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面對瑪琳達的詢問，并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快走兩步。
邊走邊說道——
“如果是虛偽的話，我會故作大方的說，這次放過了你，但請記住我的臉，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然后，我轉身離開。
接著，猛然回頭。
桀桀桀，小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亞瑟一邊說著，一邊猛地轉身，沖瑪琳達一陣怪笑。
瑪琳達立刻翻了個白眼。
“幼稚！”
這位女士評價著。
“難道這還不算虛偽？
你非得要讓我再多說一句：我可以愧疚的活一輩子，但不能擔驚受怕的活一輩子嗎？
是不是有點多余了？
還不如說：當年我比你藏得好多了，所以，我活下來了。”
亞瑟攤開雙手，一臉無奈。
“也不好。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換一個身份，收養這個孩子，以父親的身份給他關愛呵護，悉心教導他各種知識，并且要給他青梅竹馬，要給他和善的鄰居，然后，在他成年時，我被強大無比的‘仇家’殺死，青梅竹馬被掠走，和善的鄰居為了通知他，也得被滅滿門。
他會替我復仇。
而這才是我最樂意見到的。”
瑪琳達認真地說道。
“太長了，變數太大了。
而且，人啊，是復雜的。
你永遠不知道，習慣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就如同你不知道，感情的力量多么可怕一樣。
當然，你還遺漏了一點。”
亞瑟搖了搖頭，并不贊同。
“哪一點？”
瑪琳達好奇起來。
“我不允許有比我還強大的仇家活著。”
亞瑟腳步一頓，輕聲在瑪琳達耳邊說道。
亞瑟突然的靠近，讓瑪琳達汗毛直豎。
那種身體本能的排異，就要讓這位女士感到惡心。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位女士被亞瑟的這句話所吸引，她扭過頭，看著亞瑟近在咫尺的面容。
尤其是那嘴角上翹的壞笑。
她第一次發現，她和亞瑟是如此的有共鳴。
他想的，和她想的一樣。
他和她……
腦海中的感嘆，并沒有阻礙身體的本能反應。
瑪琳達隨即扭頭嘔吐。
“沒事吧？”
亞瑟一邊假惺惺的關切詢問，一邊壓抑著嘴角的笑容。
他當然是故意的。
瑪琳達也知道亞瑟是故意的。
所以，這位女士對亞瑟怒目而視。
而在這個時候——
“您沒事吧？”
一抹清脆的聲音響起。
一個身穿布裙，用一塊洗得發白的麻布當做頭巾的女孩走了過來——女孩大約十四五歲，面容帶著干瘦，雙眼卻干凈、清澈，手掌也是干干凈凈的，說話時的聲音也十分悅耳好聽。
而在對方的手中拎著一個籃子。
根據籃子邊緣的蠟漬殘留，顯然這是一個送蠟燭的小女孩。
當然不是老城區。
老城區的人可用不起蠟燭。
這些蠟燭大部分都會送到夏爾區的雜貨鋪或者提前訂好的人家中。
如果是那種頂級的蜂蠟蠟燭，則會送到專門的商店，再由這些商店的主人聯絡身份不凡的買家。
而眼前小女孩的籃子里根據殘留，應該是夏爾區的主流蠟燭：動物油脂蠟燭。
就像是柯爾克街2號，使用的就是加入了松子油的牛油蠟燭。
味道好聞，且更加的明亮。
瑪琳達在之前就發現了這個小姑娘。
只是她沒有想到，對方會過來關心她。
明明自己都過得很不好。
“沒事的，我的妻子只是懷孕了。
感謝你的關心，如果不嫌棄的話……
這個送你了。”
一旁的亞瑟微笑著擺了擺手，同時，掏出了一粒用防水紙包裹著的糖果。
這是亞瑟平日里煉制薄荷秘藥的附屬產品：薄荷糖。
沒有經過靈性的調節。
就是單純的甜、涼。
小女孩顯然被亞瑟的熱情嚇到了。
糖果，可不便宜。
特別是在老城區，一年到頭，也吃不上一顆。
而且，小女孩可以肯定，這顆糖果很貴。
因為，哪怕是有著防水紙包裹著，小女孩依舊聞到了夾雜著薄荷香的甜味。
所以，這位小女孩連連擺手。
“沒關系的，我就是隨意問一問。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小女孩轉身就走。
準確的說，轉身就跑更合適一些。
看著那逃跑的背影，亞瑟揉了揉鼻尖，一副尷尬的模樣。
而這引來了瑪琳達毫不留情的嘲笑。
“那個小姑娘被伱嚇到了。
你知道嗎？
你剛剛的模樣，就好像是那些被腰斬的人販子。”
瑪琳達說著掏出手帕擦著嘴。
而亞瑟則是一臉驚訝。
“人販子才被腰斬嗎？
我以為是火刑架的。”
“火刑架浪費柴火的。
你以為什么人都可以上火刑架嗎？”
瑪琳達沒好氣地說道。
“也對。
所以，可不可以找到一群人販子后，直接從犯當柴火，主犯被燒？”
亞瑟提議著。
瑪琳達下意識就要反駁。
不過，隨后這位女士又覺得可行。
然后，就準備和亞瑟討論一下該如何更好的循環利用時，才發現亞瑟看向了那位小女孩離去的方向。
“你說她家晚上會吃什么？”
亞瑟輕聲詢問道。
瑪琳達立刻明白，那位小女孩就是亞瑟挑選的人了。
對此，瑪琳達并沒有反對。
“應該不太好。”
瑪琳達這樣說道。
對方的衣著注定了對方晚餐不會太豐盛，哪怕是在即將過‘凜冬節’時，也是一樣。
不過，這又有什么呢？
偶爾一次，瑪琳達不會介意。
因為——
這就是游戲的一部分。
兩人相視一笑，就跟了上去。
阿爾瑪慌亂地跑出兩步時，臉都是紅的。
做為老城區長大的女孩，阿爾瑪很早就學會了分辨人，像那位笑容溫和的先生明顯不是壞人，也是真的想要感激她。
但是，那個糖果她不能收。
她并不認為一句下意識的詢問，值得那樣一粒糖果。
收下的話，就太過分了。
但是，不收的話，又會顯得自己不止分寸。
所以，阿爾瑪跑了。
不過，阿爾瑪腦海中還回憶著那位年輕先生的笑容。
真的很和善。
還有那位年輕先生的妻子。
真的很漂亮。
他們一定是心地善良的夫妻，真是天生一對吶！
阿爾瑪心底想著，就加快了腳步。
因為，今天是她的哥哥阿爾文回來的日子。
而且，在上次離去時，她的哥哥可是向她保證過，‘凜冬節’回來時，會給她帶糖果的——
‘或許不如那位先生手中的糖果精致，但一定會很甜的。
嗯，肯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