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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這還是方子業小奶狗么?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19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正文卷

正文卷

“請問您是?”段宏走出臥室,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一邊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一邊謹慎問。

試驗用藥品不得在市場上經銷!

可試驗用藥品的庫存不歸段宏監管。

臨床試驗用藥品由申辦者準備和提供。進行臨床試驗前,申辦者必須提供該試驗用藥品的臨床前研究資料……

段宏只是研究者,試驗用藥品的供應、儲藏、分發、收回,并做相應的記錄,是監察員的職責。

段宏只能負責發放到他手上試驗用藥品的臨床使用“醫囑”問題。

“段教授,我是公司的臨床課題設計的負責人,我也是剛接收到通知,說我們公司的試驗用藥品有非試驗中心地商用的問題。”

“段教授,您也知道,我們公司研發這款藥物極為不易。”

“如果一旦出現了這樣的問題,我們的臨床試驗就會被叫停,甚至這個研究方向的前期投入都會付之東流。”電話的另外一頭說話非常委婉。

段宏冷靜地看著窗外的路燈,車輪壓地的聲音斷續穿透玻璃襲進:“這個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我只負責與貴公司委托在我們醫院的監察員之間進行聯系。”

“藥物的儲存、轉運等問題,不是我們同濟醫院的職責,如果你有什么疑慮的話,可以直接和我們醫院的醫務處或者科研科聯系。”

段宏冷靜下來后,仔細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局面,差不多猜測到了什么。

公司的試驗用藥品在外地商用的事情已經被查到了,現在公司內部正在反向核查原因。

本著有棗沒棗打兩桿原則,才打電話來問。

“段教授,您是完全不知道這個情況么?”電話的另外一頭仍十分客氣。

“我如果知道了什么,現在找我談話的就不應該是你了。”

“這件事情既然對貴公司十分重要,您還要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段宏說完,就主動掛斷了電話。

不過段宏依舊不放心,在掛斷電話后,再撥通了組內的龍源等人的電話,問清楚也不是他們授意此事后,段宏也就再重新回房間里去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雖然這會讓科室里失去一個臨床課題,但違反了原則,這不是他們自己作死么?

未通過臨床試驗就直接對藥品進行商用,如果不進行監管這還了得?

或許外人會覺得‘我不是藥神’這部電影里的行為是高大上的。

但如果類似的事情不進行監管的話,那么流入到我國的大部分藥品,未必是治療作用的。

甚至能有百分之一的藥品具有治療作用就了不得了。

病人能賭,國家敢賭么?

與此同時,中南醫院的韓元曉接到總值班辦公室電話的時候,還頗為不耐煩:“什么事情不能明天早上再說?非得這個時候必須趕來醫院?”

“韓主任,這件事情非常重要,不僅是你要來醫院,鄧勇教授,已經退休的董耀輝老教授,骨科的杜新展教授,手外科的……”

“藥劑科的齊源棟主任、采購部的張蒙主任,以及目前分管藥劑安全這一塊的佟金武副院長,都必須要趕來院長辦公室!”

“韓主任你如果不想來的話,明天也就不用來了。”電話的另外一頭傳來了一個非常年輕的青年聲,語氣客氣,但話里面的內容,盡是殺招。

韓元曉猛不丁地一個激靈,立刻小聲問:“我馬上趕來。”

“兄弟,這是又發生了什么大事情么?能不能預先透露一下?”韓元曉趕緊追問。

“韓主任你來了就知道了。我還要繼續通知其他人。”青年回后主動掛斷了電話。

韓元曉起身后馬上穿褲子并扣皮帶,妻子瞇著眼睛精神囫圇問:“什么手術非得你親自去?”

“不是手術,是醫院里出了事情,而且影響不小,我們骨科大部分人都被叫去了院長辦公室。”

“這時候不去被扣下了屎盆子,那就完了。”韓元曉猛地將皮帶一拉,肚腩先破了防。

嘴角糾扯兩下后,韓元曉開始松懈捆緊地肚子。

韓元曉趕到中南醫院的行政大樓12樓院長辦公室時,12樓里,燈火通明。

行政大樓不需要加班是一切尋常的時間點,準點上下班,一分鐘都不需要加班。

但行政大樓如果亮燈加班的時候,一般都不會是小事。

韓元曉靠近時,發現里面的人已經開始開會了。

王院長以及兩名副院長,還有醫務處熊漢忠主任,骨科的杜新展教授,大外科教研主管鄧勇教授,大外科主任竇乾淼……

韓元曉進門后,微微躬身后,就坐在了靠尾座。

王院長長眉卷勾,眉宇外展,眼角成線看向杜新展教授:“杜教授,這件事歸根結底,是你們大骨科內部的問題,現在你來大致說明一下情況吧。”

杜新展下意識用嘴角的小痣對向鄧勇下巴上的大肉痣:“鄧教授,伱們組也出現試驗用藥品的使用記錄,就先從你開始吧。這個藥,到底是怎么用起來的,誰起意,誰開的醫囑?”

鄧勇直接搖頭:“杜主任,王院長,這種非臨床藥品,我不知道什么進來的醫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允許進了科室,更不知道什么時候應用到了我們組。”

“我們組的藥物應用只是零碎,開醫囑和執行醫囑的時間也是在下午。”

“按照我們醫院外科的工作行程,下午是開展手術的高峰時間,這個時間點,我們上級醫師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監察下級醫生的。”

王院長打斷:“鄧勇,你不要辯解這么多,沒時間和不去監察沒直接聯系。”

王院長敲了敲桌子,著重強調。

鄧勇則道:“好的王院長,我們組的確出現了試驗用品臨床應用的情況,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它的來源,它的去向,它的轉運,它進入到科室里的簽字,如果有我鄧勇的名字,我就認,沒有我鄧勇的名字。”

“誰簽了字,誰負責!”

“誰大規模地主張用了,誰來負責。”鄧勇說完,就看向了杜新展教授。

這件事別把我牽扯進去,和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眾所周知,一種藥物要從藥物科到科室內部常規使用,一般都是主任簽字同意才可以。

沒有主任簽字同意,因臨床患者的病情著實需要,臨時申請,可以走會診途徑,會診醫師的意見,可作為非科室內常規用藥的應用指征。

杜新展聞言,便又看向了韓元曉,眉頭一挑,翻了翻手里的材料:“韓主任,你說說吧,你現在是創傷外科的行政主任。”

“這個東西你是如何簽字的,如何引進到科室里的?”

“鄧勇去年就退了行政主任的位置,這個藥品準入申請單的備案時間是12月3日,這個點的確不歸鄧勇簽字了。”

韓元曉的后背冷汗直冒:“杜主任,王院長,我并不知道這個藥品是試驗用藥,我以為它已經上市了。”

“杜主任,藥品是否上市,是否符合臨床應用標準,是我們藥劑科和采購部負責的,和我沒關系啊?我只看說明書。”

杜新展則提聲反問:“你還有說明書啊韓元曉?”

韓元曉低下頭:“現在看起來,也應該是假的。”

“但杜教授,王院長,你們平時在審核藥品是否入科室時,是否會注意它是否是試驗用品?”

張蒙聽后,皮膚略黑的他往椅子背上一靠:“韓主任,話也不能這么說。”

“臨床用藥門檻準入,是每個臨床科室的主任都有二次監察權,我們采購部和藥劑科也會忙中出錯。”

“況且,現在并不是討論是誰責任的時候,現在我們要討論的重心,不應該是如何解決這件事?”

“到底要找誰,才可以把這件事擺平。”

“它終究不是假藥啊,它是有效果的!”

醫院采購部和藥劑科的鬼鬼叨叨,其實用屁股想都可以想得明白。

王院長聞言道:“張主任,現在就是要追責的時候,不是討論如何解決這件事的問題。”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件事暫時沒辦法解決。如果我沒有得到非常明確的通知,我是不會在這個時間點,把你們都叫過來開這個會議的。”

張蒙的喉結上下聳動兩次:“王院長,到底是誰要查這件事呢?”

“藥不是假的,效果是有的,臨床病人不追究,程序也都沒有出錯,怎么就要搞得這么劍拔弩張呢?”

“是有病人舉報了嗎?”

“上次舉報的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

王院長的眉勾一回,相互靠近:“張蒙,你是不是聽不懂話?”

“我說了,這件事,不是誰在查的事情,是到底這個東西,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張蒙主任仍不死心地看向王院長:“王院長,事情總要有個由頭吧,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因果。”

“只要有了頭緒,就能有辦法!”

“那你去吧。能夠越過省級衛健委的還能有誰?”王院長揮了揮手道。

張蒙的臉色聞言瞬間一變,。

中南醫院,還并非是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直屬醫院,只是一個省屬醫院,這算個雞毛啊?

如果被那種東西盯上,可能要下王院長會稍微猶豫一下,但要搞死幾個采購部的主任和藥劑科的主任或者專科的主任,那就是要看誰倒霉了。

“他就抓著這一件事不放?還是有其他?”張蒙緊張問。

“這件事難道還不夠嗎?”

“非得搞出來另一個三鹿事件才夠格是吧?”王院長厲聲反問。

“子業,那我就先去休息一下,你們兩個聊。”急診科,創傷中心診室。

聶明賢在看到洛聽竹掛著零食包推門而進后,就非常主動地站了起來,拔腿就往門外走,滿臉擠出姨母笑,嘴角彎起來后就難以壓住。

在聶明賢的視角里,方子業比那個狗比吳軒奇靠譜得多。

兩人合租之后,方子業幾乎沒回過出租屋,大部分的情況下都是聶明賢一個人住。

而且,方子業和洛聽竹兩人的戀愛也不膩歪,基本就是一周一兩次的短會面。

多是洛聽竹下班之后過來給方子業帶了點零食,然后小兩口趁著空隙聊一會兒天。

時間不會很久,也就是十幾二十分鐘。

聶明賢每次都是主動避嫌,次數不多的情況下,聶明賢還是非常能理解的。

聶明賢說是要去休息,實則是從創傷中心診室出來后,就看了看手機上的外賣訂單。

拿起幾杯咖啡后,就取出了一瓶,而后走向外科診室的辦公室,右手隨意地從袋子里取出了一杯后才道:“小劉,來,喝杯咖啡!”

“又是四杯?”急診外科診室的值班醫生劉果對著聶明賢眨了眨眼。

“被趕出來了。”聶明賢起伏著胸脯,自己也拿出來了一杯咖啡也送到了嘴旁。

劉果聞言輕笑起來,端正坐好后一邊將吸管插上,道:“其實小方和小洛兩人也蠻不容易。現在正好是戀愛的年紀,兩人卻都被工作耽誤了。”

“你想啊,如果現在小方和小洛兩人都在讀博士,沒有提前畢業的話。”

“我”劉果忍住了國內的臥槽感慨,改口說:

“以他們兩個的科研積累和拿到的科研獎勵,這該是多么豐盛的旅游資金?他們一年逢假期就出國去旅行都夠用了。”

感慨完,劉果就只剩下羨慕了,而后抿著嘴巴小口的喝了一口。

瓜子臉,馬尾辮的劉果有一種颯氣,說話也是比較開放的‘豪爽’風。

聶明賢看著怔了怔,內心浮出的另一倩影又勾起了一句話。

她都顯懷了你還沒有釋懷么?

“這樣想起來,他們兩個還真可以神仙眷侶一段時間,不過世事無常啊。”

“現在一個是住院總階段,另一個則是將任住院總的階段。”聶明賢輕輕一笑,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羨慕還是遺憾。

“聶醫生,你以后就打算跟著方醫生了啊?還是另有打算啊?”劉果放下手里的咖啡后,隨意一問。

交淺言深是大計,聶明賢以前沒有和劉果談過自己的規劃。

萍水相逢,酸水就吐穿,那是有毛病的人。

“暫時在觀望,主要是方醫生足夠優秀,我覺得跟著他走啊,前途是非常看好的……”聶明賢點了點頭,暫時并未說明自己要回京都的事情。

聶明賢渙散的目光,瞻顯著內心的不平靜。

如果聶明賢沒有感覺錯的話,他沒有能因方子業的優秀而產生留下的念頭,反而因為劉果,有一種落地漢市的躊躇。

倒不是說協和沒有與劉果一般優秀的,但至少聶明賢在協和半年多時間,沒有遇到像劉果這么‘豪爽’大氣的女孩子。

“方醫生的確很優秀啊,不管是之前輪班的大哥,還是急診科的很多老師,都對他贊不絕口。”

“不過聶醫生你在很多人的心里,也是非常優秀的哦。”

“聽血管外科的劉總說,你要是愿意去血管外科,吳主任都愿意特聘你為副教授。”劉果性格開朗,非常隨意地就拉開了話題。

十點五十三分,一個掛著粉紅色零食包的少女才出現在了門口,輕敲響門后,對里笑道:“聶醫生,我走了。給你們送了點宵夜。”

聶明賢聞言,對著門口指了指:“小洛,拿一杯走。”

洛聽竹聞言想了想,道謝后隨便取了一杯。

洛聽竹離開后,劉果才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抿著嘴道:“想說沒事情做,又不敢說清閑和無聊!”

“玄學,不可迷信,但也不可不信。”

“他們那邊聊完了,我就先過去了,免得錯失了學習的好機會。”聶明賢主動地結束了話題。

暫時聶明賢還沒有想好,就只能通過這樣的‘拉扯’維持一定的距離,不特別靠近,免得到時候兩人為難。

也不能太疏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聶明賢也不可能因為‘對不起’前女友就一輩子都單著。

然而,聶明賢再次推門進到了創傷中心診室后,聶明賢就發現了自己反而成了不速之客。

此時,創傷中心急診診室里,出現了三個人。

一個鄧勇,一個杜新展,另外一個聶明賢并不認識。

三個人似乎才漸進話題,聶明賢推門而入后,鄧勇和杜新展教授二人分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子。

另外站著的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則偏頭看向了聶明賢,目光輕鎖,游離的目光在聶明賢周身橫掃,滿臉擠成疑惑狀。

院內竟然出現了一個他不認識的‘本院職工’?

“子業,我給你送下咖啡,我就去躺了啊,有事叫我。”聶明賢也不怵。

雖然鄧勇是教授,隔壁還有個骨科的大教授,另一個估計職位也不低。

但所謂不求人所以不求于人,你們屌你們的,我不屌你們就是了。

聶明賢如同一個社交悍匪一般地提著咖啡袋子放進診室的辦公桌后,轉身離開,并把門帶上。

四個人,就只有一杯咖啡。

方子業看著都尷尬,索性將其往自己的左手邊一丟,現在先不喝。

緊接著,方子業再打量了一下杜新展教授的板臉,回道:“杜主任,舉報這個東西是要講究證據、要講究程序的。”

“舉報信呢?匿名舉報也要有舉報信啊?”

“為什么會說是我舉報的呢?”方子業翻開雙手。

“就因為我下午來找過您,所以就演莫須有?”

如果誰說自己和黃凱的吐槽內容是舉報的話,方子業就能說對方是純粹的造謠。

我TM和前同事,前大哥,目前退了臨床的老大哥聊天都不行啊?

大清還在繼續?文字獄還在盛行嗎?

杜新展于是又看向了鄧勇,鄧勇很篤定道:“我問了我的學生,朱允炆說他沒有舉報,他現在老老實實地在實驗室里做實驗,發生的這一切,他根本不知情。”

“杜主任,這件事一個學生走舉報途徑,是走不到那一層的,您不要再胡亂猜測了。”

“允炆是我的學生,子業也是我的學生。”

“他現在在值班,是為我們醫院,也是為我們創傷外科值班,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你們竟然會想著是他鬧事?”鄧勇繼續解釋,并且還反扣了一頂大帽子過去。

杜新展聞言瞇了瞇眼睛,而后轉頭看向了方子業,問:“子業,我們過來也就是隨口一問。其實今天來還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是我們醫院協行的一項非常重要的特大項目。”

“項目組目前要求我們醫院繼續再送一批人才過去協助項目組的推進工作,而且項目組的一些領導點名了你。”

“所以,我們過來是通知你一下,你六月份完了之后,就去項目組吧,在項目組期間,是按照名院進修的待遇和履歷計算。”

“更有機會大幅度縮減你的住院總經歷時間。”

“我不去!”方子業看向杜新展的眼睛,非常平靜道。

“別人點名要調用你,你不去?”人事科的許沅東主任聲音略尖,干瘦身材團臉的他,滿是不可思議。

很難明了方子業哪里來的這么大底氣。

這么一個天降的機緣擺在他一個住院總面前,方子業不如他預想中的那般感恩戴德,感謝醫院和領導的栽培,反而說不去。

“這位老師?調用也得講究個你情我愿吧?”

“我不想去,我們醫院人才濟濟。我們科比我資歷老、比我更優秀的老師們比比皆是,哪里輪得到我過去?”方子業回復得非常平靜。

“你不去有的是人去,這個話題就不聊了。”許沅東冷笑一陣,團臉一咧,顯得臉更大了,如同一餅大圓燒餅。

“嗯,好的,可以!”

“師父,杜主任,還有其他事情需要我配合么?”方子業平靜站立,語氣繼續恭恭敬敬的。

“杜主任,我們走吧,剩下的都是你們骨科的內部事宜,就交給鄧教授與學生溝通一下吧。”

“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回去回復一下王院長。”

“你們科室的方子業拒絕了推薦調用,我們醫院還是要正式地回復啊。”許沅東相當冷漠,眼神都懶得往方子業這張‘小白臉’上看。

繡花枕頭,什么東西好什么東西不好都不知道,脾氣還大得離譜,你知不知道你失去了多大的機緣?

杜新展嘴角蠕動了一陣后,又看了看方子業,還是欲言又止。

說實話,現在的杜新展,是真的不太敢惹方子業了,甚至連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

杜新展甚至懷疑,如果今天下午自己和方子業聊得更多些,更透一些的話,可能今天晚上就沒有這么多逼事了。

方子業與鄧勇二人目送許主任與杜新展主任離開后,鄧勇才主動走過去將門扣上并反鎖,且背貼著門。

看向方子業:“子業,你真的想好了,你要與你師父緊緊地站在一個位置?”

鄧勇迷茫、復雜、不舍、難過的復雜語氣穿透方子業的耳膜后,讓方子業的眸子和鼻子沒由一酸。

方子業本以為自己可以平靜地面對鄧勇,可終究到了這一步,還是覺得內心糾結交雜:“師父,恩師當面,也要分先后。”

“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還是有質地的差距的。”

“您對我很好,您對我的前程提攜,比我師父更好。但沒有我師父,我得不到您的提攜,甚至走不到您的面前。”

“另一比喻!”

“我父母對我的教育,連您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甚至連我的小學老師都比不上。但他們是我的父母,在我最弱小無知無助的時候,不遺余力地將我撫養成人了!”

方子業的聲音帶著些哽咽。

有些話,鄧勇肯定能聽得明白。

楚老師的事情,與方子業無關,但與袁威宏有關。楚老師的事情,與鄧勇無關,但與鄧勇的老師董教授有關,這是一筆非常糊涂的賬。

斷臂求仁,方子業也得斷啊。

如果父母和袁威宏當前,必須要方子業舌一個,方子業就算是咬著牙,破著音,也得跟著父母走啊。

這種感覺其實很難受。

鄧勇繼續道:“韓元曉的行政主任位置,將在七月份交由劉煌龍教授代任。”

“采購部、藥劑科的主任基本已經確定可以進去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不聲張就可以無人追究的小事,但導致這個公司表皮生長因子的研究項目叫停,前期的所有研究全都付之東流……”

方子業聞言,內心毫無波動。

師父,您如果知道了這家公司的‘前科’,您可能就不會這么想了。

與恩市發生的事情比起來,這算個雞毛啊?

“這樣的結果,你很滿意嗎?”鄧勇問方子業時,表情如石,語氣如冰針,沒有任何的感情。

方子業聞言,呆呆地站在原地,眨了幾下眼睛,繼續搖頭:“不是很滿意。”

鄧勇眼角一瞇,道:“那你還要怎樣?”

其他人不知道中南醫院混進那樣的超級項目組是怎么回事,鄧勇能不明白么?

如果不是方子業,恩市軍區療養院的項目與中南醫院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之所以鄧勇現在作為主要的負責人,就是因為他們暗示方子業,讓方子業聯系自己的老師。

看上的,自然也是中南醫院,可更多的,還是方子業這個人。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誰要摘桃子誰死。而方子業不明不白地就掌握了一張外人難以想象的‘關系網’。

“師父,劉煌龍教授名義帶科室可以,但韓元曉教授必須要退行政主任的位置,他帶不帶組,甚至留不留在中南醫院都無所謂。”

“第二,劉橋教授,他不能來醫院里。如果他來,我和我老師走,他不來,我們留下。”

“第三,我知道劉橋教授這個點出現在漢市的目的并不單純,我不知道到底是韓教授邀請他來參加這次的學術會議,還是其他醫院的其他有心人士。”

“我只知道,在我以前這么多年的學習生涯里,大部分老師都告訴我,我只管優秀就好了,為什么現在偏偏要扯出這么多事情?”

“離間也好,無意也好,有意也好。”

“把舊的創口既然翻了出來,就絕對不可能當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隔閡肯定存在那里。”

“師父你自己不可能舊事重提的,因為那本來就是一場糊涂賬,所以我從來不怨恨你,懷疑你,但是我也得心疼我的老師啊。”

“假如是異位,你處在袁老師這個位置,我也同樣這么想,這么做。”

“第四,我申請我的老師袁威宏單獨帶組,我跟著他走。”

“我們繼續老老實實地做我們的毀損傷課題。”方子業的語氣平靜。

鄧勇的情緒平靜不了了,聲音顫抖起來:“你瘋了啊方子業?”

“你要出面干涉教授的人事?”

方子業抬頭道:“師父,為什么不行呢?”

“游戲規則不是我制定的,是前輩們留下來的。那所有人都可以在游戲規則里走棋。”

“我現在的想法是,能玩就玩,玩不了拉倒,誰不愛玩誰就別玩。誰要是玩不起也別玩。”

“我覺得我老師袁老師做得很不好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受了委屈,結果要自己打碎牙齒和血吞,自己灰溜溜地離開。”

“憑什么我受了委屈我還得走?”

“要走也是別人走。”

“誰不愿意留下,誰不想消停,誰不想我們醫院和我們科室好好往前發展,誰都可以走!但我不走,這就是我個人的想法。”方子業第一次用比較正色的語氣和自己的老師這么說話。

灰頭土臉地離開,這不是打贏了,這不是爽,這是逃跑。

為什么要跑?

有句話說得好,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挪用到當前的局面,只要我不想走,誰想走就誰走。

我憑什么走啊,我又不是混不下去了。

鄧勇依舊沉默,只是肩膀微顫,后背擰著把手的雙手,顯然已經汗濕幾分。

現在面前的方子業,哪里還是那個看起來非常隨和的學生啊,他就是一尊猛虎,發起飆來,連自己老師的面子都不給了,更遑論你是什么主任?

方子業繼續咬牙道:“就算是把創傷外科拆分成兩個科室,我和我師父也不走。”

“如果誰不信的話,我們就試試,我絕對有說服領導們把創傷外科給拆分的能力和勇氣。”

方子業說到最后,已經不是倒反天罡了,而是自負到了天際。

然則,鄧勇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默默地擰開了門把手,就直接鉆了出去。

到了門口,回看了一眼診室的銘牌,狠狠地顫抖了幾個哆嗦……

大不了把創傷外科給拆了,這TM還是方子業小奶狗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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