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組長,您看?這個怎么樣?”杜東臨操作完后,中規中矩地與方子業匯報,語氣并未太過謙卑,卻也謹慎。
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不需要浮夸為自己增加分量,更沒有必要謙虛,學到了就是賺到。
“杜教授是手外科專業的!壓根就不用看。”方子業笑著回道。
再仔細審視了一圈,方子業道:“手術到這里也就差不多了,時間還早,杜教授你們可以再繼續核查一下!”
“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啊。”
方子業說完,再看了一遍,沒有什么問題。
說實話,劉煌龍教授,在同等年紀算作無敵,可在杜東臨這樣的真正手外科巨擘面前,還是欠缺了許多火候!
杜東臨的學習速度,會比劉煌龍更快,有強大的基本功作底子,不出三個月,手術質量的完成度就會比劉煌龍更高。
至于說要追上方子業的水平,只能說可遇不可求。
杜東臨知道方子業有客拜訪,便點頭道:“那我們再仔細研究二十幾分鐘就結束手術!”
手術臨近手術,方子業的交代是讓他們觀摩體會,而不是玩病人,時間不能拖太久。
方子業退下后,顧毅主動幫方子業解開了衣領的系帶。
方子業脫完衣服和手套后,就拿起了自己的手機,點開屏幕掃了一眼。
“方組長,方不方便,我跟您一起去拜訪一下田老教授呀?我和田老教授是故識!”林鵬的聲音靠近,顯得低聲下氣。
方子業掃了林鵬一眼,表面上面無波動:“田老教授和周工波教授并未交代,既然林教授是田老教授的故識,自己打電話邀請即可。”
“我也不會耽誤兩位教授太多時間。”
說實話,雖然方子業很想說你林鵬簡直就是個笑話,但這種得罪人的話還真說不出口,太不過腦子了!
林鵬歉意地笑了笑。
每個人不要臉的程度是有一個極限的,林鵬能做到如今這一步,已經是他的極致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厚臉皮開口了。
“那就等方教授您拜訪完之后,我再去!”林鵬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就下了。
方子業出了手術室后,清理完了微信聊天記錄后,先給顧毅發了一條短信:“毅哥,我有個學生今天要來恩市!”
“叫胡青元,能不能辛苦毅哥你跑一趟啊?”
“毅哥你實在沒空的話,我就讓他來療養院的宿舍門口找你。”
胡青元來過恩市,給方子業過生日的時候來過,倒不至于找不到。
有個人去接他肯定會更熟悉些,免得被外面的黑車司機給宰了。
“沒問題,胡青元是吧,等會兒我聯系他,我上次加了他微信了。”上次過生日的時候,顧毅也在,所以就加了聯系方式。
“嗯,謝謝毅哥啊,胡青元問的時候,你就說你自己去的。”方子業端起架子。
也是在此刻,方子業才徹底明白,作為一個導師,對學生的那種復雜情緒。
想要對他好,又怕他恃寵而驕,所以,有時候必須得端著,否則看起來就好像是你求著對方一樣!
同樣的,自己的學生是可以幫自己做事的,他比較優秀的話,自己的臉上也有光。
第一個學生,內心所持的情愫,總歸是不一樣的。
下午,兩點十分。
方子業開車來到了周工波教授所在的景區附近的茶樓。
現在的恩市并非旅游旺季,且是工作日,比較好停車,方子業將車停穩后,買了兩個包谷粑粑一邊啃,一邊填肚子。
現在已經過了午飯的飯點,療養院里的食堂歇業了,周工波教授等人估計已經吃了飯,方子業只能自己解決午飯。
上茶樓前,方子業還特意照了鏡子,注意臉上并沒有殘留后,才在服務員的引薦下,推開了一個包廂的門。
進門后拱手笑道:“周教授,田教授,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實在不好意思!”
“剛打電話的時候,兩位教授說吃過飯了?要是沒吃的話,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農家樂,口味還不錯。”方子業秉持著來者是客的原則,客氣對待。
“方教授,百忙之中打擾,冒昧未告知而造訪,沒給你添麻煩吧?”周工波忙站起來,一邊引著方子業坐下,一邊問。
然后偏頭對著一個博士示意了一個眼神,對方就懂事地出去點單了。
這個時候問方子業要什么茶葉不是重點,再來一杯才是關鍵。
“沒有沒有,周教授,就是提前安排了手術。所以走不開,其實理應盡地主之誼的。”
“更何況田老教授這么大年紀親自蒞臨,感覺自己很失禮數。”方子業客套著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方子業的客氣也在兩人的理解范圍之內。
田林老教授就道:“是這樣的,方教授,客氣的話我們也就不多說了,我和周工波這次來,主要是請教一下,之前方教授你診治那個病人的基本思路。”
“我們國家是人口大國,骨折后骨折不愈合,骨不連的發生率雖然低,但在人口基礎如此龐大的華國,這種病人量還是不少的。”
“我們醫院,每年門診的接診人數,就高達數千,根本排不過來。”
“雖然很大一部分,經過標準化地固定再復位后,可以得到妥善的處置,但總有一些骨不連的患者,術后的效果不是很好。”
“這種情況,不僅只存在于我們華山醫院,基于這樣的考慮,之前我們團隊便申請到一個863的重大項目,正是與骨不連相關的……”
“如今處于將結題的狀態,按照預計的科研進度,我們是可以隨時結題的,可方教授您也知道,研究這個事情,必然是越透徹越好,有好的點子,我們自然會多多采納……”
“黃玲來我的門診復診之后,我第一個就問了她的診療經過,所以就第一時間趕來了。”田林教授的聲音比較懇切,卻沒有倚老賣老。
他如今的地位身份,即便是唐福培教授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因為創傷外科能有現在的局面,都是他們這一輩子慢慢鋪開的。
田林接近九十歲,三幾年出生的老人,他鼎盛之年,國內的現代醫學幾乎處于空白期,相關的科研都才剛剛起步!
“田教授,對于這個病人,我們本來也是無計可施的,覺得非常棘手,有考慮過截肢!”
“不過,在正式開始診療之前,我們推測了幾種可能性……”
方子業對這個病種下過工夫,因此當初的思路依稀明確于心,當著田林和周工波教授的面轉述了一遍后,道:“根據我們檢查的結果,還是更考慮免疫反應。”
“我們猜測,有可能是黃玲之前骨折發生時,自身的骨折碎塊已經離體,只是機緣巧合下,有他人的游離骨塊飛入了骨折的斷端。”
“所以才產生了免疫反應!”
“當然,我們也不是初診醫生,不可能復原當時的病例資料了。”
田林聞言搖了搖頭:“方教授,其實您這樣的猜測,我們之前也有考慮過,不過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太巧了!”
“巧合到我們根本不敢相信,局部免疫反應,不僅僅是異體排斥,自體在發生了創傷之后,也有可能讓局部的免疫反應變態!”
“從而發生自身免疫性疾病,我們經過前期的研究發現,這種可能性還更大一些。”
“多發生于暴力性的創傷事件,使得我們人體的免疫機制發生超敏化,甚至對自身的組織結構都相斥。”
“局部應用藥物的方案,我們也曾經嘗試過,但?”
“所以,方教授,可能您還要想一想,在這個病人的治療過程中,有沒有其他漏掉的因素,而這個因素,又恰好是關鍵?”
田林不是單純來借用方子業的,而是真正的有備而來,要與方子業談合作,自然是有他來的底氣。
空鉤釣魚,那是純無賴的行徑!
“田教授你們局部用過免疫抑制藥物?用過激素嗎?”方子業聞言,先瞇起了眼睛。
這TM不科學啊,你們都沒有在病歷資料里面體現誒。
方子業一開始還覺得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可仔細回想,自己看黃玲病歷資料的時候,的確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提示。
“當時只是猜測,所以就是試探性地用了一次,所以?”周工波有點尷尬。
作為頂級教學醫院,他是教授,是有資格去摸索陌生病種和新病種的治療方案的。
有把握的情況下,用一兩次不會對患者造成影響,但沒看到益處之后,也就不提自己用藥方案的事情了。
反正也不可能把病人搞壞。
方子業:“……”
沒事,很正常,嘗試性治療也是遇到了疑難雜癥時的常用備選,方子業團隊也是用了嘗試性治療的方法。
病程記錄很長,用藥的效果不見效,可以將用它們的目的進行其他方向的描述。
激素藥物的藥理作用很多。
“其他因素?我們團隊沒有用到其他因素啊?”
“促骨愈合的藥物是相似的,都是市面上常見的藥物,激素也是局部給藥!”
“甚至可能我們團隊給藥的方式還不如周教授你們團隊精準!”方子業仔細分析道。
周工波教授組做過手術,可以在直觀暴露的情況下,直接將藥物給到骨折的斷端。
他們團隊是通過穿刺給藥,是局部用藥的不同表現,殊途同歸。
方子業的回答,讓周工波教授開始摸額頭。
田林教授也沉吟起來:“補鈣、抗骨質疏松治療、調節鈣的重新分布……的確沒有特別的地方。”
“方教授,您再仔細想一下,這個患者,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應該沒有了,這是我們團隊唯一一個沒有做手術的患者,我記得還是比較精準的,除了激素之外,其他的用藥方式都是口服。”方子業搖頭。
他雖然治療好了,基本原理也通透了,現在聽周工波教授和田林教授一說,方子業反而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把這個黃玲的骨不連給搞愈合的了。
“方教授,你們給了幾次藥啊?難道是用藥量和頻率?”周工波教授問。
“大概三次!總共用了二十毫克左右,量不算小。”方子業回道。
“也不算高。”田林道。
“激素在消除神經水腫的應用中,最高單次可以用到16毫克,定期慢慢減量。”
“我們當時給了15mg,劑量上沒有太大的差距,這就有點?”
“等我們回去之后,再請教一些藥理學的專家吧,問問這可的松,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效果,不同的濃度效果漸變很大。”
“這是第一個異變因素。”田林教授將其標記了出來。
“其他藥物的劑量沒有區別!”
“方教授,你們局部穿刺給藥的時候,是誰操作的啊?是不是激素給藥不要給到斷端,反而給到局部的組織會更好一些?”田林又問。
做研究就是這樣,在找方向的時候,必須要摳細節,任何你不注意的細節,都可能是科研成功的關鍵。
什么細節都得注意到!
“這應該不會,穿刺是我親自穿的,按照斷端的形態,應該是正好到達創面端。”
方子業想到這里,忽然眼神一亮:“田教授,我穿刺的時候,是用了骨穿針,穿破了部分皮質,將激素藥物給到了髓質內分散。”
“你說,有沒有可能和這個因素有關?”
骨骼分骨皮質和骨髓質,這是比較專業的基礎內容。
“這個點值得注意,我們回頭細細研究一下!”田林用手點了點桌子,看向了周工波教授。
下午,四點四十分。
方子業與周工波教授幾人走出包廂后,建議道:“周教授,田教授,上我車吧,我們先一起去吃個便飯,等會兒我送你們去機場。”
周工波略遲疑:“我們有五個人?”
田林看了周工波一眼,周工波立刻當機立斷;“你們幾個打車!”
跟著田林的三個博士當時就諸身僵硬起來,馬上點頭,開始搖車。
方子業則道:“城府柴火雞,距離這里很近的那一家就是了……”
方子業打算請兩位教授吃一下恩市的土特產!
魔都什么都有,估計很難見到那種真正的散養土雞,少點辣甚至不辣都好吃,純正的原汁原味兒都噴香。
方子業給兩位教授關上了車后門后,開始倒車出停車線,一邊道:“周教授,剛剛我們聊待遇的時候,我沒有好意思說。”
“我覺得,周教授您給的待遇還是超標了。”
“這樣是違規的,還是就按照正常的行情來吧,我現在最多只是副高,甚至按照中級職稱給待遇也沒問題。”
“再則,我距離魔都遠,工作也比較忙,都不能參與到團隊里來,只能遠程交流。”
“有句古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
“希望周教授能體諒,不要把我架在火架子上烤。”方子業的語氣比較低沉。
周工波打算給方子業稅前二十六個。
這個標準在魔都當然不高,考慮到方子業是脫產的,那就太過于超標了。
一般的教授掛職,一個月最多也就是萬把塊錢。
方子業只是副教授,去外面掛閑職還拿這么高的數,是非常有可能被針對的。
雖然周工波不會對外說,可方子業自己覺得不太好。
方子業的聲音比較坦誠,田林便道:“方教授也是一個實在人,周工波你就按照規矩來吧,醫院和學校都給了具體的標準。”
“就不要為難方教授了。”
方子業現在身邊也沒個打人,周工波這么搞,稍微有點‘欺負人’。
“方教授,其實你值得的,副高與副高也不一樣。”
“老師,方教授可是在我們骨科有兩個最先進臨床科研的研發帶隊經驗!”
“都不僅僅是參與經驗,這種經驗非常難得!”
“我給的標準其實也不算高。”周工波解釋了一句,自己不是架著火燒方子業。
“周教授,一碼歸一碼,咱們以后多多交流合作嘛,互通有無,也不是靠著金錢交易維系關系。”
“這樣反而更生分,我會覺得壓力更大。”方子業掃碼繳了停車費。
欄桿開后,方子業就驅車開了出去。
“那也行吧……”田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表示有些遺憾。
六點十分,田林與周工波進了機場后,田林才道:“方教授如今肯定比以前更忙了,我們沒有找到最好的時候與方教授相約。”
“如今方教授抽了空,肯定是先往瑞金醫院跑,你之前給更高的待遇,我知道你的意思。”
“為了科室發展是好事,也不要為難別人。”
“我們晚了一步就得承認,不管是哪個方面。”
周工波心里盤算什么,田林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挑破。
無非就是,田林看方子業是個人才,以后如果有臨床課題,可以優先考慮與華山醫院合作,讓華山醫院也如同瑞金醫院一般,走在毀損傷保肢術的最前沿。
這是看重方子業的一種投資。
可投資也要講究一個你情我愿和先來后到。
他之前提點周工波,就是表示,方子業目前身邊沒有長輩在,如果有長輩在的話,你這么搞會被罵的!
當然,中南醫院的老同志估計也不敢罵周工波,只是事情不能這么做。
“老師,主要是方教授太誘人了啊,他那些基本功,往哪個新的方向推進都好推!”
“我是有點心急了!如果……”周工波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方子業是在他的團隊,現在方子業至少都飛到了優青階段,各種課題和經費早就塞滿了!
“你可別忘記了,別人是鄂省的人,同濟醫院還在鄂省,方子業就算是年輕不懂事,被你框到了,到時候老人出面了,你還頂不住。”田林思考得比較遠。
老同志是干嘛的,那就是不想著在專業和科研方面再有建樹的,負責保駕護航的,誰來搞小動作都能罵,罵不死你!
周工波看了一眼身邊的學生:“明年的博士和碩士入學考試,記得提醒我一下,把考核的難度再增加至少兩倍!”
“好的,師父!”三個博士聞言,忙點頭。
他們已經上岸了,增加考試難度,準師弟們被虐得叫苦連天,這場面他們想看。
愛看。
當然,他們也清楚,周工波這是想招真正的人才,真正的天才,充實華山醫院的資源儲備。
開車回程的路上,方子業用車載電話給胡青元打了個電話:“青元,你安頓好了嗎?宿舍感覺怎么樣?”
“剛重新裝完了電腦。”胡青元可能有點上頭,出口就是一個暴擊。
但他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話題不太好,便連道:“方老師,我的意思是,用臺式電腦可以直接通網線,下載文獻之類的,也可以更快。”
“這里的宿舍條件,簡直太好了,兩室一廳,不敢想。”
“網絡也很快,而且下載文獻好像還是免費的。”
方子業說:“你和顧毅吃過飯了嗎?”
“沒事,工作之余,有自己的娛樂活動,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影響到團隊的發展和自己的進步,適當娛樂是沒問題的!”
“勞逸結合的學習效率反而會更高。”
“嗯,我和顧師兄吃過了,在食堂里吃的。”
“方老師,您要過來看一下我的宿舍嗎?”胡青元笑著問。
“好啊,那我來看看……”方子業道。
胡青元原則上是他的第一個學生,因為胡青元是保研黨,方子業不找合適的理由都推拒不掉,骨科更加不敢把他刷下去,百分百的。
馮俊峰反倒是需要自己去拼去搏,雖然博士考核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馮俊峰上了岸!
但他還要與自己的師弟揭翰一樣,準備畢業答辯,完成規培,暫時還來不了這邊!
胡青元是在樓下等著方子業的,手里拿著兩瓶冰鎮過的雅哈冰咖啡,瓶身還帶著水漬。
“方老師,給!”胡青元笑著招呼。
方子業拿了過來:“精神狀態不錯,就是需要這股子勁,看來我離開后,你的基本功精進不慢啊?”
“嘿嘿,中規中矩,聽師兄們說,如果給我三年時間,應該可以通過闖練功房出關!”
“可能還不要三年。”胡青元也不太謙虛,這是他實打實取得的成績和進步。
“上去看看,看你還缺些什么不,師父帶你去買。”方子業一順口,就直接這么先對了位。
胡青元聞言腳步一頓,落于方子業兩個身位后,馬上跑了兩步:“謝謝師父!”
上樓后,胡青元直接摁指紋開了門,里面是面積比較寬的兩室一廳一衛一廚!
面積大概在六十多平,這還是使用面積!
“里面都挺干凈的,我抹一遍,抹布都沒怎么臟,應該是之前就有人打掃過,我買了點洗漱用品,把衣服這些一放,就可以住下了。”
“被子之類的,比我本科的時候買的都還要好。”
“師父,還有這邊,還有廚房,我廚藝很好的,師父您可以經常來,我們一起做飯吃。”胡青元主動道。
“你能比食堂里的那些師傅廚藝還好啊?”方子業笑著反問。
胡青元聞言,想了一下晚上的口味,搖頭了:“那沒有!”
“嗯,不錯!”
“后面一段時間,你就跟著顧毅師兄,你也叫他師兄吧,我們各論各的。”
“你們一起進實驗室里,開始養細胞,這是一個比較長期的課題,需要做很久的。”
“你之前已經寫了一篇數據分析類型的sci練手,就不用再寫這些文章浪費時間了,好好做實驗,學習基礎實驗的基本方法,推進實驗進度。”
“最好是半年甚至三個月內,把所有的流程都熟悉完,然后開始為自己的小課題申請做準備。”
“研究生期間,能夠有主持小課題的研發經驗,對以后申請各種課題,都有極大的助益!”
胡青元點頭:“好的師父,我已經買好書,下載好視頻了。”
胡青元一邊看了看掛著的鐘表。
方子業馬上就讀懂了對方的意思;“得,我也不影響你的業余愛好,你愛干嘛干嘛去吧,大主播!”
胡青元忙搖頭道:“沒有,師父,就是掙一點小錢,是生活費。”
現在胡青元還是本科生,他還給不了太多的生活補助,要給也是自己貼錢給,走不了經費。
每個月給六百,是顯得有點摳搜,但考慮到對方還不是自己的正式學生,自己掏這筆錢也不算少了。
在療養院內吃住全免,胡青元只要自己不浪,倒是也夠用。
聶明賢和廖鎵兩個人,最近兩天又像是消失了一樣,并沒有給方子業發信息。
所以,方子業出了宿舍后,就主動在討論組里問了一句。
不問還好,結果這一問,方子業就被要求拉著兩人去酒吧了……
不是建議,是直接要求。
方子業也無奈啊,也就跟著體驗了一把。
說實話,方子業并不喜歡酒吧里比較“混亂”的氛圍!
陪酒的小姑娘沒有找,但是點的酒水并不少!
聶明賢和廖鎵兩個用目光不斷地搜索著酒吧里打扮清涼的少女們,方子業也就隨著他們的目光隨便看。
每種生活狀態,都有不同的體會。
如果壓力太大的情況下,而且又很無聊,在這樣熱鬧的環境中,的確會讓自己不那么孤單。
特別是還可以像鄰桌的人那樣,與‘美女酒保’摸來摸去……
兩個小時后,方子業的手機上,看到了一條來自杜東臨教授發來的信息。
“方教授,我已經將林鵬教授在組里面的表現上報給了鄭大海組長,具體他們如何評定,還要看后面的表現。”杜東臨道。
方子業聞言,并不覺得意外。
后來宮家和教授才告訴他,他方子業進療養院的那段時間,宮家和也是每日上報。
這種上報,只針對副高以及正高,像顧毅這樣的幫手混子,就不在考量范圍內。
“還是要客觀一些,如果林鵬教授的能力真的很強的話,我們也不能偏目看人。”
“杜教授,那個爆炸式導致的‘脊髓損傷’患者的手術,安排在九號吧,我們近期多聚一下!”
杜東臨聞言,直接發來了語音。
語氣興奮:“方教授,這個右下肢攣縮畸形的患者手術方案,方教授你心里已經有底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方組長你說安排在幾號那就是幾號,肯定沒問題的!”杜東臨道。
方子業編輯文字:“杜教授,您這樣說可有點捧殺了啊?”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慢慢地磨一磨他的方案。”
“順便也請教一下林鵬教授,之前我聽宮教授說,林鵬教授對這方面也頗為擅長,而且好像是寫在他官網上的簡歷里的。”
“說不得可以得到好點子。”方子業道。
杜東臨道:“方組長,我這里沒有外人。”
“方組長要是這么壞的話,那我可真的太喜歡了!”
療養院不養閑人,方子業還要來一個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這么主動積極,他可太喜歡了。
他與之人情互通,都快吐了,著實不好打對方的臉。
要說林鵬有沒有本事吧?有肯定有,比很多教授都要牛逼,只是他的性子吧,一般般。
水平吧,太過于全能,全能的另外一層含義就是沒什么特點。
“杜教授?您這么說的話,可真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了呀。”方子業也回了句語音,開心地笑了起來。
“子業,你在笑啥?是不是想要綠葉出墻了?”
“你去勾搭一個給廖鎵打打樣唄?你看他這慫樣兒……”聶明賢好奇的問。
聶明賢正說著,查崗的電話到了。
聶明賢一看,趕緊掛斷,而后腦殼轉悠了足足一百多度,左右徘徊了兩下:“哥幾個,要不,差不多了就回去啊?”
廖鎵鄙視了聶明賢一眼,道:“切!還以為多大本事呢。”
“子業,回吧,也不早了。”
“鬧中取靜,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這里很吵、很雜,卻也很單純,只要給錢,也只要你給錢。”廖鎵先站了起來。
酒水都是先買單后到桌子上的。
一行人離開,聶明賢也沒敢再口嗨……
不養閑人也不僅僅只針對臨床區!
聶明賢和廖鎵兩人可不同,胡青元是方子業學生,理所應當,那是附帶的。
兩人是方子業的合作伙伴,要擠進去,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兩人也不想成為方子業的‘附庸’,就只能用本事強闖出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