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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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漫循序漸進的話術下，褚江兵終于說出了從來沒有跟其他人說過的內情。
吳進對褚江兵的所作所為，可以稱得上是變態。
吳進坐在儲江兵后面，上課如果不睡覺，就在踢儲江兵的椅子。時不時又踹一腳。
偶爾興起，把儲江兵關進廁所，還嘲笑他……
雖然儲江兵沒有說嘲笑什么，但是看著他憋得通紅的臉，林漫基本想象得到，應該是嘲笑男性的某個器官。
林漫看著幾乎已經把頭埋進胸口的小男生，問：“吳進有沒有打過你？”
儲江兵點頭。
秦老師再也坐不住，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責，“你之前怎么從來沒有跟老師說過呢？”
林漫語氣平和地說：“因為儲同學不愿意給老師惹麻煩。再說了，老師也不可二十四小時在他身邊。如果告訴老師，吳進之后只會變本加厲地欺負人。”
儲江兵把埋在胸口的頭抬起來，怯弱情緒從眼神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希望。
他看著林漫，“是，我就是怕這個……而且吳進之前還威脅過我，如果我敢跟秦老師告狀，他就順便把秦老師的孩子也收拾……”
秦老師氣得不行，“這個混賬！”
氣急過后，秦老師再次陷入自責的情緒，她說：“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吳進居然這么無恥……前幾個月，那我豈不是害了人……”
幾個月前，派出所的同志來調查，秦老師跟他們說，吳進同學的成績雖然很一般，但是平時絕對不是飛揚跋扈的孩子。
林漫說：“秦老師，這也不算是你的錯，畢竟吳進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副模樣。有些人，天生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本性。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這類人，特別享受玩弄別人、操控別人的過程。”
秦老師有些不可思議：“吳進才十四歲啊！”
林漫說：“您從事教育工作這么多年，應該見識過少年天才。有些人，年齡雖小，但是智商很高。自然，也有人年齡雖小，但是也掌握了操控別人的技能。”
秦老師已經從震驚變得不寒而栗。
其實案子還在調查中，林漫不應該跟秦老師說這些話，這樣很容易會誤導證人的證詞。
但是林漫覺得，重啟調查，也不應該再采納秦老師和同班同學的證詞。
能養出吳進這樣的孩子的家長，本身也不是什么善類。
倘若吳進的所作所為因為重啟調查，被擺在公眾視線里，那么，讓他們從受害者變成過街老鼠的證人，肯定會變成被報復的目標。
林漫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林漫剛想說些什么的時候，秦老師目光堅定地說：“這種害群之馬，絕對不能在我的班級里出現。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我一定會查出蛛絲馬跡！”
儲江兵也跟著說：“我非常肯定，那個補課老師是被陷害的。我聽吳進和他的朋友在后面談論過這個話題，他之所以陷害那個補課老師，應該是因為老師的孩子。
據說，那個老師的孩子，被大學教授看上，準備讓他們考大學的少年班。
吳進他們就覺得，補課老師看他們的眼神像是看蒼蠅，看自己的孩子像是看寶貝。
還說，老師的孩子仗著成績好，看不上他們。
有一個坐過牢的父親，看他們還能不能抬頭挺胸做人。
這是吳進的原話。”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之后，儲江兵再一次低頭，兩只手的手指像麻一樣擰在一起。
林漫看到他這番動作，就知道他心里的羞愧和內疚。
幾個月前，派出所的同志來調查情況，他沒有勇敢地站出來。
現在，被冤枉的人已經被判刑，他才鼓起勇氣說這些，這和那些殺了人之后再懺悔的人有什么區別？
林漫告訴他：“儲同學，你能夠有勇氣說出這些，已經很棒了。”
儲江波聽到這話后，又一次鼓起勇氣說：“如果這一次需要我去法庭作證，一定會去的！”
秦老師表情有些糾結。
林漫微微一笑：“儲同學，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當然，你之前的選擇也沒有錯。
沒有強大到保護自己的時候，讓自己縮在一個比較安全的角落，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如果自己都不能保護好自己，又怎么能保護好別人呢？
不過這一次，你也不用出庭作證。
你只需要告訴我，當初吳進跟什么人說了這些話就可以。”
儲江兵立刻把自己知道的名單全部告訴林漫。
得到名單后，林漫和周濟川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秦老師突然叫住他們。
秦老師看向林漫，問：“林老師，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林漫：“當然可以。”
秦老師問：“林老師，你是怎么看出來儲江兵被吳進欺負的？”
秦老師回憶了一下，剛才帶他們倆去教室后面的時候，吳進正在睡覺，儲江兵坐得筆直在做課堂筆記，沒有一丁點跡象表明儲江兵被欺負啊。
林漫看著儲江兵說：“儲同學很瘦，個子在班里應該不算高，但是卻坐在倒數第二排。
按理說，好學生都會被安排在老師比較關照的位置，儲同學現在坐的位置可不算好。
我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是吳進要求儲同學必須坐在這個位置。
上課，吳進睡覺的時候，要求儲同學坐直，擋住老師的視線。
平時，方便讓儲同學幫他抄作業。
甚至平時課堂測試的時候，方便作弊。”
儲江兵一臉崇拜地看著林漫，頻頻點頭，“對對，就是這樣。”
秦老師也不禁好奇起來：“心理學這么玄妙嗎？”
周濟川對準備送他們離開的秦老師說：“秦老師，不用送了，你繼續跟儲同學談話吧。”
秦老師瞬間心領神會，同時也接受了這份善意，“好的，那周警官、林老師，我就不送你們了。另外，我也一定會保密，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你們兩位找儲江兵了解過吳進的情況。”
周濟川和林漫從教學樓出來，需要穿過操場，才能走到學校門口。
此時，有好幾個班級在操場上上體育課。
走到籃球場邊，一個籃球突然從球場飛出來，眼看就要砸到林漫的腦袋。
站在林漫另一邊的周濟川，眼疾手快，一手拉著林漫，另外一只手對準飛來的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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