑問,他覺得方子業的說法有些紕漏。
我TM在想什么?
方子業為何能如此淡定?
韓志良咬牙都不能逆轉自己的飄忽心理。
“沒有診斷,沒有檢查資料!”蘭天羅聲音依舊顫抖,他顯得有些無助!
沒有檢查,他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方子業沉默,他沒有反駁!
也沒有說你是不是沒有檢查就無法搶救這種話。
此刻爭論沒有任何意義,蘭天羅只是蘭天羅,他目前才研究生二年級即將三年級,他接觸醫學也不久!
不能以自己的標準要求蘭天羅,同齡人中,蘭天羅已經近乎無敵。
不是所有人都有面板!
即便是大教授們做這種手術。
沒有檢查就胡亂打開血腫,那是找刺激。
即便他方子業基本功扎實,也會優先選擇明確診斷的簡易方法。
出血點不明,骨盆內血腫,無法直接探查。
情況十分復雜,容不得半點閃失——
方子業只能依靠血管外科理論,扎實的基本功。
他推演,運算,尋找最優解,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髂外側動脈,股動脈,髂內側動脈,還有髂內側動脈的諸多分支……
這些血管,如同迷宮般復雜,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更大的出血。
方子業小心試探,這也是一種教學,但沒有時間解釋,蘭天羅,必須自己領悟。
他只能用行動,給蘭天羅上一課。
方子業放棄了查體術,他以試探為主!
這是“推測法”,推測損傷更大的動脈,優先夾閉,再找更細分支。
方子業不斷打開止血鉗,又立即夾閉,他的目光,始終不動,他觀察著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他如同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在黑暗中尋找著獵物。
循環十幾次后,他終于找到了一些自己得到的線索。
“你的數學比我好。”方子業問蘭天羅,他希望蘭天羅能從自己的操作中,得到一些啟發。
“我做的這些參數,你應該能推算出一些東西吧?”
“只有止血有效,和止血無效兩種可能!”
“二次項?”蘭天羅的回答簡潔,他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著方子業的操作。
“對!”方子業點頭。
“不是?你們在干嘛?”韓志良忍不住了。
方子業和蘭天羅都沒有說話。
方子業,可以通過血管走形,通過查體,判斷出血點。
蘭天羅,可以通過解剖,分析出血可能性,二項式分布,計算概率!
他們用各自的方式,進行著頭腦風暴。
出血點出現,出血增加,夾閉之后,出血減少,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被他們捕捉到。
蘭天羅有自己的方法,他必須闖過去。
每個人都要找到自己的道路,才能不斷成長。
方子業和蘭天羅二人完成了位置的結接替。
十幾秒后。
“師兄,沒有腹膜后的活動性血腫?”蘭天羅語氣肯定,他終于找到了診斷。
“你來!”方子業回答,他信任蘭天羅的判斷,他相信他能夠解決問題。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韓志良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他聽不懂,他想一巴掌拍死方子業!
憑什么讓蘭天羅來?
他才多大?
他覺得方子業的做法太冒險了,他無法理解!
方子業似乎能夠讀懂他殺人的眼神:“我不走!”
韓志良也看向了蘭天羅。
蘭天羅接下來的操作,讓他震驚,蘭天羅仿佛有透視眼,在止血鉗的鉗夾下,出血越來越少,他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自己。
蘭天羅真的找到了診斷,找到了出血點!
方子業,真的完成了教學!
他用自己的行動,給蘭天羅上了生動的一課。
我去你們兩個MLGB!
你們在這里玩教學,在這里打啞語,如果你不是方子業,我肯定將你舉報到你TM都不認識。
“我草!”韓志良爆了粗口,因為他聽不懂看不懂……
但方子業自然是方子業,是方教授!
他韓志良還只是副主任醫師,還不是副教授……
“止血有效,你們繼續處理后續的小出血點。”方子業快速說道。
方子業不知道韓志良的心情變化!
是命令,而不是請求和商量,方子業說完就走。
他已經去了胡宏慶那邊,幫他處理下腹部損傷,他必須把精力放在最需要他的地方。
“你?”韓志良問蘭天羅。
蘭天羅低頭開始作負壓吸引,將血液引出后,通過肉眼觀察自己的止血術是否有效。
不一會兒,他就笑了,對韓志良說:“韓哥,大出血止住了,沒有腹膜后血腫!”
“只有小動脈的損傷,塞紗布。”
蘭天羅也不會給韓志良解釋什么,有些東西,懂就是懂,不懂解釋也沒用。
韓志良感覺到自己被無視,可也只能無視別人對自己的無視!
小出血只要填塞止血即可,可以快速將患者送入手術室。
他是帶隊人,他必須決定。
“準備送手術室。”韓志良大聲道。
胡宏慶是肝膽外科教授,對基礎解剖結構肯定了如指掌!
但這個病人的損傷在會陰處!
胡宏慶教授此刻只能硬著頭皮,依靠基本功,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力而為。
“方教授,你來了……”胡宏慶抬了抬頭。
方子業沒回答,只是戴上了手套后,直接開始‘捉妖’……
方子業到來,三下五除二,止血完成!
他的動作之快,令人難以置信。
腸管損傷,膀胱損傷,屎尿混雜,惡臭陣陣,可能還有腹膜炎。
現場的情況十分糟糕。
但這不重要!
只要現在不死!
有機會進手術室!
急診搶救就是有效的、成功的!
他們要做的就是爭分奪秒,給病人爭取更多的生存機會。
方子業止血干脆果斷,陰部內動脈止血,膀胱動脈止血,腸系膜上動脈及分支止血……
“胡教授,可以了。”
“送病人進手術室吧!”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好!”胡宏慶點頭!
胡宏慶是成熟的教授,他知道有些東西,做出來了就行了,不需要方子業解釋,更不需要方子業科普!
他胡宏慶也不必知道方子業是如何做到的,結果就在這里!
這才是重點。
“把病人轉去手術室,告訴手術室的人,盡快處理,沒處理的話,也要派人監護著。”
“麻醉科負責生命檢測。”
“其他……”胡宏慶說完后才看向了一邊,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搶救時,必須全神貫注,他根本不知道方子業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已經打完了一圈!
另外兩個病人一個已經轉運走,另外一個只是出于擬轉運的狀態。
不是?
剛剛是收了三個重癥急診么?
開玩笑么?
當然,還是那句話。
現在不是追問原理和為什么的時候。
緊急情況下,唯結果論!
況且,就算是非緊急情況下,他胡宏慶也質問不了方子業。
三個病人都有了歸屬,他們終于可以暫時松一口氣。
一位護士看了看時間,從病人到來,到搶救結束,不到九分鐘,她被方子業的速度和效率震驚了。
“現在時間,凌晨四點五分二十三秒!”護士強調!
至少她要記住這個時刻,它記錄了方子業的牛逼。
不管方子業知不知道這個細節,她注意到了。
胡宏慶教授身體一顫,脖子后的頸椎發出咔噠一聲!
他愕然看向方子業,他的表情十分震驚!
好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無法相信,方子業竟然如此強大!
這個方子業,還是搶救剛開始時候那個,因為沒有跟車轉運醫生而慌亂的方子業么?
方子業竟然以一己之力,如此短時間內將三位病人送入手術室!
他這種戰斗力,令人恐懼!
這就是方子業的個人能力么?
如果這種效率和速率可以持續,如果方子業提前可以到療養院,目前外科組的死亡人數絕對不會到兩位數。
“方教授,我終于理解李教授為什么那么力薦你了!”胡宏慶教授表情開始平靜起來。
方子業此刻越是變態,他們小組就可以更加安心一些。
一個方子業,可比百萬軍!
方子業再看了看,方子業到來之前的另外幾個患者也急診處理完畢,脫離了生命危險。
燒傷患者處理完都將轉去輕癥觀察區,連手術室都不用去。
不死的擇期手術,都只能等。
現在的話題不是治病,只有救命。
“我就當胡教授您是夸我了啊。”方子業笑道。
搶救結束,可以暫歇。
只是,突然。
“滴滴滴滴!”電話響起!
是方子業的手機,不過不在身上!
靠近手機的護士馬上接通電話,房志寬教授的聲音急切:“方組長,剛剛那個病人,休克了!”
“他還有主動脈夾層,我們沒有發現!”
“你趕緊來一趟吧!”房志寬邀請道。
“已經破了嗎?”方子業的聲音低沉,剛剛才喜悅而平靜的心情,一掃而空。
“破了破了!”房志寬身側的顧毅著急的聲音響起。
“破了,方組長,你趕緊來一下吧!”房志寬焦急道,帶著一絲絲的催促。
“放棄,搶救下一臺。”方子業聲音一寒,拒絕。
“什么?”
房志寬教授的喉嚨里擠出這個字,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瞼也快速地眨動了幾下,顯示出他內心的震驚與不解。
“方組長,這個病人我們做了接近兩個小時…”
“放棄,轉下一臺手術!”方子業的話語像冰冷的刀鋒,沒有一絲溫度,直接斬斷了房志寬教授的辯解。
“哼哼哼哼…”一連串急促的呼吸聲,由遠及近,像是沉重的腳步聲,踏在所有人的心頭,空氣仿佛都因此而變得緊張起來。
“房志寬!我讓你放棄手術!轉下一個病人!”方子業的聲音再次提高。
“我現在是外科搶救組組長!”
“收到!”房志寬教授的聲音變得虛弱而無力,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挫敗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