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事？”
蘇舸只知道方大媽找了媒人，至于有小伙子看中方慧文的事，她還真沒聽說。
樊雪勤頗為可惜地說：“我是聽杜小蕓說的。她最近胎不穩，和單位請了假，在家里休息。”
提起杜小蕓，樊雪勤羨慕極了。
“看看人家，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都生第二胎了，我這第一胎還沒影呢。”
蘇舸問：“上次就和你說了，一定要放松心情。生孩子和結婚一樣，都是要靠緣分的，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
樊雪勤嘆口氣，“話是這樣說，可我控制不住自己，還是會緊張。倒是我家那位，整天沒心沒肺的，根本不放在心上。”
“雪勤姐，你呀，就該和衛哥學學，也心大一些。”
樊雪勤又嘆氣，“我怎么心大的起來呦。生不出來孩子，別人都會說是女方的問題，在背后戳我脊梁骨，可沒人說他什么。就說我婆家吧，每次過去，婆婆都看我不順眼，各種指桑罵槐，不就因為我生不出孩子來么。”
蘇舸忽地想起一事，放低了聲音說：“你和衛哥都去醫院檢查過嗎？”
樊雪勤怔了下，說道：“我去檢查過，他沒有。”
說完后，才反應過來蘇舸什么意思，又補了一句，“我家那口子不能有問題，我倆之前有過一個孩子，要是他有問題，當時也不能懷上。”
樊雪勤早年懷過一次孕，三個月的時候晾衣服抻了一下，流產了，后來再也沒懷上過。
那次流產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每每想起來都扎得心口生疼。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蘇舸斟酌了一下措辭，“男性的那個如果活力不好，會造成胚胎質量差，也會導致流產。也就是說，你上一次流產不一定只是晾衣服的問題，還可能是胚胎本身就著床不牢固。”
“啊？還能這樣？”
樊雪勤聽得整個人都傻住了。
這么多年，她一遍遍的懊惱自責，后悔自己當初怎么就那么想不開，非要去晾衣服，把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給流掉了。
結果今天，竟然聽說不完全是因為她晾衣服的原因，還有可能是胚胎本身質量就不好。
“小蘇，你說的那個著……著床，是什么意思？”
樊雪勤迷茫地問。
蘇舸其實了解的也不多，都是前世刷手機時無意中被科普的一些生育知識。
她給樊雪勤簡單介紹了一下著床，以及胚胎發育的過程，還有男性那個活力在其間的作用，聽得樊雪勤一愣一愣的。
“小蘇，你也太厲害了，懂的真多。”
樊雪勤這會兒對蘇舸佩服的五體投地。
蘇舸趕緊擺手，“我也是了解了那么一點點，剛好派上用場了。”
樊雪勤還想再多追問一些，但話到嘴邊生生忍住了。
她突然意識到蘇舸為啥會了解這么多生育知識了。
小盛那方面不行，小蘇是不是為了他才去了解的這些。
想及此，樊雪勤覺得，自己多一句都不能再說了。
再說下去，恐怕會讓蘇舸傷心。
這會兒，她有些懊惱，自己干啥每次都跟蘇舸提生不生孩子的事，以后堅決不能再說了。
自己只是生不出孩子，但至少還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可小蘇她……
看到蘇舸含笑的面龐，樊雪勤心疼得不行。
多么堅強而樂觀的姑娘呀。
生活中的不如意沒有擊垮她，反而讓她愈發強大。
自己也要向小蘇學習，不能再自怨自艾下去了。
蘇舸老覺得樊雪勤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對，不過她沒多想，建議道：“雪勤姐，以后你別一個人調理身體，帶著衛哥一起，兩個人都得把身體調理好。”
樊雪勤點頭，“行，我回頭就帶他去醫院看看。”
隨后匆匆結束了話題，拎上空海碗回家去了。
蘇舸把冰糖綠豆湯都倒在了自家的碗里，一共四碗，兩碗她和盛啟暉喝，另外兩碗給盛銳、盛佳一人一碗。
其實統共沒多少，樊雪勤拿來一個大海碗，但是分到每個人手里，就不剩多少了，一人也就半碗。
但半碗清涼的綠豆湯下肚，身體里的燥熱立時得到了舒緩，整個人都舒服暢快起來。
“雪勤姐剛才找你說什么，說了好半天。”
盛啟暉放下碗，隨口問了句。
蘇舸把右手食指比在嘴前，神秘兮兮道：“我們女人家的話題，不告訴你。”
她那副神秘的樣子，惹得盛啟暉笑著搖頭。
“你們的話題就算了，我也沒興趣。”
“不過有個事兒可以和你說，方慧文的婚事被方慧珍給攪黃了。”
蘇舸詳細說了來龍去脈。
盛啟暉聽著，隱約想起上輩子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后來方慧文再也沒有找過對象，一直是獨身。
上輩子小四因為倒賣批條被捕槍斃，到死都沒機會跟方慧文表白。
這輩子小四的人生軌跡已經改變了，不知道他和方慧文會不會最終開花結果。
盛啟暉暗自想著，在需要的時候，有必要幫小四一把。
不過不是現在，小四現在工作還不穩定，方大媽和方大爺不會同意方慧文和他在一起的。
而另一方面，就像小四說的，他自己能力還不夠，在家里說話沒底氣，也就沒辦法說服他爸媽同意方慧文進門。
其實小四能說會道，腦子靈活，是個做生意的好苗子。
上輩子他沒趕上好時候，如果等到改革開放，他和周小康，還真說不準誰的成就會更大一些。
盛啟暉忽地凝神，思考起一個可能性。
他們大院里，論做生意，有周小康和小四。
論技術，有丁工和他自己。
如果他們幾個湊到一起，能不能干出點什么名堂來？
盛啟暉本來斜靠在床頭，猛地坐直了身體。
蘇舸被他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盛啟暉沒說話，兩只眼睛有些發直。
蘇舸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幾秒鐘后，盛啟暉回過神來，一把抱住蘇舸，啪嘰一口親在她嘴唇上。
蘇舸被他這一下給弄懵了。
盛啟暉也不解釋。
他也實在沒法解釋，腦子里所想的那些事，有一半基于他對未來的先知，這個不可能對媳婦說。
說了，媳婦還不得以為他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