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川本來想在家里洗個澡，然后就去單位，但是他媽媽卻堅決不讓。
“周濟川，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離開你地球照樣轉。”
“我就不信，你多休息幾個小時，除惡揚善的工作就沒人做了？”
“你再這樣下去，身體垮了，壞人才要仰天大笑。”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胡子拉叉，頭發發油，一身汗臭味兒。女孩子看到你都繞著走，活該你單身到現在。”
周濟川有些無奈，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回房間躺著。
這一睡，醒來就是中午了。
看到兒子從房間里出來，又恢復了往日神采奕奕的樣子，周媽媽非常滿意地說：“這還差不多，你早上剛回來，看起來像是三十幾歲的光棍，這會兒恢復過來后，出去相親還是有點優勢的。”
聽到這話，周濟川下意識地往旁邊的鏡子看了一眼，早上的他，看起來像三十幾歲？
瞬間，早上和林漫相處的細節就出現在周濟川的腦海里。
周媽媽敏銳地察覺到兒子的細微變化，頓時來了興致，“兒子，你是不是遇到喜歡的人了？是不是那個大學里教數學的小林老師？要不，你下午就把她帶到這里來，一起吃頓飯？”
“媽，你別見風就是雨的。”周濟川拿起茶幾上的蘋果，坐在沙發上，咔嚓咔嚓地啃了起來。
周媽媽雙手叉腰：“你以為我愿意這樣？跟你一般年紀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就你還八字沒一撇，再這樣下去，別人估計都以為你身體有什么毛病。”
周濟川一臉無所謂：“別人愛說什么，讓他們說去唄。”
周媽媽指著客廳的一堵墻說：“隔壁彭家，國文的表妹又來了，說是考上了工商學院的研究生。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他們還沒死心，想讓關敏跟你搞對象。”
周濟川手里的蘋果好像不太香了，臉色瞬間沉下來，“媽，你可別瞎應承。”
周媽媽非常不服氣地說：“你媽我像是那種沒要求的人嗎？”
說到這，周媽媽突然想起當年的事情，她說：“如果當年，給你領養回來一個妹妹，我就有兩個孩子，我現在就可以天天跟你妹妹逛街吃飯，才懶得搭理你搞沒搞對象呢。”
周媽媽當年生周濟川的時候，難產，差點沒救過來。
之后，周爸爸和爺爺奶奶都不肯再讓她生第二個。
周濟川小學畢業的時候，周媽媽聽隔壁彭國文的母親說，她那個在郊縣的表妹一片好心，領養了單位因公殉職的一對夫妻的女兒，但是那女孩好像有點毛病，她表妹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什么毛病呢？
大半夜去廚房拿刀，在家里晃來晃去。
白天，也不知道去哪里弄來的死老鼠，塞在養父母的枕頭下面。
還拿蛇，來嚇唬養父母家的哥哥姐姐。
鄉下親戚送來的雞，還沒來得及宰殺，雞頭就被她砍了。
再一問，那個小女孩才六歲。
周媽媽總感覺，六歲的小女孩做不出這種事情。或許小姑娘能去抓死老鼠，但是肯定控制不住鄉下散養的大公雞。
于是，周媽媽決定去看看。
倘若彭國文的小姨一家不愿意養，故意放出這樣的謠言，她就把小姑娘帶回家。
因公殉職的夫妻倆的女兒，應該值得更好的待遇。
到那里之后，彭國文的小姨和小姨夫倒是熱情招待周媽媽。
周媽媽還讓周濟川帶著小女孩出去玩了一下，看看兩個孩子是否投緣。
那對夫妻聽說大姐家的鄰居想收養小女孩，臉色都變了，兩個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當年得到小女孩夫妻的幫助，現在她的父母去世，他們有責任也有義務照顧好故人的孩子。倘若讓她把小姑娘帶走，這不是打他們的臉嗎？
周媽媽也不好為難對方，帶著兒子回來了。
一周后的周末，小周濟川問媽媽：“不去看妹妹嗎？”
是的，周濟川自認為和小妹妹很投緣。乖乖的，軟糯糯的，只是手臂被衣服擋住的地方有傷。
周媽媽猶豫了一下，就去商店買了還有小女孩穿的衣服，帶著兒子再次去郊縣。
只是到那之后，就聽說，小女孩跑了。
彭國文小姨坐在單元樓下，哭得很凄慘，旁邊還有一只貓的尸體。
從旁邊的人的議論中，周媽媽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昨晚，小女孩把養父母家養的貓捅死了。早上醒來，看到血淋漓的死貓，養母嚇得瑟瑟發抖，養父忍不住責罵了小女孩兩句，然后小女孩就跑了。
當然，這是一面之詞，周媽媽不怎么相信，她帶著兒子去附近找了幾個小時，一無所獲。
本來想第二天的時候，再來看看情況，但是周濟川的爺爺出了點事情，需要審查。
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已經是半年之后。
至于那個跑了的小女孩，據說沒人知道她的消息。
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在嚴冬時節離開的，可能已經……
大概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周媽媽對隔壁彭家的親戚沒什么好印象。
彭國文的表妹，好像是復讀兩年，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學，每年寒暑假都會來彭家呆一陣。
周媽媽怎么可能不知道對方的打算，更何況彭國文的媽媽還屢次暗示。
周媽媽不想跟那種疑似陷害六歲女孩的人做親家，所以即便兒子已經二十八歲高齡，從來沒交過女朋友，她也沒考慮過。
周濟川也顯然回憶中，他問道：“媽，你還記得那個妹妹叫什么名字吧？”
“叫林漫。我當時都想好了，要是真帶回來，就叫周林漫。長大了，她想改回去就改回去。跟著我們姓，別人就不敢欺負她。”
真的是叫林漫啊？
周媽媽剛想問他問這個干嘛，突然就聽到外面院子里有人敲門。
在廚房里忙碌的保姆立刻出來說：“我去開。”
周媽媽的眉心微蹙，她說：“我猜應該是那個關敏，說是考上了研究生，你拿回來那個飯盒，肯定是她擅作主張。正好，一會直接把飯盒還給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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