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這么婆媽，是不是擔心你借我的五百塊錢？放心，我很快就會給你。”
許蔓蘭煩的不行。
以前覺得章強家里條件好，長得也不錯，是個潛力股。
現在，呵呵，他家里那點錢許蔓蘭還真不放在眼里。
而且這個人越來越煩，什么東西，總來管著她。
章強一臉受到打擊的模樣，眼眶都紅了。
許蔓蘭斜乜他一眼，繞開他走了。
蘇舸最近特別想吃肉，盛啟暉利用去鄉下的機會，托楊今普幫著買了幾十斤豬肉，還有四只兔子，兩只老母雞。
每天晚上換著花樣做。
今天做紅燒肉，明天燉雞肉，后天麻辣兔子。
凡是盛啟暉做的菜，蘇舸都能自己一個人吃一大碗。
一天晚上，蘇舸站在南屋的穿衣鏡前，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敢置信地比了比自己的腰身。
然后回頭對盛啟暉道：“明天開始不許做葷菜了，我要吃素，我天天吃素。”
盛啟暉正在看書，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媳婦，怎么了？”
蘇舸哭唧唧，“我胖了好多，這件衣服原來松垮垮的，現在都貼身了。肚子再這么大下去，我都要沒衣服穿了。”
盛啟暉走過來，從后面輕輕圈住她的腰。
“一點都不胖。”
蘇舸從鏡子里瞪他，“你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又強了。”
盛啟暉笑道：“我是說真的，再說，天天吃素寶寶們也太可憐了。”
蘇舸，“呵呵，他們胖成球的媽不可憐嗎？”
正這時，肚子里不知哪個小家伙，猛地朝肚皮踹了一腳。
幾秒后另外一個跟著，也踹了一腳。
力度之大，盛啟暉甚至感受到了小腳丫的形狀。
短暫的錯愕后，盛啟暉道：“媳婦，寶寶們抗議了，咱們得尊重小家伙的意見。”
蘇舸：“……”
爺仨欺負她一個，上哪兒說理去。
第二天開始，盛啟暉換了食譜，每頓都做好營養搭配，并且定好量。
這個年代大家都以吃得多為標準，主要剛從吃不飽肚子的年代過來，大家都餓怕了。
因此大院里有人看到蘇舸每頓只能吃一碗飯，直搖腦袋。
小盛也太不像話了，咋能對媳婦這么苛刻。
懷著兩個孩子呢，天天就給吃這么少，怎么行。
一大媽為這事，還特意上盛家一趟，跟盛奶奶打聽是怎么回事。
蘇舸吃那么少，小心孩子營養不良。
盛奶奶一開始也鬧不明白，盛啟暉給她解釋后，她才弄懂。
這回換成她給一大媽解釋。
“沒事，我家啟暉去問過大夫了，人家說懷雙胞胎孩子不能太大，不然容易早產。而且吃太多對孕婦也不好，容易導致一些孕期疾病。大夫給了菜譜，讓每天照著吃，絕對沒問題。”
一大媽這才恍然。
是大夫說的，那肯定沒啥問題了。
大家都冤枉小盛了。
她就說嘛，小盛那么疼媳婦的一個人，咋可能不給媳婦吃飽飯呢。
盛啟暉帶著周小康熟悉拖拉機配件的生產工藝后，整個暑假除了去學校圖書館借書，幾乎都待在家里陪著蘇舸。
兩人好久沒這么膩歪地待在一起了。
蘇舸身體越來越重，干啥盛啟暉都不放心，都要陪著她。
宋盼娣過來看她，每每看見她超大的肚子都心驚膽戰。
”你可老實在家待著，有啥事別一個人做。我實在擔心你這肚子，感覺稍稍碰一下就要爆了似的。“
“會不會說話？”
蘇舸白了宋盼娣一眼。
這也就是親閨蜜，換個人她肯定急眼。
“對了，你不打算再要一個了？現在計劃生育才剛開始，這會兒街道辦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是過兩年再要，那時候抓的嚴了，想要都要不了。”
蘇舸記得計劃生育是從七十年代末開始實行的，但直到1982年才正式推廣開，并嚴格執行。
宋盼娣堅定地搖頭。
“要啥呀，我被我媽弄得都有心理陰影了。她那么想要孫子，我偏不生了。就一個閨女挺好的，我要好好培養我家楠楠，用事實跟我媽證明，女孩一點不比男孩差！”
宋盼娣一番話，蘇舸差點要給她鼓掌了。
“女孩本來也不比男孩差。咱們國家的各行各業，有那么多優秀的女同志，將來只會更多。不過你真的想好了嗎？我就怕你過幾年再后悔。千萬別為了跟你媽賭氣做決定，還是要遵從本心。”
“不會后悔的，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絕不是一拍腦袋下的決心。而且我跟姜亮已經說好，他也同意我的決定。魏主任說可以去街道辦理獨生子女證，我倆最近正打算去辦。”
看她是真的拿定主意，蘇舸也就放了心。
自由市場生意十分火爆，許蔓蘭每天回家都累的動不了。
生意好，心情也就好，許蔓蘭經常十塊二十塊地給蘇建興點小錢。
蘇建興這段時間嘗到了甜頭，對許蔓蘭殷切地不得了，見她嚷嚷渾身酸痛，主動幫她按肩膀揉腿，服務到位。
兩口子感情倒是好了不少。
這天晚上許蔓蘭又歪在床上，接受蘇建興的按摩服務。
她被按的舒服，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著，忽聽蘇建興在耳邊說：“咱媽天天在家閑著，你這么累，學校市場兩邊忙活，要不讓咱媽去市場幫忙吧。”
許蔓蘭的困意霎時沒了。
她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想開口拒絕，不過想到最近婆婆對自己還算不錯，想吃什么給做什么，她說不好吃的菜，過后絕對不會再出現在飯桌上。
市場那邊也確實累，她一個人忙活起來骨頭都要散架了。
可婆婆那么大年紀，去了能幫什么，還不如讓蘇建興辭職，去市場跟她一起干。
“要不我看你把廠里的工作辭了，去市場幫我吧。市場的活很累，好些人家都是兩口子一起干，我怕咱們去了再累壞。”
反正他那工作一個月也就幾十塊錢，還不夠自己一天的營業額。
干著也沒啥意思。
蘇建興支吾起來，“媽的意思是，咱們兩個一個做買賣，一個鐵飯碗，這樣如果市場干不下去，至少還有一份保障。她有一把子力氣，別看年紀大了，去市場幫忙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