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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上級的新定義!(求訂閱)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03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創傷中心急診診室的坐診,是相對單調、枯燥無味的。

要做的事情非常簡單,接診急診患者,喊人來做手術,被人喊去急會診,算起來只是短距離的跑。

這樣的日子,比起之前要承擔急診手術任務,可清閑了許多倍。

六月八日,高考第一天。

方子業提著外賣袋子進診室后,先給聶明賢遞過去一杯咖啡:“賢哥,你的拿鐵。”

聶明賢也不客氣,舉了舉右手、歪著頭活動了一下脖子,而后道:“你這才休息了幾個小時啊?”

“睡不著?”

方子業點了點頭:“我發現人都是賤骨頭,累到快死的時候期待清閑。真清閑下來,這手又癢,總覺得清閑不住。”

聶明賢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個小時前,韓主任親自跑了外科診室一趟,把病人搞進了手術室。”

“病房里的值班醫生說,擇期手術的患者和家屬都有點吵鬧。”

聶明賢面帶笑意,雖然不是嘲笑,卻也暗含深意。

方子業的眼珠子轉動了一圈,便明白發生了什么。

就是王元奇之前坐方子業現在的位置時,只需要急會診和轉診手術,自然簡單,看不出方子業和王元奇之間的本質差距。

兩人易位后,方子業照樣穩坐急診創傷中心診室,王元奇那邊頂不住了。

方子業把吸管一放,抿嘴將咖啡飲盡:“賢哥,沒有必要找這樣的樂子吧,王元奇師兄也沒有選擇,安排這一切的是韓主任。”

“韓主任為了急診手術都親力親為,這樣的品行值得我們欽佩和學習。”

“我們這樣的下級醫生,每周能有兩天的擇期手術日啊,就非常非常不錯了。你看我師父,你看鄧教授和劉教授,不也是一周才有兩次手術日嘛。”

聶明賢嘴角一欠:“子業,這當婊子的是你,立牌坊的也是你,合著我就是中間左右搖擺的賤人是吧?”

方子業趕緊回答:“賢哥,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哪里又當又立了?”

“手癢想做手術和有手術做,是兩個范疇吧?”

聶明賢也知道方子業就是本院的職工,因此說話需謹慎避嫌。他聶明賢暫時還是自由人一個,見到了不平事就可以直接開懟。

聶明賢正要回話時,方子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方子業先伸手攔住了聶明賢,把手機拿出來后,看到了來電顯示后,愣了愣:“是韓主任。”

聶明賢趕緊把咖啡往桌子上一放,雙手負胸著開始吃瓜。

“韓主任!我是方子業。”方子業選擇接通。

“現在創傷中心急診診室,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韓元曉出口有點急。

方子業看了一眼聶明賢,搖了搖頭:“沒有。謝教授在休息。”

方子業沒有提聶明賢的事情。

聶明賢就不是本院醫師,他最多就算一個交流的,非本院醫師不允許在門診坐診,專家和教授除外。

“那你給謝晉元打個電話吧,讓他在創傷中心坐診一會兒,伱過來手術室一趟。”韓元曉吩咐道。

“好的,韓主任。”方子業并未問自己要去干嘛,先答應下來。

韓元曉并不是一個不要面子的人,他能頂著各方面的壓力搖人,而且搖的人還是自己,證明韓元曉就打破過內心的壁障。

聶明賢聽后,眼睛一亮:“等會兒一定給我詳細地說一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說完,聶明賢就示意方子業可以離開了,謝晉元副教授的事情,他來解決。

方子業點頭。

離開前謹慎道:“賢哥,你還是給謝老師打個電話報備一下。這樣更妥當一些。”

謝晉元授權了聶明賢坐門診的話,那就算是出了點意外,肯定也要頂起來的。

否則要么就是謝晉元自己親自來,承諾了頂責最后卻失言,這可不是謝晉元一言堂的地方,就一個劉煌龍的追責,就夠謝晉元狠狠地喝一壺了。

更別提聶明賢的其他身份。

方子業到了手術室后,發現要做的就是兩件事。

一件事是杜元銑教授建議方子業過來幫忙打一個麻醉,方便等會兒手術的過程中,可以與術者完成功能交互。

第二件事,就是希望方子業過來幫忙完成一個清創!

這是兩件事,也是兩個病人的事情。

這兩個病人,都是聶明賢從創傷中心診室送上來的……

韓元曉教授和組內的人正在完成毀損傷的清創。

如果是以往的中南醫院,在清創不利,發現壞死組織頗多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去建議患者和病人截肢。

可如今,創傷外科已經許久沒截肢過了,韓元曉還眼饞鄧勇組的毀損傷保肢術,非得自己親自試一試,搞到了半路下不來臺。

這時候,要么只能‘丟臉截肢’,要么就只能拉下臉皮“求援”,好在韓元曉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選擇了后者。

方子業點頭應下后,先被安排著去打麻醉。

打麻醉的患者,則是足部多發軟組織的損傷,需要與手外科的人完成肌腱縫合。

來到了隔壁手術間,方子業就看到了兩個熟人。

王元奇師兄以及手外科的住院總朱輝大哥。

麻醉醫生就是杜元銑教授,他已經完全了麻醉前的藥物準備,此刻就只等著方子業到來。

“方醫生,你來了啊?來得正好,我今天遇到了一個非常特殊的病例,看起來受傷的范圍很廣,其實他受傷的范圍,正好就適合周圍神經阻滯麻醉。”杜元銑笑容燦爛。

杜元銑教授的話剛完,手外科的朱輝大哥便接了一句:“子業,你這不僅是憑一己之力把急診手術的質量打上去了,連麻醉質量都打上去了啊?”

朱輝的話雖然聽起來有點陰陽怪氣,可此刻所有人聽起來,還覺得挺有道理。

“輝哥,我這是被白嫖了,你也不心疼一下兄弟。”方子業苦笑著回。

方子業打麻醉,麻醉費用又不歸骨科收,方子業就算是再辛苦,一毛錢都沒有。

按照我國的法律,按勞分配原則,方子業這就純粹是被白嫖了。

涉及錢的話題,不好直接當患者面講,所以方子業表達得頗為隱晦。

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二次。

如果方子業沒記錯,這已經是杜元銑教授讓他來打的第九次麻醉!

當然,吐槽歸吐槽,方子業也還是非常實誠地開始穿戴手套,而后開始細心地為患者進行查體。

適不適合神經阻滯麻醉,肯定是麻醉科說了算,但方子業身為創傷外科的醫生,也要評估一下傷口的走行。

杜元銑教授聞言就說:“子業,你只要愿意來我們麻醉科,不是問題。”

杜元銑用右手拇指的遠節摩挲著食指和中指遠節。

方子業可不理這種事情。

評估完后,便在杜元銑教授的指點下,找到了神經阻滯麻醉的節點,然后以“難以置信”的穿刺術,將麻醉的浸潤范圍,控制在了合適的范圍。

打完了麻醉后,方子業才問患者:“還痛不痛啊?”

“欸,好像,好多了。”

“不,不痛了。”麻醉藥的起效速度還是非常快的。

即便只是局部麻醉藥。

完全就是藥到痛除。

而方子業完成這一切的前后,也就是一分鐘多的時間,將針一拔后,方子業就果斷地站了起來。

“杜教授,這一次麻醉,應該可以持續接近兩個小時左右。”

“如果后面手術還沒完成的話,你就接全麻吧。”

“好!”杜元銑點頭。

“辛苦了啊,方醫生。”

杜元銑看向方子業的眼神,那叫一個羨慕和慕而不得。

緊接著,方子業就大大方方地離開了手術室,往隔壁手術間走去。

方子業離開之后,年紀相對比較大的朱輝問了一聲:“杜教授,我看子業前后也就搞了一分鐘,這你們自己搞不了啊?”

杜元銑偏頭看了一眼朱輝。

朱輝馬上開始吆喝:“干活了干活了,馬上開始消毒鋪巾……”

操作的難度,是能簡單地按照時間消耗長短來評估的么?

方子業再來到隔壁手術間時,手術室里的眾人都已經停下了操作,滿臉的糾結和無奈。

毀損傷之所以被定義為毀損傷,就代表著它在受傷之后,就失去了活性,根據當前的理解,它就該被切除掉。

想要通過精妙的操作,逆轉毀損傷,要么就是有不可思議的清創術基本功,要么就是有一個方子業。

這已經是韓元曉教授、彭隆副教授、陳芳副教授等幾人,經歷了接近一周的時間,得出來的結論。

自從王元奇和方子業易位以來,所有的急診手術任務自然就轉給了韓元曉教授組,其中也包括毀損傷。

這是科室里接手的第二臺毀損傷。

第一臺就是讓方子業親自操作了一臺,然后韓元曉教授覺得也沒太多難的,所以第二臺,就想著自己試一試。

然則,還是走到了如今這個尷尬的境地。

方子業在進手術室時,就已經洗手消毒,“虔誠”得雙手合十著走進了手術室,再更換了無菌手術衣和戴好了無菌手套后,才慢慢挪到了手術臺旁。

見此,彭隆副教授就非常懂事地將自己的‘一助’位置讓了出來,緊接著,韓元曉的主刀位置就和方子業的‘一助’位置完成了移位。

不過,在手術正式開始之前,方子業得認真地重新閱讀一遍創面術野。

畢竟這不是方子業第一手就接診的手術。

韓元曉在方子業閱讀手術的過程中,就在一邊講著自己做了什么:“子業,這個病人入院時,是膝關節處的毀損傷,毀損的范圍是大腿的中下1/3至小腿中部。”

“我們在清創的過程中就發現……”

跨關節的毀損傷,肯定是一個大活兒。

方子業看完之后點頭:“是的,韓主任,可以看得到,患者目前的腓總神經、股動脈、腘動脈脛神經等,都存在著不同范疇的糜爛。”

“還有自股骨內外側髁為起點的諸肌近側端,也是幾近壞死……”

“這個患者股骨遠端和脛骨平臺面,是不是當場就缺失了啊?”方子業抬頭問。

毀損傷,也是分難度的。

最簡單的就是大腿中段、小腿中段,單純的毀損傷。

再復雜的就是胯關節的毀損傷。

更復雜的就是純粹的局部毀損傷,這是幾乎無解的……

比如說一根手指已經被碾壓成了肉泥,那即便是方子業,也不可能把這根手指重建起來。

因為軟組織殘留率越少,想要進行重建的可能性就越小。

“是的,患者收治進院時,皮膚就已經缺損,髕骨、膝關節組成的股骨遠端、脛腓骨近端,就是缺失狀態。”

“當時的股動脈是出于夾閉狀態……”

“我暫時用了人工血管完成了遠端血運的橋接,但就是這軟組織,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自股骨內外側髁發出的這么多肌肉的起點端全都無處可著……”

肌肉分起點和止點,一般的起止點都在骨骼處。

如果肌肉起點處的骨骼缺失,相當于就是肌肉就成了離家的孩子,再無來處可尋。

沒有了根,就難以安放,以后想要再行功能重建,也是困難度非常非常高的。

以至于,即便韓元曉身為教授,如今都不知道該怎么清創下去了。

如果按照傳統的清創術的概念切,那就是直接自大腿中段截肢包埋縫合。

方子業看后道:“這個患者其實還算比較幸運,腘后的軟組織層,竟然還有局部的血運,皮膚和軟組織的狀態也是極好的。”

“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就可以以此為起點開始清創了。”

“在清創之前,最好先恢復血運,主要是方便清創的過程中,找到有血運的組織予以保留,是吧?韓主任。”方子業抬頭笑問。

算是給足了韓元曉的面子。

只是,方子業一口一個韓主任,一口一個韓主任,讓此刻韓元曉的心里格外難受。

這證明方子業在無限地與他趨于遠離狀態。

然而,韓元曉還不能說方子業叫韓主任叫得不對,按照目前的醫院內部文化,主任就是主任。

既然是上下級,別人尊稱你為主任,你還要怎么樣?這個是隨大流。

至于叫不叫你韓老師,就秉持一個點,你有沒有對別人進行過教學?

如果沒有的話,給你尊稱了還要怎樣?還要別人叫你爹?

在華國人心里,師父二字多不分離。

“早點通血運,也能夠減少組織繼發壞死的幾率。”韓元曉點頭回答,而后把自己的右手再次起開,讓給方子業更多的操作空間。

“子業,你繼續操作吧,不用解釋太多浪費時間。”韓元曉終究還是要了點臉面,不希望方子業被自己抽離了科室后,還要返身回來教學手術浪費很多時間。

“好的,韓主任。”方子業很客氣地開始了自己的操作,不再分心。

而一看到方子業放開了自己,操作變得更加絲滑,他的清創術,果然與自己不一樣。

基本功厚度不一樣,對毀損傷的理解也不一樣。

除了看起來有點難懂。

韓元曉配合時,彭隆和陳芳副教授二人,也是在盡力地閱讀著方子業的操作步驟。

有些地方肯定可以理解,也知道方子業想要做啥,只是,方子業操作出來的結果,與他們理解的清創術能夠達到的效果存在悖論——

而這就是方子業,而這就是方子業處理的毀損傷,而這就是方子業的真實實力。

方子業也是一個自由人。

方子業更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之前方子業還在創傷外科的時候,韓元曉不覺有他,覺得方子業所在團隊之所以厲害,是因為團隊足夠強。

然則,方子業才離開了一個星期,韓元曉終于知道,其實自己之前還是太過于小瞧了方子業。

方子業在團隊內的地位,幾乎是不可替代的。

這也是自己和鄧勇battle時,鄧勇要保住的底線之一,那就是方子業必須要來創傷外科做擇期手術,不然的話,你就不要動他。

鄧勇是讓了韓元曉成了病區主任,而不是怕了韓元曉。

現在,韓元曉自己有點后悔了。

其實啊,韓元曉讓方子業離開創傷外科,倒不是說針對方子業,而是希望給自己也搭建一個更加完整的有序平臺。

碩士、博士、住院總、主治、兩個副教授,他韓元曉。

這配置全嗎?

之前的鄧勇,就是這么起身的。

那時候,鄧勇教授還沒有住院總。

然而,現在的韓元曉就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簡直就是在為自己挖坑。

方子業擔任住院總的幾個月內,真的憑借一己之力,將創傷外科的急診手術的質量標準打上來了。

三月、四月、五月,一個季度。

創傷外科竟然只出現三次截肢術。

這些截肢術,雖然也都是方子業親自操作的,但這對于中南醫院而言,也是一種‘奇跡’了。

王元奇接手了住院總后,一個星期時間,就搞了兩臺截肢術。

方子業只負責評估急診患者是否要手術,那么做什么手術,就是王元奇自己去評估。

你是住院總你不評估?

你坐著這個位置,你就得履行職責,你就要干這個活兒。

至于你是保肢術還是截肢術,那是你的選擇。

從指南上講,從醫學來講,王元奇操作的截肢術,指征是百分之百適合的,你就算是讓協和醫院、積水潭、華山醫院的專家團都組隊來進行截肢手術適應征的評估。

他們都不敢放一個屁!

全華國并不是所有醫院都是積水潭或者是頂級醫院,所以,根據指南,截肢術的適應征,只能是比這些頂級醫院的院內適應征更加廣。

可如此一來,病人沒問題,醫院方的醫務科,在核查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所以就打電話給了韓元曉到底是怎么回事。

截肢、死亡病例、癱瘓患者,都是接近‘終末’性病種。

醫院內出現了類似的病人,醫務科肯定是要監察的。

特別是死亡病例,但凡有死亡病例,必然要舉行科內死亡病例大討論,這是最基本的醫療制度。

那截肢發生的頻率增加了,醫院肯定是要過問的。

所以,韓元曉又不得不自己頂起來,開始處理毀損傷,希望能夠避免截肢。

然而,第一次手術,把方子業叫來了。

第二次手術,還是把方子業叫來了……

“啊?這?”彭隆和陳芳副教授二人張大了嘴巴。

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之前原本已經確定沒有血運的肌肉組織,竟然在方子業的操作下,搞出來了血運!!!

這是無中生有嗎?

還是自己之前眼瞎了?

知道鄧勇教授組在搞毀損傷保肢術,但是彭隆等人基本沒過去看過。

鄧勇那里不缺人啊!

你就算看一兩眼,能學得會?學不會的情況下,還去湊熱鬧,純粹就屬于自找沒趣兒。

隨著方子業的操作行進,眾人已經漸漸開始麻木了。

這或許就是差距。

方子業雖然年紀小,但他的天賦足夠高,所以他能夠到達那不可思議的一步。

這種事情,鄧勇雖然沒在科室里明目張膽的宣揚過,那是不需要宣揚,方子業的能力,不需要靠著鄧勇來吹牛以抬高方子業的身價。

手術室計時面板上的時間一點一滴地竄過。

時間來到了兩小時四十三分時,方子業放下了手里的刀。

手術還沒完成,但方子業已經把清創做完,剩下的就是骨缺損的問題,肌肉的附著處理等問題。

這個不歸方子業管,雖然方子業也能做,但沒有必要。

韓元曉教授能單獨帶組,處理這些問題,就沒問題。

所以,方子業放下了刀后,抬頭笑著問:“韓主任,清創我做完了,剩下的,就得韓主任您還有彭教授和陳教授親自來了。”

韓元曉聞言,深吸了一口氣。

“辛苦了子業。”

“你還要在急診創傷中心診室值班吧?”韓元曉問。

其實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

方子業也愿意給這個臺階,點頭說:“是的,現在是謝教授在坐診,我怕回去晚了,他多少得批我一頓。”

“這個沒問題,我等會兒給謝晉元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韓元曉在主任這個位置,就不可能不應話。

方子業左右看了看,沒人擋住自己的退路,便站起來,默默地退了幾步,然后開始脫手套、解開衣服。

巡回護士也主動地幫方子業解開了衣領。

方子業離開了手術間后,彭隆副教授才嘆了一口氣:“韓主任,如果子業沒有被留院,最后被協和醫院或者同濟醫院挖了過去?”

“簡直不敢想,以后幾十年內,我們科到底會處于什么樣的境地。”

韓元曉沒說話,只是在處理方子業打磨后的術野粗胚。

在翻看清楚骨缺損的范圍、長度、寬度后,才說:“不管子業怎么選擇,我們都肯定不會讓他走的。”

“鄧教授不會同意,董教授也不會同意,李教授不會同意,包括杜新展教授也不會同意。”

“王院長也不可能同意!”韓元曉舉例一連串。

說完,韓元曉抬頭:“你們可不要忘記了,去年我們醫院發生的事情啊。”

“子業如今已經混到了上面有人的地步。”

韓元曉一開口,眾人就當即沉默下來。

那件事,他們怎么可能無知?

鄧勇因方子業的原因,進到了一個項目組,最后被摘了桃子,然后摘桃子的人被摘了椅子!

這件事,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的定性,只是沒查明原因。

但這件事,沒有人會忽視。

只是,聽到韓元曉提起這個,彭隆等人便又疑惑了起來。

既然是這樣的話,韓主任你還動方子業的位置,這不是自找沒趣么?

方子業終于又過了一把手癮。

這種做手術的感覺,非常不錯。

如果可以每天都來這么一臺手術,那就好了?

方子業發現自己有點“走火入魔”,竟然有點享受這種又累又忙的‘快感’。

而且,當醫生的怎么可以期待有手術做呢?

當然,很快方子業就平復下了心情。

有些手術不是自己不做,病人就不受傷的,反而若沒有自己。可能還會多幾條被截下來的殘肢。

方子業回到了急診創傷中心診室后,謝晉元副教授在和聶明賢二人在探討手法復位的問題。

主要是謝晉元在說,聶明賢在聽,偶爾提出自己的想法。

看到方子業后,謝晉元開玩笑道:“喏,手法復位的頂級專家來了,你和他聊吧。”

聶明賢問:“子業,吃飯了嗎?”

“還沒呢,手術誤餐室還沒開門的。”方子業看了一眼時間,如此回。

“正好,我們一起點外賣…”

“謝老師,你一起吃嗎?”聶明賢轉頭看了一眼謝晉元。

“我就不摻合了,我回家陪崽吃飯。”謝晉元面帶微笑,滿臉的幸福之色。

自從方子業來后,謝晉元就別提有多輕松了,簡直就是掛名掌柜。

聶明賢對此只有羨慕,開始點餐。

下午,四點左右。

方子業和聶明賢兩個人各自在診室里刷著手機的時候,診室的門被推開。

兩人下意識地將手機一收,而后開始正襟端坐。

以為是病人和家屬過來了。

可沒想到,進門的是韓元曉,韓元曉手里還提著果盤,進門后笑道:“子業,聶醫生。”

“韓主任!”方子業站了起來,頓了一秒后,趕緊把椅子讓了出來。

“您怎么來了?”

韓元曉進門后把果盤一放,道:“這里連一個外人都沒有,你也不喊我韓老師了是吧?子業你這是對我的意見很大啊?”

方子業擺頭:“韓主任,主要是怕您太好了,我就閑臉,以后分不清場合。”

“韓主任和韓老師在我的心里,都是一樣的。”

聶明賢馬上就過去泡茶了,很快就端來了一次性的水杯。

“韓主任,這是謝教授的存貨。還有點燙。”創傷中心診室,能有一口茶就不錯了,肯定是不能與主任辦公室里比的。

韓元曉在聶明賢放下水杯后,說了一聲謝謝,而后目光復雜地看了看方子業,說:“子業,你在創傷中心這邊,還適應吧?”

“謝謝韓主任體貼,就是工作的時間久了一點,其實工作量還是輕松了很多。”

“就是累了王師兄了。”方子業不敢不道謝。

韓元曉的安排,對方子業而言,就是減輕負擔,同時還增加了績效系數,這是雙利的事情。

“王元奇也總是要任住院總的!早上晚上,早晚要上。”

“子業你也先別著急啊,我安排你來創傷中心診室呢,主要就是讓科室里多磨合一段時間。”

“你也知道,董教授離職之后,我院暫時還找不到一個非常合適的帶組人,三組并成了兩組,從上到下也都需要磨合。”

“趁著這個磨合期啊,讓子業你從繁亂的急診手術中脫離出來,然后安安心心地往前闖啊,是我和鄧老師兩人都希望做的事情。”

“但這需要鋪墊。”

“你也知道,上個月你又上急診手術,又上擇期手術,那多累啊,我聽人講,你有一次在手術臺上都肌肉痙攣了。”韓元曉的解釋是非常和藹可親的。

方子業則笑說:“謝謝韓主任關心,的確是有點累。”

“是吧?”

“唉!”韓元曉說到這里,長嘆了一口氣。

而后道:“子業,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為了我自己,才把你從科室里調來創傷中心任閑差的啊?”

方子業馬上搖頭,包括聶明賢都輔助著搖了搖頭。

但韓元曉又不是三歲小孩,怎么可能被方子業的搖頭就給誆騙:“不是這樣子的。”

“是因為現在我們科室里的人員結構,必須要經過重組細化。”

“聽鄧老師說,你們的毀損傷課題,前期的研究已經算是基本完成了,雖然目前積累的臨床病例不算多,但理論積累算是完成了一個雛形,剩下的就只是積累病例。”

“那么在這樣的情況下,鄧老師組,就應該能者多勞,轉移工作的重心,把毀損傷做成我們醫院的一種特色,而我呢,則就得帶領科室里的其他人,把原有的一些病例接手過來,并且盡量消化掉、消化好這些病例。”

“創傷中心急診診室,以后就是毀損傷的綠色通道,只要愿意接收病人,就可以走醫聯體的轉診程序,不怕沒有病床,直接有序、合理地進行收治。”

“爭取能夠在進院之后的一段時間內,馬上就可以安排好手術。”

“那么,如果是在這樣的規劃下,子業你認為你還在創傷外科擔任住院總,合適嗎?”

“這邊,如果科室里出現了可能的醫療糾紛,這里,有只有你才能上的急診手術!”

“你怎么抉擇?”

“但現在這樣的局面,你就可以不用抉擇。”

“相對自由的前提是要有時間的自由。”

“不是嗎?”韓元曉說完,就把果盤放下了,而后離開了創傷中心的診室,只是背影略顯落寞。

聶明賢則是在韓元曉走后,嘖嘖稱奇道:“這上位者就是上位者,領導就是領導啊。每做一件事,都給自己留了八百條后路。”

“如果不是經歷了幾次毀損傷病例,確定了實在是分不到這杯羹,韓主任應該不會來這里說這些吧?”

韓元曉苦情地鋪墊了七八分鐘的話,被聶明賢一句話拆得稀碎。

方子業聞言就說:“賢哥,有句古話叫看破不說破,你一說破,就沒意思了啊。”

“我師父和劉教授兩個人又不是吃素的,他們早就有了安排。你何必揪著韓主任這個點不放呢?”

聶明賢卻說得非常正式。

“不,我就得揪住他這個點不放,我必須得清楚,你以后和韓主任到底有哪里不同。”

“不然的話,我好早點跑路啊,我跟你混什么混?”

“殘羹剩肴,終究是沒那么好吃的啊。”聶明賢對著方子業挑著下巴,示意自己是一個自由的成年人,不是三歲小孩。

TM的你給點糖,我就可以對著你笑兩個小時,跟著你屁股后面跑一整天。

方子業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看著聶明賢的表情,心里無意中有一根弦在左右搖撥。

仿佛,在這一刻,方子業有點理解韓元曉教授的難處了。

即便是聶明賢在開玩笑,方子業都覺得,聶明賢是一個非常不穩定的因素,他可能隨時離開,他不是自己團隊的,他就是一個過客。

而這,僅僅是聶明賢的一句玩笑。

但自己,和韓元曉之間,從來沒有玩笑這兩個字的說法。

“賢哥,你這是陰陽誰呢,還是在陰陽我啊?”方子業點破。

聶明賢搖頭:“我沒有陰陽誰,我只是在享受這個世界。”

“對了,子業,我得給你請個假啊,你批不批無所謂,但我必須在端午節回家一趟。”

“想我媽媽了。”聶明賢快速地又轉移了話題,語氣嚴肅而正式。

“我也想爸媽了,但我走不掉。”方子業回。

“我替你去看看叔叔阿姨,你把地址給我……”聶明賢一下子,又往‘兄弟’方向靠了兩厘米。

讓方子業對上級這兩個字,有了更深層次的定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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