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男女的緣法,大都是從冤家開始的。
田晨此時跳腳的模樣,像極了癡怨。頗有些惹人疑竇。
羅叢柏瞧著他這樣,玩味道:“這事你得辦仔細了,別露了什么要緊事,壞了大家的事。不然,到時候,可別怨我揍人。”
田晨此時還不明白師兄的意思,驕傲地道:“師兄放心,我自然會理會清楚的。自家的事也會守好的,絕對不叫人摸了把柄。”
瞧著傻師弟,羅叢柏‘呵呵’了兩聲,他等著師弟明白感情是怎么回事的那天。
師兄弟倆正說著,邵韻詩來了。
后頭還跟著個拎著倆個大行李箱的阿森。
羅叢柏忙站起來,接了過去,“你怎么領著東西來了?”
邵韻詩快走幾步,對師兄弟倆道:“這些是要送那邊去的任務。”
田晨負責這事,盯著箱子,好奇道:“這次這么多?”
邵韻詩道:“你來往的次數越發少了,只能一次多備些。”
好敏銳,田晨佩服地看了眼師嫂,“一次弄這么多,肯定費了不少的力吧。”
田晨對于錢財上也是散漫的人,如今他都對邵韻詩的出手大感驚訝,可見邵韻詩的能耐。
羅叢柏自然知道自家媳婦的魄力,可他沒想到師弟這位能耐同樣不小的也感到吃驚。
看了眼師弟,他再瞄了眼媳婦,果斷地不開口了。
阿森幾個經手了這事,自然知道這里頭的艱辛和所費。看了眼幾人,他覺得無話可說。
邵韻詩看看大家,笑笑,沒說難,只問道:“你們是立即就走,還是等天黑了再走?”
田晨直接道:“自然是越快走越好。”
羅叢柏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也要走?”
邵韻詩嗔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在等師弟嗎,師弟來了,你還能不走?”
這話叫田晨得了乖,“得,看來師兄早就賴上我了。”
羅叢柏瞪了他一眼,“既然知道,那趕緊拿東西,咱們走吧。”
田晨面上一僵,“師兄,我在滬上還有點私事要處理。”
羅叢柏聽了一愣,也沒問,只道:“若是如此,這東西怕是不能現在就給你了。”
阿森已經將倆個大皮箱,放在了桌子上。
田晨為難地看著倆個大箱子,點頭道:“拎著這倆,我可辦不成事。”
邵韻詩已經將皮箱打開,滿滿倆皮箱的瓷瓶、牛紙包的藥。
田晨眼尖,“咦,還有西藥,嫂子,你有本事呀。”
如今,滬上西藥已經到了一藥難求的地步了,這皮箱里,居然有三四摞的紙藥盒。
邵韻詩不緊不慢地道:“這也不多,只要出得起錢,黑市上這么點還是能勻的出來的。”
田晨知道這些價碼,咋舌自家師嫂的財力,也為她如此大方,感到驕傲。
羅叢柏將箱子又合上,交代師弟,“你趕緊去辦私事,要快,我先帶著箱子去接頭地。”
他是真急了,時間不等人,都不愿等田晨辦完了事,匯合了再走。
邵韻詩也知事,半點沒挽留。畢竟,藥就是命,早點送到,將士們也能早一日用上。
田晨想了想,也沒推,點頭道:“成,那就這么辦。”
見他沒反對,羅叢柏松了口氣,知道師弟不會莽撞闖禍就成。
田晨剛抬步,又道:“不過,這么倆個大箱子,你怎么弄到接頭的地方?”
“讓阿森或是羅成他們送。”邵韻詩忙道。
羅叢柏看了眼沒什么存在感的阿森,點頭道:“成,讓阿森送。不過,不能再坐家里的汽車了,容易被人發現。”
想到差點被金榮瞧出破綻來,羅叢柏到現在還后怕。
這事,后來邵韻詩也知道了,所以,她早有了準備,也檢討了自己處事的缺漏。
甚至,專門為這事,還召集家里人開了個會。
知道男人擔心,邵韻詩笑了笑,解釋道:“不用擔心,我早就弄好了汽車的偽裝,車牌更是換了個假的。”
羅叢柏知道某人的造假能力,放心道:“成,那咱們現在就走。”
真要分別,邵韻詩是十萬分的不舍,可她知道,某人的任務已然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
慢吞吞地,邵韻詩又拿出了個包袱。
見她又拿出個包袱,羅叢柏眼角一抽,好在不大,這才松了口氣,“不是說這次啥也不能帶嗎,你忙它做什么。”
“就算啥也不能多帶,可換洗的衣物總得有些吧,不然,就不像出門跑江湖的了。”邵韻詩俏生生地回了句。
媳婦說話,羅叢柏哪里敢回,忙道:“對,對,你考慮的對,虧的你想起來了,不然還真要惹人懷疑。”
他這樣,惹的田晨很是瞥了他一眼,暗啐了聲,重嫂輕弟。
阿森一慣沒表情的臉,瞧著人前人后不一樣的姑爺,也有種撕裂感。
當事的倆人才不會顧及旁人,照舊甜甜蜜蜜地絮叨著即將分別后的離情。
可再多的話,也拽不住離別的腳步。
田晨先就告辭了,他得趕緊將私事辦好,不然趕不上接頭地送人。
他走后,羅叢柏也不能再留,又交代了兩句,便拎著皮箱和阿森一道去了車庫。
邵韻詩沒跟著去車庫,而是帶著守在門外的曉冬,去了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等著。
阿達早就在車庫將汽車發動好了,沒多會,車子就開到了側門。
此次出行,阿達跟隨,這是早就說好的。所以,去后院前,邵韻詩就安排他來發動汽車了。
開車的阿森瞧見站在一旁的小姐,忙沖著后頭說了聲。
羅叢柏也瞧見了媳婦,已經壓著帽檐,搖開了車窗。
邵韻詩忙俯身到車窗旁。
羅叢柏貪婪地看了眼媳婦,啞著嗓子道:“我走了,該說的昨日都說過了,你可一定要聽話,少出門。”
邵韻詩壓著心酸,點頭道:“我會少出門的,你放心好了。”
如今滬上多變,羅叢柏如何能安心,可再多的不放心,也只能強迫自己放下。
遂,他只是道:“揚州那邊,沒老爺子招呼,你盡量別回。”
“嗯,你放心,我知道的。”邵韻詩已然紅了眼眶,“你在外頭可一定要注意,別莽撞了,包袱里,其實還收了些藥和吃食,你可一定要拿好了。”