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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漢市很熱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22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正文卷

正文卷

王元奇碗里的熱干面都下了一半,他仍低頭用筷子攪拌,方子業則笑了起來:“奇哥,真打算賣關子一直賣到明天去啊?”

聶明賢與方子業本都是穩得住的人,可吊胃口吊了五分鐘,還就真受不了了:“奇哥,剛剛給你打的電話,通知你的事情不止是你之前給我們說的那些吧?”

王元奇仍然低著頭,順時針攪拌三圈后,才輕輕抬頭看向了方子業:“子業,三件事,兩件事和我們有關。”

方子業眉頭一擰,看向王元奇的嘴角。

“第一件,顧毅他在恩市被帶走問話了。”王元奇的聲音輕顫,臉頰上的皮膚抽搐。

方子業的雙眉瞬間一挑,失去胃口直接把身前的餐盒一丟:“奇哥,毅哥怎么還是去了恩市療養院?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過最好不去么?你沒給老師說?”

師父鄧勇現在是中南醫院與恩市療養院之間的聯系人,去年有人想要摘這個桃子,好幾個人被翻了。

但那恩市療養院可不是一個善地,前面加了軍區兩個字,別人要的是真正能做事的人,不是你塞人找工作的地方啊?

師父鄧勇連這一茬都想不明白?

“我說了,但我說了能管用?”王元奇滿臉地無辜,緊接著目光灼灼地看了看方子業,欲言又止。

緊接著改了話題:“第二件事,師父要被調去手外科。”

“第三件事和第二件事差不多吧,手外科在用藥方面用得太狠了,你也知道,手外科的皮瓣手術很多……”

聶明賢聽到這里眼角眨動幾次:“等一會兒,我沒太聽明白,用藥?用藥難道是沒效果么?”

“效果肯定有,不然手外科也不會連續用,只是藥品沒上市啊?”

聶明顯就沉默了。

藥品是真的,效果是有的,但程序不對。

程序不對是最難容忍的,因為市場上的“藥”太多了,如果所有的廠家都不遵循程序的話,最后只能亂了套。

這樣的錯誤,有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覺中買過單,因此,才有了關于藥品臨床試驗期的規定。

“子業,你能不能幫一幫顧毅說幾句話?”

王元奇緊接著補充:“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在伱的能力范圍之內的話。”

方子業聞言訕笑起來:“奇哥,你要清楚我也只是個學生呀?我哪里有那么多的人脈。”

“我現在的面子就是,別人給我面子我才有面子,我個人還沒有所謂的面子。”

面子這個東西,是很難量化的。他與你的家庭背景社會關系有關,也與你的個人能力有關。

方子業哪里有什么面子,一沒名氣,而沒有特別深厚的社會關系,方子業離開恩市時也就是個‘小菜雞’,沒有混到特別多的人脈網。

那位神秘的老師之所以注意到方子業這個人,還是因為方子業在關鍵的時候搶救了幾個人,且還有一定的能力,又是本地人,難道真的是看中了方子業的前程?

別開玩笑了,方子業內心清楚的很,當時以那位老師的地位和人脈網,要找與當時自己能力對等的年輕人,一抓一大把。

所以,方子業也只是敢打一打擦邊球,并不敢真的就將那位老師當作自己的‘背靠’。

王元奇聞言深吸了一口氣,也沒了胃口:“子業,我還是先回病房吧,我現在是住院總,如果不在崗的話,很可能被無辜波及。”

“但如果我在崗在位,那么老師和幾位主任就把我當個屁放了。”

“謝謝啊。”王元奇端著熱干面的盒子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吃。

這樣不顧形象的進食在專科可能會被當作異類,但在急診科卻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有些急診科醫生在奔入搶救室之前,甚至都還在大口干飯,一邊端著飯盒往垃圾桶走,一邊胡亂塞食物進嘴里,咀嚼后就往下咽,可不管吃的甚是什么,味道怎么樣。

補充能量,補充點蛋白質,補充點電解質維持人體所需才是唯一目的。

王元奇走后,聶明賢背靠著椅子嘴角抽動起來:“這事兒鬧的?”

“這前后才多久時間,到底發生什么了?韓主任和鄧勇教授兩個人都被‘發配’去了手外科?”

兩位創傷外科教授級別去手外科能干嘛?要么干瞪眼,要么就干創傷外科的手術。

聶明賢擠眉弄眼的表情鉆入方子業的瞳孔底被大腦皮層識別后,道:“賢哥,你別看我,這不是我干的,我哪里有這么大能量?”

“況且大部分時間我們都一起規規矩矩地坐診,我哪里有空閑搞一些小九九?”

“你最近經常請假。”聶明賢不太好忽悠,晃動下巴上下掃量方子業。

“我是被拉去問話。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如果我不請假的話,我師父就得辭職了。”

“嗯,我說的是袁威宏。”方子業認真解釋。

“袁老師也要辭職?”

聶明賢用雙手的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一副腦子太亂的無力狀。

方子業則歪了歪脖子,細聲問:“協和醫院的人事變動,應該比我們這里更加精彩吧?”

方子業話畢,就聽到了聶明顯的脖子處,頸椎間關節扭動而出的咔嚓聲引起了方子業耳膜的共鳴。

方子業忙微微偏身:“賢哥,這可要注意一些,頸椎關節脫位后,非常容易引起頸椎管受壓迫,接著引起上肢麻木、下肢活動緩慢等癥狀……”

聶明賢的表情逐漸舒緩而開,也是意識到方子業只是猜測,而不是內涵自己,冷冰冰道:“子業,你的報復心理怎么這么強呢?”

“很好分析呀,我賢哥!”方子業豎起了右手的大拇指,“縱觀近十年的血管外科,也是最頂級的天才之一。”

“結果讀博士期間干嘛了,來了漢市,還從協和醫院轉來了我們中南,這要是沒受到什么委屈,我方子業第一個不服。”

推己及人,方子業如今也算是能理解聶明顯的漂泊無定。

方子業之所以會主動出面強勢地回懟一切,是看到了什么,就是看到了居無定所,漂泊不定。

聶明賢不夠牛么?自己開了掛都差點壓不住的人,他掌握的人脈比自己可豐厚得多。

國內‘頂級教授’作為導師,拜在院士的門下跟班學習。

結果呢?

還不是成了現在這樣子。

若自己走上了聶明賢這條路,自己肯定找不到類似于劉煌龍教授一般的‘護道者’,那時候的路會有多難?

如果將中南醫院看作家,把其他地方看作外出發展。

從方子業的視角來看,好像外面很不錯,劉橋師伯去了浙大附一就成了教授,馬丁甬師伯也成了副教授。

可你也要注意到歷史因素啊。

十幾年前的浙大臨床醫學系,比漢市大學的中南醫院牛么?誰說的啊?

如果不是浙省足夠有錢,舍得砸錢,引進足夠多的人才,現在的浙大附一能發展這么快?

劉橋只是吃到了“時代的福利”,現在的方子業再過去混的話,那可不一定有留在家里香。

再則,方子業仔細分析過。

師弟蘭天羅為什么來漢市大學附屬中南醫院,是因為洛聽竹在這里。

洛聽竹為什么來漢市,因漢市毗鄰湘省和豫省,一個是她母親所在地,一個是她父親所在地。

雖然說,她的原生家庭的父母‘支離破碎’,但并不代表方子業作為一個男朋友,就可以將其當作附庸品,說讓她跟自己走就跟自己走。

團隊內部,沒有聶明賢,方子業依舊可以快速地推進課題發展,但如果沒了自己的“小舅子”,課題推進速度至少縮減一半。

沒有任何一個偏數理學科敢不承認數學這一門基礎學科的‘老大哥’地位。

“嗯…我…”聶明賢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辯駁了。

方子業都把話講通到了這一步,再作其他的解釋,找出來的理由都是蒼白。

更何況,聶明賢記得自己當初與方子業吐過苦水,哪怕只有那一兩句,也足夠方子業將其倒騰回去了。

聶明賢只能道:“子業,我們兩個的處境是不一樣的。”

聶明賢的表情變化一絲不落地印入方子業地眼簾后,方子業才點頭:“我知道了,賢哥,我們就先不聊這個話題了吧。”

方子業緊接著看了看門口依然沒有患者進來,便才又拉開新的話題:“賢哥,你覺得韓教授和我師父鄧教授被安排去了手外科這件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聶明賢聞言目光輕輕一閃,很謹慎地回:“子業,你是想套路我還是想套路我,這樣的問題我該如何回答?”

“你別問我,我請你喝咖啡行不?”聶明賢直接打開了手機的外賣程序。

方子業則主動說:“賢哥,我真不是套路你,而是我現在只有和你來聊這個問題。”

“我個人覺得,韓教授和我師父,只能離開一個,不能都離開創傷外科。”

聶明賢搜索了咖啡的關鍵詞,抬頭,半臉正常半臉揪扯,右眼瞇成了一條縫。

“毀損傷課題進展在即,醫院里如果把兩位教授都給弄走了,我們的病例從哪里找?我們要開展學習班的事情,誰來張羅?”

“我師父來?陳芳副教授來?彭隆副教授來張羅?地級市醫院的人會覺得這樣是靠譜的?”方子業主動地分析。

聶明賢低下了頭,點好了自己的咖啡后,把手機往方子業處一送:“子業,你最近幾天的長進怎么這么大?”

“這么些東西,到底是誰教你的?”聶明賢感覺方子業一瞬間就成長了許多,不由問。

“可能是韓主任,也可能是我老師鄧勇教授吧。”方子業直接在聶明賢點單的基礎上點了一個加一。

看完了價格之后,又減掉道:“兩個單一起點還不如分開點,我自己用我的手機點吧,好歹省幾塊錢。”

“怎么說?”聶明賢接過手機后直接點了加一付款,繼續追問。

“首先,四月份發生的事情,我師父鄧勇應該是知情的,新的藥物要進科室里,不可能放著一個前主任不找。”

“我師父沒有反駁韓主任將東西引進科室里。我不是怪他不幫我,我只是覺得,鄧勇老師的學生還是太多了,所以顧及不到那么全面。”

“所以,我自己必須要相對更獨立一些。畢竟我現在的境遇已經是我的老師袁威宏伸手之外。”

“第二個老師韓主任,我們就不必去深入探討了。”方子業隱晦地回了第二個答案。

聶明賢點了點頭,把手機收回后。

又問:“那你是怎么考慮的呢?現在科室里的安排已經下來了,你想要再逆轉,就得通過杜新展教授。”

“一個唾沫一個坑,這樣的大老板,一般放出去的話是不可能收回來的。”

“嗯,我肯定說服不了杜教授,但我心里已經有了我的想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人來找我了。”

“這本來就是一連串的反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方子業說完,就又哈欠了一下,并未繼續再與聶明賢繼續聊下去。

聶明賢見方子業話也只說一半,有點想打人,可也想到后面的話不太好說明白,也就不繼續糾纏了。

糾纏到底,那是男女朋友之間玩鬧的時候,才會耍的小脾氣,真正的朋友之間,都會或多或少地余留一些秘密。

方子業沒有追問聶明賢老師的事情具體經過,那你聶明賢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就顯得有點不太懂事了。

事情果然沒有出乎方子業的預料。

上午,十點半,急診創傷中心診室外就來了一波不速之客。

可他們走到門口時,發現里面的方子業與聶明賢二人正在接診病人,于是就探頭后便離開了診室門口。

這是一個簡單的上肢外傷患者,開放性骨折并軟組織創傷,有急診手術指征,方子業打過了王元奇電話后,王元奇的回應是可以手術。

方子業就直接與患者家屬討論手術費用以及手術知情同意相關問題。

急診診室里的電腦只能打印醫囑單,沒辦法打印談話簽字文書,在得到家屬和患者同意后,聶明賢就帶著兩人去談話簽字,正好將急診診室空閑了出來。

聶明賢剛走不久,方子業還在洗手臺前擦手時,四個人就從外面走進。

其中一人就是許沅東,另一個是醫務科主任熊漢忠,還有一人是本院的一個副院長廖家園。

另外一個人,方子業就真的不認識了。

這樣的主要行政人員,你就算交涉不多,肯定也要多觀望一下人事安排與照片,避免到時候遇到了自己都不認識。

三人從門口推門而進時,方子業就忙客氣道:“廖院長,許主任,熊主任。我是骨科的方子業,請坐。”

“我再去隔壁搬一把椅子。”

方子業怕對方不認識自己,主動自我介紹。緊接著把自己的椅子搬出來。

可來人四個,方子業、聶明賢以及病人的椅子加起來也就只有三座,一個人就必須得站著了。

許沅東伸手攔住,團臉輕輕一笑道:“方醫生,不用這么客氣,我們過來和你聊幾句就走。”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省科技廳里面的領導,姓馬,你可以叫他馬主任。”

“這一次啊,我們來,主要還是和你聊人事調用的事情。我們鄂省的恩市,目前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大型課題。”

“進去里面的多是各個領域的專家和教授,包括我們醫院也有很多教授去了課題組里面,這一次啊。”

“這個項目組的負責人,知道了方醫生你的臨床能力和科研能力非常突出后,直接經過省科技廳與衛生健康委員會聯系,希望能夠借調方醫生你過去幫忙。”

“經過我們醫院開會商議,與醫務處還有科研科的討論結果就是,方醫生你去項目組期間,算優質臨床任務,不管項目組是否結題,都可以如期地優先安排晉升等渠道。”

“而且,醫院里會給一定的補貼,方醫生你各方面的問題,肯定都會被醫院著重優先考慮的。”

許沅東的團臉上笑容燦爛,再也沒有了昨天的那種傲氣——

你不去,有的是人去。

的確,愿意去的人很多,但對方接不接收,那又是另外一個范疇了。

這種課題,中南醫院能夠參與進去,那對綜合能力的提升,知名度的提升,都是有非常大作用的。醫院不可能放棄這個項目組,對方走最官方的途徑借調,醫院各個層面都只能想辦法配合啊?

方子業看了一眼許主任說:“許主任,我昨天的態度非常明確。”

“我不去!即便是調用,也要講究一個你情我愿。”

“除非是特別緊急的任務,比如說搶險之類的,我愿意接受任務,但只是項目組的任務的話,我愿意守家。”

方子業說完,就看到熊漢忠主任突出的蘋果肌扭動起來,隔壁的廖家園副院長的尖下巴一拉,本就是馬臉的他,顯得臉更長了幾分。

“方醫生,這是借調,即便是平級借調,我們也要充分考慮到兄弟單位的實情。”廖家園開口說話了。

沙啞的聲音不是那種煙嗓音,而是探進耳朵后,就會覺得這個人說話囫圇但歷經桑滄:“方醫生,如果你有什么難處或者想法,都可以大大方方地聊的。”

“廖院長,難處沒有,想法倒是有不少。”

方子業抿動著嘴唇:“我們課題組目前在搞毀損傷相關的新術式,這是我們創傷外科最前沿的臨床課題之一,可以大概率地減少截肢率,這是非常有臨床意義和科研意義的新術式。”

叫馬主任的人聞言一笑,身材非常標準的他就伸手攔說:“方醫生,臨床課題可以以后再做嘛,這個項目組任務,還是迫在眉睫的。”

“事情要有輕重緩急,你們科室的臨床任務可以往后推,現在最要緊的啊,還是這個恩市療養院的項目。”

方子業看了看馬主任,滿臉錯愕,聲調一提:“您剛剛說什么?”

“事情要有輕重緩急,所以我們這個毀損傷的課題不著急是吧?”

廖家園側身去給馬術才解釋方子業和創傷外科的關系。

熊漢忠聞言馬上安撫方子業:“方醫生,你可能沒有理解馬主任的意思,馬主任是說啊,課題并行的時候,可以多方位選擇嘛。”

“毀損傷課題我們醫院可以繼續開展,但恩市療養院的項目,也是要優先行進的。這是我們省非常重視的一個項目。”

“是吧?”

馬術才的身材很好,雖然沒有穿行政夾克,只是一件襯衫,也顯得氣質頗好:“是的是的,熊主任,方醫生。”

“我對臨床不是很熟悉,我對醫學也不是蠻熟悉,所以剛剛講出來的話有欠妥當。”

“當然,任何事情最好的結果就是兩全其美對不對?”

“這個恩市療養院的項目組一旦建成,將會極大地拉動恩市的各方面經濟,也可以提升人文……”

方子業見馬術才幾人完全沒聽懂自己的意思,方子業就直接說明了:“廖院長,我不想去的原因有這么幾個。”

“我非常清楚我去了恩市療養院里面要承擔什么樣的任務,無非就是手術,為少部分人進行手術。”

“手術的內容和性質,與我在我們醫院做的手術都是一樣的。但不同的是,我在醫院里可以將課題往前推進,在那里,我只能因循守舊,不能創新,而且團隊的人手也不熟悉,需要很長的磨合時間。”

“其二,廖院長,您能理解,我們科室接診的很多患者,他們有多希望能夠把自己的患肢給保住么?”

“或許,一個成年男子背后肩負著的就是一個甚至兩個家庭,上有老,下有小。”

“我說句不好聽的,能夠進恩市療養院里的人,就算他們殘廢了,他們也不缺吃穿,家庭生活保障肯定沒問題。”

“第三,我們醫院有特殊病房,如果他們愿意來,相信我們的話,可以來我們醫院手術啊,手術完就轉回特殊病房去,也可以兩全其美。”

“第四,我這個人比較毛躁,從來沒有特別規矩過,我怕進了里面去,待得不舒服就鬧翻了。”

“而且我在做手術的時候,并不喜歡特別多的指手畫腳,我怕理念不合的情況下,手術就做不下去了,這里有顧忌,那里有顧慮,最后一臺手術再僵持幾個小時什么的……”

方子業的話,讓對面的四人都面面相覷。

自然,方子業還有一句話沒有說明就是,他在中南醫院可以診療更多病人的同時,學識點的獲取速率也可以更快。

馬主任咧了咧嘴道:“小同志,你這樣理解是不對的。”

“你既然知道恩市療養院的性質,就應該知道,能去那里的人,多是比較特殊的人,他們有相對特殊的貢獻,我們應該…”

方子業則直接打斷了:“應該特殊對待是特殊對待,但如果在特殊對待的同時,剝奪了其他人的權利,就不是應該范疇內的特殊對待了。”

“我這邊的臨床課題進度剛好拉開序幕,就讓我直接過去只做手術,不想著進步,這是不行的。”

“你怎么這么狂?你還怕你走了,中南醫院這么大一個醫院沒辦法做手術了?”

“那你可把自己想得太過重要了,我告訴你…你走。”馬術才剛想要直接講自己的套話和官話,甚至說過很多次的,你不干有的是人干這樣的話時。

廖家園伸手打斷了,沙啞的聲音很能平復人的焦躁:“馬主任,您這話在其他地方說還對,但在方醫生面前說還就不對了。”

“目前這種手術,整個鄂省,甚至全國范圍內,能夠特別完整地做出最優質手術的術者,僅有我們醫院的方醫生一個。”

“不然的話,您想那項目組什么樣的教授找不到?”

“如果方醫生走了,創傷外科的相應課題,必然要叫停或者處于幾近叫停的狀態。”

“這一點,我已經和本院的骨科很多教授,甚至大外科的很多教授,都詳細地討論過了。”

“否則的話,我們醫院都愿意派遣一個教授團過去了。”

馬術才:“……”

廖家園的話,這不是把他給卡住了么?

然則,仔細一想,這好像是事實。

華國經過多年的發展,早已經是人才濟濟,很多人的可替代性都非常強,再也不是很多年前,每個方向的人才都相對緊缺。

然則,即便是如今這個時代,每個專業的最頂尖人才還是稀缺的,不僅是華國稀缺,全世界都稀缺。

“方醫生,那你要怎么樣才愿意去呢?”馬術才問。

方子業則問:“非得要我去嘛?”

“廖院長,我不是在裝清高,也不是在耍脾氣。”

“從你的角度講,一個醫生的發展,是需要更多的患者去經手,還是要小心翼翼地服務一些特殊病人?”

“我現在還年輕啊,我也得為我的未來而考慮啊。”

“我如果去了恩市療養院,我甚至數年時間都會停滯不前,我的專業能力,我的思維,我的研究,都會想著該怎么去維穩,怎么看起來更加安全!”

“從我們科室接診的患者面考慮,我認為普通的患者,也仍然需要擁有接受優質手術的權利,遇到了就是緣分,我手術技術的進步,就是在我們醫院的病人身上慢慢學來。”

“從我們醫院的角度考慮,我老師鄧勇教授和袁威宏副教授從我碩士入學的時候就開始教育我。”

“跟人學吃屁,自種地不饑。”

“饑餓的饑。”方子業主動地解釋了這句話難以理解的字眼。

方子業不能去,再怎么都不能去。

去了不自由,去了進步不夠快,去了束縛多。

而且,這是中南,中南有高干病房,如果你們真的信任我,你們來啊?

如果不方便來的,肯定就是基礎疾病比較多的,風險比較嚴重的,那這樣的病人,就算是方子業去了恩市療養院,唯一的答案也是不手術。

方子業敢在恩市療養院跳脫啊?

馬主任看著方子業,表情難解,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后,才說:“你…”

最后實在是不知道該和方子業聊些什么了,因為萬一這里有監控或者錄音,那么他馬主任后面要說的話被暴露了出去,就得完犢子。

醫院是一個特殊部門,醫院的急診科,因為醫療關系的緊張,現在裝的監控和錄音設備越來越多。

正是因此,如今‘奇葩的’病人也才越來越少,什么抱著死胎進來訛人的事件也是越發少了。

看向廖家園:“廖院長,你們醫院的同志的意識還要加強培養!”

說完走開。

廖家園看了看方子業,而后跟了出去:“馬主任,方醫生還年輕,才剛畢業入職不久……”

兩人都離開后,醫務科的主任熊漢忠主任才點了點方子業的面門,道:“方醫生,你糊涂啊?你知不知道去恩市對你而言是什么樣的富貴?”

“你以為你鐵了心不去,你就能好好發展了?”

“你自己埋頭做課題做十年,未必能趕得上去恩市療養院課題組一年。”

“不管是于你自己而言,還是于我們醫院的骨科而言都是如此。”

“你,你剛剛用這樣大義凜然的話去堵馬主任的嘴,你……”

“誰教你這樣道德誅心的?”

方子業聞言則一愣,反問道:“熊主任,您認為我只是在誅心,我是為了給自己立人設?”

“您要這么理解的話,我就真沒辦法了。”

“我的答案從始至終都是這樣,我不去,我就留在這里,老老實實地做我的住院總,做我的課題,做我的手術。”

“至于我的前程問題,我個人的理解是,只有專業的人,才能理解專業的事情,才能夠欣賞專業的美。”

“職稱升得快不快,履歷到底好不好看,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熊主任,我雖然年輕不大,但也真正地看到過幾個病人誠摯的笑靨如花。”方子業第一反應就想起了病人言初。

熊漢忠、許沅東兩人從急診科走出時,外面烈日如烤,兩人糾結的表情縫里很快就夾住了汗珠。

熊漢忠轉頭問許沅東:“許主任,像方醫生這樣的人實在少見,但我跳出醫院,從個人的角度看這件事。”

“十年之后,要么方子業就是方仲永,要么方子業就可能成為方教授甚至方院士。”

漢市是火城,夏天很熱,熱到許沅東主任再一次團臉掛汗,擦拭個不停。

現代的社會很好,不可能存在你不去什么特殊的項目組就直接把你‘弄死’,但肯定也會覺得你這個人比較拗執。

熊漢忠對方子業的高看和高設,讓許沅東覺得更加燥熱難安,畢竟現在的方子業,最多就是將提名主治。

華國多少主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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